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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母亲顿时提高了声音，“你与他…可做了亲密之事？” 闻言，我立即红了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一见我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恼了几分。 我心下羞愧，只能靠埋头吃饭来掩盖一二，不料吃得太急，竟然直接干呕了几下。 怕母亲担心，我赶紧安慰她道：“我没事，这些日子好像肠胃不大好，经常干呕。” 谁知母亲听完却突然冷淡道：“恐怕你不是肠胃不适，是已经珠胎暗结，有了身孕。” 我差点被饭噎住，费了好一番才咽了下去，惶惶道：“怎么可能…我…” 我想说我是男子，怎会有孕，可我的身子确实不男不女，也的确有受孕的可能，毕竟颜蕴之每次都射了进去… 一想到这里，这些天的昏昏沉沉、食欲不振好像都找到了原因，我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剩心虚。 母亲猛地抓住我的手问：“多久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她是想知道我怀有身孕多久了。 于是我算了一下日期，“差不多…一月有余。” 下一秒，母亲拉着我的手就要朝外走去，“这孩子不能留。” 可我怎么也不愿跟她出去。 虽然我心下也很害怕，但这毕竟是我和颜蕴之的孩子，说什么也要生下来。 尽管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颜蕴之，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踏入一片未知的领域。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未来要叫什么。 见状，母亲似乎气极，忍不住朗声道：“顾栩！你不是孩子了，做事不能只凭任性。” 顿了顿，她又低下头，情绪变得失落起来，喃喃低语道：“娘亲不就是你最好的前车之鉴。” 我知道她是想到了父亲，可是… “母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后悔生下我了吗？” 其实我说得并不确定，毕竟若不是我，母亲完全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但母亲给了我底气，她握紧了我的手，“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我为何会后悔生下你。” 说完，她像是理解了我的意思，反应一会儿便释然道：“罢了，既然你真的这么喜欢那书生，便依着你吧。”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居然同意了！或许她只是怕我再离开，才故意这么说，可不管怎么样，她的态度已经松动了，未来的事便好说许多。 见我这么开心，母亲似乎彻底放弃了拆散我们的想法，“我在京城有一套私宅，回头你们搬进去，不要跟着他在外面吃苦了。” 我连连点头，太好了，母亲不光同意了，竟然连宅子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不过也没什么，等颜蕴之以后考上状元当了官，也会有他自己的宅子。 为了哄母亲开心，我陪着她回宫住了好几日，但心里对颜蕴之的思念一天强过一天，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他身边。 许是看我整日魂不守舍，母亲终于松口放我出去，还特地吩咐让我尽快搬进宅子里去。 我出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立刻去找颜蕴之。 那间破败院子的门并未合上，只是虚掩着。 前几日被砍断的锁链竟然还在一旁没人收拾。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明明我才离开几日，再进去的时候居然会觉得有几分陌生。 院中的积雪堆得很厚，往日颜蕴之会仔细扫除一条小道，怕我被积雪滑倒。 但现在那雪都快到我脚踝了，雪面干净平整，一丝脚印也没有。 难道颜蕴之这些天都没有回来吗？ 我有些不甘心，小心翼翼地从雪上走过去，谁知还没靠近屋内，我便闻到一股极为浓重的酒气。
第41章 35 一推开门，那酒气便猛地冲入我鼻腔之中，直接让我在原地干呕了几番。 原本这屋子干净整洁，可现在满地都是散落的酒坛，甚至还有一包破碎的山楂糕。 我有些心虚，那日的确是故意骗他出门的，我本以为可以当天回来，没想到被母亲多留了几日。 颜蕴之背对着我趴在桌上，应该已经醉倒过去了。 看样子，这几日他竟然一直醉生梦死，难不成是误会我再也不回来了吗？ 我刚要上前一步，却不小心踩到破碎的酒坛，发出一声尖锐的刺响。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头来，看着还不太清醒。 “顾栩？” 见状，我只好绕开那些酒坛走了过去，“是我，你...” 我想说你怎么变得这般颓废，可又觉得让他这样的是我，这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颜蕴之却突然抱住了我的腰，将头轻轻贴在我小腹上呢喃道：“又见到你了。” 又见到我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多嘴问了一句，“你这几天都见到我了吗？” 话问出口后，我才觉得荒唐，这几日我都在宫中，他怎么可能见得到呢。 可没想到颜蕴之却“嗯”了一声，“喝醉了就能见到你，还有爹娘。” 我只感觉心头蓦然一跳，随即便是抽抽的疼，他以前便是这么过来的吗，想家人了就把自己灌醉？ 尽管我心下柔软一片，但开口时还是故作强硬道：“不许用这种方式见我，我还活着呢。” 不光我活着，我们的孩子也活着。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神色，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这些年应当过得很不容易。 我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知道他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从过去到现在，一分一毫也不想错过。 