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得懊恼的返回方才发现血迹的暗巷,试图找其他方向的线索,然而却发现刚才还在的那一滩血迹消失了。 也就是说,在他走了之后有人来善后了,他的踪迹很可能已经让人察觉…… 慕临风自认足够谨慎却还是错算一手,不得不佩服暗中人的势力强大,到底是什么人交锋,才会如此的张扬又隐秘呢? 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在暗中改变着,他却不得而知。 思及此慕临风莫名的一阵背后发凉,不再耽搁返回家中,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祁熠,两人商量许久都拿不定主意,决定尽快离开墨城。 换了衣服回房间躺下,把梁瑜揽在怀里的时候慕临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如果是他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追查到底,但是,身边好几个拖油瓶,他不敢冒险,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压下。 而在慕临风抱着梁瑜睡去的时候,墨城某处别院的一间房中,重夜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床边给受伤回来的小五上药包扎。 小五脸色苍白,额头冒着一层汗,裸着上身,右肩头被暗器所伤,血迹透过药粉和纱布浸了出来,直至包了好几层才好。 包扎完毕,重夜小心的给他穿上衣服,再扶着他靠在床上坐好,自己则在一旁的水盆洗了手擦干,轻轻呼一口气才低声道: “敌人在暗处,我让你务必小心谨慎,安全为上不要让自己受伤,你又是没有听进我的命令?” 小五低头道歉: “属下无能……只是想尽量追查到对方的身份……” 重夜冷哼: “我记得,我没有给你这样的命令,只让你警戒不让他们靠近梁瑜等人。” 小五不敢抬头: “是属下擅自做主,想给主子分忧,倒弄巧成拙,请主子责罚……” 重夜紧紧的攥着掌心,冷着脸看他: “我上次是怎么说的还记着么?” “……” 小五沉默。 重夜追问: “你这阵子到底有什么怨气,一再的抗命行事?” 小五双唇抿成一条线,片刻低声答道:: “没有怨气,只是想为您分忧,您想尽快查出梁大人的事情,我想为此尽力而为。” 无论是出于忠心还是私心,他都不后悔今晚的冒险,至少能确认了一件他们猜测很久的事。 重夜有点动气,表情缓和了语气还是冷冷的: “我说了你只需要听命行事。” 说罢伸出手: “拿来。” “……” 小五抬头看他没有动,表情有点委屈: “主子,我……” 重夜皱眉: “我说过你再次违背我的命令我就把席令收回,我的席坐之下不容许有不听话的人。” 小五道歉: “我知道错了。” 交出席令意味着他失去重夜席坐之下的身份,他不肯。 重夜摇头: “别让我总是重复同样的话,拿出来,等回了京城我会给你重新考核的机会。” “……” 小五还是没动,小心翼翼的瞄了一下快要失去耐心的人索性道: “不给……我藏起来了。” 好吧,公事公办重夜是不可能让他的了,那就换个可以不论公事的身份。 “……” 重夜愣住,显然没想到他会直接耍赖,只得收回手严肃提醒他: “我在跟你论正事,不许耍赖坏规矩。” 小五直视他: “四下无人的,您不计较就没人知道我坏规矩,我愿意受其他处罚,双倍都可以,但不愿交出席令。” 他也是没办法了才耍赖的,交出席令他以后都不能跟随左右了,只能长留帝京,重夜明显是因为他频繁受伤而借题发挥收回他的席令。 重夜被他这种讨价还价的态度气笑: “什么其他处罚?杖刑?鞭刑?你明知道我不会对你动粗。” 这人啊,有点恃宠而骄了呢。 小五摇头,环顾四周之后坦荡道: “侍寝,您已经好久没有抱我了。” “……” 重夜呼吸一滞,酝酿好的其他说辞都给忘了。 他习惯小五严谨认真的态度,所以偶尔他们之间发生冲突,严谨的主仆关系失衡,这家伙耍赖就会让他招架不住,偏偏还制止不了。 每次小五这样说,就宣告他之前的严肃都将前功尽弃,只能无奈道: “小五,我说过不要在论正事的时候提这些……出行在外你是我的侍卫。” 小五看着他点头: “我知道,但我现在不想跟您论正事了,除非您改变主意不收回我的席令,况且我也没说错,您已经好久没有碰我了,怕是都忘了我另一个身份,要说怨气,便是这个了。” 其实他也没有这么欲求不满,只是总要找足够的理由让重夜放过这件事。
第103章 “……” 小五说得理直气壮,重夜明知道他是强词夺理也没辙,还是轻轻的把人抱住柔声安抚: “受伤不能侍寝……最近事务繁多,你也格外操劳,我是担心你累着了。” 小五回答: “那我就以死谢罪,这样您如愿以偿,我也不会因为您收回席令难过。” “……” 重夜被他气得不轻,却无可奈何,许久咬牙道: “下不为例,若再敢抗命自作主张,我就把你关禁闭,说到做到。” 小五笑答: “遵命,此时查清楚,我不会再违令行事了,您别生气。” “……” 纵容了好一会耍赖的人,重夜才把人松开,不再追究席令的事情,接着问: “所以,把自己弄得受伤,你查到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话题转回正轨,小五的态度又变得恭敬起来,斟酌片刻回答: “那几人跟上次试图拦截黑棺的暗桩是一伙的,可以确定他们是内阁席位座下之人,但具体是哪位大人座下就不得而知了。” 