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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的不好吗？”魏朔不理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魏望看了魏朔一眼：“喜欢……喜欢活泼一点的，性子闹腾些也没关系。” “那我知道了！” 魏朔笃定：“你喜欢野的！” 魏望：“…………” 他轻轻叹口气，走下河堤，放灯去了。
第76章 番外·if线之竹马成双（完） 等到魏朔十六岁生辰, 柳蕙大摆生辰宴，许多公子小姐应邀来了昭王府，热热闹闹凑了一殿的人。 这举动不言而喻——是给魏朔相看世子妃来了。 前头欢声笑语闹着的时候，魏朔正哼哧哼哧。在后院挖去年埋在树底下的梨花白。他没叫身边魏望动手, 十分严肃地叫魏望在旁边等着。 魏望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华服, 头发只用一根灰白色的发带在后面虚虚拢起。他没戴面具, 脸上的红痕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只有右脸还剩一条婉转如花枝的红痕——去岁遇见锦衣卫的指挥使林术, 认了亲, 林术差人治他的脸，再过月余就能全好了。 他安静地站着, 显得即为清雅，目光落在魏朔身上。 少年束高马尾, 穿着窄袖的衣袍，拿着把铁锹，费劲吧啦地把周围的土给铲出去，一边动手，一边动嘴：“阿娘真是的，居然真准备给我相看一个妻子！” “我才十六！”魏朔把酒坛子从泥里面抱出来, “还没玩够呢！” “隔壁江尚书的大公子, 今年行了冠礼，也没见他娶妻呀！” 魏望闻言咳嗽了一声。 江与安自然不娶妻, 魏望心想，他若是敢娶妻, 江二该给他下毒要他终身不举了。 魏朔猛地一转头, 皱着眉头看魏望：“你受凉了？” 这时候是虽是春日，但春寒料峭, 最近又下着小雨，确实容易受凉生病。 “没……”魏望还没说完，魏朔已经把自己心心念念的梨花白放到了一边，快步走到魏望身边，拉着人回去。 “那梨花白？”魏望回头看了一眼那酒坛子。 “不喝了不喝了，”魏朔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先回去，待会儿让小六去拿就好了。” 正堂那边公子小姐欢坐一团，主位上坐着柳蕙和魏以诚，还有穿着华服的长公主魏长乐，公子小姐家的母亲也坐在周围，一群人正热络地聊天。魏朔进来时，柳蕙瞧见他，连忙开口：“生辰宴还乱跑，还不快过来拜见你姑母！” 魏朔吐吐舌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魏望的手，朝柳蕙他们走过去。 他向魏长乐行礼。这个有名的长公主平日里在昭罪寺与青灯古佛相伴，深居简出，并不常见到。 魏长乐微微向他点头，示意他起来，而后抚着柳蕙的手道：“是个挺好的孩子，这些年来，你费心了。” 而后她又转向魏朔：“今日你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 魏长乐脱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这佛珠保平安，就赠予你吧。” 魏朔面上乖巧地让魏长乐将那串佛珠戴到自己手上，眼睛却老是往魏望身边瞟。 魏望是以昭王府义子的身份出现在这场生辰宴上的，他风姿夺目，又温和有礼，举止有度，不多时他身边就聚起了一群少男少女。 魏朔皱了皱眉。 佛珠刚戴好，魏长乐伸手拍拍他的发顶：“去吧。” 话音落下，魏朔就跟脱缰野马似的往魏望身边奔过去。 魏长乐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这就是你和皇兄的收养的孩子么？倒是第一次这么近地见着。” 柳蕙端起茶杯轻抿：“是，说起来他还是阿朔带回来的，阿朔同他很亲近。” 不知道想到什么，魏长乐抿唇一笑：“我倒觉得，你们怕不是给阿朔养了个小童养媳。” 柳蕙：“？？？” “不信你看。” 她看向魏朔，只见这小兔崽子已经完全忽略掉了这些公子小姐，跟木头一样没注意到几个姑娘想和他搭话，朝着魏望过去。 魏望还在礼貌地和公子小姐们说话，魏朔一到，就把人直接拐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防贼似的回头看这些公子小姐。 柳蕙：“…………” 昭王妃咳嗽两声，觉得好友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魏朔将魏望从人堆里面带出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六把那坛梨花白放在案上。 有几个不死心的少男少女还往这边张望，被魏朔凶巴巴地瞪回去了。 不多时，魏朔就自己喝醉了。 魏望喝得不多，只是浅酌几口，此时神智还算清明，他看着魏朔快喝趴下了，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此时月明星稀，风吹草动。 他伸手轻碰了一下魏朔的眉骨，身后传来柳蕙的声音：“小望。” 魏望倏然收回手，仿佛什么也没干，有些紧张地起身行礼：“参见王妃。” 柳蕙弯着眼睛，嗔怪道：“怎么又突然行起礼来了？” “长公主殿下见了你觉得欢喜得紧，”柳蕙道，“她母族那边有位适龄的小姐叫曹絮，觉得同你也甚是相配，今日那小姐也过来了，你去见见，若是也觉得不错……” “不行！”刚才还一滩烂泥样趴在桌子上的魏朔两颊酣红，拍着桌子跳起来，跟山匪抢压寨夫人似的，指着魏望气势十足道，“这人！