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写“福”就写了厚厚一沓,一部分挂在宫殿各处,一部分送给官员做新年礼物,还有各种繁琐的仪式。 说是“封笔”、“封玺”,但要处理的政务只多不少。 宫外宫人们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年,宫内赵渝忙的头都不抬,一旁的何顺刚刚还说吉服做好了晚些需皇帝试一试。 沈霖:…… 当皇帝真的是比耕田的老黄牛还累啊。 晚上沈霖都不好意思拉着赵渝说东说西,只能催赵渝赶紧休息。 赵渝本想陪沈霖聊一会,但头沾了枕头很快就睡着了,听着赵渝均匀的呼吸声,沈霖趴在龙床上,侧着头看赵渝。 睡着的赵渝没有上朝时的威严,没有批阅奏章时的严肃,昏暗的光线下鲜明的脸部线条犹如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沈霖忍不住想:皇上生的真好看。 太上皇后宫里的妃子个个都是美人,沈霖见过的皇子大多生的好看——武王、成王除外,胖的都快看不见眼睛了。 沈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唉……” 以前这个时候他都是拿着娘亲给的银子和朋友们吃喝玩乐,嗯,虽然他平日里也是如此,但过年前后街上热闹啊,走在街上心情都比平时好。 除夕夜前一晚上,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片刻的赵渝问沈霖:“明天除夕夜,你想不想出宫去沈家见见家人?” “不了吧。”沈霖摇头道:“你没时间的,明天除夕夜宴,初一还有一堆子事。” 再说了,皇帝要是真的去了沈府,那他们家这个年肯定是过不好了的,那不得鸡飞狗跳、战战兢兢的。 赵渝挑眉:“真不想出去啊,本来打算上元节带你去看看京城的夜市。” “去啊!”沈霖瞬间打满了鸡血,兴致勃勃地:“上元节外面可热闹了!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一个男子收了三个女子送的花灯,三个女子不乐意了,都收回了自己的花灯,那个男子的脸色可有趣了!” 看的他都多磕了一把瓜子。 赵渝笑道:“既然如此,那上元节就带你出去转转好了。” “嗯嗯嗯!皇上万岁!嘿嘿嘿~”沈霖欢呼起来,将这几日的困闷抛诸脑后。 沈霖的喜悦也传染了赵渝,他感觉这几日的疲惫也扫去了些。 赵渝想: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高兴完的沈霖又努力做出一脸正经的表情说:“皇上你该睡了。” 赵渝莞尔:“一整天没和你说话,你不想朕陪你多说会话?” 沈霖认真道:“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候,皇上你忙了一天了需要好好休息,少壮不休息,老大徒累死。” 赵渝:…… 上元节当晚,街上熙熙攘攘,人们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赵渝表情淡然地走在其中显得有些许格格不入,热闹的氛围似乎无法感染到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上元节的夜里走上京城的街头,比起被人流推着走,他更喜欢安安静静找到地方小酌一杯。 沈霖只在小时候来过京城,小时候那点记忆早就消散了,他十分新鲜地四下打量着。 街上有表演功夫的、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猜灯谜的等等,十分热闹。 路过卖面具的摊子,赵渝买了个青色的鬼面戴上,遮住了自己的脸,沈霖刚好回头,吓了一跳:“皇上你喜欢这种面具哦?” 上元节有很多官员也带着家属一同上街游玩,何顺跟在赵渝后面买了几个面具给自己和随行的侍卫。 这下沈霖不东张西望了,他紧紧跟在赵渝身旁,周围戴面具的人太多了。 路过一个灯谜摊,沈霖叫住了皇帝,指着当中一个造型独特的灯笼说:“皇上这个灯谜你猜的出来么?” 灯笼的谜面是:【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 赵渝略一思索说:“是凤仙。” “风的里面去掉剩几,又再进去便成凤;峰前是山,雁行是形人字,人字斜一斜便成单人旁,峰前雁行斜便成仙字。因此谜底为凤仙”。 摊主见赵渝答对了,便将灯笼交与他。 “皇上你好厉害啊!”沈霖眼里满是崇拜,刚刚皇帝就扫了一眼就说出答案来了,他听完解释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这可能就是做人的参差吧。 沈霖抬头看到一个公子红着脸和一位姑娘说话,手在腰间摸来摸去的突然发现荷包不见了,顿时脸上一阵惊慌。 沈霖对赵渝说:“我猜他的荷包里应该是放了什么要送给这个姑娘的东西,每年上元节总能看到这种情况。以前上元节我去买糖人的时候也被偷过荷包,只不过那个小孩儿叫我当场逮住了,那叫一个伶牙俐齿,声泪俱下的说的我把手上的糖人和银子都给他了。” 然后回家就被家人嘲笑自己碰到个惯偷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 倒像是是沈霖会做的事,赵渝听着沈霖说自己在上元节遇到过的趣事,突然间体会到了“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长衫我亦何为者,也在游人笑语中”的热闹。 人头攒动中,赵渝看见了右丞相的发妻崔氏和他的长子崔明英,二人停留在一个卖发簪的摊子前,崔明英正在给自己的母亲崔氏挑选发簪。 赵渝缓步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根发簪问:“这个多少钱?” 摊贩看出来赵渝衣着华丽是个有钱的主儿,伸出一个手指说:“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小的摊子上最好的一根簪子了,您是个识货的,小的也就不虚喊价了,只要一两银子。” 沈霖皱着眉头说:“皇上,他宰你呢!这就是普通木头的,雕工也不多好,十文顶了天了。” 