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衣人受沈岚言语侮辱,气得浑身胀气,为杀沈岚,竟从车顶跳了下来。 看了眼只到他腰间的衣人,沈岚又毫不留情嘲讽道:“不止是个傻子,还是个矮子。” 习青觉得沈岚啰嗦,催促道:“杀了他,我要杀沈靖。” “杀了他?”沈岚挑眉,“杀了他有什么好处?若是没什么好处激励我,我或许要费一番力气的。” 习青毫不犹豫开口,用最正经的表情说着最不正经的话,“今晚叫你拽着尾巴弄。” “……”沈岚被习青直白的话震住,“这可是你说的,晚上别赖账。” 然后半分都等不及,举剑便上。 若是旁人遇上衣人,少说要过个几十招才能找出其命门,可沈岚深知这东西是如何被造出来的,剑剑都朝着衣人的下三路去,急得那衣人直骂娘。 看出沈岚在故意秀剑法,习青等不及,又催促了一遍:“快点!” 沈岚这才真的出手,一剑挑开衣人胯下的皮肉,紧接着,已经涨成一个圆球的衣人瞬间塌下去,倒在地上时还在破口大骂。 而御城军有了白家助力,局势很快便朝一边倒去,仅剩几个沈靖的人,也被高程毫不犹豫砍下了脑袋。 “多谢几位壮士出手相助!”高程一一感谢后,一刀劈开马车,将沈靖从中拉至众人面前,就要挥刀下去。 “稍等。”沈岚突然开口制止,“高程高大人,沈靖可否交由我们下手?我这边有个小友,想要沈靖人头许久了。” 高程看了看沈岚身边的习青,犹豫片刻后,将刀收起,示意习青上前动手。 习青手指收紧,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持刀上前,将一直趴在地上的沈靖掀翻在地,看清沈靖长相时,他瞳孔猛然紧缩。 果然是赣城那个黑衣人! “别,别!别杀我!”沈靖哆哆嗦嗦求饶,胯下渐渐散出腥臭,竟是直接吓尿了,“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沈岚一直盯着沈靖,见状觉得不对,于是出声制止习青,“先别杀——” 可这时已经晚了,习青的短刀已然没入沈靖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习青满手,沈靖连着蹬了两下腿,便没了动静。 “不是沈靖,我们叫他骗了。”沈岚上前,一剑挑开那死人的脸皮,露出下头一张陌生的脸。 “妈的!”小白破口大骂,连席朝也气得往尸体上踹了一脚。 “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从前沈靖出门少说也要几辆马车,这回就一辆,他怎么敢坐在里头!” 而习青盯着地上那人看了半晌,一声不吭站起来,往远处走去,走到一棵酸枣树前才停下脚步。 沈岚追上去,弯着腰瞅他,“怎么了?没杀掉沈靖,小崽儿不开心了?” 习青下意识否认:“没。” “那是为何?” 习青不答。 他确实不开心,那种猜不中沈靖在哪辆马车的挫败感又来了,而就在刚刚,他还以为沈靖终于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又被沈靖躲了过去。 “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杀沈靖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胆小多疑,所以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一次失败而已,终有一天沈靖会死在我们手里,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小崽儿不必灰心。” 习青闷闷不乐“嗯”了一声,又听得沈岚问他。 “那你说的今晚叫我拽着尾巴弄,可还作数?” 习青:“……”
第40章 你给的 几人稍作休整,找了处安全的地方说话。 方才打斗中高程不慎中招,胳膊叫利器豁了个口子,这会儿正由着小白帮他包扎。 “冯铮冯大人一死,整个上京都乱了,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我大哥楼儒祥走前找我们聊过,他说沈靖要杀他,这次是凶多吉少,要我们早做打算……而到如今都没有我大哥音讯。” 小白正要安慰两句,一旁的习青冷冷开口:“他已经死了。” 高程似是早有预料,听闻楼儒祥已死,他脸上没有露出惊讶悲痛的神情,反倒是一种麻木。 “我们早该明白了,我们也早该清醒了,沈靖说要带我们去仙境,到现在却在不停地杀人。”高程说着,回头看了眼他带来的人,“我们兄弟几个密谋已久,就等着沈靖什么时候出来,好杀了他为民除害,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只是个幌子。 沈岚猜测:“沈靖一向警觉,或许是知道你们起了异心,才用这幌子骗你们出来。” 高程不由唏嘘:“若不是有几位出手相助,我们兄弟几人早就死了。” 说着他拱拱手,“敢问壮士从何而来?又是从哪里看到我大哥尸首的?” “啊……”沈岚双手背在腰后,一把剑被他来回甩着,他没怎么思索便脱口而出,“我们是江湖人士,同高程高大人一样,想要为民除害,于是一直盯着沈靖,至于楼儒祥楼大人……” 他看向习青,习青立马接话,“榆城,临水酒家,沈靖的人断他一臂,因失血过多而亡。” 高程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楼大哥为沈靖卖了十几年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我这辈子必定要亲眼看见沈靖人头落地!