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草原,入夜。 “大人?”守卫揉了揉眼睛,“大人今夜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有些事情耽搁了,”源尚安笑了笑,摸出了银两,递到了他手中,“这几日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守卫一看得了赏银,立马来了精神,“大人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源尚安道,“只是有件事,想让你帮我确认一下。” 源尚安在守卫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连忙点头:“哦,这不难,大人您放心,明早儿我一定给您一个准信儿。” 翌日清晨,那守卫起来小解,正碰上一同前来的尉迟聆渊,他想起昨夜源尚安交代的事儿,便道:“大人,咱们湘君大人有些好奇,昨夜领舞的那个女子是?” 尉迟聆渊以为源尚安像世俗之人一样,对美色动了心,便道:“那真是可惜了,这位纥奚海林姑娘,可是可汗宠信的巫师。” “……是吗?”守卫解开裤子,一边如厕一边继续问,“那还真是可惜喽,咱们大人说,那个姑娘实在是漂亮。” “他要是喜欢,我差人送来便是,”尉迟聆渊一边提裤子一边道,“只是这位真不成,你回去跟你们大人说,别人他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帮他去找,但是这一位,不行啊。” “湘君大人,”守卫出来便赶到了营帐,“这……您让我问的那个姑娘叫纥奚海林,尉迟聆渊说她在可汗跟前很受信任,只怕是……” “只怕是不能轻易让给我,对吗?”源尚安笑了笑,伸手轻轻拔去笔上多余的狼毫,将之扔到了一边,故作感叹道,“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待那守卫退下之后,谢时归才道:“湘君大人要打探消息,又何必自污清白。您对这位纥奚海林姑娘并未动心,又何必在言辞之间装作一见钟情的样子?” “人嘛,其实做不到时时刻刻说真话的,”源尚安见谢时归和萧见尘年纪相仿,又会察言观色,不禁起了一点爱才的心思,“要是什么时候都对对方敞开心胸说实话,难免会给自身招致祸端。” “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什么时候真假参半,以及对什么人应该怎么说,这其间都有大学问,”源尚安道,“每个人各有理解,我的看法也未必处处正确,这些事情只能留给自己慢慢体悟,旁人还真帮不了什么。” “是,”谢时归道,“湘君大人说的是。” “你跟萧见尘是师兄弟?”源尚安随手折了一只灵巧的纸鹤,放在了一边,“怎么样,这小家伙欺负你吗?” “不会,”谢时归道,“他不敢。” “哦?”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源尚安已经感觉到了这孩子的厉害——萧见尘多半是在他手里栽了不少跟头吃了不少亏,因而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他想调皮捣蛋,可是忘了一点,越想隐瞒,便越是容易留下破绽,”谢时归道,“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哈哈哈哈,好啊,萧见尘能摊上你这么个师兄,也算是天道好轮回啊。”源尚安听罢,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移开手,谢时归才看见那纸上竟是一个螓首蛾眉的女子。 ……只是这个女子的眉眼,有点像源素臣。 “……认得吧,看得出来吧,”源尚安大大方方地撤开手,毫无遮挡的意思,“我跟你说,这个人,他害我不浅呐。” “我原本有心做一张美人图,可惜啊可惜,”源尚安道,“我满心满眼就只有这么一副容貌,怎么也画不出来别人了。即便我有心控制,可不知怎么的,还是会朝他这儿画。这不是毁了好好的一张图吗?” 谢时归走近一瞧,道:“这不是左使大人吗?虽然顶着个随云髻,可是眉眼却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我才说毁了这张美人图,”源尚安笑道,“他不适合女子装束,还是束冠更好看些。” “不算,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谢时归道,“湘君大人或许可以把它送给左使大人,就当是一件特别的礼物。” “哈哈哈,你这孩子,拿我开玩笑呢,”源尚安话虽如此,却并不恼火,反而跟谢时归聊得很愉悦,“这东西真要是当做礼物送他,也太寒碜了点。” 他要给他最好的,如果不能,那还不如不给。 两人正在说说笑笑,萧见尘掀开帘帐,道:“义父,出事了,天罗可汗不知为什么,和叶仑王子大吵了起来。”
第65章 幽界政(阴)治(间)笑话 1.温令欢: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大魏的太后,先帝的皇后 源素臣:你再这么说,我就宣布你不是先帝的皇后 2.应无还回忆道:“发布任务的那一天,源素臣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问我是想升官,还是升天。” 3.源素臣死后,言枫华发布讲话:“各位大魏同胞们,不久前,万恶的源素臣终于死了,在那个时期,我们一直在悬崖边,今天我们除掉了他,我们终于向前迈了一大步。” “寒门子弟有可能成为新的世家吗?” “不可能,世家也有他们的下一代。” 4.源素臣发言: “今天我们有两个问题要讨论。第一,我们需要处死所有的世家子弟。第二,我们需要把先皇的陵墓涂成亮绿色。” 观众席中传来了一个怯怯的声音: “为什么涂成亮绿色?” “很好,我就知道大家对问题一没有不同意见。” 5.