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正低着头吃草,听见主人这念念叨叨的说话,烦人的打了一个响鼻,斜眼看了他主人一眼,不就是跑马吗?它还能输还是咋滴?! 西岚来驿站时已经过了辰时,穿了一身红色劲装,马尾高高束起,看上去英姿飒爽。 林远落一时有些看呆了…… 直到西岚拍了他一下,他才会过神来“额……那什么,西岚姑娘你刚说什么?” 西岚看着这人迷茫的模样,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林远落定了定神说道:“我们先去吃早饭,吃过以后再一起去!” 西岚虽心里着急想快点去马场,但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还是决定先吃早饭。 意见统一的俩人,先去吃了早饭,才带着斜阳去了马场。 沈兮风早间醒来,就觉得身子不大利索,有些发冷。 但右手那串手持却带着灼热的温度,直接传进了心底。 手抚上那串手持,不免想的多了起来…… 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抚上额头,果不其然又开始烧起来了。 苦笑一声,暗叹这副身体真的是脆弱。 自从父亲过世后,这身体便垮了一半,多少苦药灌进胃里,什么作用都没有。 宋玦老说他是心病,总想着让他放下芥蒂,往前看……这如何能看的前啊。 血海深仇,何谈放下…… 伸长手在挂的衣服里找出了那个小药瓶,倒出一粒吃了下去。 没过多久,身子便没那么难受了,虽然这烧还有些没退,但也没那么难受了。 收拾好自己后,沈兮风才出了门。 沈六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少爷。” 沈兮风点了点头:“嗯,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沈六回道:“驿站那边暂时无事发生,但一大早,林世子便同西岚姑娘一起去了郊外跑马场。” 沈兮风闻言一顿,这两人还真是一起去了?昨晚,西平王应该已经知道了林远落的身份,但也没阻止…… 难不成西平王也有其他想法? 沈兮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六这时接话:“少爷,那位侍卫长早间来过,说是您醒了可去书房一趟,西平王等您商议一些事。” 沈兮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现在过去吧。” 走了不远,沈兮风像是想起什么,问着身后的沈六:“沈七呢?” 沈六想了一下回到:“跟着林世子,保护世子了。” 沈兮风点了点头。 今日这书房里,只有西平王一人在。 沈兮风一进门就看到西平王一人坐在棋桌旁整理着棋盘。 “来了?坐吧。” 西平王正摆着白子,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沈兮风坐。 沈兮风也不多推辞,便坐在了西平王的对面,面前放着黑子。 “陪我下盘棋吧” 西平王手执白子,率先落了棋。 沈兮风虽心有疑虑,但面上不显,拿起黑子紧跟在白子后面。 “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 西平王并未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他该落棋了。 沈兮风也不着急,陪着西平王下着这盘棋。 …… 京都皇宫 叶景云正看着桌上的奏折,手指不由自主的摸着玉佩。 翰林院自从沈兮风接手后,每天上呈的折子全都分类好了,该说不说,这效率确实是极高。 但还是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面呈到他面前。 现在他面前的这一摞折子就是翰林院拿不了主意的。 工部,礼部,吏部三部尚书联名上书,奏请皇上定夺首辅一任。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长篇,什么为了利国利民,国之根本,其首辅人选需得一心为民,不得结党营私…… 叶景云冷笑一声,在三部尚书奏请之前,就有部分官员已经上书奏请他定夺首辅一任,只不过没写的这么露骨罢了。 自己当是也没理会,就是想看看后续还有多少人参与在里边。 现在三部尚书联名,这其中盘根错节弯弯绕绕也不少。 自从沈郁昶逝世后,首辅一任一直在空,有不少人盯着这个位子。 拉党结派,浑水摸鱼。 一个个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这位置他私心里觉得只有沈兮风坐的稳,不仅仅是因为他心悦于他。 也因为他的身份,前首辅的独子。 放任其他人坐上这个位置,那兮风的处境就会变得很被动,藏在暗处的势力也会时常盯着他。
第28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二十八天 自己虽说能护得住他,但总有意料之外的时候,倒不如让他自身强大起来,到时候其他人要想动,也该掂量掂量。 况且,他的兮风,本就是心有九窍,玲珑透心之人。 这时,暗一翻窗进了御书房,递上一封密信。 叶景云放下手边的奏章,看着暗带回来的密信,眉头紧皱。 “还没找到贩制私盐的地方吗?” 暗一回到:“回主人,还未找到。自从上次被发现后,江南一带所有踪迹都被抹了。” 叶景云皱着眉头问“北境的铸造坊呢?” 暗一:“已经有眉目了,我们的人已经摸到具体位置了。” 叶景云这才放松了紧皱的眉头,点了点头,“盯着他们,若是有出销的铜钱,连人带钱一起拿了。” 暗一领命“是!” “多往江南派一些探子,尽快查清贩制私盐的地方!还有,一定要找到那些被当成实验的村庄村民,一定要尽快。” “明白。” 