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闻言脸上情不自禁地红起来,他自己撒的谎,谢景庭这话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可他为什么觉得谢景庭兴许是故意的。 “你如今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才是。”谢景庭关心他道。 兰泽感觉好像有蚂蚁在他身上爬,他和谢景庭待着不大自在,好像他做什么都在谢景庭的掌控之中。 他郁闷地吃了三大碗米饭,吃的有些撑,肚皮变得圆滚滚,自己唇边还沾着饭粒。 谢景庭看他一眼,他于是拿出来小手帕擦了擦嘴巴,在旁边乖乖地坐着,礼仪他还是懂一些的,知道要等谢景庭吃完饭才行。 “督主,奴才现在可以走了吗。”兰泽瞅见谢景庭放下了筷子,他这才开口。 “让常卿送你回去,”谢景庭对他道,“你与小侯爷关系好,明日正好我要去他府上一趟,你随我一同过去。” 兰泽和阮云鹤的关系一点也不好,他撒的谎,谢景庭似乎都知道,不然为何总是为难他。 他随口应一声,只要谢景庭不过问他成绩就好,他回到自己的小院,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给他送来了衣裳。 衣裳是谢景庭命人送来的,一身桃粉色的长衫,兰泽没有穿过这么鲜艳的衣裳,他穿着刚刚好,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 兰泽照了照镜子,这般显得他眉眼更加鲜活,换句话说更加蠢气,看着似乎就不怎么聪明。 衣裳是谢景庭送来的,兰泽不能不穿,他于是有些别扭地随着常卿过去,谢景庭已经在马车里等他。 见到他,谢景庭目光在他身上略微停留,问他道:“衣裳可合身?” 兰泽揣着手,他不喜欢被人注意,这颜色实在是活泼,他低头瞅了瞅,小声问道:“督主,下次能不能不穿这般的颜色。” 他猜到,兴许是谢景庭嫌他平日里穷酸,这才命人送衣服。 谢景庭随意“嗯”一声,仿佛听进去了。 兰泽略微狐疑地瞅着谢景庭,不知道谢景庭是真听进去还是假听进去了。 原先听娘亲说,男人最擅长这般敷衍,嘴上答应的好,接下来还是会继续做。 他还在瞅着谢景庭,谢景庭正好抬眼,他撞进那一片深邃无波里,那一双眼睛十分平静,像是一片连天的荒野、又像是沉寂如墨色一般的海底。 美的动人心魄,若是盯着久了,容易被蛊惑。 兰泽脸红地收回视线,暗暗骂了谢景庭一句妖精,不再去看谢景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小狗 马车在侯府停下,兰泽跟在谢景庭身后,侯府今日设宴,来了许多人,兰泽有些怕生,便一直躲在谢景庭的身后。 他一想到宴会,便会想起来姬嫦,他忍不住问道:“督主,今日皇上会过来吗?” 谢景庭对他道:“皇上如今在宫中。” 兰泽这才略微放下心,他跟在谢景庭身后进入侯府,进门时就看到了阮云鹤。 阮云鹤身边还跟着那一群纨绔少年,他注意到几人的时候,几人也注意到了他。 “如雪哥。”阮云鹤只是看了他一眼,注意力便放在了谢景庭身上,模样看起来比在国子监要庄重许多,如今才有一些小将军的气场。 如雪哥是什么称呼,阮云鹤和谢景庭很熟吗?兰泽忍不住想起来传闻,谢景庭似乎与谁都有牵扯,他忍不住瞅瞅谢景庭那张脸,然后收回了视线。 谢景庭随意应一声,注意到了阮云鹤脸上的牙印,关心道:“江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江壁是阮云鹤的字。 阮云鹤随意地摸了一把脸,对谢景庭道:“被小狗咬了。” 说到小狗的时候,身旁的那一群跟班目光都投向兰泽,视线若是有温度,兴许兰泽这一会已经被戳死了。 兰泽假装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阮云鹤也没有说是他做的。 他被几个人看着,下意识地略微扯住谢景庭的袖子,躲在谢景庭的身后。 如今人多,谢景庭只是略微垂眸看他一眼,并未说他什么。 “这般,兴许是一只调皮的小狗。”谢景庭嗓音平静。 小狗还在扯着他的袖子。 谢景庭简单地和阮云鹤寒暄了一番,领着兰泽进去。 进去的时候阮云鹤视线还停留在谢景庭身上,谢景庭熟视无睹,只是在到宴客殿开了口。 “兰泽,现在已经到地方了,不用怕走丢。”谢景庭说。 兰泽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脸上忍不住红起来,对上谢景庭的目光,连忙松了手。 他想解释一番,谢景庭似乎没有当一回事,他于是没有开口,跟在谢景庭身后,在谢景庭坐下时,坐在谢景庭身旁。 兰泽的位置略微靠下,他坐在谢景庭身边,自然会有人留意他,诸多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些不自在。 “督主,这位是哪家的公子?”有人在寒暄完之后顺道问了一句。 谢景庭只简单道:“是我府上的孩子。” 府上的孩子,有好几种可能性,谢景庭不愿意多说,那人也没有多问。 兰泽还不知晓为何要办宴礼,他在旁边坐着,耳朵竖起来,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是因为前些日子谢景庭把人抓进诏狱。 宴礼是老侯爷写信托人所办,替阮云鹤向谢景庭赔罪。 所以今日谢景庭算是主角。 很快阮云鹤带着那一群小纨绔过来,人算是来齐了。阮云鹤就坐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兰泽抬眼就能看到人。 “如雪哥,还劳烦你过来一趟。”阮云鹤这般说,在谢景庭面前倒是没有喝酒,语气略有些歉意,以茶代酒敬了谢景庭。 谢景庭说“无妨”,面前的杯子没有动。 兰泽在一旁瞅着,他不喜欢这般的场面,桌上摆放的有点心和茶水,他很想吃,但是谢景庭没说让他吃,他于是不敢乱碰。 