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3 抱虎枕蛟命悬丝(五) “偶尔在阴雨天,他也会犯头痛,像一把钝器一下下扎在后脑勺上,很不舒服。” (前文有很多很细节的小伏笔,以后我就把它标到作话里啦!)
第93章 荒岭深窟困孤星?(1) ==== 在人们填饱肚子都困难的时期,酒成了奢侈品。街坊邻里好几家同行都倒闭了,清知因为实在做得好,才勉强存活下来,但也卖出了底价。好在他们现在没什么生存需求,生意的落魄意味着更多的空闲,他曾试图带着家里的两个出门遛弯儿,月月没有丝毫兴趣,不怎么参与。璃夭倒是满怀热情,不过清知总觉得他看他的时间比看别的风景多得多。 “夭夭,这是昆仑山,你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一日,他带着他来到昆仑山脚下,仰头望向面前庞大的废墟。他每隔几个月就会向驿站租一匹马,来这里看看情况。不是他的错觉,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尽管眼前仍是一摊废墟,乱石却逐渐变得有序,山体像是正自发地、慢慢地重构。 清知问他:“你想回去吗?” 璃夭听到,猛摇头:“不想!” 清知询问出一个盘亘在他心头很久的疑惑:“当时发生了什么?” 璃夭歪头想了想,一连吐出两个高级词汇:“震荡、坍塌。” “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打破了规矩。”璃夭答,“人参果,只能拿一个。” “哦……”清知了然,“你那时一直待在我肩上,也是规矩吗?” “嗯。那些‘灵宝’,我们不能碰。” “噢,好神奇!”清知点点头,复而想起了什么,问,“……那你岂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不,”璃夭扬起头,直直望向昆仑山,“路通了,就能进去。” “哦!”清知怜惜地拍拍他的脑袋,“那你要再等会儿了。” 哪想到,他的眼神立马转回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在那明镜般的蓝瞳里,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哥哥,我留下来陪你。” “不会想家吗?” 他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哥哥就是我的家。” 清知的脸颊微微发烫,这话怎么这么容易让人误解呢?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捕捉到远处的一星亮光,那光隐约地从群山中间透出来,时明时暗,节奏规律,很像某种生物平缓而悠长的呼吸。他拽拽璃夭的手,指向那个方向:“夭夭,你看那!” “是不是有东西在发光?” 璃夭抬头,宝石般的眼睛覆盖上一层荧荧的红色光芒,回答:“是。” 但面前都是些稀碎松散的土砾,堆得很高,根本无处下脚。而发光的地方深入山体腹地,离他们起码有几公里远。清知问:“你有办法过去吗?” 璃夭面上露出几分难色,犹豫道:“哥哥想的话,我可以变成幼体试试……”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想到小兽崽崽要独自深入这么危险的地方,清知的心都揪起来了,赶紧阻止他,“我们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到了夜里,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不寻常的光点。于是偷偷披上衣服起来,轻手轻脚地摸了出去,白天在驿站租的马还没还,他悄悄牵走了一匹,全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结果…… 天太黑,他走错路了…… 清知驾着马,在一片茂密的山林前停下,他记忆中前往昆仑山的路途中绝对没有这样一片林子。他叹口气,把马拴在旁边的树上,准备等天亮起来再上路。 他靠着树干坐下,手指在膝盖上轻点,脑中飞速思索着,那道灵光是什么,破碎的山体又怎么会自行重构? 当初进入昆仑玄境的那么多修者,只有他一个落到了人界吗? …… ---- 有没有人想猜猜这几个人的身份背景分别是什么? 555我好想听到你们的回答呀!!
第94章 荒岭深窟困孤星?(2) ==== 正想得入神,旁边树丛中突然滚进来一个人影,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他面前,手中剑刃向他亮出—— 清知往右躲闪,对方速度太快,寒芒霎时逼近,却在抵达他面前时骤然停住,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哥哥?” 清知蓦地睁大眼睛:“小颜?” 她的嗓音不同于平常,明显带着几分嘶哑,清知刚要开口:“你……” 却见她反手割断了栓马的绳子,语气很急:“上马!” 他立即跨坐到马上,颜笙翻身一跃落到他背后:“往林子里跑!” 马扬起四蹄,后方传来一阵呼喝:“在那边!”与此同时,周遭数点火把亮起,飞快地向他们包抄过来。 清知催动马匹,跃过路面的一丛丛障碍,背后“咻咻咻”声暴起,十几支羽箭划破空气,直直射向他们。 颜笙倒骑在马背上,左手挥剑打落箭矢,右手挽弓,一脚蹬上弓臂,抽箭搭弦快如闪电,连发三矢,将最前方几个追兵射落。 趁着这个空当,他们扎入林中,马不停蹄地往深处驰去。 清知原本在前面专心驾马,但身后浓重的血腥味不容忽视:“你受伤了?” 颜笙的声音很轻,“嗯,伤得很重,可能会死。”语调寻常得像在跟他聊晚上吃什么,有没有鸡? 清知心里一紧,她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这几个字? 他又想起初见面时,她那句“习惯受伤”的言论,心脏不由得揪起来,微微发疼。 