贩制私盐,用村庄之人做试验品,朝廷却收不到一丝风声,若不是沈郁昶用命将消息带回来,恐怕,私盐的事会被南梁王就这么压下去。 叶景云将密信烧掉,写了封信,递给暗一:“让暗三秘密送到兮风手里,让他带着人在暗中保护着兮风,要是出了差池,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 暗一又带着密信从后窗户走了。 叶景云手抚着那块玉佩,摸着上面的纹路,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动北境和江南。 北境的铸造坊已经找到了位置,现在只需要一个放在明面上的由头,去北境一锅端了。 江南盐引一案确实还需要在细查。 只是不知兮风那边如何了。 若是此番西平能顺利回程,那首辅的位子便有了来处。 …… 沈兮风看着棋盘,思索着该落子的位置。 西平王却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了。 “东泰王的到访,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他的到来,对于我们来说不算坏事。” 沈兮风暗自点了点头,“王爷想到了?” 西平王点了点头,“想来都是为后辈谋算罢了。只是,如今在这么拖下去,可对谁都不好。” 沈兮风也明白这道理,但现在这个状况,想快也快不起来。 西平王看了眼沈兮风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①所谋之事,无非权利二字。你明白了吗?” 若是东泰王没有撤藩的意愿,便不会来西平。 但如今他来了,所以,只看现在能给到他多少好处。 沈兮风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明白了西平王的意思。 “晚辈明白了。多谢王爷。” 话音刚落,沈兮风执黑棋落在了被白棋包围的一处,瞬间局势逆转,白子被围,黑子势如破竹般吞没白子。 西平王看了看棋局,笑着说道:“果真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本王输了。” 沈兮风咳嗽了几声,才笑着说道:“王爷谬赞了。” 西平王却话锋一转,提到了林远落:“和沈大人一起来的林小将军可是林国公府世子?” 沈兮风一噎,“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林世子确实是林国公府的世子。” 西平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并未接话。 沈兮风此时也摸不准西平王的态度,只能先告辞“王爷若是无事,晚辈便先告辞了,至于“利”之一字,晚辈还得和其他人商量。” 西平王也没拦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沈兮风慢慢踱回了自己的小院,这时,后窗翻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走到他面前半跪着递上一封信。 “大人,这是主子写给您的信。” 沈兮风见怪不怪的接过信,说了句“起来吧。” 暗三低着头默默的站起来不出声,似乎和阴影融为一体。 沈兮风一目十行的看过信,然后将信放入火盆中,火焰扑上来瞬间点燃了那薄薄的一页纸,零散的灰尘飘落下来。 零星的还能看到几个字“照顾好自己”“我等你……” 沈兮风想着信上的消息,回头看见暗三还站在原地,不由问到:“你……可还有事?” 暗三垂眸回到:“主子让我们留在大人身边,等西平之事完结后护送大人回京。” 沈兮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暗三也是个明白人,立即将身形阴入黑暗中,保证让任何人都看不到。 沈兮风这才琢磨着信上的内容。 北境的铸造坊已经有眉目了,但现在是冬末时节,铸造坊还没开始动工。 等西平这边事了,回了京都后,就可以着手动北境的铸造坊了。 不过,西平王最后问林远落……这又是怎么想的? 沈兮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城郊跑马场里 红衣少女骑着棕色高头大马,驰骋在跑马场,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过来。 无拘无束,自由如风。 林远落站在马棚旁看着西岚骑着斜阳策马奔腾的身影,听着耳畔传来的笑声,心里也不免开心了起来。 西岚驱着马慢慢的慢了下来,斜阳也是很灵性的将背上的人带到了主人面前。 “斜阳果然是匹不可多的好马,与我养在跑马场里的这些马完全不同。”西岚翻身下马,摸着斜阳赞不绝口。 林远落顺着话头说道:“那是,斜阳可是匹战马呢。不过,你的跑马场里有些马也不错!” 西岚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摸了摸斜阳的脑袋,突然开口问林远落:“你们这回来西平,是打算撤了我父王的职吗?” 林远落一懵,他有些不明白西岚为何会在此时问这个问题。 但西岚也没等林远落回答,继续摸着斜阳的脑袋,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都知道,京都那些人忌惮我父王手里的兵权,你们这次来就是撤藩的,撤了藩王之位,父王就没有兵权了,我就不能这么无忧无虑了。” “这些事,父王老是不告诉我,总把我当小孩子看,但是最近府里来来往往那么些人,总会有声音传进我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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