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涂好后,闻如玉稍微清醒了一点,听他这样说,有点好笑:【我也会发烧感冒,哪有什么自愈能力?如果真有,我的舌头不都重新长出来了?】 西毒摇摇头:“不一定,可能你的血对一些特殊的病毒有治愈能力,只是猜测也不靠谱,不如我采点你的血,弄去研究一下?” 闻如玉没拒绝,点头把袖子挽起,露出个雪白的玉腕:嗯,你取。 西毒没想到他竟如此大方,一般人如果被人取血,肯定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不会同意。 闻如玉却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西毒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以及玉瓶,刀口划向闻如玉雪白的皓腕,轻轻一割,一条浅浅的血痕瞬间破开,红沁沁的血液倏然滴落,滴滴答答跌进玉瓶,没一会,西毒便接了小半瓶。 “够了。” 他放下瓶子,将闻如玉的伤口包扎好,又瞥了他一眼,一边收拾东西,声音却比较慎重:“小玉,如果你的血能救王爷,你愿意为他献血吗?” 此言一处,萧震呼吸微窒,抬眸看向闻如玉,眸光全是期盼。 闻如玉抬手在看腕上缠裹的纱布,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腕原来如此好看,听见西毒问,愣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朝萧震看去。 撞见萧震全是期盼的目光时,他又转向西毒。 西毒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独眼弯弯瞅着他看,见他没回答,又笑:“你放心,我不会强迫取你的血,取血很痛,又伤身体,要看你愿意与否。”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 萧震割他舌头时,可未曾问他愿意与否! 闻如玉一想到割舌之痛,莫名就很烦躁,并不想做正面回答,指尖点点画画:【到时候看心情吧。】 萧震呼吸有点紧。 他撩了撩似流瀑的白发,一抹悲凉掠过眼底,声音几近嘶哑:“玉儿,没有关系,你若是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强迫你。” 闻如玉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指了指桌子上的小汤包:你吃,我去洗个澡。 萧震看见诱人可爱的小汤包,记起他们一起包小汤包的场景,呼吸一颤,忙点头答应:“嗯,谢谢宝贝儿,这是专门为我做的吗?” 闻如玉没搭理他,取了套干净的衣服,去了沐浴室。 萧震想抓住他来着,可看着他冷漠绝情的背影,手却虚虚停在空中,有些莫名的难过。 看来,他还是不在乎本王啊! 西毒在一旁调侃:“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想他专门为你做,还想他给你献血,也不想想看,你割他舌头的时候,有没有问他愿不愿意!” 将心比心,想到他是如何对待闻如玉,喉咙一紧:“不管他愿不意,本王都不会怪他。本王尊重他的选择。” 西毒心说早知道尊重他的选择,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嘴上却说:“好,你注意休息,我要去忙了,今天要斩知县夫妇,冯青已经备案去了,你安心养病,其他事情不用操心,我们都会做。” 他们一走,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萧震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重新躺回床上,这一瞬间的孤独,仿佛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让他莫名心烦意乱。 玉儿,我知道,是本王对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宠一下本王呢?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伤害你了…… …… 西毒研究血很快,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总算研究出结果:一点不错,闻如玉的血,的确能治疗萧震的病! 他兴致勃勃拿着研究结果,去了风情酒楼。 阳光明媚,南方已春暖花开,可在冰河镇,春寒依然料峭。 西毒意外看见,闻如玉扶着萧震,在院子里晒太阳。
第96章 第95话三人行,必有灯泡 春阳娇媚,碧穹高远无云,澄澈得几乎透明,庭院一株玉兰,虬枝斜倚,已经发出嫩红色的花苞。 萧震坐在小板凳上,袍尾层层铺开,像一只受伤的小鸟,偏头靠在依他而立的闻如玉腹部。白发被束成简单的穗,未加任何冠冕,被阳光照耀,宛如晶莹剔透的雪丝儿。 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他们是一对璧人。 西毒第一次生出,自己为何不是萧震的邪念。 如果我是萧震,我就不会让他舌头被割。 如果我是萧震,我就不会让他身心遭到摧残。 如果我是萧震,我就不会让他不开心,脸上都无半点笑容。 要知道,他笑起来是多么的可爱,又那么好看。 可萧震,总是让他难过。 如果我是萧震,我定会好好爱他!加倍呵护他!用尽全力珍惜他! 有那么一刻,西毒不想救萧震!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手心拽着研究报告,越揪越紧,都捏皱了。 独眼一转不转的看着那副娟丽的画卷,各种情绪掠过瞳孔,好想大喊一声:对不起,不是兄弟不是人,只怪嫂子太迷人! 萧震,你赶紧去死吧! 该死的萧震正贴着闻如玉平坦柔软的小腹撒娇,生病是他最有力的通行证,他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宝贝儿,昨晚你那么凶,会不会怀上本王的小宝宝呢?哈哈哈……”他笑得风生水起,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语气又略显轻浮,说不出的欠揍! 