“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要给你的承诺。”萧元朔说,“松落,此后年年,我们都要在一起过。” 鱼松落有些恍惚,这时的萧元朔让他和幼时的萧元朔有些重叠。 同样是给出承诺,小时候的萧元朔与他许多年来没有半点联系,那今时今日的他又当如何? 分明知道这样的承诺有些虚假,但是鱼松落依旧想要相信他。 喜欢萧元朔不是近来才有的事,他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很多年,大部分人不知道,甚至以为他不过和凡夫俗子一样,逃不开见色起意。 “松落。”萧元朔开口叫他,“你在想什么?” “你要是骗孤的话,希望你能一直骗下去。”鱼松落语气平静。 “我心里好生委屈,明明只是跟心上人表白,他却一点都不愿意相信我。”萧元朔语气中确实有了委屈的味道。 “萧元朔。”鱼松落难得严肃了起来,“你不把承诺当回事,可是孤会,甚至会惦记很多年,会责怪自己,这些你都不知道。” 在短短的一会工夫里,萧元朔眸中闪过过万千情绪,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鱼松落不信自己,其实也不难理解。 同样的承诺,自己年少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 可他还是轻信了陆浮安。 哪怕是当年,自己也是更喜欢鱼松落,可还是因为自己和陆浮安相识更早,就选择相信了他的全部假话。 “对不起。”萧元朔道,“他该给你我交代的。” 鱼松落知道他也想到了,鱼松落告诉他:“我不曾怪过你。” “我知道。”萧元朔说,“大王向来心软,对别人我不知道,对我可没出过半点疏忽。” 哪怕是坐下来批折子了,萧元朔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总看鱼松落。 “你要是实在不想批,孤来就是了。”鱼松落道,“你这样看孤,孤总觉得是在逼着你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没有不愿意。”萧元朔说,“我只是十分好奇,为什么大王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十分专心?” “为什么这么问?”鱼松落有一点不理解,“孤似乎没做什么?” 萧元朔说:“书有那么好看吗?你为什么都不肯看我一眼?” 听到这话之后,鱼松落顿时失笑:“孤只是在看书而已,连这个你也要计较吗?” “是。”萧元朔委屈道,“任何东西都不可以分散你对我的注意力。” “你倒是蛮横。”鱼松落不禁笑道,“老实批你的奏折吧。” 今日的奏折其实并不多,但萧元朔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觉得这些东西耽误他的事。 “松落,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萧元朔转过头看着鱼松落道。 “估计没什么好话。”鱼松落警告他,“今天不可以了。” “知道了。”萧元朔说,“我不是重欲的人。” “你看孤信不信你?”鱼松落没好气道。 “大王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56章 旧游无处不堪寻 一直到萧元朔的吻落下, 鱼松落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事情怎么会进展成这样? “不可以……”鱼松落道,“你这也太夸张了。” 萧元朔笑道:“我不觉得呀,我心上人心里都没我了, 那我不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有你。”鱼松落道, “没有孤都不会没有你。” 萧元朔想了想之后,开口道:“那大王也好好住在我心里。” 批完的奏折被萧元朔一本本堆好, 鱼松落在他旁边安静看书,因为中午小憩了一会儿, 现在两个人都很有精神。 “松落。”萧元朔说, “今日并未下雪。” “你又想什么了?”鱼松落问他道,“直接说就是了。” 萧元朔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大王, 你还疼吗?” “闭嘴。”鱼松落道, “你要是说这件事的话,那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 “大王想到哪里去了?”萧元朔说, “我只是想听大王弹琴而已。” 鱼松落说:“外面冷,就在这里吧。” 鱼松落让下人将琴取了过来之后, 就一直放在旁边。 萧元朔则是在一旁沏茶。 梁宫的茶自然是上好,萧元朔用的是一套崭新的茶具, 动作连贯,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茶香随着热水浇下去的动作飘散出来, 萧元朔开口道:“很好闻。” “真是毫无诚意。”鱼松落评价道。 “大王。”萧元朔说,“在下已经很有诚意了, 要不是宫里的人都在为了我们的婚事忙着, 沏茶这事我都不可能自己做的。” 鱼松落点了点头:“不用你说孤也知道。”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密信。”萧元朔问鱼松落道,“大王看了吗?” “没有。”鱼松落说, “你和陆浮安谈情说爱的信,孤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和他的信。”萧元朔道, “是我部下给我的。” 鱼松落道:“将军既然主动提了,那证明你是想告诉孤什么?” “松落,谢谢你如此信任我。”萧元朔突然道。 “有什么……” 鱼松落话还没说完,萧元朔就继续道:“看样子大王真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原本我与陆浮安往来的书信,大王还会看,眼下明知不是,却根本不会去查。” 鱼松落沉默良久:“孤相信你。” “松落。”萧元朔道,“在战场上,梁军魏军各为其主,可我已经不算是魏国将领了。” 此话一出,鱼松落顿时愣住了。 萧元朔道:“我记得师兄说过,以后这天下都会是梁人,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陆浮安叛国通敌不是一时之事,你应当知道。”鱼松落道,“你我现在才知道已经算是晚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让魏国有能打仗的人,他一人性命确实不重要,可他在世子的位置坐久了,可能是忘记了,这天下还有无数百姓。”萧元朔道,“他随意做出的决定,就能让无数百姓丧命。” 鱼松落说:“不仁不义,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但孤还是想多嘴问一句,他要报复的人,究竟是谁?” “魏王。”萧元朔沉声道,“我原本也没想明白,如今倒是清楚了。” “这魏国王室能力不行,脑子不好这点上魏王和他儿子倒是不遑多让。”鱼松落淡淡开口。 萧元朔咳嗽了一声:“你说得对。” “你顶着这个身份,可别变得和他们一样蠢。”鱼松落善意提醒道。 萧元朔说:“无所谓,反正我在你身边,除了你之外的事情,我都不用操心。” 鱼松落无话可说,分明就是没法和萧元朔继续讨论这事。 “你我大婚的请柬,你可有想要邀请的人?”鱼松落问他道。 萧元朔笑着问他:“一大批魏国人来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看样子将军人缘很好啊。”鱼松落紧紧盯着他。 看着鱼松落的表情,萧元朔就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 “没有的事。”萧元朔说,“我是将军,他们是将士,不过是听命于我罢了。” 鱼松落问他:“你又怎么知道没人胆大包天喜欢你?” “应该没有。”萧元朔说,“就算是有,我也是有大王的人了,别人总不可能还对我有想法。” “你魏国民风开放,家中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保不齐你也是这样的人。” 萧元朔说:“大王怎么会这么想?还是说大王其实自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如此试探我?” 鱼松落叹了口气:“如果别人也可以话,孤为什么会等你这么多年?” 萧元朔表情变了又变。 鱼松落或许不是没想过要试着去喜欢别人,但多年以来,一直都没有真正喜欢过其他人。 他一直都在等自己。 此等珍重,世间无两,此间无二。 鱼松落将这说出口,无非是另一种程度上告知萧元朔,他做什么都可以。 被喜欢的人拥有无上权力,鱼松落愿意给他。 “大王。”萧元朔说,“你对我就这么没有底线?” “是。”鱼松落说,“孤既然告诉你了,也就不怕你笑话。” 萧元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大王,既然你把这个权利给我,那我想邀两个魏国人参加你我的婚礼。” “随意便可。”鱼松落道。 “这可不能随意。”萧元朔说,“我不能让陆浮安发现蹊跷。” 鱼松落并没给他面子:“他根本不会在意的。” “好吧,松落,你说得对。” 萧元朔在他额间落了个吻:“大王不是要弹琴给我听,怎么磨蹭了半天?” “那孤随意发挥。”鱼松落道,“你把嘴给孤闭上。” “好。”萧元朔笑道。 这又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事,等会继续说便是了。 鱼松落弹起了琴,琴声婉转,似清泉簌石,有让人内心平静的力量。 “大王琴艺似乎更精进了。”萧元朔开口道。 鱼松落只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并没停下。 直到曲子结束之后,鱼松落才同他道:“孤弹琴素来如此,你能听懂,无非是说明你聪明了。” “大王这是在埋怨我以前过于敷衍?”萧元朔问他道。 萧元朔刚到梁国的时候,鱼松落就给过他很多暗示。 澄安殿给他住就是最最明确的一点。 “是我愚钝。”萧元朔道,“松落,你我都要成婚了,这些事情之后你再跟我计较,好不好?” 鱼松落说:“原本就没准备跟你计较。” “这不一样。”萧元朔说,“大王的不计较是因为大王喜欢我,可我想要大王不计较是因为我将我们之间的误会全部消除。” 这无疑是萧元朔给出的承诺。 鱼松落问他:“你奏折批完了吗?” “嗯。”萧元朔说,“哄心上人开心的事,我怎么可能敷衍?” “你不敷衍才不像你。”鱼松落淡漠道。 “扶孤一把。”鱼松落道,“孤带你去个地方。” “大王为我准备了什么?”萧元朔眨了眨眼。 鱼松落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没必要话多。” “好。”萧元朔扶他起来之后,就把人揽到怀里,他凑近鱼松落耳边,轻声问道,“大王,你还疼吗?” “不用你现在假意关心。”鱼松落道,“你又不能代替孤,更不可能注意分寸。” 萧元朔哑然失笑:“松落,你这样只会让我心中想法更加龌龊。” “你倒是有脸说。”鱼松落瞪了他一眼,“天下人要是都能跟你一眼脸皮厚,想必……” 鱼松落看着他摇了摇头,萧元朔解释道:“松落,其实我在别人面前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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