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你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我帮你。” 阮少游站在船板旁,静静望向远处。 感恩追读的天使,只是这章没有感情线……除了一只很正的陆三。下一章加班加点中1
第22章 武山河 嵇宜安被武山河拽了去,强硬摁在长桌前喝酒吃肉。 老狗镖局里的游侠镖师们沾了光,大桌小桌地都有了一席之地,甚至有些个还跟着船户忙活起来,搬桌拎酒。 阮少游慢悠悠回来了,他站在一旁,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最后停在那只手上。 “少爷快来坐。”嵇宜安低头看了看武山河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又看看阮少游,不知道他为何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是我结拜大哥,武山河。” “大夏天的贴这么近作什么,不嫌热吗?”阮少游冷哼一声。 嵇宜安懵了下,“不热啊。” “你来,与我坐一处。” “同仁镖局的少掌柜,久仰大名,”武山河见状一把拽近嵇宜安,上下打量,“听说阮少掌柜从十三岁起就一直泡在药罐子里,轻功倒是学得不赖啊。” “帮主客气了,镖局不像漕帮风里来雨里去多少不易,我这少掌柜也当得轻松自在。”阮少游闻言皮笑肉不笑,站着不动,“嵇宜安,过来。” 嵇宜安左右看看,想要站起身来,却被武山河的手牢牢摁住。 “你是替人养孩子的,不是当仆婢去的,”武山河面无表情道,“给我坐着!” 阮少游见状,神情也冷了下来,“武帮主这话什么意思?” “大哥,”嵇宜安连忙低声打断他道,“我在镖局待着其实挺好的。” “我知你为人素来宽厚,却绝不能任人欺辱,”武山河不顾阮少游面色,拦住他不让去,“宜安,想我们从前何等潇洒恣意,你师父和你师兄姐们在万仞山庄待你何等好,怎么偏要入镖局找罪受,还要管人一口一个叫少爷,忒没骨气!” “身为镖师,他便是喊我一句少爷又怎么了,武帮主,你未免管得太多。” “……大哥,我真不苦,他向来如此性子没大没小惯了,再者说我身为镖头,人前喊一句少爷并不过分。”嵇宜安苦劝道,也不知为何武山河竟生了替他打抱不平的念头。 “你倒是守规矩知大小,他呢?”武山河站起身来,矛头直指阮少游,“颐指气使,半点尊重人的样子都没有,你那死了的爹就是这么教你待人的?” 倏然,阮少游指拈飞刀去,武山河一偏头,飞刀一下钉在墙上。旗主们见状立即抄家伙站了起来,嵇宜安忙拦到, “少爷,你——” “便是嵇宜安的师父师叔,都不曾说过本少爷的不是。”阮少游抬腿架上桌,撑膝漠然看着他,“江湖豪杰,谁不拱手道同仁大掌柜一声英雄,武帮主不道一声前辈便罢了,如今还在他后辈面前如此称呼,又算哪门子待人之道?” 武山河看了眼墙上的飞刀,眼神冷了下来,“阮少游,本帮主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他立即手提起桌边大刀,嵇宜安猛然抬手拦住。 “大哥,不可。” 酒桌上,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嵇宜安不知他们怎的就到这地步,老狗和镖师们想着还在别人的地盘上,纷纷开始劝架。 “今日这桩事原是件误会,少掌柜平日里便是与嵇镖头如此相处……这,这武帮主也是关心则乱,但您看,嵇镖头自己也不介意呀。” “是啊,都是关心嵇镖头的,武帮主口气冲了些,少掌柜您也别出手,这闹大了多不好,”老林头拍了拍阮少游的肩。 嵇宜安已从位上站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到阮少游身前,抬手倒了碗酒递向武山河,“大哥,我替少游向你赔罪。” 武山河沉沉看着他,嵇宜安的举动已经表明了态度,也是在给他台阶下。 “想当年,你我一同比武打架,屋顶上看月喝酒,那是何等畅快!”武山河缓缓开口道,“你替我挡过刀,为我奔走呼号,宜安,大哥当初是实打实想护你一辈子。而如今我却看着你被人呼来喝去地说’嵇宜安,你过来’——” “大哥……” 武山河打断他冷冷道:“我武山河的二弟不该被个毛头小子轻侮,如果不是你此刻挡在身前,我一定要杀了他。” 嵇宜安嘴唇微动,不知道说些什么,阮少游冷冷看着,心中更是憋闷着口气。 “你与他交情倒是深。”他哑声道,没头没尾。 武山河最终撞了撞碗,一饮而尽,碗重重地落在桌上。众人这才互相招呼着,复又坐下。 嵇宜安看了眼阮少游,神情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少爷你在外头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阮少游在一旁坐下,别过头去。 武山河一直紧盯着,嵇宜安也不好意思再像以前一样给阮少游夹菜或闲聊,结拜兄弟聊得热火朝天,倒叫阮少游愈加不爽。 “你们如今事情办得差不多,是要回宁京了?”武山河问道。 “确实,这几天也该启程了。” “正巧为兄也要北上去办事,不如漕船捎你们一程。”