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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

时间:2023-08-14 14:00:24  状态:完结  作者:问尘九日

  只是才刚放下衣箱木盖,榻上却忽地传来了几分动静。

  沈却心跳一紧,小心翼翼地走向床榻,人才刚停在榻边上,便被褥子里的人一把揽住了腰,这哑巴于是吓得浑身一颤,连鬓角脊背上都冒出了一点冷汗。

  谢时观半掀开眼,凤眼微迷,像是才睡醒的模样,他伸手攥紧了那哑巴的手,低低地:“方才去哪儿了,手这样冷?”

  沈却抽出手去,而后急急忙忙地给他打了个手势,却忘了眼下屋里黑灯瞎火的,殿下就是眼力再好,也看不清他在比划什么。

  他听见王爷轻笑了一声:“本王哪有那样好的眼力啊?又不是狸奴狼犬。”

  沈却于是便只好轻轻推开殿下收拢的掌心,在上边写了两个字:内急。

  “屋里不是有桶么,怎么不用?”谢时观说,“本王都睡下了,还不好意思吗?”

  沈却没答话。

  殿下熟练地扯开褥子,把人往榻上揽,而后再扯开他衣襟,隔着里衣咬了他一口,随即这哑巴身上便稍稍颤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这次他竟罕见的没有躲。

  谢时观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默不作声的,莫不是在外头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吧?”

  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发问,沈却胸腔里的震跳几乎连一下也没歇停过,有那么一瞬间,他总觉得殿下或许什么都知道了。

  但没想到谢时观只是扣住了他的腰,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笑着说:“背着本王,夜会情郎,你好大的胆子。”

  沈却听出了他只是在说笑,于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摇着头,可谢时观却伸手去揉他后颈上的那处咬痕,低笑着:“撒谎,没有私会情郎的话,那你身上是叫谁咬成这样的,嗯?”

  沈却努力仰起头,想告诉他那人是谁。

  可这榻上太黑了,又下了帘,他的手和唇全都不管用了,因此便只能由着殿下乱来了。

  *

  是日巳时六刻。

  沈却从睡梦中惊醒,殿下背对着他,似乎还在睡,他轻悄悄地下了榻,再度来到了那衣箱边上。

  可伸手在箱侧摸了好半晌,也没找到昨夜藏下的那些信笺……

  怎么会?关上箱盖之前,他记得自己分明还确认过一遍。

  “找什么呢?”谢时观懒洋洋的声音忽然自他身后响起,“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猝不及防地听见殿下的声音,沈却几乎惊出了一身的汗,他转过身,尽量保持镇定:“睡不下了,换身衣服去买碗馄饨。”

  谢时观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是吗?”

  “怎么忽然又想起那馄饨来了?”

  沈却垂着眼:“方才梦见了。”

  好在殿下似乎并没有起疑,只是催着他道:“就这几件破衣裳,也要选上半天么?不如本王替你选罢?”

  沈却哪敢让他动这衣箱,因此便随手往那最上层拽了一把,打算随意取一套衣裳走,可谁料手上只是轻轻往里这么一抄,便碰到了压在底下的几封密信。

  来不及思忖这信为什么会被压在这官袍底下,沈却眼疾手快地将那些信件一道抄在了手上,隐到了那套官袍里去。

  “穿这官袍做什么,开春时给你定的那几套春装,怎么也不见你拿出来穿?”

  沈却顽固地辩:“暗色耐脏。”

  答完他便背过了身去更衣,为了不叫殿下觉察,他眼疾手快地将那些信揣进了里衣中去,而后便是中衣、外裳、革带。

  大概是心里过于紧张了,沈却接连试了两回,也没能将那革带穿过**尾,谢时观于是上前一步,用手背抵开他指尖,温声道:“我帮你,今日怎么笨手笨脚的?”

  等帮他把革带穿过**尾,谢时观又一晃来到那哑巴身前,很耐心地替他调着带銙的位置。

  沈却不自觉地屏着呼吸,生怕殿下摸到他襟下异物,好在谢时观的指尖只是扯过带銙,并没有去碰他其他地方。

  “不然阿却等一等我,本王换身衣裳与你同去?”

  沈却连忙抬手:“殿下正在禁足中,若是叫有心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能怎样?斩本王的颈首么?”谢时观笑着反问。

  这哑巴忙捂住他嘴,唇语道:“不许说。”

  殿下扯下他手,又稍一垂首,便又用两只手托起了他的脸来:“真不和本王一道睡了?”

  沈却启唇:“很快的。”

  谢时观盯着他那双躲闪着的眼,轻抿的唇,微微俯身,啄吻着这哑巴的鼻尖,他越是吻,沈却的目光便愈发慌乱。

  笨死了,连撒谎都撒不好,还自以为聪明地觉得他什么也没发现吗?

  灼烫的吻一路往下,而后不轻不重地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眼微眯着,笑微微的模样:“早去早回。”

  *

  卯正二刻,含元殿。

  一名身着轻甲插黄旗的斥候飞跑入内,殿中朝臣闻声纷纷退避,那斥候于是便畅通无阻地摔跪在了明堂之下。

  “报——”他高声禀奏着,“边关告急!请圣人过目!”

  自谢意之独自从政以来,他也并不觉得这皇帝有多不好当,奏章他看乏了,便丢给那些内宦们代劳,上朝宣奏时他高兴就点头,不高兴便摇头,也没人敢忤逆他。

  头一回这般大权在握,谢意之不免有些飘飘然,没有满常山和谢翎,他不照样也能将这个皇帝当的妥妥帖帖的吗?

