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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瘾

时间:2023-08-31 20:00:14  状态:完结  作者:知更

  叶初曈喉头微动,缄默着没有出声。叶丛山已是又悲又愤,双手拍着桌子,声音都颤抖不已:“我们叶家已是几代单传,虽不求门丁兴旺煊赫一方,但也万万不能在你手上绝后啊!你……你这让爹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怎么去面对啊……”

  叶丛山看了眼手里的那支木簪,一字一顿道:“为臣不忠、为友不义、为子不孝的不忠不义不孝之徒,何错之有,你说究竟是何错之有?!”

  他越说越是激愤,吼了一声“你到底听没听到”,便将手中的木簪狠狠砸到了地上。

  木簪受力在地上摔了个两段,叶初曈心疼得大喊出声,转身就要去地上捡那身首异处的簪子。

  叶丛山见状顿觉气血上涌,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叶初曈手里握着断掉的簪子,又见父亲这般模样,急得眼泪都要流了下来,连忙扶住叶丛山往椅子上带,却只见叶丛山捂着嘴剧烈地咳着,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摊开手一看竟满是刺目的鲜血。

  叶初曈满脸惨白,几乎是哭喊着出声:“爹,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过来!”

  叶丛山却拉住叶初曈不松手,“你今日若是再不悔改,那爹……”

  话音未落,他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

  日过中天,叶初曈神色木然地站在军帐前。一旁的林途终于忍不住开口:“将军,林帅会没事的,那么多个皇宫里来的太医在替他问诊呢,你还是多少先去吃口饭吧……”

  “没事,我不饿。”叶初曈低声应道。

  他直直地望着军帐的帘门,心绪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父亲的哀哀劝阻犹在耳边,只要一闭上眼,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令他为之目眩的苦闷扑面而来。

  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罪大恶极的一件事吗?

  他找不到答案,只好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儿女情长从脑内挥去。

  太医从军帐内出来,得知父亲没有大碍之后叶初曈才总算觉出一丝安定。

  帐篷内传来叶丛山细微的咳嗽声,叶初曈走进帐内,见对方正靠坐在床上,满是褶子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

  “爹……”

  叶丛山闻言抬了抬眼皮,“坐吧。”

  叶初曈坐到了床边,父子之间的气氛局促又凝重。

  “身上的伤口,也不处理一下。”叶丛山看着叶初曈被他用茶杯砸破的额头,叶初曈忙用力摇头表示没事。

  叶丛山深深叹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从前,爹手下有一名爱将。”

  叶初曈抬起头,看着叶丛山脸上淡淡的神色,没有打断。

  “他本是江南农户出生,却因救驾有功,得到先帝赏识,从此在官场平步青云。”叶丛山顿了顿,像是想起了那位旧人的风采,脸上不禁泛起了些许笑意,“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先帝娶了他的妹妹不说,还觊觎上了他。”

  叶初曈心下一惊,忙打断道:“爹,慎言——”

  叶丛山瞥了他一眼,脸上一片冷峻,“他不愿委身事君,更不愿与自家阿妹争宠,因此毅然驻守昌远,一去就是数年。先帝连下十条诏令宣他回朝,他也抵死不从。直到先帝以其妹妹的性命为要挟,他才肯回京面圣。”

  说到这里,叶丛山忽然笑了一笑,“进京之日,先帝亲自出城相迎,这是多少王侯将相求之不得的殊荣啊……可没成想,先帝佳偶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那人的一颗头颅。”

  叶初曈睁大眼,背脊已是一阵恶寒,叶丛山却依然冷静继续:“先帝怒极,命史官抹去一切与他有关的记载,从此朝野上下,再谈及他的姓名事迹者皆株连九族……可叹他在数场平番战役中杀敌无数,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莫说青史垂名,就连曾经存于世上的痕迹都被一并抹除。”

  他徐徐望向叶初曈,“都道无情最是帝王家,孩子你懂吗?你所爱之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这样薄情冷酷的血。”

  “……可他,”叶初曈咬着唇,喃喃嗫嚅,“不是那样的……”

  “那又如何?他终究还是皇帝,不应当属于你。”叶丛山拉过叶初曈冰凉的手,“你可知你的名字是何人所取?”

  “孩儿不知。”

  “是你娘,”叶丛山苍老的眼中渗出一丝柔情,“你的名字是她取的。因为你出生之时正是旭日初升,光华灿烂。她希望你这辈子都能像朝阳一样明亮辉煌……爹也是。”

  叶初曈心中一片酸涩,他紧了紧父亲那苍老如枯树的手,就听到头顶传来叶丛山语重心长的声音。

  “爹老了,再无心力去护佑你了。算爹求求你,不要走上歧路,断送了大好前程……”

  眼泪一瞬间涌了上来,叶初曈低着头,不愿让年迈的父亲看见自己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可泪水却顺着鼻尖一滴滴滚落到了床上,深色的被褥将水迹掩盖得毫无踪迹,一如他那无疾而终的爱恋。


第70章 68

  ===

  梓安殿

  “胡闹!”宣太后难得地大发雷霆。穆晚襟站在一旁,宣太后怒斥了一声后便紧闭双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复又睁开,但美眸中时仍是怒火难平,“你皇兄一向是稳重之人,怎么那样唐突要御驾亲征?战场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穆晚襟略一抚扇,徐徐答道:“母后莫气,个中艰险襟儿自然与皇兄说过多回。但您也知晓皇兄性情坚毅果敢,断是不听劝的。”