重夜并不意外,接着问: “那你觉得他们是冲着梁瑜来的,还是冲着慕临风来?” 小五认真思考了一番回答: “多半是冲着梁瑜而来,若是冲着慕临风想来不会这么谨慎,只是不知道他们针对梁瑜的目的是好是坏……。” 重夜捏了捏下巴: “嗯,既然如此,那么慕临风追查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小五又道: “他们若是不主动出来的话,慕临风是追查不到的,只是方才在暗巷交手,我追着他们去树林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流浪者,慕临风心思通透,万一……” 重夜露出微笑: “这个不必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查不到咱们这边。” 小五放松下来: “主子英明,属下无能让您善后……” 重夜捻了捻手指看他: “你不是无能,是不听话……恃宠而骄。” 小五抿起嘴巴: “是……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重夜看他的右肩处回答: “你安心养伤就好,不用多思,且静观其变吧。” 小五:“遵命。” “……” 重夜扶他躺好,给他把床帐放下就起身去了外间软塌。 小五不放心,又道: “主子可不要自己去追查,太危险了,时局动荡,内阁也出了异心者,各个席坐之下的同僚也已经不好分辨敌友,很有可能会对您不利。” 重夜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平静回答: “我自有定夺,睡你的觉。” 小五无奈,只得闭上眼: “是。” …… 接下来的几天,慕临风一边准备启程的事宜,一边在晚间出门去,但都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那些总是徘徊在人群中的偷窥视线也消失了。 一行人将小院打扫干净,东西收拾好,慕临风前去拜访房主交完租金,他们就要准备启程了。 启程的前一天晚上,慕临风拿出一张画舫受邀访帖,兑现承诺,带着梁瑜等人登画舫游江景去。 吴叔对那样的地方不感兴趣,说留在家里收拾琐碎的物件,慕临风也不勉强,一行五个人在夜幕降临后就去了江边。 登上画舫之后,果真如祁熠说的一模一样,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琴声悠扬,文人墨客在名人堂中侃侃而谈,书画廊坊皆是有识之士驻足围观。 只是,今日名人堂中,舫主并没有坐在正位的隔帘后抚琴,而是一个娇俏可人的琴姬替代。 虽稍有遗憾,但也无伤大雅。 不过,很快他们就在画廊处碰上了熟人,任何时候都笑容和煦的重夜。 慕临风对这样的地方不感兴趣,浏览书画犹如囫囵吞枣,不像梁瑜能在一副画或书帖前驻足良久沉醉其中。 反正这样的地方都是些文绉绉的风雅之士,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慕临风刚想找个角落消遣等待,重夜就出现了,没有带小五。 大家都算熟人了,重夜看他一副无聊的样子便主动邀他找个地方喝酒,慕临风也想跟他了解一些先前的情况,顺便把祁熠叫上。 三人一拍即合,跟着熟门熟路的重夜转上阁楼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 窈窕俏丽的侍女将美酒送上来之后,慕临风一语双关的调侃了重夜一句: “你可真是无处不在。” 重夜眉毛一挑: “毕竟我只是个俗人,喜好风花雪月之物。” 慕临风: “呵呵……” “……” 慕临风和祁熠跟着重夜走了,彦景轩跟梁瑜讨论了彼此都很喜欢的书画后也渐渐的陪祁晓看她感兴趣的东西,大家慢慢的就分开了。 沉浸在美好事物中,时间总是不知不觉过得很快,忽闻一阵熟悉悠扬的琴声响起,梁瑜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画舫的琴廊中。 琴廊中陈放着很多古琴,梁瑜不懂音律,对乐器兴趣也就不大,不过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一眼可以看出这里的每一把琴都价值连城…… 暗叹坊主的财大气粗,画舫上的这些个东西,有时候不只是要有钱,还得有门路才能拿得到呢。 此时的琴廊中,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周围一下子突然变得很安静,琴音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梁瑜没有在任何一把琴前驻足太久,很快就循着琴廊尽头的琴声快步走去,带着些许的急切。 琴廊的尽头有一个亭子,此时亭中一个人正在专心抚琴,在看清抚琴之人之后梁瑜有点失望的叹一口气。 同样的曲子,弹奏的人却不是他所期望的人。 亭子里的人显然也看到他,停下动作抬起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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