因为他在谢景庭这一桌,所以饭菜都是素的,兰泽对素菜没什么兴趣。 “饿了?”谢景庭温声问他,兰泽下意识地点头,他点完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他只想着吃点心一样。 谢景庭挑了两个兔子形状的点心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兰泽没有多想,给他他便吃,点心是糯米糍做成的,带着温热,里面是软糯的山楂沙。 他吃了两个兔子点心,其他的谢景庭没有放他盘子里,他就没有乱拿。 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引得谢景庭看他一眼,他以为自己嘴巴上又沾的有东西,下意识地摸了摸。 谢景庭收回了视线。 兰泽坐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没一会阮云鹤出去了,谢景庭也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他和学堂里的那群少爷。 今日谢景庭带他出来,难免引人好奇,有两名天天跟着阮云鹤的少年到了他旁边。 “兰泽,你和督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是督主捡的,督主为何要带你个下人过来。” 少年生的虎头虎脑,说话比较率直,直接问了出来。 两人趴在兰泽的小桌上,兰泽觉得有些烦,他有些不高兴,心里怀疑考试那日兴许便是阮云鹤他们几个做的。 他慢吞吞地回复:“你们若是想知道,去问督主便是了。” “若是能问督主,我们还来找你做什么。” “你若是不说,我们晚些便告诉督主你上次出去和我们喝酒了。” 兰泽这个时候聪明了些,上次阮云鹤才被抓进诏狱,他不信他们会主动和谢景庭说这件事。 何况就算说了,也是阮云鹤让他过去的。 “那你们去说。”兰泽把两人打发走。 谢景庭好一会没有回来,兰泽偷吃了两块点心,宴上的茶水也很好喝。他坐不住,于是出了正殿。 原先他明明看见谢景庭是朝着这边方向走的,如今没有看到人影。 侯府多假山流水,廊亭修建的弯弯绕绕,这边晚上非常安静,兰泽绕了一圈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左右瞅了瞅,喊了一声“督主”,没有人回应他。 兰泽没有找到人,这边黑漆漆的有点吓人,若是他没有回去,谢景庭应该会让常卿过来找他。 两边假山上生着墨绿的青苔纹路,兰泽穿的这身衣裳在黑暗环境中也非常显眼,淡粉色勾勒出来一截极细的腰肢,那双眼四处瞅着,留意着脚下的路。 前面也不是回去的路,兰泽打算还是找个显眼的地方等着,他在假山处折返,树叶沙沙地晃动,他闻到了浅淡的酒气。 兰泽没有来得及回头,腰肢突然传来极大的力道,他险些叫出声,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世子……你做什么?”兰泽向后撞上一片硬邦邦的胸膛,阮云鹤常年待在边疆,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硬的,胳膊揽着他的腰肢,酒气直朝他脖颈处扑。 “好香。”阮云鹤轻轻地嗅了下兰泽的脖颈,兰泽脖颈处的一片皮肤立刻红了,他下意识地挣扎,阮云鹤两条胳膊宛如铁臂,越挣扎反而越紧。 难不成阮云鹤还在生上回的气,明明是阮云鹤自己答应的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兰泽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里没人,若是阮云鹤把他拖下去,没人能救他。 “世子,你看清楚,我是兰泽,你先松开。” “督主兴许一会就过来了。” “兰泽,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做了什么?”阮云鹤这般问他,那一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动,气息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脸颊。 这是知道他是谁,兰泽因为着急脸颊上红通通的,他对上阮云鹤的双眼,那一双眼是深茶色,此时露出几分危险来,倒映着他慌乱的神情。 兰泽不知道,他有点害怕,小声道:“若是奴才做错了什么,改日会向世子赔罪,世子……你先放开奴才……” “若是督主知晓了,兴许会再把世子抓进诏狱。 兰泽不得不搬出来谢景庭,他手腕被握着有些疼,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他听到了极轻的一声笑。 “若是你和他说了,兴许他会把你送到侯府。” “如雪哥向来冷心冷情,你不是在宫中待了几日,还不清楚督主的性子?” 阮云鹤随意地说完,视线略微垂着,怀里的少年依旧在挣扎,身上柔软温热,像是一些他曾经见过的草原上的食草小动物。 很容易便被抓住,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敞开柔软的肚皮示弱求饶。 “我脸上的牙印,兰泽,是你那天咬的。”阮云鹤这么说,目光落在兰泽白净小巧的耳垂上。 兰泽察觉到了什么,他身体略微僵硬,在阮云鹤的犬牙碰到他的耳垂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脑海里浮现出来许久以前的记忆。 男人给他念诗,念完之后将他抱在腿上,揽着他的腰肢,语气依旧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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