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糟糕的消息很快传来—— 皇帝被景王软禁了! 景王声称陛下抱恙,不能临朝处理政事,取消了早朝,还截下了所有奏折,自己成为了那个实际掌权的人。宫中到处都是他的人,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统领刘天池被景王收买了,羽林军成了他的爪牙,皇宫处处都守满了士兵,轻易不放人进宫。 裴容白非常着急,刚回到府中,就匆匆入了宫。 几月不见,皇宫依旧宏伟而威严,不同的是戒备好像格外森严,侍卫几乎是三步一岗十步一哨,还有列队的侍卫来回巡视。 裴容白很顺利地入了宫,可是刚来到皇帝的启徽宫,就被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站住!” 裴容白蹙起眉头,呵斥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相面见陛下!误了大事,你可担当得起吗!” 其中一个侍卫趾高气扬道:“陛下在病中,任何人不得打扰!谁来也不见!” “谁给你们下得命令?”裴容白提高了声音,一双满含锋芒的黑眸酝酿着风暴,面色更是如数九寒天,“陛下绝不会不见本相!” “这、这我等可不管,我等只执行命令!”那侍卫碍于裴容白的气势,到底还是有些忌惮,只是仍是十分强硬,“相爷您若是非要进去,就等陛下的召见吧!” “呵,召见?”裴容白冷笑一声,道,“你等分明是软禁了陛下,还有什么召见的时候!”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传过来: “哟,裴先生怎的如此动怒?” 裴容白转身望去,只见景王慕承安正站在自己身后,他身穿一件浅黄色交织绫裰衣,腰间绑着一根鸦青色鸟纹犀带,额上戴着镶有宝石的抹额,与慕千胤有几分相像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冷笑,见到他,开口道: “裴先生去了阳城许久,恐怕对如今京都的情况不太了解吧?” “呵,我虽离开京都许久,但也知道回京述职、面见陛下的本分,见不见我乃是陛下说了算,如今你们单方面拦下我,连我求见的消息都不禀报给陛下,这便是大逆不道!”裴容白冷冷地说着,语气不由加重了。 “本王也不想的啊,是陛下自己口谕,说不想见任何人,本王只好照办呐!”景王说着,得意地笑起来,望着裴容白的怒容,像是非常的快意,“裴先生可以明日再来,说不定明日陛下的病好一些了,就愿意见你了呢!” “哼!”裴容白重重地拂袖,“慕承安,你少得意,你以为你能当得了曹操吗?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皇位四年前不是你的,四年后也绝不会是你的!” “你……”景王被戳中了痛处,面色一变,随即咬着牙道,“好啊,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裴容白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招贤馆。 “相爷,如今景王横行,陛下又被挟持,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啊,相爷,如今咱们是群龙无首啊,您可算回来了!” “相爷,如今朝堂乱成一锅粥,还望您主持大局啊!” 厅中,一群穿着官服的大臣你一句我一句,向裴容白控诉着当今朝堂的乱局,恳求他出来主持大局。毕竟当初先帝刚刚驾崩,当今圣上刚继位的时候,朝堂也是混乱不堪,是裴容白力挽狂澜,将朝廷安顿下来。 “各位卿家,稍安勿躁!”裴容白见状,心中还是稍稍安慰的,毕竟朝中大多位高权重的官员、机要大臣都是站在皇帝这一边的,他看着一个个年纪比自己都大的官员,朗声道,“此事急于星火,然欲速则不达,景王筹谋已久,在庆州旁的巴蜀甚至秘密蓄养了军队,因此我等还得细细筹划,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但为防眼前的人群中有景王的人,他还是不宣之于口了。 “当务之急,是见到陛下。”裴容白见不到慕千胤,心急如焚,生怕小皇帝被景王谋害了,“因此,明日早朝,由我带头,请众卿与我一道到启徽宫门口,我们吵闹起来,慕承安定然会妥协,虽说不能放我们全部都进去,但有人进去便是好事。” 他说完,众人都赞同地点头: “好,就依相爷所言!” “对,听相爷的!” “好,就这么办!” …… 乔松玉一回到家,就去见了自家将军。 小虎崽子已经长到狗那么大了,见到他居然还认识他,跟猫一样蹭上来要他抱:“将军,你还认得我吗?你都长这么大了,他们一定把你喂得很好吧?” 将军使劲蹭蹭他的脸颊,还用舌头舔他,表示非常欢迎他。 “嘻嘻,痒死了……”乔松玉正和将军玩耍,就听身后有人叫自己: “松儿!” 他一回头,见是乔泽玉,立刻双眼发亮,站了起来:“二哥!” “是我,你一回家就来看小老虎,却也不回家看看?父亲母亲都很想你呢!”多日不见,乔泽玉仍是那般风姿,只是好像比以前多了几分老练,少了几分书生意气。 “嘿嘿,二哥……”乔松玉跑到乔泽玉面前,往他怀里一头扎进去,“我也很想念二哥和父亲母亲的,要不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家去?” “相爷呢?”乔泽玉问道,“我想先见了他,跟他说一些要紧的事再带你回去。” “他回宫述职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呢!”乔松玉离开自家二哥的怀抱,说道,“要不你等他一会儿……你要跟他说什么要紧的事?是关于陛下的吗?” “嗯,不仅是关于陛下,还有景王的,我得到了一些消息,可能对他有用。”