赵渝把玩着簪子,说:“有些东西看着本就不值钱,只是旁人硬吹嘘的值钱。有时候人就像这簪子,抛开一切虚妄的溢美之词,一两变十文。” 摊贩脸色一变,赵渝拿了簪子转身离开,何顺扔了一两银子到摊贩手里,摊贩很快喜笑颜开:“客官慢走啊!” 崔氏和自己的儿子对视一眼,崔明英说:“那个人刚刚的像话是对我们说的。” 如今他父亲在家“养病”,往日热闹的丞相府门庭冷落,鲜少有人上门探望。这一两变十文不正暗示他们家如今恩宠不再、权势旁落么? 崔氏摇摇头,示意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回去再说。 沈霖眼睁睁看着赵渝把一两银子买来的簪子随手扔了:“……皇上,古人云做人不能铺张浪费。” 赵渝藏在面具下的薄唇愉悦地上扬,他回去要问问沈霖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这句古人云的。 回宫后,赵渝要沐浴更衣,平日里沈霖都是待在外间的,今天沈霖一直说话没注意,跟着赵渝就进去了。 “今天没看到捏面人的,不过那个画糖画的手艺真好——” 沈霖看到冒着热气的汤池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跟到浴室里面来了,一抬眼看见赵渝褪了里衣走进汤池里。 视线往下,看到了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 沈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的腹部,又惊讶又羡慕地说:“皇上你有腹肌哎,八块!我三哥是天天习武才有的,不过没你的好看,哎,可惜我就一块腹肌。” 赵渝:……一块……直接说是软肉就好了。 赵渝闭眼靠在浴池边上:“朕也习武。” 沈霖说:“那皇上你就是文武双全了!”
第40章 火烧成王府(上) 季和在成王府住了有月余,起初每日为成王针灸,到后来的每三天一次,再以药物相佐,成王的伤慢慢有了起色。 刚有些起色,成王就按捺不住想要出去逛花楼,季和收起自己针道:“王爷若是去了一个把持不住,那就前功尽弃了。” 成王被这么直白的说的面色一沉,有些不痛快:“院首那老匹夫把你吹的神乎其神,这么久还没好,我看你也不过徒有虚名!” 一旁被安排名义上和季和一同医治的大夫眼皮子微微动了下,这些天的相处他心里清楚季大夫是个有本事的,如果不是季大夫,成王那真的就废了。 季和是个好脾气的,听到这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季和耐心的说:“待王爷痊愈后自然就是想如何都行。如果王爷需要,草民还可以在药中为您添加些日后可以让您更加精神且不会伤害身体的药。” 成王一听就明白季和的意思,常年沉迷酒色的成王早就被掏、空了身子,每每想尽兴却力不从心,听了这话自然是来了兴趣:“当真?” 季和笃定道:“当真。” “行,你去开方子,你!”成王指着旁边的府医说:“你去盯着看他加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是。”大夫应下,和季和一同退了出去。 想着季和说的话,成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成王挺着大肚子慢悠悠的走到关着牡丹的房间门外,听见里面牡丹低低的哭泣声,心头窜起一把邪、火。 这牡丹虽然不似街头那个小娘子英姿,但怯怯哭泣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好似一朵娇滴滴的小白花。 成王一把推开门,屋里的牡丹听到推门声,身体瑟缩的更加厉害了,一看是成王进来了那眼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见到下人搬进来的小箱子更是吓的脸都白了,她很清楚这个小箱子里都是折磨人的玩意。 牡丹哭着摇着头求饶:“王爷,求求您饶了奴婢吧!王爷!” 牡丹不知道的是她的求饶声只会更加刺激成王施虐的心。 成王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在小箱子翻翻找找,下人默默退出去把门关上,门关上的时候牡丹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绝望。 成王折磨牡丹的时候,赵墨的手下找到了那个当街踢伤成王的女子,也得知那名女子此番进京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妹妹。 这名女子名叫冯清梦,晏城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她还有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走失。 这些年冯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这个女儿,此前得到一个消息说可能被一路卖到了京城。 正好有一批货要押送到离京城很近的霄城,冯清梦便把货物押送到后,自己进了京城打听消息。 成王满城找人的时候,冯清梦不得已出了城,在京郊住了些时日待风波散去。等她再次进城,打听到的就是那个伤了成王的女子被武王送给了成王。 冯清梦认为这个女子很可能是自己的妹妹,便在能看见成王府大门的酒楼里住下了。 哪料未看见自己的妹妹,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门外响起叩门声,冯清梦以为是店小二送了饭菜上来,她戴上面纱打开门却看见一个身着云锦长袍相貌俊朗的男子。 冯清梦双手按在门上,警惕道:“你是何人?” 赵墨摇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样子:“我是可以帮你确认成王府的牡丹是不是你亲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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