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到访有何贵干?我们不是这小院的主人,只是暂时的租客。” “我知道……” 笑容越发和煦的人笑着回答,随后自我介绍道: “在下重夜,公子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重夜说完又指着身后给他打伞的小厮介绍: “这是我的随从,小五。” 梁瑜见他自报名讳了,便也礼貌跟他报了自己和祁晓的名字: “我叫梁瑜,字子清,这是祁晓,重公子有礼了。” 重夜点了点头,又笑道: “相识即是有缘,两位直接叫我重夜就好,别人也都是这么叫我的。” 梁瑜见他坚持,也不客气了,直接问: “那敢问重夜公子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重夜笑了笑,转头对小五示意,小五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来,正是梁瑜昨天被小偷扒走的那个。 梁瑜面露惊讶,刚想问就听到重夜说: “小五昨天出街给我买东西正好看到梁公子的钱袋被偷,便从那小贼的手里讨了回来,只是昨天他有事在身,只探到了这个住处没有来得及归还,今日我也有空,出门就顺便跟他一道过来了。” 说完把钱袋放到梁瑜手中,从钱袋的重量来看,梁瑜知道里面的钱没有少,当即上前一步真诚的躬身道谢: “竟是如此,梁瑜真是感激不尽。” 心里同时想,世界上到底还是好人比坏人多的,顿时对重夜这对主仆好感倍增。 重夜摆摆手: “举手之劳罢了,要是没有碰巧看到也帮不上忙,子清无须客气。” 梁瑜直起身道: “既是恩人,两位若是不嫌弃,请进来喝杯热茶吧,天气这么冷,还劳烦你们为此跑一趟。” 小五不做声,重夜点头做主: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就跟着梁瑜和祁晓往里面走。 祁晓聪慧,动作利索的先一步把小客堂清理了一下,等到重夜主仆跟着梁瑜进来坐下后又泡上一壶热茶送过来,然后乖巧的坐在梁瑜旁边靠后的位置。 喝过热茶,重夜礼貌的询问了梁瑜和祁晓的关系。 梁瑜如实相告,还把其他几个人的情况一起做了简单的介绍,连他们暂住这里的缘由也不多隐瞒,反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还有就是,说清楚让人知道这里不只是他和一个弱女子住着也是好事,反倒更安全呢。 听完他的话重夜了然道: “还真巧呢,我也跟你们一样是暂居墨城的,也是从关外走商回来一路到了这里,打算等到天气回暖前往京城。” 梁瑜微微惊讶: “原来如此,倒是真的很巧……” “是呢,所以这便是缘分吧……” “对的呢哈哈……” “……” 两人聊得投机,祁晓在一旁乖巧的听着并不插话,只觉得重夜是真的会说话,每个话题都会让人愿意跟他聊下去。 而且,重夜和小五都很有礼貌,说话的时候就对着梁瑜,没有让她一个女孩子为难。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果其他人在,祁晓肯定先回房间去了,可是,只有她和梁瑜在她就不能先离开,两个人有个照应嘛。 “……” 直到一盏热茶喝完了,重夜才起身要走,此时的梁瑜已经跟他相互称呼彼此的名字了,梁瑜心性清高善良,若是认定对方是好人便会诚心交朋友。 重夜没有重新介绍自己的名和字,梁瑜也不多追问。 也有些人是不喜欢跟别人报本名的,多是寻常称呼的字,又或者是跟慕临风一样,只有名没有字,这些都是别人的私事罢了。 重夜离开前说有时间再过来,就当是跟同是暂居于此又等待时间前往京城的人们交个朋友。 梁瑜觉得他人不错也就答应了,欢迎他有时间再过来,不过重夜没有说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就直接走了。 别院大门重新关上,重夜回头注视了好一会,表情很平静。 给他打伞的小五便问: “主子打算怎么做?” 重夜面带微笑的回答: “就这样,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也算好事,我们就先回去吧。” 小五点头: “是。” …… 重夜主仆走后不久吴叔就回来了,梁瑜把情况跟他说,吴叔也非常高兴,连说等下次重夜再来得好好招待一番。 只是,当晚上所有人都回来,梁瑜把这件事又跟大家说一遍的时候,慕临风有瞬间的脸色突变,不过很快借口酒太烈掩饰了过去。 等梁瑜和祁晓说完了他才语气莫测的说一句: “不一定上门送钱的就是好人,说不定对方有什么企图呢……” 又是麻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果然,在人多的地方容易生存,也容易节外生枝。 梁瑜听他这么说却不同意,反驳道: “你多虑了吧,人家明明是好心被你说得那么阴险,我们什么都没有,他能图什么呀?” 从重夜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看来,他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值得人家图谋的。 彦景轩没亲眼见到重夜,但重夜能如此行侠仗义想来也不是坏人,所以他还是比较赞同梁瑜的说法。 倒是祁熠和吴叔对慕临风的话细品之后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重夜主仆看似合理的举动细思起来却又是不合理的。 一对言行优雅得体的主仆不仅行侠仗义还专门帮忙把钱送回来,就算重夜是顺便跟仆人出门顺道过来,也不会轻易进门跟人坐下聊天喝茶吧。 而且,听祁晓的一些描述中看出来,重夜有点过于自来熟了,真正的恩人小五却不多几句话。 正常情况下正常人会这样么? 梁瑜显然是被对方送回钱袋的事情先入为主的感动了,所以忽略了这些细节。 不过,祁熠吴叔没有把疑惑说出来,这些东西慕临风肯定比他们想得透彻,如果真的是什么伪善面孔的歹人,慕临风定能处理好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慕临风在,总能让人觉得安心。