他扯了只鸭腿放嵇宜安碗中,“便叫镖局里的人把你们行李都带来,我命人给你们腾出屋子!” 阮少游正要出言反对,嵇宜安唯恐武山河被驳面子又闹出事端,在底下暗暗扯他衣袖,阮少游一把抓住他手,不让收回。 嵇宜安眉头微皱,摸不清阮少游脾性,面上接着笑笑说:“那宜安便谢过大哥了。” “今晚为兄带几坛好酒来你屋里,我们兄弟俩彻聊一夜,不醉不归!” “好,都听大哥的。” 武山河大笑起来,与他饮酒吃肉。 嵇宜安垂眸,阮少游正轻捻着他指头把玩,手上沾了酒液,湿漉漉的。 众人吃得差不多了,两兄弟还在谈这些年的经历,阮少游站起身往外走去。站船舷处吹风。他扭头看,镖师们正把行李搬上来,几个船户已经在晒被褥了。 “眼下同仁镖师也要过来,勉强排了船上空余舱房,只怕被褥也要不够用。” “看来帮主和那位嵇镖头交情是真深,听几位旗主讲,嵇镖头还曾替帮主挡过刀呢,帮主最重义气……” 阮少游听着心烦,转身往船舱里走去。他知道嵇宜安的性子,不论待谁都很周到,不论是谁都想帮一帮,救一救,但他总以为嵇宜安待他是最好的。 可挡刀的交情,他没有。 “少掌柜啊,”老狗摇着个蒲扇,走近来多少有些不舍,“还没在狗叔这待两天呢就要走了,下次再来淮南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叔,你在淮南也要珍重。”阮少游闻声转过头来,拱了拱手。 “其实淮南分镖局收揽游侠人数过多的事,我也仔细想过了,等你回去,我会好好打理……” “狗叔,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是不是都是不对等的,”阮少游倚着墙忽然打断他,远远望着江面,“就像你费心收留那些游侠,可他们或许只想蹭个吃喝,也许我将某个人看得很重,可他未必这么觉得。” 老狗一愣,明白过来,他笑笑。 “少掌柜,嵇镖头毕竟比你大了七八岁。” “七岁怎么了?” “他年长你许多,很多事早有人与他一同做过,他和别人一起仗剑走过江湖,一起醉酒耍疯或是比武打架,能干的事他早就都干过,”老狗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不是那第一个人,又怎么会是与他交情最深的人呢?年纪大了,这些爱恨情仇啊,也就好像过眼云烟,一飘就散了。” 老狗大概能知道,嵇宜安是陪少掌柜走过这四年的人,也是除了阮大掌柜以外最重要的人,大抵少掌柜有些依赖与占有,都是正常的。 “狗叔,你以为他之待我,是放在什么地位上呢?” “我对我家中的小辈,都不如他对你如此上心。” 还是小辈。 阮少游眸光一暗,老狗告别之后便离开了,他却垂眸想着许久,最终支起身来。 申时的时候,嵇宜安喝倒了武山河来找,却找不到他踪迹。 屋里,晒过的被褥带着日头的味道,只等日头渐渐落下,阮少游琢磨了老狗一番话,他忽然想着嵇宜安或许不是不懂,而是从未把他摆在那个位置上过。 喝酒打架,他做不了第一人,可嵇宜安心头的那个位置,他却想要占占,他又怎甘心屈于小辈的位置上,任嵇宜安此去,江湖浪荡,再无牵挂。 而他阮少游要做,就做那个与嵇宜安交情最深的人。 “少爷,你在里面吗?” 门外,嵇宜安问了船户寻到这里,敲敲门里头却不答,忽然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嵇宜安瞳孔一缩推门去。 “少爷!” 屏风旁,阮少游抬起头来奇怪看他:“怎么了?” 嵇宜安走近低下头,看见原是茶壶碎了,溅了一地茶叶与水渍,连着被褥上也沾着不少,他松了口气,伸手想捡起碎瓷片,阮少游拉住他。“当心划破手。” “怎么回事,少爷你这么不小心。” “没事,没伤到,”阮少游拍拍手,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被褥湿了,今晚怕是睡不了。” “我去让他们换一床新的被褥。” “不用,”他淡淡出声,“问过船户,没多余被褥了。” 嵇宜安眉头一蹙,“那你晚上怎么睡觉?” “你屋不就在隔壁么,”阮少游状似无意说,“凑合凑合睡一晚得了。” 嵇宜安一愣,忽然想到武山河说今晚要去他屋一起喝酒,他再看地上的碎瓷片,总觉得这只茶壶牺牲得没那么单纯。 不,他怎么能这么想少游,嵇宜安又摇摇头。“……床有点挤吧。” “本少爷不嫌挤,”他停顿了下补充道,“你也不准嫌。” 我厚道吗,快夸我两天写了七千! [狗头]
第23章 睡觉觉 晚间,阮少游拎了枕头过去,舒舒服服在嵇宜安的床上躺下。谁能想到此时武山河还醉在大堂里,未曾醒来。 嵇宜安练完剑回来,擦洗过身子,回来走近了,对上阮少游的眼慵懒半阖,看着他闲适模样,也忍不住摇摇头叹这公子相。 “本少爷长得好看吗,你看这么久?”他特地腾出半床位置来,拍了拍。 嵇宜安闻言,实诚回答道:“少爷生得确实好看,眉清目朗,眼若桃花,不像我粗人模样。” “你也不赖。” 嵇宜安又笑着摇摇头,在旁靠枕半躺下,他顺势手拿起剑谱,阮少游在旁撑头看着,此时倒很有岁月悠悠的味道。 长夜静谧,烛火轻摇。 阮少游忽然挺尸起来,开始解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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