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述惊讶地看着这枚玉佩,扭头看向沈柯,沈柯点点头,他立即喜笑颜开地收下:“谢谢伯母!” 卢月如在桌下踹了柳老爷一脚,柳老爷小声道:“我娘过世的时候,你还没进门呢,没留下什么东西啊。” 送不了这种情深义重的东西,卢月如只好走实在路子,回房搬了个箱子出来,往沈柯面前一放,解开盖子说:“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里面齐刷刷的摆满了金元宝,上面还有价值万两的银票,给沈家三人看傻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还没开始到谈聘礼嫁妆的流程呢。”沈夫人忙合上盖子。 “这不是聘礼嫁妆,不过是个见面礼。难得我们小五遇到个真心喜欢的人,我们送点薄礼,也是应该的。”卢月如说。 好一个薄礼!沈夫人有点晕眩。 沈柯:“伯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 “你若是想和小五在一起,就把这个收下。”卢月如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我比谁都知道小五是个混球。” 柳述小声:“还是不是亲娘了?” “平日里我们也没什么时间管束过他,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快乐地活着,他肆意放纵惯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他会吃苦,会自己开门做生意,会穿着平日里看都不看一眼的缝补衣裳,会帮邻居上街吆喝,照顾身边的人,会收敛起乖张的脾气,跟一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卢月如郑重地将箱子再次推到他面前,“我是给他生命的人,而你,是让他新生的人。所以这点东西也算是我的谢礼,谢谢你让他变得这么好,也谢谢你,愿意跟他成亲......”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竟然慢慢红了起来,柳述猜到她是想到了关于自己的那个凶卦,只要自己没有安然度过十八岁,她就永远不可能放下心,因此对沈柯除了喜爱之情,更多的还是感激与抱歉。 “你就收下吧,这点东西,对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柳述劝说道。 沈柯想了想,便道了个谢,大方收下了。 沈家原定是今日就要返回京城的,但没想到退婚不成,反倒成了好事,难得凑在一起,索性就多留一日,与柳家商定婚事该如何操办。 “聘礼我们都准备好了。”卢月如笑道,“小五一早就跟我说要娶阿柯,叫我回来准备好,没想到还真排上了用场。” “这......聘礼?”沈岩清微讶,颇有些为难,“就算是聘礼,也该是我们家来出啊。” “对对对,我们准备的是嫁妆。”柳老爷马上打圆场,暗中给卢月如使了个眼色。 卢月如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其中关窍。差点忘了沈家在京中是门阀世家,倘若要把儿子嫁给一个商人的庶子,难免会被人耻笑。人家能不计较柳述的身份,允许结亲已经是幸事了,这点表面功夫还是得配合的,至于私下里......她得意地瞧了柳述一眼,心道果然是我的好儿砸! 说完三书六礼,又接着讨论媒人和宾客的事。 “说到媒人,我倒有个提议......”沈柯刚起了个话头,就被进来传话的下人打断了。 “老爷,夫人,外面有人找,说是少爷派来的。” 柳老爷和卢月如疑惑地看向柳述,柳述闻声抬起头来,更是纳闷:“我本人都在这里,派什么人来找爹娘啊?” “那人说是受少爷所托,给二老带个东西回来。” 柳述回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看向沈柯,惊醒道:“我把一枚琥珀吊坠给过那位将军大哥,托他来金陵找我娘拿点钱,给我未来娘子买好衣裳!” 沈柯一顿,目光幽幽:“谁是娘子?” “自然是你了,难不成还能是我吗?”柳述真诚发问。
第55章 沈柯在沈岩清耳边低语几句,沈岩清神色微变,连忙起身带着夫人出门去迎接。 柳老爷正纳闷呢,就听柳述说:“好像是燕将军和赵大人来了。” 单说一个赵大人,可能柳老爷就要问是哪个赵大人了,可一旦同时提到燕将军,那就立马知道是指哪个赵大人了,他慌慌张张地出门:“你不会是在骗我吧?燕将军和赵大人能到咱们府上来?还是来帮你送信物的?!” 一行人走出大门,便看见一个面善的男人,站在一辆马车前,迎上前来,问道:“谁是柳夫人?” “我是。”卢月如站了出来。 那男人将琥珀吊坠交给他,转达道:“你儿子有难,速拿银两去救人。” 卢月如:“??”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纷纷看向柳述,柳述奇道:“你是谁?燕将军呢?赵大人呢?” 这时,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露出燕明庭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扭头转过来,笑道:“哟,你们两个人已经回来了?” “大哥大哥,好久不见!”柳述一点不见外,三两步走到马车旁边,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怎么才到?” “路上多玩了一阵子。” “难得又见面了,这次你能教我功夫了吗?”柳述期待地搓手手。 柳老爷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行礼:“草、草民见过燕将军。” “不用多礼,我们就是来帮忙送个东西罢了。”燕明庭笑道。 柳述又问:“赵大人呢?” 燕明庭身子往旁边侧开一点,柳述这才看见赵夜阑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颇为遗憾:“好可惜,我本来还想请二位去金陵逛逛呢,金陵好吃好喝好玩的地方特别多。