于是我一边轻轻摸他头发，一边道：“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颜蕴之很久都没有说话，正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他才突然开口：“我从前想经商的。” 经商？他明明是逸群之才，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商人的地位那么低，再有钱也难免受人白眼。 可我没有开口打断他。 他继续道：“我想继承父亲的生意，这样弟弟就能自由选择他想做的事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颜蕴之有个弟弟，不由得问道：“那你弟弟呢？” 他顿时向我贴紧了一些，声音闷闷的传出来，“被山匪带走了。” 我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颜蕴之应当恨死了这些山匪吧，若不是这些人，他如今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想到这，我的心脏又抽动了一下，赶忙道：“没关系，以后你有我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闻言，他抬头看向我，重复了一遍：“我们的孩子？” 我见他脸上还带着薄红，一看就是副不清醒的样子，也懒得和醉鬼多说。 “你先去睡觉，等你清醒了我再把好消息告诉你。” 他点点头，可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好像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我只好开口安慰道：“我不走，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这次他倒是立刻做出了反应，“真的吗？” 竟然怀疑我在骗他。 于是我干脆牵着他的手，一路将他带到榻上。 他如今喝醉了，浑身都是酒气，就这么睡上去，肯定会将被褥也沾上酒味。 可是等他醒来我们便可以搬走了，沾上就沾上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见我一直站在床边，他似乎有些着急，又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表现出来。 我突然发觉他喝醉之后还挺有趣的，便故意逗他道：“你快睡觉呀。” 颜蕴之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的，却故作矜持地问道：“你不睡吗？” 于是我摇了摇头，“我已经睡够了，现在不困。” 他顿时变得失望，好像又有几分生气，黑漆漆的眸子一直看向我，“你方才说要陪我睡的。” 我怕再逗下去真的将他惹恼了，只好哄道：“那你往里面去一些，好不好？” 他立刻朝床榻里去了几分，给我腾出位置，动作时还不忘紧抓着我的手。 我简直哭笑不得，此刻已经在心里感叹酒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能让我见到这样的颜蕴之，以后一定要时不时就将他灌醉。 颜蕴之仿佛困极，但还是强撑着问我，“我醒来时你会消失不见吗？” 我正用手指缠着他的一缕头发，闻言耐心回答道：“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从前我看过一个话本，那里面的神仙世界有个东西叫留影石，可以将发生过的画面记录下来，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 我只恨手头上没有个留影石，若是将刚才的画面记录下来，恐怕我可以笑颜蕴之一辈子。
第42章 36 我原本没有困意，谁知陪着颜蕴之躺下之后竟然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榻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桌上的油灯倒是亮着，我这才发现屋内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颜蕴之已经醒来了吗？ 我忍着冷意穿好衣服下床，还没站起来门就先被人打开了。 是颜蕴之。 他沉默地看着我，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道歉吗？毕竟是我先离开的，连招呼也没和他打一声。 可是我没觉得自己有错，他锁着我本就不对，腿长在我身上，难道我不能出门吗。 况且母亲明明在找我，他竟然一直瞒着，这件事我还没和他算账。 良久，还是颜蕴之先打破了寂静。 “饿吗？我买了山楂糕。” 我这才看清他手上拎着的油纸包，是风满楼的。 他竟然又去买了… 我只觉得心下有几分酸胀，一时间什么也不想和他计较了。 或许他只是担心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才一直瞒着我。 于是我起身走近他，缓缓道：“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他点点头，并未说话。 “好消息是，我怀孕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颜蕴之居然一丝惊讶也没有，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只冷静地开口问道：“坏消息呢？” 没看到他惊喜的样子，我有些失望，不由得呛道：“谁和你说就是坏消息了。” 闻言，他这才微微睁大了眼睛，总算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 见状，我满意地笑了，“另一个好消息是，母亲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可是颜蕴之只露出了一丝异样，随即竟然垂眸沉思起来，好像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背后有什么阴谋一般。 我顿时有些不开心，“你在想什么？我们能在一起不好吗？” 他看向我，目光沉沉，“自然好，我只是在想郡主怎么会这么轻易松口。” 我不以为然，“那自然是因为我喜欢，母亲舍不得看我吃苦罢了，她本就找过你不是吗，当时你还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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