源素臣:告诉各位一件事情,我觉得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6.源司繁:孩子,我很担心,如果我走了,幽界的人不跟你走怎么办? 源素臣:没关系,那他们就得跟你走! 7.源素臣和沈静渊在商量事宜,休息时间两个人很无聊,就开始比谁的保镖更忠诚。沈静渊先来,他把自己的侍卫叫进来,推开窗(外面是20层楼)说: “从这里跳下去!”侍卫哭着说:“皇上,我还有老婆孩子呐。”沈静渊被感动了,流着泪说是自己不对,叫侍卫走了.然后抡到源素臣,他也喊来了应无还。“来,应大人,从这里跳下去!”应无还二话不说就要往下跳,沈静渊立马叫人抱住他,说:“应无还,你疯了?跳下去会死的!”应无还一边挣扎着要跳下去一边说:“陛下别这样,我还有老婆孩子呐!” 8.言枫华和南齐使者交谈,各自吹嘘,南齐使者说:“我们医学发达,有种草药死人吃了可以复 活。” 言枫华说:“大魏体育发达,有人一刻钟可以从洛阳跑到建康。” 南齐使者要求兑现,言枫华慌了手脚,召集手下商量对策。 手下说:“这很好办,你先让南齐那边把药拿来,让源素臣吃了;源素臣如果真的复活,那么你用不了一刻钟就可以从洛阳跑到建康。” 9.“寒门子弟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的栋梁之臣吗?” “不可能,世家也有他们的下一代。” 10.某日,郁久闾天罗,萧鸾(南齐皇帝),及源素臣三人交谈。 郁久闾天罗故意说:“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天下的主宰!” 萧鸾也接着郁久闾天罗的话说: “昨天我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宇宙的主宰!” 两人说完后,得意地瞧着源素臣。 源素臣微微一笑,说道: “昨天我也做了一个梦,但是奇怪的是,我梦见自己既没有批准对郁久闾天罗的任命,也没有批准对萧鸾的任命。”
第66章 刺杀 谢时归看向源尚安,道:“湘君大人要去劝解吗?” 源尚安把那幅画放到了一边,轻声道:“有些热闹还是不凑为妙。” 谢时归注意到源尚安的桌面上不只有那幅画,还有几只纸鹤纸兔子,以及几件木雕,想来应该都是他闲暇之时自己折的刻的。 “大人好手艺,”谢时归虽然沉着聪慧,但也有些许少年心性,见了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心里也不免喜欢,“栩栩如生,真好看。” “你要是喜欢,往后我教教你怎么叠,”源尚安道,“这可比为人处事要简单得多。” 谢时归道:“大人是自己学的吗?” 这句话不知怎地,勾起来了源尚安心底埋着的无数往事。石沉大海的种种回忆也在此刻涌上心头。 他最初折这些,是为了逗郁郁不乐的江闻月开心。她走了之后,年年忌日源尚安都会给她烧些用纸折的小物件。 后来他给源素臣折,有时候是一只小兔子,有时候则是一只小狐狸,他知道兄长心事重重,因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逗他开心一些。他不贪名,也不好利,于红尘间来去自由,唯一的放不下,从前是江闻月,如今是源素臣,惟此而已。 源尚安少时同谢子婴和叶苏一道去过佛寺,听到寺院里住持对他说,但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长围绕,世间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这事后来被源素臣知道了,他一向对于神鬼之说不以为然,他说:“你还信这些胡说八道、蛊惑人心的东西?” “命么,有些时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回过头来看,有些事情就像是注定好了的,”源尚安和他一起坐在梨树底下喝酒,他替源素臣拂去落下的花瓣,“好比说——你知道爹爹为什么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吗?” 源素臣喝着清酒,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阿娘还是秦国公主,爹爹还是凉国太子,”源尚安又给源素臣倒了一杯酒,“他给阿娘写信,末尾都会留上一句,故人尚且安否,问阿娘的近况。所以后来便为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源尚安。就是希望至亲至爱、往日故人,一切安好。” 晨风送着梨花香,源尚安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又道:“可惜人世种种,往往事与愿违啊。” 父亲源司繁的祝愿并未成真,后来江闻月病逝,谢子婴归隐山林,岳时初离开了洛阳,就连父亲自己,也永远留在了那一晚的暴雨里。他的所念所爱,都一一离他而去。病梅馆外,天上繁星闪烁,人间万家灯火,病梅馆内,唯他孤灯一盏,孤身一人。 “故人尚安”,这名字好生苍凉,又好生寂寞。 萧见尘的话语打破了源尚安的思绪:“义父,我方才听了听,天罗可汗之所以对叶仑王子发火,是因为草原上一夜之间,有大量的牛羊死亡。而叶仑王子担任吐豆发一职,兼管畜牧,不过他坚持声称自己不知情。” “天罗可汗哪里是气叶仑王子失职,”谢时归道,“而是气他居然想染指可汗之位,他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发火,那就只能借题发挥,在弟弟身上发泄发泄了。” 奇怪的是,一向胸有成竹的源尚安这一回却没有分析各方势力的意思,对谢时归的话也不置可否。他拨了拨腰间的玉佩,道:“萧见尘,传令下去,其他人不要掺合柔然王庭的事,也不要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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