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抽了一下,却没将手抽回来,被姜檐牵着去吃饭。 姜檐一扫方才的低迷,席间心情很是不错,挨着卫寂一直给他夹菜,还不自觉地哼出几个小调。 用过午饭后,卫寂走到哪里,姜檐就跟到哪里。 卫寂佯装整理书架,姜檐便缀在他身后,视线一直黏着他。 姜檐的意图那样明显,卫寂再傻也知道他先前的暗示是为了什么。 他手里胡乱忙碌着,倒腾着书册一会儿放到这里,一会儿放到这里,余光却一直留意姜檐的动静。 一刻钟后,姜檐还守在他身边不肯走。 卫寂终是装不下去了,慢吞吞转过头,对视上姜檐那双热烈又羞怯的眼眸。 卫寂喉口收缩了两下,舌头也不受控地打结,“白日……不好。” 青天白日的,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姜檐没有说什么,双目含春地望着卫寂,然后倾低身子。 卫寂双腿钉在原地,身子却向后靠去,背脊抵在书架被姜檐圈住,他心口砰砰直跳,呼吸屏住。 姜檐只在卫寂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羞答答地应了一声‘好’。 - 月上枝头,夜风和煦。 姜檐熄灭最后一盏灯前看向床榻,卫寂坐在床榻,侧脸被薄红的灯勾勒得越发柔和,有一种朦胧的清隽。 姜檐心神一动,转头将摇曳的灯吹灭。 寝殿一片漆黑,月辉只在窗前洒下了一片银白。 随着姜檐的靠近,卫寂的身体不自觉绷直,双手抓着被角。 姜檐坐到床榻,捧起卫寂快要埋进膝头的脸,然后含住了卫寂的唇。 - 前几日的磨合让姜檐开了窍,已经知晓如何让卫寂舒服。 得以餍足后,他贴着卫寂的脸,拱在卫寂身旁,与他同盖一张寝被。 卫寂双眼早已开始打架,长睫低垂,面色潮红。 姜檐心里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用鼻尖从卫寂颈窝一直蹭到他耳根。 卫寂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勉强睁开眼皮呆呆望着姜檐。 看他困成这样,亢奋过头的姜檐逐渐老实下来,躺在卫寂枕边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喜爱,又偷偷去亲卫寂。 直到后半夜,姜檐的情绪才平复,挨着卫寂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两人睡得都很沉,姜檐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内容姜檐不记得,只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惊醒。 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卫寂,姜檐小心起身,赤足下了床榻。 宫人端着洗漱的用具,没听到里面的动静,为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上前正要出声唤醒他们,殿门打开,姜檐只穿着一件单衣,长发披散,俊朗的面上还有一道压痕。 宫人行礼,“殿……” 姜檐压低声音,“嘘,将东西放到门口,动静小一些。” 宫人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依他所言,将洗漱用具放到了殿外的台阶上。 姜檐重新回到寝殿,哪怕他刻意放轻了动静,上榻时还是吵醒了卫寂。 睁开惺忪的睡眼,卫寂迷茫地望着姜檐。 姜檐躺到他旁边,声音轻而缓,“时辰还早,睡罢。” 昨夜要睡的时候姜檐将幔帐放下了,寝殿的光线很暗,卫寂还真的以为天没亮,迷迷糊糊又合上了眼睛。 姜檐睡意全无,看了卫寂几息,凑过去在眼上那颗小痣落了一个吻。 卫寂并未睡沉,待姜檐离开后,他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再次撩起了眼皮。 姜檐吓得不敢再动,僵硬地拍着卫寂的后背,“睡罢。” 在他不熟练地哄骗下,卫寂再次睡了过去。 - 等卫寂醒来已是辰时三刻,窗外艳阳高照,鸟儿落在枝头啼叫。 卫寂睡懵了,望着帐顶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慢慢坐了起来,旁边已经不见姜檐的身影。 卫寂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匆匆穿上靴子下床,然后掀开窗前的幔帐。 明艳的春光刺在眼皮,卫寂宛如一个不能见光的孤魂野鬼,嘴唇哆嗦了一下。 晚了,晚了。 卫寂折回去慌忙穿衣,去史府的时辰晚了,怎么没人叫醒他? 正在卫寂穿衣时,听到里面动静的虞姑姑在外殿问,“可是醒了?” 卫寂停下来,理好衣服才道:“醒了。” 虞姑姑走进去了,就见卫寂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不禁莞尔,“殿下为您告了半日的假。” 卫寂听到这话放下心,“殿下走了?” 虞姑姑上前,“没有,殿下去看菜园了。” 卫寂一愣,“怎么没进宫?” “怕您醒了还要去史府,所以差人与皇上说晚一个时辰去。”虞姑姑拿起玉梳,笑看着卫寂,“您的头发还要再梳一梳。” 被虞姑姑这样一提醒,卫寂下意识抬头摸了一下,发现有一缕发丝因为太过着急并未束好。 卫寂神色讪然地坐了过去,“劳烦姑姑了。” 虞姑姑解开卫寂的束发,看着铜镜里那张清俊红润的脸,她再次莞尔。 