  他顿了顿,神情忽然变得格外柔和,“如今之势,已非皇兄本愿可以左右。不过襟儿相信,以皇兄之能,定可凯旋。”

  太后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你皇兄在你眼中,自是千般好的。”

  穆晚襟浅浅一笑,“知我者,母后是也。”

  “还在贫嘴。”宣太后虽心知穆晚襟说这些是在缓和她的情绪,但面上仍是愁容难减,“哀家实在是忧心黎儿的安危……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了分毫……”

  一旦想到这些,太后那不自觉捻动佛珠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穆晚襟见状忙细声安慰了几句,末了又道:“母后,皇兄既已身先士卒,你我在京中自然也是要提前打点妥当的。”

  他将折扇放到桌面,悠悠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山戎确是狼子野心,但朝中亦不乏禽兽食禄啊。”

  宣太后心下亦如明镜,她轻扫了一眼穆晚襟,随后抬手将侍奉在侧的婢女静儿招了过来。

  “太后娘娘。”

  “静儿,你差人去岑太妃府上一趟,”太后扶着额,低声吩咐,“就说哀家近来身体不适,念叨起了故人,让她进宫来陪哀家住上一段时日吧。”

  “是。”

  静儿刚要走,穆晚襟缓缓出声:“听闻太妃府上有位曲艺绝佳的姑娘,名唤小莲。母后既是要养病,不如把她也一并召来,也好解解乏。”

  ·

  京城内的城门前挤满了百姓。

  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男人一手提着只刚宰的芦花鸡,一边拨开人群凑了上去。他略一掀开斗笠上垂下的黑纱,露出一双招摇的碧绿眼瞳。

  城门处张贴着张新告示,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并不能十分读懂那告示上对他来说略嫌晦涩的行文。他将黑纱放下,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摇头晃脑的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男人,“大叔,敢问这告示上写的什么?”

  那人回过头,用颇为忧国忧民的神情重重叹了口气,“哎哎——征兵令,又要打仗啦!”

  “打什么?昌兰不是已经请降了吗?”

  “这不北边又出事了,山戎打了过来,皇上都御驾亲征了……啧啧,这年头真是不太平。”

  那头戴斗笠的年轻男子明显一怔,“御驾亲征?”他重复了一遍,“大叔你别是在胡说八道吧?皇上怎么可能跑去打仗啊?”

  中年男子略有不满地打量起眼前怪异的年轻人,语气不善道:“我说你这年轻人,这么大的事我犯得着乱编吗?造皇上的谣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了,咱们这位新帝登基后,先是水遥,再是昌兰,前前后后已经打了不少仗了,哪有那么多领兵出征的大将去折腾啊。他想打山戎,可不得自己上!”

  此话一出,一旁的花甲老人也捋着胡须附和起来:“唉,只叹兴亡都是百姓苦哇!”

  有人带了头,一时间唱衰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有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忍不住插嘴:“话可不能这么说,山戎盘踞我朝西北,屡有来犯,边境百姓亦是苦不堪言。咱们虽远在京城,却也要居安思危才是。皇上此次出征山戎,若是胜了,可保两国至少十几二十载的太平,这仗怎么就打不得?”

  那秀才的话引来一旁的几名同窗点头不已,可却遭人讥讽:“哎唷,你们这些个酸儒嘴上说得好听,怎么打起仗来不见你们去募兵处报个名啊?”

  周遭一团哄笑,一群人很快就叽叽喳喳吵了起来。那戴着斗笠的男子无心再去听这群人的议论,提着手中那只沉甸甸的芦花鸡独自往城郊走去。待到周围没了旁人,他才将斗笠摘下,竟然就是那日与穆黎在浔河江畔分别的碧浓。

  原来那天他和光芜并未离京,而是在京城外郊置办的一处宅子住了下来。那宅子是他还在宫中时便托人买下的,本是打算用作平时偷溜出宫时的落脚之地,不想竟以这样的方式一住便是数月。

  碧浓心中略感苦涩,一抬眼老远便看见光芜正在院子里摆弄着她养的那些个花花草草。见他回来,也只是扬了扬手,抱怨了几句太阳晒蔫了她养的花。

  中午碧浓难得做了一桌子菜,光芜一手捏着只鸡腿,吃得满嘴油光,还不忘问一句:“怎么你今天烧这么多菜?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碧浓撇了撇嘴,“你这死丫头,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光芜翻了个白眼,碧浓掩唇装作不经意地咳了一声,“咳,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人说北边打仗,皇上都御驾亲征了呢!”

  一听到穆黎,光芜啪地一下把鸡腿往自己碗里一放,大喊起来:“死阿碧!我就知道你对那个皇帝贼心不死!”

  碧浓也急了,“谁贼心不死了,你个狗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光芜擦了一把油亮的嘴,气鼓鼓的,“你临走前还往茶杯下塞了纸条,上面写的就是这里的地址!你看你的好陛下有来找过你吗?”

  碧浓本来还算强硬的态度一下显得气焰不足,恼羞成怒般为自己开脱:“谁说我写的是这里的地址,我——我那是写的些骂人的胡话,我要骂死那个没良心的男人!”

  光芜自然不信,“你这次又想干嘛?总不能是去前线找他吧?”

  见碧浓面上有心虚之色,她便知道是一语中的,更是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痒痒,“瞧瞧你这不要钱的德性!他可是皇帝,坐在后边指挥督军就行了,难道让他去提着刀枪上阵杀敌啊?——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你夸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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