马上就要吃饭了,不知可否赏个光,一起尝尝咱们金陵的美食?” 这时,熟睡中的人忽然张开眼睛:“既然柳少爷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们就尝尝吧。” 燕明庭:“......” 柳老爷这辈子都没想到,他这地方能同时容下三位大爷,笑得像个弥勒佛,赶紧拥护着他们进门,又召集下人们快去准备午宴。 落座后,其他几个儿子得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一边心惊胆战地行礼,一边又偷偷打量这两位大人物,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规矩得不得了。 “赵大人,燕将军,近来可好?”沈岩清询问道。 “挺好的,朝中一切可还顺利?”赵夜阑又问。 沈岩清点点头,笑了笑:“就是皇上近日总念叨你,想让你快些回去呢。” “不急,让他急。”赵夜阑说着,侧目看向沈柯,轻笑道,“你们一家人来了柳家,岂不是知道小五就是和你定亲的人了?” “正是。”沈柯瞧着他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微讶,“难道赵大人早就知道了?” 赵夜阑颔首,毫不掩饰他的恶趣味:“嗯,挺好奇你们会如何发展的。” 沈柯:“......” “所以你们两家人现在坐在一块,是在商量退婚呢,还是定亲呢?”赵夜阑问。 “自然是定亲了。”沈柯浅笑道,“既然与赵大人如此有缘,不知赵大人可否愿意做我俩的媒人?” 所有人一愣,沈岩清暗中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其他人神色各异,只有柳述没心没肺地附和:“对啊,相逢即是缘,赵大人和燕将军又这么恩爱,让我们也沾沾福气呗。” 四个哥哥互相瞅了一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胆子,一个小妾所生的商人之子,居然也敢叫摄政王给他们当媒人。 赵夜阑扯了扯嘴角:“我这人不做对自己无益的事,给你们当媒人,我能得到什么?” “得到我们的喜爱与尊敬。”柳述一脸真诚。 赵夜阑:“......” 燕明庭:“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赵夜阑扫了他一眼,才转头跟能正常交流的沈柯谈话:“你们沈家举办婚事,何愁找不到媒人?” “可是没有人比赵大人你更适合了。”沈柯直言道。 赵夜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因为我也曾与男人通婚?” “因为你们幸福。”沈柯真诚道。 赵夜阑顿了顿,突然转回头,环顾一圈,目光落在柳家人身上,尤其是那几个一脸轻蔑看好戏的年轻人身上。片刻后,他看向柳述,对方眼神赤诚,期待地看着自己,似乎并不知道沈柯还隐藏了其他更重要的原因,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眼神,才让沈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这个请求吧。 “我有条件。”赵夜阑道。 “大人请说。”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成家后自不能忘了立业,三年后的科举考试里,我要你连中三元,你可敢答应?” 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就是沈岩清都面露难色。 柳述小声问燕明庭:“大哥,这连中三元难不难?” “特别难,这三元指的是解元、会元、状元。”燕明庭跟他嘀咕,“我朝三百年多年间,仅一位状元是连中三元的,就是沈柯他爹沈岩清,也只中了两元,已经是难得的奇才了。这乡试、会试、殿试的题目与主考官各不相同,不只是要真才实学,还有运气使然,对身体和心理方面都是一种考验,各因素都得做到最好,才有可能中三元。” 这就有点吓人了,虽然他相信阿柯很聪明,但要做到这种程度,应该还是很困难的,他转头就悄悄跟沈柯说:“咱不要他做媒人了,重新找一个吧。” 沈柯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对方将手掌翻过来,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相扣,温度互相传递,似乎能给予他无穷的力量。 “我答应。”沈柯掷地有声地回道。 赵夜阑轻微挑了一下眉毛,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提醒道:“我需要的不只是口头承诺,倘若你做不到,我便公示全天下人,你与他的婚事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 “好,一言为定。”沈柯说道。 饭菜上桌后,其他人僵坐着不敢动,还沉浸在刚刚的冲击当中,沈岩清和夫人惊讶于沈柯居然敢答应此等条件,柳家几兄弟却为赵大人答应他的要求而感到不可思议,随后一阵后怕—— 这小五现在是又有沈家做靠山,又有摄政王和大将军做媒人,以后谁还敢欺负他啊?! 饭菜准备好了,下人们鱼贯而出,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柳老爷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这些食物,几位京城来的贵客都吃得津津有味。 “阿柯,你尝尝这个鱼,肉质鲜嫩,还没有腥味,是用的特制秘方腌制的,别的地方都吃不到。”柳述给沈柯夹了块鱼。 闻言,燕明庭也夹了一块给赵夜阑:“你尝尝。” “阿柯,试试这个盐水鸭,保管你吃了还想吃。”柳述又往他碗里夹鸭肉。 见状,燕明庭也夹了一块鸭腿:“试试。” 柳述扫了他一眼,继续夹菜:“阿柯,来,吃这个。” 燕明庭也夹起放进赵夜阑的碗里,赵夜阑夹起那块肥肠,扔进他的碗里:“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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