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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犬

时间:2023-08-13 20:41:59  状态:完结  作者:文云木

  画良之啐了一声,满脸烦躁地撸袖子往井边去,嫌弃道:“存着,别拿来挥霍。陛下又不能养你一辈子,你还活不过他了。”

  “守财奴。”桂弘不乐意地嚅着:“我给了你那么多银子,也不见你花,是等着下崽呢。”

  “我埋树底下,开春长出棵金树银树不行?”画良之顺着他胡诌,半句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咄咄逼人地望他早日被自己噎成哑巴才好。

  赶巧井前的枯树一阵扑腾,画良之顺之仰,头被光刺了眼。

  拿手遮着,原见只鸽子飞进了院,落在杈上咕咕叫。

  桂弘听见声,喊话画良之抓了。

  “干什么,又想吃烤鸽子啊,三两。”

  画良之嘴皮子耍得快,动作更快,跃身连蹬三下,扶枝蹲到树间,伸手掐住鸽子,拿进手里,才发现原是只带着信的。

  他一抿嘴,严肃道:“这是信鸽,吃不得。”

  “拆开,读一下。”

  画良之提眸乜了眼桂弘,两指拈出封蝇头小信,喉头动了几下,欲言又止,还是过去递给了他。

  “若是你的密信,我不好读。”

  好一个近在咫尺,不可向迩的关系。

  这让那难养的公子哥很不太舒服。

  桂弘不由失笑,在衣服上蹭了手,起身站在了阶上,高高在上时,眼中傻气便成了睥睨。

  “良之哥,是准备把自己当局外人呐。”

  画良之垂眸默然。

  “可别同我住熟了,便忘了我的仇是怎么来的。”

  画良之沉声将打出的水桶搁到边上,放下袖子,藏在半明半暗的枝丫割影中,遽然一笑。

  外表傻了点,可他不当是个真傻的。

  他在等什么时机。

  “你这是想让我跟你淌浑水,下地狱。”画良之抱上胸,坦然道:

  “那就要诚恳。譬如你外边到底伸了多远的爪牙,都有谁在替你卖命,多少同党。我都知道了,才好陪你演戏。”

  桂弘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里忽然升起的那股阴鸷灼气,绞得他胸口闷痛。

  “哥,指哪咬哪儿便是,不用知道那么多。”

  画良之撇了嘴,点点头,小声道:“也对。”

  表面纠缠不休,可这层隔在你我之间看不见的墙,分明是你先砌的。

  信纸展开,那蝇头字小得难辩,却是隽雅。

  ——“戌时三刻,芙蓉苑,新品拍卖会。”

  画良之低声念完,困惑道:“芙蓉苑?那不是个卖女衣的地儿。”

  桂弘已经开始搓着下巴思量了。

  “进不去呀。”

  他一脸严肃:“都是些达官贵夫们才得入的地儿,没请帖,要我硬闯不是不行,但没个同伴,便无动机,难免引疑,太说不过去。”

  “去春楼雇一个不就好。”画良之放了鸽子,半倚在井边,把木桶抛下去:

  “这时候记不起自己钱多了。”

  “那可不行。”桂弘眯了眼,煞有其事道:

  “我是要去闹事,多半还要打架,带什么春楼姑娘,反容易把自己折里头。”

  “那就去镖局。”画良之捞着桶,随口一说:

  “而今江湖儿女身手矫健,练家子不少,可不比你这窝囊种差。”

  “女侠是好的,不过风吹日晒,恣意野性的范儿,叫人看了,准不像我该喜欢的,搭不上。”桂弘道。

  “那你说怎么办,天上可掉不下既漂亮,又会打架的妹妹。”

  麻绳在转轮上随着木桶的拉近而愈发紧绷,发旧的转轴声音沙哑。画良之手上忙着,起先没觉得哪儿不对,原是这院子忽然静了声。

  他怎没照往常似的接话拌嘴了。

  画良之略感不适,稍微动了动肩,却愈发觉得背后生寒。带些疑虑回了头,手松一瞬,满水的木桶骤地从井口跌落回去——

  溅得那冰凉井水到处。

  桂弘舔唇坏笑,眯缝的眼里全是轻浮痞坏的打量,比起说是什么嫖客的眼神,更像头馋着活鹿的狼。

  “操!小狗崽子,少往我身上打主意,蹬鼻子上脸了,不可能!”


第64章 三百两

  这一下可是往热油里溅了火,把人憋着的脾气全掀了出来,来不及管那冻了额发的冰,冲过去就要揍人。

  桂弘忙不迭抬胳膊去挡,画良之拳拳到肉是真没手软,速度快得闪眼,跟什么猫儿揍人似的砰砰落在身上,怕是当真生了气,怎奈那沙包就是不知道疼呢。

  还饶有兴趣地咯咯坏笑,从两臂后头高亢着声,喊:

  “熏鸭,皇城最有名的馆子,玉珍堂的熏鸭!”

  画良之啐一口,喘了恶气:“你他娘,打发土狗啊!”

  桂弘不疾不徐,摆了三根手指:“三两。”

  “做梦!你当我什么了!”

  他紧着躲过奔脸来的拳头,嘴上加码:“三十两。”

  “滚,少放屁!老子说了不可——”

  “三百两。”

  “——能……”

  “成?”

  桂弘从胳膊后边探出只眼,闻见对面拳头软了,遂抓紧这空隙,腻声询问:“外加玉珍堂的熏鸡,十只。”

  画良之瞳孔左右闪了几下,眉头成坨废纸,眼看牙关跟拳头都在捏着使劲儿地打颤——

  桂弘且先没管,反倒饶有兴趣看着,知道他心里头在跟自个儿打架。

  未几,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不行。就我这性子,举止,仪态,做不到。”

  “身子到了就行,不用您张口待客!”桂弘见有戏,立马抓停了打人的猫爪子,问话时那一双眼亮得像什么夜明的龙珠。

  画良之烦得要命,心脏管不住地要与他这主子谋逆,这让他更是想骂自己不成气候,怎还真就要为了三斗米折腰?

