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看着忠叔问道:“忠叔,这御膳房的人……怎么会在宋大夫这?” 忠叔连忙说道:“回少爷,本来是来问问宋大夫,看之前的药膳与您这次的毒有没有什么冲突的,所以便带着掌事的一起来了。” 沈兮风点了点头,“嗯,问到了吗,问到了便回去吧,这院里也站不了这么多人。” 忠叔忙答应:“已经问好了,宋大夫已经交代过了。” 说着便带着御膳房的人走了。 沈兮风看着沈六和沈七的样子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沈六和沈七最是自责。 “都说了,没什么大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早早来宋大夫这闹什么?” “回去吧,你们也好好休息,这次去江南你们也受累了。” 沈七有些哽咽:“都怪我不好!” 沈兮风看着天边晴空,入眼湛蓝,无一丝云彩,叹息般的说道:“有些事,它命中注定便有的。” “也是你必须经历的。” 沈七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这些难都要少爷来受?!” “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回又是中毒……” 沈兮风有些无奈:“行了,快回去吧,我去找宋大夫聊聊。” “你们别跟着。” 沈兮风转身进了里屋。 沈六和沈七在院里站了半晌,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宋玦看着站在窗边的沈兮风问道:“怎么?哪不舒服?” 沈兮风默了半晌说道:“这毒到底如何?” 宋玦摇了摇头:“这毒,确实为某种蛇类的提取,那种蛇,他的毒素会逐渐麻痹五感六识,但不会毙命。” “所以,我才说,他不会至死,但却非常麻烦。” “等到哪日,五感六识皆失,才会死。” “我之前见过中这种毒的人,但他是青壮年,中毒之前身体很好,中毒之后,也活了二十多年。” “但沈少爷你不同,你从小体虚,所以这毒在你身上会怎么发展,我也说不准。” “只能走一步试一步。” 沈兮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宋大夫。” “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先回去了。” 宋玦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的青年,有些不忍的说道:“沈少爷也不必忧心,老夫虽说不是什么神医华佗,但也能保沈少爷稳稳当当活过十年。” 沈兮风身形顿了一下,并未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如此便多谢宋大夫了。” 说完便走了。 回了自己小院的沈兮风慢慢放松了紧握着的手。 难怪……难怪他今日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膝盖。 明显青了一大块,可却只有一点点痛感…… 叶景云回沈府便看见沈兮风坐在廊庭边看着湖里的鱼游过来游过去。 叶景云取了外袍走过去披在沈兮风的身上,说道:“晚间风凉,怎么坐在外边?” 说着便握着沈兮风的手。 不出所料,有些偏凉。 现下虽是六月中,但晚上有风还是会凉一些。 沈兮风:“没事,我刚刚出来不久,宫里的事忙完了?” 叶景云扶着沈兮风站起来,准备回屋。 边走边说:“嗯,处理完了,刘大胜今日将江南一事已经事无巨细的禀报过了,也和六部商量了将江南职位重新调派人手过去了。” 沈兮风点点头:“那便好。” “回来之前,我让苏家公子代为主事,暂时治理江南。” “等你派的人过去了,他也能安心备考了,说不定今年科考状元便是那位苏公子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各位宝们!祝大家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发财暴富!爱你们!
第55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五十五天 叶景云:“嗯,刘大胜倒是在折子里提到过那位苏公子,办事极为有序,条理清晰。” 沈兮风笑道:“那可是当年的状元之子啊,怎么想都不会差的。” 两人慢慢的踱回小院。 晚间凉风吹起衣角,露出一抹月白衣袖。 两人的发尾随风缠绕在一起,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刚回到屋里,宋玦便端着碗药进来了。 “这是今日的药,喝完我在诊诊脉。” 沈兮风点点头,喝完药,正准备找点茶水压压嘴里的苦味,就被叶景云塞了一个蜜饯。 沈兮风尝着蜜饯,感受着甜味。 毕竟,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尝不出味儿了。 宋玦摸着沈兮风的脉搏,看了眼桌上的蜜饯,叹了口气。 叶景云有些紧张:“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玦:“下次沈少爷喝完药,别给他吃蜜饯,蜜饯与一味药材有点相冲,给他准备点蜂蜜水。身体没什么问题。” “照着药方,再喝一个月看看。” 叶景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兮风的身体出问题就好。 “朕知道了。” 宋玦点了点头:“那老夫就先回去了,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我都会来送药,顺便诊脉。” 沈兮风点点头:“嗯,我知道。” 宋玦等到肯定回答之后便背着药箱走了。 