乔泽玉说着,面色凝重起来,“如今朝廷形势严峻,对抗景王之事刻不容缓,否则,将有江山倾覆之险!” 乔松玉吃了一惊,竟没想到如今的形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入宫上 乔松玉陪着乔泽玉在家里等了小半个时辰,裴容白终于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象征着丞相身份的绯色官服,俊美的脸上带着凝重,因此也多了几分老练沉稳的气息,乔松玉看着他,觉得虽然金翅华衫,但总觉得他疲惫得很。他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他了。他替他倒了杯茶,起身递给他: “你先喝口茶,我二哥有事要与你说呢!” 裴容白看着乔松玉送过来的茶盏有些受宠若惊,但毕竟现在正事要紧,也没什么工夫调侃他,便一边接过茶盏,一边在一旁坐下,问乔泽玉道:“泽玉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乔泽玉点点头,随即一脸正色道:“你知不知道景王秘密蓄养了军队的事?” “我知道。”裴容白毫不讳言,“我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陛下的消息,说景王利用孟久申和方伦敛财,都是为了作为军队粮草补给的。” “那你知不知道景王正在收买其余几位手中有兵权的将军和国公爷?”乔泽玉进一步追问道。 裴容白吃了一惊,随即眉头蹙得越紧了,他将手中的茶盏按在桌上,道:“我却是不知道,方才我还向他们发了公函……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可靠吗?” “可靠!”乔泽玉肃然点点头,“有人亲眼看见景王的人进国公府,在这个关键时刻,除了收买人心,也不会有别的事了吧?” 裴容白闻言,脸上若有所思地静了一会儿,随即道:“在京城的两位国公还是比较可靠的,毕竟人在京城中,京城那么多御史,若是真的敢做出什么背叛陛下的事,恐怕骂名加身也不过是须臾之事……只是,远在西北、东北的几位将军,若真的被景王收买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保护好这几位将军在京城的家眷……”乔泽玉说到这里,眼神一冷,裴容白便也明白过来了,点点头: “嗯,非常有道理。” 派人保护这些家眷,一来不让这些在外的将军被景王要挟;二来,如果这些将军被景王收买,这些家眷也可以作为威胁他们的工具。 “我与几位重臣商定,明日一早去启徽宫门口求见陛下,泽玉,希望你到时候也过来,慕承安碍于压力,一定会让人进去见陛下的。”裴容白又道。 “诶,我有个办法……”一边听着的乔松玉突然开口道,“不如让我去见陛下吧?” “你?”裴容白和乔泽玉都看向了他。 “对啊,我啊!”乔松玉说着,眼中带着一丝狡黠,“我这个人看着无害,景王可能不会对我生出警惕之心……然后明天我把将军带去,就说让陛下欣赏一下我的将军,景王看我与他的计划根本没什么关系,说不定会让我进去呢?让我试试吧!” “可是……”裴容白有些犹豫,他怕乔松玉进去还是有危险,毕竟现在的皇宫不同往日,到处都是景王的人,万一景王对乔松玉不利,他又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要怎么保护他? “没什么可是的啦,景王现在还要做门面功夫,若是对我动手,说不过去,也影响他的声誉,对吧?”乔松玉朝着他扬了扬下巴,“而且将军会保护我的,你放心吧。” 裴容白想了想,最终道:“好,到时候让夏玄与你一同进去。” “好。”乔松玉兴奋地点点头。其实他也有点害怕,心里也没底,但是为了裴容白,为了陛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了。 乔泽玉在一旁听着,又嘱咐他道:“松儿,明日你进宫,可要万事小心,还有,谁也不要相信,现在宫中到处都是景王的人,说不定看着面善的,就是来刺探消息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傻!”乔松玉心想我聪明着呢,我还有好多后招呢! 裴容白见了,一直肃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总算是放松了一下。须臾,又对乔泽玉道:“大理寺已经提审了孟久申和方伦,相信离他们招供画押也不远了,到时候拿了景王各大罪状,再配合军队,才能将他一举拿下!” 乔泽玉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有情况我再让人通知你。” “好,慢走。”裴容白起身送他。 翌日一早。 启徽宫门口,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员正在门口吵闹不休,叫着要面见陛下,一队士兵手持武器,正与他们对峙。 “让景王出来!我们要见陛下!我们要探望陛下!” “就是!让景王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 “就是,他若不出来,就是心虚!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众人正吵闹着,景王忽然从宫中缓缓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蟒袍,俊美的脸上是冷冷的杀气,一双丹凤眼阴鸷地望着众人,声音不轻不重道: “放肆,尔等怎敢在陛下寝宫门口大肆吵闹不休!惊扰了陛下静养,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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