  边关告急?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已经下令同北蛮单于和谈了么?南边的叛乱他也及时派兵遣将地去镇压了,眼下传入京的,不该是喜报吗?

  见上首的皇帝迟迟不肯来接,那位斥候于是跪曲着往前挪了几步,而后再度重复道:“八百里加急边关文书,但请陛下过目!”

  含元殿内一片寂静,几乎无人敢出声。

  在这众目睽睽的审视之下,谢意之缓缓伸出手来,指尖轻颤着,接过了那斥候递上来的那封文书,这会儿他没心思再用短剑细细去拆了,谢意之直接用蛮力扯开了那蜡封之处。

  他原还揣着几分侥幸,可直到他展书一看,脚上登时一软,连带着那封文书都坠到了地上去。

  这是一封血书,上言北蛮狼骑破境,而边关将士寡不敌众,敌军长驱直入,不日即将抵京……

  他已把大部分兵力调遣至南边,去抵御南蛮攻袭,如今京都里只剩十六卫禁军,他还来不及将其中谢时观的人换血洗牌,十六卫未必都能听他调遣!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天天宅在家看沙雕视频但还是阳了,现在全身像被大象踩过一样,努力把这章写完了,明天要是更严重了可能会请假,还好的话就继续保持日更。


第九十三章

  十几位大人都在外府门厅里候着了, “沈向之俯首通禀道,“您看是不是……”

  谢时观连眼也不抬, 半扶着沈却的手继续教他写字:“不见。”

  “无论谁来, 都不必来禀,那人若不肯走,请他吃口热茶便是。”

  沈向之即刻颔首:“是。”

  他人在原地顿了顿, 随后又道:“方才尚书大人道,您见与不见并不要紧, 只要卑职向您讨一句准话。”

  谢时观轻笑一声:“他想听什么话?本王又不是他肚里蛔虫, 怎么会知道?”

  沈向之略略一福,俯首正要往外退去,却听那上首案边之人忽地又开了口:“你告诉他们, 本王尚在禁足, 只要圣旨谕令不下,本王便不会离京半步。”

  “是。”

  沈却笔端微微一顿, 谢时观则稍一使劲, 逼着他继续往下写:“没想过本王会留下?”

  只见这哑巴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尚有些恍惚, 他看向宣纸上的墨字, 这些日子练下来,他的字已规整多了。

  “本来该是今夜启程的, 金陵城、苏州府,余杭……你愿意待在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殿下缓声道。

  无论北蛮攻下了京都也好, 还是乱世出枭雄, 由哪位汉人打退外族, 更迭出一个全新的政权也罢,这天下人的生与死、好与坏,与他又有何干?

  凭他对谢意之的了解,他兴许连一刻都守不住,不等那北蛮狼骑破入京都,这位天子想必便要携着一众后宫与朝官们尿滚尿流地离京南下。

  但他不会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逃不掉了,晚一步,便会被闯入的北蛮狼骑所杀,若早一步,便要死在那埋伏在路上的“判党乱军”刀下。

  如此也算成全了他与谢意之多年的叔侄情,好歹是九五之尊,怎好叫他悄没生息地死呢?既要死,那便要死的轰轰烈烈、“青史留名”,也不负当年先帝临终时的托孤遗愿。

  沈却一偏头,望向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走呢?

  谢时观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不将那些密信送去驿站?”

  沈却也说不清楚,那日他带着那几封密信停在驿亭不远处,手里紧捏着那蜡封皮纸,可偏偏却连一步也挪不动。

  王爷待他那样好,返京回府之后,殿下便始终待他体贴入微,他那样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却肯背着他在泥泞山路上行走,怕他再被吓到,殿下命人换了床榻,夜里进屋时也都会敲一敲门来提醒。

  他不厌其烦地跟着他,甚至连膳房那样脏污的地方都肯涉足,他甚至为了他,在朝堂之上同圣人撕破脸皮……如果只是为了榻间云雨、枕席之欢,殿下大可以以命令的口吻,逼着他屈从,又何必这般用心地哄着他?

  殿下总会知道是他叛的他,到时候,他该有多伤心呢?

  他该信殿下的,也许殿下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做,哪怕他当面问他一句呢?这几封密信一旦送出去,他便当真叛了殿下了。

  沈却不怕殿下罚,甚至一刀断了他的命,可他怕殿下恨他,更怕自己错误了殿下,怕他的自作主张反而会害了谢时观。

  这哑巴并不知道,他在那驿亭下停了多久,沈向之同几名死士便在驿亭里盯了他多久。

  谢时观晨起时吩咐过,只要那哑巴踏入驿亭一步,立即便要将人绑了押回府来,之所以派沈向之去,是因为沈却的一身功夫都是他教的,又是他师父,动手时总会留些分寸。

  至于那些死士,只是因为沈向之有过前科,殿下怕他再把这哑巴弄跑了。

  约莫过了两刻,才看见那哑巴终于动了,沈向之叹了口气,伸手紧了紧挂在腰间的细绳:“准备……”

  动手二字尚未脱口,便见那哑巴忽然转了身,并不往驿亭里来,反而往回路上走去了。

  沈向之缓缓松下了手,而后意味深长道:“回府吧。”

  从驿亭离开之后,沈却又赶去平康里买了碗馄饨,那老翁许久不见他来,可见他一言不发,又提上来一只眼熟的瓷瓮,这才认出了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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