以祭我大哥在天之灵!” “想杀沈靖的人多的是,他逃得过第一个,逃得过第二个,却逃不过三个四个。”说话间,沈岚从腰封扣出几个枣子塞给习青玩,状似无意间问道:“对了,高程高大人往后有何打算?” 高程也愁,深深叹了口气,“上京是回不去了,我们兄弟几人便在四周驻扎,沈靖若想去仙岛行宫,必定会再次出城,总有一天能蹲到真的。” 沈岚放下手中的剑,双手不断敲打着,他思忖片刻,建议道:“我同潮音寺主持有些交情,不如我给高大人一封手书,高大人带大家去潮音寺落脚。” 高程慢慢睁大眼睛,“您说的可是那位?” 沈岚点头:“正是那位。” “好!”高程难掩激动,不顾自己胳膊还伤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深深作揖,“我高程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但只要是能杀沈靖,我等愿意追随!” “追随就不必了。”沈岚笑笑,当场写了一封信递过去,“去潮音寺后,会有人告诉你们接下来做什么。” “多谢!” 待高程走了,沈岚朝习青示意一眼,两人一同钻进马车。 习青急急追问:“既然让他去潮音寺,那为何不直接同他坦白身份?” 沈岚摘下遮脸的帕子,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先给习青倒了一杯,“因为我无法确定高程这人是好是坏……忙了这么久,喝点水润润嗓子。” 习青一愣,嘴边贴上沈岚递来的茶杯,他忙不迭喝了一口,又问道:“什么意思?” “我对高程这个人了解不多,今天这事也有些诡异,所以我不知道高程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沈靖联合高程给我们演的一出戏。” 沈岚看似随性,实则跟沈家人一样,生了一堆心眼子,他无法确定高程是敌是友,于是先把人推去明心那里,叫明心查探一番。 “况且在沈靖眼里,我还是个坐轮椅的残废,这可是天大的秘密,不能叫别人知道。” 闻言,习青低头看了眼沈岚的腿,狭小的马车里,沈岚的腿正紧紧贴着他的,热源隔着几层布料传来,几乎要把他的裤子烧出一个洞。 “过几天回上京城,为夫又要天天坐轮椅,小崽儿可要好好珍惜这几天……”话说着,沈岚的手又不老实地钻进习青腰间。 “别忘了方才为夫帮你杀那个衣人时,你承诺过什么。” 习青叫沈岚按在怀里摸,挣扎间不忘问问题,“衣人……衣人是什么?他为何能把皮给吹起来?” “衣人是先帝造出来的怪物,需选用天赋极高的幼童,让他们从小长在牛皮之中,一开始往其中灌血滋养,养到后面,人与皮长成一块后,无需灌血,衣人也可以控制身外那层皮囊。” 这道邪术实在是阴邪,十个衣人里头只能活一个,因着从小生在牛皮之中,无法正常长大,所以身形矮小,脑子也不似常人。 他们的真身藏在皮囊下,刀剑能刺穿的也只有外头那张牛皮,所以近乎刀枪不入,而那张皮囊也并非密不透风,他们身下还有一道泄口,便是命门之一。 沈岚作乱的大手已经摸到习青胸前,食指并中指拎着乳*不断扯弄,“关于衣人的秘辛只有皇室才知道,所以一般人碰上衣人,需要耗费很大力气才能杀了他们。” 习青叫他撩拨得受不住,一个翻身将沈岚压在身子底下。 沈岚先是一愣,而后屈起膝盖,沿着习青的腿根来回摩挲,“小崽儿想做什么,这可是在马车里,外头所有人都听着呢。” 且不论马车外是否有人听着,就是让所有人都堵住耳朵,光是搞起来那动静也骗不了人。 沈岚脑子里已经想到弄完之后如何把习青抱下马车,可习青偏偏要以这种姿势同他谈论正事,“沈靖就长那样吗?” 沈岚漫不经意答道:“嗯,那张脸皮倒是做的惟妙惟肖,同沈靖半分不差,不然也不能骗过众人。” 习青接下来一句话将沈岚所有旖旎心思都赶至脑后。 “我在赣城时看见的那个黑衣人,就是沈靖。” 就算印象中禹王妃的模样早已淡去,习青也牢牢记得那个男人的脸。 半晌,沈岚把习青拉进怀中抱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大手在上头揉搓片刻,“我知道了。” 两人一上一下抱了会儿,习青肚子突然叫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沈岚,不意外看见沈岚在笑话他。 “饿了?” 沈岚把人抱起来,转身去匣子里拿吃的,“好在我天天给你备些吃食,我像你这么大时,吃多少都吃不饱——”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沈岚转头,便见习青手里捏着一颗他给的枣子,枣子咬了一半去,而习青被酸得皱起脸皮。 “嘶……”习青吸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把吃进嘴里的枣子嚼碎咽下。 “哎——”沈岚赶忙上前捏开习青的嘴,食指探进去,把酸枣抠出来。 看着掌心里碎成一块块的枣肉,沈岚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是从那酸枣树上摘下来的,光是看看这青色就知道酸得不行,你怎么还真吃了。” “你给的。”习青道。 “什么?” 习青咂咂舌头,又说了一遍,“你给我的。” 因为是沈岚给的,所以不知道好不好吃,便直接吃了。 沈岚笑意一怔,大手盖在习青头顶呼噜了一把,“这枣子是给你拿着玩的,不能吃,若是想吃枣子,等秋季里我带你去潮音寺后山摘红枣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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