卫寂看见她又在笑,生怕自己还有不妥之处,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虞姑姑抬眼与铜镜的人对视,眼里的笑意更浓,“我只是高兴,高兴小公子找到一个不让您包饺子的人。” 自卫寂与姜檐成婚,只有虞姑姑不曾称呼他为太子妃,还喊他小公子。 卫寂一愣,而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先前她曾跟卫寂说过自己家乡的习俗,说成婚的新妇在大年夜要包饺子。 饺子的个头越小,越显得新妇聪慧灵巧。 但不让自己夫人包小饺子的朗君才知冷知热,卫寂遇见的便是这样的人。 虞姑姑一直觉得姜檐脾性与卫寂不合,确实担心卫寂嫁到东宫会受气。 相处久了才知道,姜檐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卫寂成为太子妃还能入朝为官,单是这一点普天之下便没人能像姜檐这样。 他爱卫寂,所以想卫寂开心顺意。 - 虞姑姑为卫寂重新束好头发,看见姜檐迈着大步进来了,她便没有多待。 姜檐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卫寂看到他便想起昨夜种种,垂下眸摇了一下头。 姜檐面色也有些不自然,“我已经让人去史府告了假,你今日还去么?” 卫寂还是没说话,点了两下脑袋。 姜檐知道卫寂的性子,想了想最终没有劝他。 今日太晚来不及用早饭,虞姑姑为他俩准备了一些吃食在路上吃。 卫寂坐在马车上,低头啃了两口喷香的芝麻酥饼,察觉到姜檐总看他,头压得更低了。 看着卫寂白皙的耳垂,姜檐不由凑过来轻声问,“你……休息好了么?” 卫寂抓紧手中的酥饼,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感觉姜檐又靠近了一些,卫寂心快跳了两下,抬起头鼓足勇气道:“以后不能那样了。” 再怎么也不能耽误上朝的时辰。 昨日的确孟浪了一些,姜檐有些气短,“知道了。” 顿了一下,他又问,“那雨露期的时候……”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卫寂明白什么意思,耳根又开始发烫,忍着羞耻点了一下头。 姜檐这才重新露出笑意,“我早上去看了菜园,萝青比昨日又长大了一些。” 昨天从金福瑞口中知道卫寂为他种了萝青,下午姜檐便去看了好一会儿。 今早卫寂还在睡的时候,姜檐又忍不住巡视。 不过一夜的工夫,便是真的长了人眼哪里瞧得出来? 接着又听姜檐说,“兴许下午还能再涨一截,他们说六月份就能收了。” 听他认真的算日子,卫寂眼眸有了笑意。 等长好了,就能给姜檐炖汤喝了。
第86章 先前卫寂答应姜檐给他亲手做一个风筝, 如今正是放风筝的时节,他趁着闲暇时间描了一只燕子,裁剪下来用细细的绘制。 昭文小郡主来东宫玩的时候,正好瞧见卫寂做到一半的风筝。 听闻他们过几日要出去放风筝, 她便抱着卫寂撒娇, 让卫寂也给她做一个。 这不是什么难事, 卫寂很痛快便允了。 花了两日的工夫多做了一只蝴蝶风筝, 尾处还拖拽着两个彩色的涤条,很是漂亮。 看了看昭文那只造型别致的风筝, 又瞧了瞧自己的, 姜檐瘫着脸摆弄了一会儿风筝。 卫寂正在捻风筝线,并未察觉到姜檐的神色, 直到对方将手里的风筝放下, 还朝卫寂这边推了一下。 见卫寂没反应,姜檐又推了一下。 卫寂这才抬起头, 不解其意地看向姜檐,“怎么了?” 姜檐皱着眉问, “为什么我的没有那两个尾巴?” 不想他竟然还会在意这个,卫寂怔怔地看着面上写着不满的姜檐, 开口解释道:“黏这个只是为了好看,并无其他用途。” 卫寂想着昭文是个小女孩,应该喜爱粉嫩可爱的东西, 这才在风筝上黏了两个尾巴。 姜檐嘟哝了一句什么, 卫寂没听清, 问他他也不说, 只是神色幽怨地将自己的风筝抽了回来。 看他这样,卫寂不由哄道:“你若喜欢, 那我也给你黏两条尾巴。”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姜檐戳着风筝的骨架,“就这样。” 虽是不知姜檐口中的‘就那样’,到底是哪样,但卫寂还是给他黏了两条彩色的尾巴。 姜檐这才止了抱怨。 - 做好风筝之后,寻了一个春和日丽的好时候,卫寂与姜檐一同告假休沐。 吃过早饭,他们便坐马车去公主府接昭文。 天气转暖,昭文今日穿了一件碧绿色裙襦,乌黑的头发编成小辫盘成髻,左右各一个,发髻上绑着彩色的束带,尾端缀着两颗钗珠。 看见卫寂他们,她便跑了过来,钗珠清脆作响,衣裙飞舞,好似一只翩然的小胖蝶。 昭文一把抱住卫寂,仰着雪白的脸蛋,笑容甜甜地叫,“小卫舅舅。” 她生得十分讨喜,又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任何人见了都会生出喜爱。 卫寂自然也不例外,将昭文抱了起来。 昭文搂着卫寂的脖子问,“风筝做好了没有?” 卫寂回道:“做好了,放在马车里。” 昭文高兴坏了,抱着卫寂夸他厉害,软软地撒着娇,“最喜欢小卫舅舅了。” 姜檐嫌昭文烦,一把将她从卫寂怀里拽到自己这里,然后抱着她塞进了车厢里。 昭文满心都是风筝,因此没跟姜檐吵,利落地钻进车厢找她的风筝。 她一眼便相中了那只蝴蝶风筝,抱着大风筝又瞧又摸。 小孩子都活泼好动,等新鲜劲过去了,昭文便放下风筝缠在卫寂身边,又是要听他讲故事,又是要他唱歌谣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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