第61章 祁熠和彦景轩第一天上工比较累,所以早早的就回房休息了,他们离开,祁晓自然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吴叔心里有点不踏实,把梁瑜支开去洗澡,等到梁瑜走后才悄悄问慕临风: “临风,你对那个重夜怎么看?或者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慕临风一直都觉得吴叔是个敏锐的人,闻言也就告诉他说: “假如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重夜,那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不至于穷凶极恶,放心,没事的,他或许是冲我来的,你先别跟他们说,他若再来我自有办法应付。” 吴叔听完放下心来,叮嘱他: “那你可要小心。” 慕临风笑: “放心吧,我跟他无冤无仇,只不过是接过几次他的委托罢了,他就算找我也多半是有求于我给我生意吧,没事的。” 知道是宽慰他的话,吴叔却还是相信他,点头道: “那就好。” 慕临风用手摸一下自己的下巴,随即跟吴叔交代: “我接了个晚间出城的活,可能要晚点或者早上才回来,吴叔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天气冷也不用起太早的,保重身体。” 吴叔闻言迟疑了一下有点苦口婆心的说: “临风,你晚间出门,跟少爷说一下吧……” 吴叔的话,慕临风想了好一会还是摇头: “这个问题我们说过了,他说不管我,我不在的时候他还舒坦些,做梦都能笑醒。” 吴叔无奈: “他那是跟你斗嘴时候说的气话……你肯定是用激将法激他了。” 他现在是太了解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了,哎。 慕临风默认,随后又说: “他就是个固执刻板的书呆子,有些事让他知道了肯定跟我闹,您就多安抚他,让他少管我的事,也就这段时间而已,情况特殊嘛。” 虽然他夜里出门流连的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也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心虚才不敢告诉梁瑜,而是有些事情梁瑜知道的越少越好,那样比较安全。 他们只是暂居这里一段时间,属于没有根基在此的外乡人,凡事都低人一筹,需要处处小心才好。 他会去一些不太正式的镖行据点接临时任务,单独行动或者跟不熟悉的人组队,报酬不错但风险很高。 首先,不会是什么太轻松的活计: 比如深夜偷偷护送某些被恶势力盯上的人和东西出城。 比如近来某个花楼的姑娘偷偷怀孕生产,有人让他今晚就帮忙把孩子带出城去。 或者是有人在城外受困,有人委托他前去解救接进城来,天寒地冻距离墨城太远也是不容易的。 还有一些是城主内阁发出来的,讨伐墨城周边不法之徒和猎杀冬天在周边作乱兽群的悬赏任务…… 等等其他的还有很多,反正乱七八糟的,有些任务酬劳不错,但危险性很高,再者跟不熟悉的人搭档,还要防止对方背后捅刀子。 临时任务事成之后相互残杀这种事很常见,有些人当时不会动手,会想方设法的跟踪找机会,这样一来就很容易殃及身边人。 梁瑜他们要是知道这些情况,每日都会过得不安心的。 假如还在镖行慕临风就无所畏惧,现在身边人都是些只会给他拖后腿的,他就不能大意了。 单纯的出门消遣可以放松些,要是接了任务就得万分小心才行。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用激将法激得梁瑜说气话不管他的原因,除了考虑安全因素之外,他不想让梁瑜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灰暗处的勾当,有些是真的脏得不堪入目的,梁瑜那种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哪里会受得了。 而且那呆子直性子,知道他做的事情危险肯定会担心,他不想让那人担心。 “哎……” 吴叔理解他的顾虑,也知道他是为了大家好,只得摇摇头不再多说回房间去了。 慕临风没有再做更多解释,蒙了面就直接从后门出门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辗转几个暗巷之后,最后隐身入其中一条小巷深处,然后从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进入一座花楼后院。 一个管事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提着一盏灯笼在后院的走廊下等待,见了他只点了点头之就领着他往里面走,绕过一个小花园很快就来到一间柴房外。 男人示意慕临风自己进去就站在门口守着。 柴房内灯烛明亮,炉火旺盛,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坐在一张椅子上。 女子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倾城之貌身姿婀娜,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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