她在背后居然轻轻笑了一声:“我死以后,哥哥继承我的千万家产吧?” “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清知气道,“快别说话了,在我身上靠一会儿。” 颜笙闻言,听话地倚在他背上,清知明显感觉到背上一沉,更浓烈的血气就从身后袭来。他当即夹紧马腹,让它跑得更快。 山林地形复杂,跑了不知多久,衣服被人拽了拽:“停。” 清知勒马,停在一片水域边,“哗啦啦”的流水从高处往低处跌落,鼓噪极了,掩盖了周围的其它声响。 颜笙率先从马上下来,直接走入了水流中。水卷着血腥气一路向下,涤荡她身上的气息。 “没事吗?”清知担忧地看着她,她闭着眼睛,摆摆手,示意不用管。 清知将马牵到对面坡上的林子里,在附近绕了一圈回到原地。颜笙仍站在冰凉的水里,随着时间的逝去,脸色逐渐发白,嘴唇微微哆嗦着,体温流失严重。 某一刻,她睁开双眼,抬脚准备迈出水域,身形猛地一晃,竟连站都站不稳了。清知三两步上前,拉起她的一边胳膊架在肩上,把她扶走。 他们走到山坡的背面,那里有一个背风的山洞。夜晚光线极差,只在山洞口有几缕幽幽的月光透入。清知将颜笙放下,捡起地上的木柴想生点火,却被她按住手臂,摇摇头。 清知急道:“我没法看你的伤口!” 颜笙近乎灰白的嘴唇张开,气若游丝地吐出三个字:“不碍事。” 这时,外面一成不变的黑暗中飘过几点橘色火光,远远地传来几声人声和犬吠。情形一下子紧张起来,两个人同时息了声,尽量不发出动静。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人声狗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呼啸的风声中好像始终夹杂着异常的响动,让人悬着一颗心,一直无法放下。 洞内阴冷潮湿,对伤口有很大的影响。小姑娘的状态非常差,呼吸急促,身体不停地发抖。清知脱下外层的棉衣,裹住她浴血的身体,轻轻托着她的头,枕到自己腿上。 她不知哪里的伤还在渗血,顺着额角滴落到眼睛里,眼睫慢慢地慢慢地垂下,即将闭上之时,他晃晃她的身体,轻声呼唤:“小颜,不要睡!” 她被血蒙了眼,听到这一声,眼皮掀开一条缝,缓缓看过来。平时蕴藏着刀光剑影的眸子此刻敛了锋芒,微微泛起盈润的水光,犹如沾血的桃花。出口已没了实声,只剩气音:“哥哥,我好累……” 清知抓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埋首凑近她,音量大了许多:“想想你一定要做的事情!” 她似乎没有听到,仰着脸,目光始终投在他身上,瞳仁里有两个细小的光点,像两颗闪耀的星星。她向上伸出一只手,五指虚虚笼着,想要抓住什么,唇瓣一开一合,没发出任何声音,看唇形好像在说——“如果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沉重的眼皮倏地耷拉下,无穷无尽、能将人吞噬殆尽的困意潮水般涌来,沒过头顶,从地狱中伸出无数双手,将她拖向永恒的、不见天日的黑暗。她拼命不让自己陷下去,却越来越难以抵抗本能。意识混沌间,突然,嘴里传来一股甜腥味。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一只手腕正横在自己唇上,鲜红的血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她口中。她胃里一阵激烈的翻滚,强烈的想吐,身体竟涌上些许力气,使劲挣扎,被他按下,温言宽慰:“我知道你受不了,可现在是生死关头,忍一下。” 按在唇上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强制性地喂了她一大口血。等她勉强吞进去了,又覆上来喂第二口。反复了不知多少次,她整个人像泡在血里,唇齿间、鼻腔中、胃里,到处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外头的天蒙蒙亮,她身上奇迹般地不冷了,呼吸的频率也变得正常,身体状况正逐渐地缓过来。 最难熬的夜过去了。黎明的万丈霞光刺破云层,天地彻亮。 …… 清知把颜笙扶出山洞,马就停在洞口。他方才找了好久才在密林中找到它,牵回这里。夜里什么都看不清,白天一看,他们这个山洞居然处在半山腰的坡地,隐蔽得很,难怪一晚上都没被发现。 朝向也不错,出来刚好迎着上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你看,天都佑你!”清知笑嘻嘻地打趣,颜笙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昨晚的气,没理他。他也不在意,往前走了两步,半蹲下想背她起来。 谁料到背后一个手刀劈来,肩头乍然一痛,清知转过脸,颇有几分无奈:“隔着衣服也不能碰吗?那你怎么上马?” 却不想,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在他身上,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抱。 清知一手抄膝弯,一手绕背后,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心里奇怪地想,月月和她,一个不让抱,一个不让背,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她看上去身材比他瘦小,居然沉得很,骨头很实啊? 清知吃力地将她抱到马上,翻身坐在她身后,牵起马绳,驱动它慢慢地往前走。 走到一片稍显空旷的地带,前方大片树叶微动,无人可见的隐秘处悄悄伸出许多箭矢,对准坐在少女背后的人。 清知毫无察觉,颜笙这时抬了抬眼,望向那边,身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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