  只能强抿住嘴,试图想法给自己寻个死心的路:“衣裳呢。没衣裳。”

  顺带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狠瞪着双狐目,恨不得将眼前的狗崽子给吞进肚子里。

  可惜到底要被反着吃个溜干净。

  桂弘见他动摇,咧着张大嘴乐得开心,风一样奔冲回屋子里去,直接从床底掏出张百两银票,不由分说掰开画良之僵硬的手指头,塞了进去。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补您剩下的。”

  画良之:“……”

  “不管,总之这钱你是收下了,不带反悔。”

  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那得逞公子再从大门外吆喝着进来时,后边还跟着辆芙蓉苑的马车。

  车上小厮忙手忙脚从上头卸下十桩木盒子,上品的服饰可连盒子都带了精致雕花。

  备着沐浴水的画良之听见动静,从偏房探出脑袋一瞧,立马闭眼缩了回去,心念眼不见不烦,可惜太阳穴疼得发涨。

  天渐了暗,以往冬日不愿褪衣沐浴的桂棠东,今日却是急不可耐地先把自己洗了个干净,腾出沐桶的地儿,回头等画良之在自己身后洗完了,一进门。

  早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像个什么豪挥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大老爷似的倚在扶手上撑脸作笑,发梢间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滴了满地。

  这会儿怎不嚷着湿的难受,又冰脑袋了。

  画良之正要开口叫他少赖着不动,滚去擦头,免得受风寒,余光带着脑袋一并愣在了铺满榻的五颜六色,金丝银缕上。

  好一堆什么银纹绣花百蝶裙,桃粉轻罗对襟羽纱裳,云纹锦缎穿花氅,看着就大富大贵的牡丹朱红围银鼠皮的锦织披风……

  整是个五六套还有余,不仅各式各样备了个全,还全被他这般敞着展出来。

  边上那个见他定了神,瞧见了衣裳,再是憋不住那股子惬怀,笑得颧骨升天,展开双臂,神气道出一个大字:

  “挑!”

  好一条才往相好的树桩子底下撒了泡尿的狗似的,还得回头闻闻,可是得逞。

  画良之心头暗生晦气,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狗崽子绝是故意的,蓄谋已久的,十年如一日的,就为等今日!

  瞧着这堆衣裳,画良之久久失语之余,都怀疑桂弘是不是已经劫了芙蓉苑回来。

  “但说你……”

  “怎么?”桂弘怕他反悔,要改了口,这会儿虽然装得游刃有余,心里头却连画良之皱个眉,咽个口水都是紧张兮兮,更别提他开口冒字儿,便是连忙应了。

  “大昭律典严格,这些个纹样,质地,可不是我等平民配得上的。”

  “噗。”桂弘低头堵了嘴,硬是把嘲笑噎了回去,偷摸用手背擦干净喷出的口水。

  憋得肩膀头都在发抖。

  画良之:?

  “良之哥,你不与我计较衣衫浮夸,见不得人,却在担忧什么礼制?看来我也不用再琢磨怎么把你迷晕,再往身上强套的法子了。”

  画良之觉得脸上发烫,心尖上也就越是烦的要命,就当为了三百两银子,俩眼一闭,不做回人——

  “我是见你可怜,情理之上,舍身帮了你个忙,才不是图你那二三两银子。”

  怎奈女人家的衣裳穿起来费劲,这俩人谁都没碰过姑娘,特别是那个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的大贵人。

  别提往那个骂骂咧咧,毫不配合的大爷身上套有多费事。

  “操!勒死了!松点!”

  “哦哦哦您一等……诶……?哥,抱歉,打成死结了。”

  “……”

  “啧,我卡得慌!”

  “哪儿?哪儿卡?”

  “靠……裆!卡裆!还能是哪儿!我画家是真要绝后了!”

  “……这没办法,不勒紧不行,您不能挺着个大……哎,可这前头空荡荡的怪难看,昨儿剩的俩馒头您扔了没。”

  “别给我想什么歪点子……啊!你小子是要把步摇插我脑袋里去啊!”

  “哥,别叫了,您叫得我紧张,万一手抖了,真……诶?!”

  “又怎么了!”

  “出血……”

  “就说老子头皮怎么火辣辣的疼,滚边儿,我自己来!”

  “……”

  马车耽误到戌时一刻才动辙,荒凉城南往皇城朱雀主街入的路不算平坦,难免摇晃。

  桂弘便在摇摇摆摆间,十指交叉,握拳堵着嘴,就这还不够,更要拿牙咬上骨节。

  但这次可不是出于疯魔难控,反之,是即便这般努力,都堵不住往上快咧到眉尖的嘴角。

  对面人一身水粉薄纱羽裳,头顶红梅簪花,云母步摇,披着绣牡丹的朱红披风,披风领一圈银鼠皮衬着张敷粉白面,红唇点得薄樱似血,香囊内花香浓郁,充斥整个马车。

  太好看了,真的。

  桂弘看得出神,舔了唇,换了条腿——夹起来搭着。

  (作话:咻~小桂弘挺精神呐)

  画良之身型本就较比普通成男娇小些,穿上这身,反像个高挑纤瘦的贵妇,狐目带媚,

  好一个男身女相。

  他越是看得入神,越是看得移不开眼,画良之就越是浑身被百万只蚁齐齐啃着的膈应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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