本世子的！” 一副要是敢拒绝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 柳蕙：“…………” 她不禁又想起好友调笑的那句“童养媳”。 再回头看魏望，青年眉梢微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什么你的，”柳蕙拿手指戳了戳魏朔的脑袋，“你不能赖他一辈子，他长大成人，要过自己的日子，哪里有时间再陪你？” 魏朔气势汹汹：“上次生辰，他说过只要我想，他会一直陪我的！反正就是我的！” 柳蕙一头雾水看向魏望。 这倒的确是说过。 魏望像柳蕙点头，表明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世子救过我的命，我理应赔给世子一辈子。” 他这话意思是还恩，柳蕙却莫名觉得这话的不是这么回事，正想再说话，就发现自己那不争气的崽子已经扑过去了，十分开心地在魏望侧脸处吧唧一声盖了个章：“我就说是我的，我要和他过一辈子！！！” 柳蕙：“…………” 魏望脸颊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他哑然片刻，对着一脸木然的柳蕙道：“娘娘，他……估计是喝醉了……” 魏朔抗议：“我没醉！我还能喝！” 柳蕙意味不明地看了这如胶似漆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叹口气：“看来阿朔很喜欢你。” 魏望沉默一会儿，不卑不亢道：“世子厚爱，受之有愧。” 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陪了魏朔几年好时光，而魏朔救了他的命，如果没有魏朔，自己说不定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而魏朔又对他如此好，他心中认为，比起自己对魏朔做过的，魏朔对他所做的，即便是赔上下辈子，都还不清楚。 能在身边陪着，已然是莫大的荣幸了。 柳蕙却笑：“那你对阿朔呢？他虽闹腾了点，但……应该不讨人厌。” “阿朔……世子他，”魏望顿了顿，“我觉得世子很好。” “那你喜欢他吗？”柳蕙弯着眼睛。 “王妃……”魏望磕巴了一下，“王妃说的是何种喜欢？” 柳蕙笑而不语。 魏望斟酌片刻，最后坦然道：“自然是喜欢的。” * 待柳蕙走远，魏朔打着哈欠松开了魏望，眨着明亮的眼睛，哪里还有半分喝醉的样子，魏望怔忪片刻，竟然一下子有了落荒而逃的冲动。 魏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魏望觉得手腕那里仿佛烧了起来：“世、世子殿下……喜欢分很多种的……” 他刚想狡辩几下，反正若是论事，世子殿下是说不过他的。 “那我先说，我喜欢你，”魏朔一本正经，在他开口之前抢道，“不是兄友之情，而是男女之爱……不过，你不是姑娘，哎，反正都一样啦！” “所以你是喜欢我，是什么样的喜欢？” 他抓着魏望的手，很是青涩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魏望。 两个人对视一会儿，魏望败下阵来：“世子是什么样的喜欢……我便是什么样的喜欢。” 话音还未落，就被人就着月光抱了个满怀。 远处，有成双对的雀鸟惊起，掠向远方。
第77章 番外·锦衣卫生存纪事 众所不周知, 锦衣卫指挥使岑闲很穷。 穷到什么地步呢？ ——吃饭时桌子上放着的永远都是清汤小菜，堪比做吃食的小摊贩桌子上放的那几碟任客人随意取用的葱蒜咸菜花生米。 ——除却上朝以外永远穿的都是那几件洗得快发白了的衣衫。 ——府内的马车车辕都坏了——据说是遭到刺杀时被劈坏的，也不知道是谁拿了块板子歪歪扭扭钉起来，显得十分委屈。 朔望自决定要和岑闲做生意后便时常往岑府这边跑, 已然对这边贫穷的气息见怪不怪, 但是在看见岑闲那破烂马车的时候, 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岑闲对面，没好气道：“你就不能修一修你的马车么？！” 传言里面凶神恶煞的指挥使大人捧着一杯热茶暖手, 闻言淡淡道：“不能, 本官没钱。” “再说，这还是那日你和那些来刺杀我的人劈坏的。” 言下之意, 没叫你赔钱就不错了！ 朔望骂骂咧咧地摔窗户走了。 不久后，他的庭院传来一阵声响, 岑闲有些好奇地掀开窗棱一看，只见朔望正指挥着岑府里面的几个下人把新的车辕抬进来。 岑闲莞尔。 只一声轻笑，底下的青年听力极好，立刻回头看向窗户处的岑闲。 岑闲见他挑了挑锋利的眉尾。 晚上岑闲留朔望吃饭，以作答谢。 朔望心想，请人吃饭总不能清汤寡水, 不过怕是这老狐狸自己馋了, 拿他当幌子吧！ 他倒要看看岑闲能给他整出什么花来！ 恰好也赶上他没钱了——朔望来上京之前没带什么钱，再加上任务没完成, 他拿不到尾金，这几日南燕接济了他一点, 但他找住处又给岑闲换了个车辕, 如今已经是分文不剩，穷得和岑闲有得一比。 待到饭菜上桌, 朔望面对几盘小菜陷入了沉默。 这几个菜分别是拍青瓜，炒花生米，素馅饺子，唯一有点肉的那盘用的还是猪下水……可怜巴巴地躺在雕着花的磁盘里面。 朔望：“…………” 江湖刺客咬牙切齿：“你喂猫呢？！” 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浅浅微笑：“岑府的猫吃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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