叶景云扶着沈兮风坐在榻上,才问道:“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沈兮风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躺的久了,没什么力气罢了。” “不过也得多出去走走,不然老这么躺着也难受。” 叶景云始终放不下心,兮风身体里的毒,后续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 晃晃悠悠的半月过去了。 沈兮风正坐在书房里看着苏望秋传来的信。 信上说道,“江南一切都好,已经和皇上派去的人做好交接了,一切顺利,再过两月便是科举,到时在下亲自上门拜访沈大人。” 看完了信,沈兮风心中放心不少。 看来,在南梁王府的事,苏望秋已经跨过去了。 这时,书房门外传来声音“沈哥!” 沈兮风挑了挑眉头,这声音……是林远落的。 看来北境的事,应当已经尘埃落定了。 书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许久未见的林远落一身红衣劲装,呲着大牙喊着他沈哥。 “沈哥!我回来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啊,沈哥,北境那地方真的太冷了,回来的时候都快六月底了,在那边啊,还得裹着外袍呢。” 沈兮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比起当时去北境的时候长高了不少,看起来也……沧桑了不少。 林远落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拿起茶壶灌了几杯茶才絮絮叨叨的说着北境的事。 “我跟你说啊,沈哥,那北牧王一辈子手握重兵,风光无限,谁知道最后死在了床上。” “我和我爹带着人到了北境以后,那老头还装模作样的要宴请我和我爹,乌七八糟的搞了一大堆。” 沈兮风好笑的摇摇头:“北牧王也才年过四十,怎么就成老头了?” 林远落摆摆手,继续说道:“那不重要,沈哥,我跟你说啊,那老头府里养了好多侍妾,好家伙,真的堪比青楼,弹琴唱曲儿,跳舞的,样样俱全。” “我和我爹立马拒绝住王府,住在了驿站。” 沈兮风适时打断了林远落的长篇大论,“你父亲呢?” 林远落咂摸了一下嘴才回道:“我爹早就进宫了,本来是要拉着我进宫的,但我偷偷溜出来找你了。” “听我娘说,你身体不大精神,所以立马跑了过来。” 沈兮风右手在桌下摸了摸依旧有些青紫的膝盖,笑着说道:“无碍了,宋大夫天天诊脉,没什么大事。” 林远落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沈兮风这才提到正题:“北境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林远落伸手扒拉了一口桌上的点心,说道:“都处理好了,北牧王死的不光彩,我爹下令发的讣告是病逝。” “边境兵权已经交给节度使了,全都安排好了。” “北牧王养的私兵,投降的被充公了,坚决反抗的全部被杀。” “还有北牧王新造的一些兵器,都给边境兵营里了。” “至于北牧王的后人,皇上追了侯爵之位,安抚人心,也没闹出太大的乱子。” 沈兮风这才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这一路也辛苦了,这次回来,估计你在骠骑营就是总将副将了。” 沈兮风笑了笑,道:“那在下就先提前恭喜林将军了?” 林远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沈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还没什么定论呢……” 沈兮风看着林远落,知晓他说的轻巧,但过程肯定不会轻松。 林国公年事已高,若是有决策,也只能是让林远落去执行。 刚才进门时,林远落的左胳膊微微有些不自然,必然是带着伤的。 沈兮风摇摇头,果然,又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行了,快回府去吧,别让国公夫人久等了,记得回去找个大夫换药。” 林远落愣了一瞬,他自认为已经装的很好了,没想到他沈哥看出来了。 “对了,林国公无碍吗?” 林远落回道:“没事,我爹没事,我这也没啥大事,就被刮了一刀而已。” 沈兮风放下心来,“嗯,快回去吧,别让国公夫人担心。” 林远落走了以后,沈兮风坐在书房窗边看着天空,坐了许久。 天边空旷,湛蓝,却也有着自由和新生。 宋玦提着自己的药箱,敲了敲书房的门。 沈兮风这才收回视线。 “宋大夫?” 宋玦点了点头,“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沈兮风依旧摇头。 宋玦有些严肃,“沈少爷,今日老夫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时间来,是想听实话。” 沈兮风顿了一瞬,但很快掩饰过去。“没什么大碍,这本就是实话。” 宋玦有些气急,伸手抓住了沈兮风的右手,将衣袖拉高,露出了接近肩膀处的青紫。 宋玦抬手便摁了下去。 沈兮风却只是微微皱眉,“怎么?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处青紫如果不是扭头注意看,一般情况下也注意不到。 宋玦是因为昨日诊完脉,替他拉伸胳膊时瞄到的。 “那么大块青紫,我摁上去,你只是微微皱眉而已……还需要我再多说些什么吗?沈少爷?!” 沈兮风沉默着将衣袖拉下来。 “沈少爷,我是个大夫,我需要知道你关于病情的任何情况!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判断,该如何用药。” 沈兮风近乎淡漠的开口:“宋大夫,你说过的,这毒不会至死,只会慢慢消磨人的五感六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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