闻如玉很气,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小孩! 伸手在他肩膀捶了一拳头,咬着唇想推开他,却被他大手扣住细嫩的腰肢,逮了回去。 闻如玉不经意间回眸,看见院门口发愣的西毒,慌忙拉住萧震,示意他看门口。 萧震顺势将他拉在自己大腿上,视线扫过西毒的脸,不但没将闻如玉松开,反而轻轻咬上他耳垂,狠狠吸了口,才抬眼看西毒:“小毒毒,结果怎么样?” 才不小! 西毒掩饰的一笑:“哈哈,结果……” “怎样?” 萧震松开闻如玉,表情淡然。 西毒终归是念在当年的出生入死之情,没有隐瞒:“还好,他的血,真的能救你的命。” 仿佛意料之中的事情,萧震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慢腾腾地瞥了眼闻如玉,笑着问:“玉儿,愿意为我采血治病吗?会很痛的哦!” 闻如玉脑袋昏沉沉的,像是压了块石头,心口也跳得厉害,像是有些慌张。 从内心来说,他是愿意的。 可又不想当作萧震的面承认。 犹豫了好半天,抬手比划道:【我会给你血,不过,不是因为喜欢你!就算路边一只阿猫阿狗需要我的血,我也会同意,我只是可怜你!】 萧震沉吟了片刻。 好吧,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不过是只路边的阿猫阿狗! 闻如玉,你可真是够狠的! “哈哈哈……” 他低低笑了几声,凤眸微垂,略带遮掩,“没关系,玉儿,只要你愿意,无论你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你愿意,本王就已经很满足了。” 闻如玉不喜欢这样子的他。 看上去好像很可怜,实际上骨子里指不定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他不知道,救活他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如果不救他,他又于心不忍。 萧震,你若是上天安排好故意派来惩罚我的劫,那我也只能认命。 他挑起眉眼,静静的看了他一阵。 心底搅翻的狂澜逐渐扶平,冲西毒弯了下唇角:【什么时候采血,现在吗?】 西毒还沉浸在他们的沟通方式中,也许萧震现在,只有扮演一只可怜虫,才能够挽留住闻如玉吧。 如果治好他后,小玉会不会,不在可怜他,而选择离开呢? 那我,会不会有机会了? 看到闻如玉问,尴尬的笑了下:“现在也可以。” 阳光明晃晃的洒落,冰河镇太冷,没有飞鸟路过,就连玉兰花开,也比长安城推迟了一个多月。 闻如玉和西毒扶着萧震回房间,三人行,必有灯泡,地影纠缠,究竟是谁照亮了谁。 他们各怀心思回到屋子,小二换了香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蘼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西毒让闻如玉在桌子旁坐好,掏出一只玉瓶,和一根特制的空心银针。 萧震有些奇怪:“不用刀割?” 西毒摇摇头:“刀割的创伤面积太大,不容易愈合,而且不是取一次,我怕小玉受不了,连夜让人加制了这根银针。” 他一边解释,一边拉住闻如玉玉白的手腕,指尖轻轻捏揉,用一条带子系在他臂膀处,又按住闻如玉青色的筋脉,柔声安慰:“玉儿,别怕,放松。” 萧震心底莫名泛起醋味,抱着膀子问:“你倒是想得周到,不会是真的想挖本王的墙角吧?” 西毒捏住闻如玉芊芊玉指,用自己的手将他的手握成拳,听到萧震的话,微微顿了下动作,而后斜斜的回头,独眼一弯:“是呀!小玉这么美,我早就饥渴难耐了!” 萧震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心口有点堵,像咔了根刺,咔得怪难受。 眉峰一拧,厉声道:“本王借你十个胆子,你敢吗?” 西毒“哈哈”一笑:“不敢!” 不敢才怪。 笑完埋下头,找准闻如玉的大动脉,一针扎了进去! 针尖一下子就戳破了闻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 很痛。 血流了出来。 顺着银针的空心处,瞬间沁到顶端,像是细细的血雨,丝丝缕缕往玉瓶里流淌。 闻如玉下意识缩了下手,默默咬紧了唇。 西毒轻轻将他手按住,声音温柔如春色暖水:“小玉乖,别怕,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听听这话? 是人说的吗? 分明就是情人说的! 萧震心底打翻了十八坛老陈醋,酸极了。 好在整个过程时间不长,否则萧震真的要冲上去揍人了! 血取完,西毒没有久留,匆匆交待几句,便去了刑场。 冰河镇是个小镇,一听说要斩人,更何况斩的是知县夫妇,不少老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西毒见他们许多人都不戴面纱,有些气,骑在马背上高声呵道:“你们这群叼民,难道忘了疫情之痛,连面纱都不戴好吗?!” 老百姓大多数人都认识他,就是这位独眼的神医,日夜不停研究,才将疫情的解药研究出来,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对他的话也甚是信仰,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将面纱一一戴好。 西毒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冯青一起进入刑场。 知县夫妇哭天喊地的求饶:“大人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念在我们死了两个儿子的份上,饶我们一条小命吧!” 冯青抱着萧震的手喻,一脸铁面无私,根本不为他们的哭喊声所动,冷冷道:“冰河镇现任知县李丙贪赃枉法,明知疫情期间,不但不为老百姓办实事,还给感染疫情而死的儿子举行阴婚,聚众接亲,强抢民女,其行为最大恶疾,应处以死刑,满门抄斩,于今日午时三刻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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