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鱼松落在看他,萧元朔说:“大王总不能不处理政务了吧?” “孤要是说孤处理完了呢?”鱼松落反问道。 “啊。”萧元朔顿时遗憾,“这我还真没想到。” “你就这么着急让孤走?”鱼松落反问他。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大王不要多想。”萧元朔好奇道,“不过大王既然批完了,那为什么我先前问你是不是不想批奏折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否认?” 鱼松落说:“就是不想啊,批完了今天的,还会有明天的,要不是我是梁国的王,这些我断然是不愿意做的。” “也是。”萧元朔说,“大王这位置真不是谁都能坐的。” 鱼松落点头道:“不错,特别是你那位心上人。” “大王这吃的又是什么醋。”萧元朔说,“我可没吻过他。” “没机会而已。”鱼松落说,“又不是你不想。” 萧元朔笑了起来:“我要是说是,大王是不是又要生气了?” 未等鱼松落回答,萧元朔又说:“我若说不是,大王又会觉得我只是不承认而已。” 萧元朔一语中的,鱼松落看着他的眸光中都带了不满意。 “大王怎么样才能不提这茬?”萧元朔开口问他。 “不可能。”鱼松落说,“除非他死了。” 萧元朔盯着他看了良久,而后戏谑道:“就算是他死了,大王也会说,那个死了的魏国世子,便是我心上人。” “谁许你……” “揣测上意?”萧元朔说,“大王的心思都不用在下揣测,这不是都写在脸上了。” “放肆。”鱼松落分明是句批评的话,说出来倒是带了些婉转滋味。 萧元朔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鱼松落的身体动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静的模样。 面对他自欺欺人的样子,萧元朔笑了起来,语气暧昧:“大王都是要成婚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禁不起逗?” 鱼松落说:“什么成婚,你拿这个威胁孤?” “不敢。”萧元朔说,“我很期待。” 落入眼里的赫然是鱼松落通红的脸。 萧元朔说:“大王在朝臣面前不是很果断,怎么到了我面前就……” “你别太过了,萧元朔。”鱼松落说,“孤又没成过婚,好奇不是很正常。” 萧元朔点了点头:“害羞也正常。” 在鱼松落发作之前,萧元朔说:“大王不用批奏折,那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鱼松落眨了眨眼,眸中写着明显的不解。 “那大王把今天剩下的时间都给我,如何?”萧元朔问他道。 温热的呼吸打在鱼松落的脸上,他根本就无任何拒绝的能力。 二人又磨蹭了一会儿之后,萧元朔便先下了床。 而后他又把鱼松落从床上带了起来。 萧元朔问他:“大王是叫人进来帮你,还是自己穿?” 鱼松落问他:“将军这有没有什么别的选项?” 语气中带了些委屈。 萧元朔笑了起来:“大王怎么这么黏人,萧璟可是早上就帮大王更衣了,这会儿懒了,不想动了。” 鱼松落说:“那我就躺回榻上去。” 萧元朔似笑非笑:“真的?” 这样的眼神让鱼松落一怔:“算了,孤都答应把今天剩下的时间给你了,还是不浪费的好。” 萧元朔笑了起来:“故意逗大王的,我帮大王穿。” “孤自己可以。”鱼松落这会儿又别扭上了,“你这话说的就像是孤逼你的一样。” “当然不是大王逼我的。”萧元朔说,“是我自己想帮大王穿的,我想看大王,想趁机……” “闭嘴。”鱼松落没让他继续说奇怪的话。 但帮他系腰带的时候,鱼松落明显感觉到了萧元朔的手有意识没意识地碰到自己。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倒是对上了那句想趁机做些什么的话。 鱼松落瞪了他一眼,可萧元朔做出的赫然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就像是鱼松落莫名其妙一样。 束发的时候,萧元朔更是增加了触摸到他的频率。 鱼松落几欲开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萧元朔察觉得到,他笑了起来:“大王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有什么好忍着的。” “没有。”鱼松落冷漠道,“孤没什么想教训你的。” 萧元朔笑得愈发明显,眸中满是温柔。 等穿戴整齐之后,萧元朔主动牵着鱼松落的手,带着他出了寝宫。 “将军要带孤去做什么?”鱼松落跟着他走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萧元朔说:“马上就到了。” 入目满眼都是花,鱼松落问他道:“你用孤的钱做什么了?” 萧元朔说:“附庸风雅。” “你倒是知道你是装的。”鱼松落语气不算太好。 “对啊,我又不当大王,也不当皇帝,不必饱读诗书。”萧元朔用含情的眸子看着他,“我伺候你高兴不就好了?” 这样的回答让鱼松落无话可说,毕竟萧元朔说得……其实很对。 眼下他住澄安殿,有鱼松落当着文武百官面亲口说的王后之名。 既然是做王后,最大的职责就是让鱼松落高兴和维持后宫安定。 鱼松落没继续纠结这个,而是问萧元朔:“这些花都是什么,将军认识吗?” “自然。”萧元朔说,“大王别看我天天无所事事,花我还是认识不少的,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将军一个常年居于战场的,为什么花这么多心思研究花?”鱼松落确实是好奇,“花总不能帮将军打仗吧?” “确实不能,但是可以哄心上人高兴。”萧元朔说,“大王可能不知道,自古民间就有折花赠美人的说法。” 鱼松落说:“孤又不是你心上人,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对。”萧元朔先是回答了前一个问题,而后他有说道,“可我花了心思布置了满院的花,也实在不知道邀请谁看了,就只好让大王占这个便宜了。” 鱼松落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往里走去。 这座小院的构造相当精巧,在萧元朔的安排之下,这里的华丽程度比起王宫中原有的琼花园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元朔确实用心,整个花园布置的都不是常见的品种,鱼松落纵然是见惯了各国贡品,也还是被这些全然不同的花所吸引。 “大王。”萧元朔开口道,“这里还没有名字,不如大王取一个?” 鱼松落说:“孤不会,你布置的自然是你取。” “澄安与清凌二殿,从名字看便是相辅相成的。”萧元朔提议道,“不如大王就着琼花取个相称的?” 鱼松落思索了片刻:“锦瑶?” “好听。”萧元朔说,“大王不是很会取。” 鱼松落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萧元朔怕他觉得没面子,于是便转了身:“大王,锦瑶园的布置尚未完成,我有个东西想让人做了哄大王高兴。” “要用宫中的人,你随意用便是。”鱼松落说,“看得出来宫中人都很听你的话。” “大王这个也要同我计较吗?”萧元朔暧昧道,“他们肯听我话,当然是因为大王喜欢我。” “孤什么时候喜欢你了,太放肆了,萧元朔。”鱼松落开口斥责。 萧元朔倒是觉得鱼松落这就是欲盖弥彰,他只“哦”了一声:“大王说没有就没有吧,我的意思是,他们主要还是因为惧怕大王,才会对我这个未来皇后礼遇有加。” 鱼松落没说话,看脸也和原来一眼,但眉目明显是柔和了几分的。 “大王和我一起等吧。”萧元朔说。 鱼松落与他一起坐下,很快就有宫人给他们摆放好了点心,还布了一盘棋。 萧元朔问他道:“大王和我下两局?” “你让他们做的是什么?”鱼松落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宫人忙碌的地方。 “不告诉大王。”萧元朔说,“等会做完了,大王自己看就知道了。” 他总是喜欢这样,鱼松落也习惯了,便没继续问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棋盘上。 鱼松落下棋的姿势十分标准,但走法明显是有些凶的,萧元朔则是不紧不慢。 二人棋风迥异,但无疑都是有水平的。 这并非二人第一次对弈,但如此认真确实从未有过。 良久之后,萧元朔问他道:“大王棋艺特意学过?” “自然。”鱼松落说,“为人君者,总不至于棋都不会下,上一次你怎么不问孤?” 萧元朔笑了起来:“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上次……不是和大王不熟嘛。” 前一句分明就是不信的意思,但语气中带着宠溺,鱼松落懒得与他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大王看看他们。”萧元朔问他,“能猜出来他们在做的是什么吗?” 鱼松落说:“我又不是你,你背着孤交代完了,孤如何能够知道?” “想给大王一个惊喜。”萧元朔说,“看样子我是适得其反了?” “不是。”鱼松落说,“孤没有这个意思。” “无妨。”萧元朔说,“大王就算是这个意思,萧某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就因为我是梁王吗?”鱼松落说,“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好说话许多?” 萧元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还是回答了他:“大王不要胡思乱想,萧某素来如此行事作风。” 鱼松落沉默了,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把目光收回到了棋盘上:“继续。” “好。”萧元朔说,“棋逢对手也是人间得意事。” 鱼松落皱了皱眉:“还有什么对你来说也是得意事?” 萧元朔反问他:“大王想听什么?他乡遇故知?” 他主动提了这茬,鱼松落自然不会放过,他无情开口:“是陆浮安把你送到孤身边来的,你的故知亲自把你送给孤的。” “对啊。”萧元朔说,“这难道不是大王所思所想?” “孤如何知道他会把你送来?”鱼松落说,“怎么就是孤所思所想了,何况孤可是先确认了你的身份。” 萧元朔只点了点头,听着鱼松落这么胡说八道,也没发表半点儿看法。 “大王。”萧元朔说,“你每次说假话都不敢看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鱼松落惊讶道。 说完之后,他又察觉到自己这不是完全承认了嘛,干脆又闭了嘴。 只听到了萧元朔一阵笑声。 萧元朔没继续动棋子,他取过被热水洗过的手帕擦了擦手,而后拿起了面前的点心:“大王,张口。” 鱼松落的表情写的分明是:孤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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