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 澹台漭怀疑了? 洛无尘不动声色地躲掉澹台漭不规矩的手,“澹台兄说笑了,在下好不容易求得国师赐得良药,自然要好好将惜着点身子,你说是不是?” 洛无尘看着澹台漭的眼是笑着的,里面表达的情绪非常真挚。 他的怀疑连青黛都听出来了,洛无尘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澹台漭见他躲掉自己的手也不生气,语气里还隐隐有埋怨自己当初答应他说为他引荐国师一二的承诺似的,只得好笑地看着洛无尘,歉意道:“我也不知道国师那么难见,我的拜帖都送了好几封了,奈何国师架子太大,压根不见我,许是看不上我等闲人罢。” 洛无尘闻言有些惊讶,他并未收到过澹台漭的拜帖,不由转头看向了青黛。 青黛耸肩,朝天翻了个白眼。 澹台漭的拜帖他自然不可能收的,收了不就露馅儿了么,而且他们家公子那时正伤着呢,谁有心情见他。 澹台漭双手抄着,右手摸着下巴把洛无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邵兄看起来比起前些日子相见,确实瘦了些,可有好好吃饭?” 洛无尘见他忽然又转了话题,尴尬之色瞬间化为了好友相见的嘘寒问暖,心中更加确定了澹台漭绝非善茬,笑道:“澹台兄也知晓,在下身子不好,加之雪月阁杂事繁忙,让澹台兄忧心了。国师在下已经见过,也求得良药,多谢澹台兄。” “怎么可能见笑,”澹台漭特意瞄了洛无尘的肩膀好几眼,暗戳戳地摩挲了一下方才搂过洛无尘肩膀的那只手的手指,只觉得这人单薄瘦弱得紧,身子骨好似也很弱。 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洛无尘就咳了三次,虽是轻咳,到底处处彰显着他身子的虚弱。 这么虚弱的人若是洛无尘,受了那样的伤,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跟他谈天说话? 可转念一想,洛无尘本就是神医啊。 澹台漭有些地方没想通,也就不想了,老实跟洛无尘道:“实不相瞒,前段日子,我被我爹赶出来了,身上没带钱,就在你的房间住了一晚,”见洛无尘那双桃花眼扫过来,澹台漭立即指天发誓,“不过等我有钱,你在风来信,乃至在京都的所有花销,都算我头上。” 洛无尘:青黛则无声嘀咕,“我家公子能看得上你那点儿碎银?我呸!” 澹台漭隐隐听见了一声「呸」,转头盯着青黛,青黛就瞪着眼睛看他,眼神询问干嘛。 澹台漭:?? 他靠近洛无尘小声道:“邵兄,我怎么觉得,青黛对我好似有些成见。” “澹台兄,你不如想想你在京都的名声。”说完洛无尘就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 雪月阁三煞有一煞最恨纨绔子,澹台漭:…… “敢情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我,是因为我太混账了啊。” “你知道就好。”青黛幽幽道。 掌柜的在一边已经看愣了,完全没懂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知道不该问的别问,照吩咐办事就好。 未得洛无尘亲允,掌柜的也不敢上前打扰,不过最后洛无尘还是没喊他,带着青黛跟澹台漭直接上了楼。 到了楼上,澹台漭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微微偏头看着进来的洛无尘,“邵兄,皇城事你也听说了吧!” 洛无尘听着他这语气,像是想要谈心,朝青黛道:“你先下去吧!” 青黛不放心,可是在洛无尘微笑的目光下,又不敢不从,只能出去,然后守在门口。 洛无尘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示意澹台漭要不要,澹台漭起身坐了过来。 洛无尘这才道:“听说了,皇后薨,今日是皇后娘娘入陵的日子,听说日子还是国师选的,只是不知为何选在这一日。” “你也觉得有猫腻?”澹台漭没想到洛无尘能想到这茬上面去,不由微眯了一下眼睫,“邵兄,你对洛无尘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吧!”洛无尘抿了口茶,他倒是想知道,澹台漭对他的怀疑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说说看。”澹台漭直接一口把茶喝尽了,喝酒似的,给洛无尘满上,又给自己倒满。 “澹台兄知晓江湖事甚多,想必也了解一些我跟洛无尘的恩怨。” “你这身子,当真是洛无尘下的手?”澹台漭比较好奇这一点,毕竟那是五年前,洛无尘还年幼。 不过十三岁便能将人毒个半死不活,想要活着,这辈子还得朝仇人笑脸相迎,甚至卑躬屈膝,饶是谁也不愿如此。 洛无尘想了一下当年的场景,是他下手将邵雪月毒成一副病体不假,不过在他看来,那也不过是邵雪月自作自受罢了。 少年轻狂,目中无人,动辄要毁他傲风山,还扬言要将他千刀万剐戳骨扬灰,洛无尘觉得当初自己只是毒了他而没让他终身残废,到底是心存仁慈,乃至于现今给自己也留下了一个祸根。 他抬眼看向澹台漭,澹台漭的眼睛是真的好看,专注看人时,让人觉得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全心全意。 洛无尘垂下视线,颇为无奈道:“少年轻狂时的祸事,也是在下自讨苦吃罢了。” “何种祸,需得如此苦?”澹台漭听洛无尘如是说,对洛无尘的印象更差了,心狠手辣,想必也不过如此了。 更何况,洛无尘现年也不过十八而已。 澹台漭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是在战场上渡过的,虽然没有官职加身,但因为他在战场上杀得狠,常人也不敢惹他,惹他的都被他揍服了。 不过少不了军令如山,被他爹罚得更惨,每到这个时候,澹台漭都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回家被打,在军中照样被打。 “倘若有人想要杀你亲爹,放火烧你的家,你当如何?” “呵,那也要看那人究竟何种本事了,若是有人如此对我,我自当千百倍的还给他,”澹台漭朝洛无尘轻扬下巴,眸间阴狠展露无疑,“绝不留手。” 洛无尘见他此种态度,几乎摸清了澹台漭究竟是个什么脾性了,也亏得他能忍这么多年。 见洛无尘低下头,澹台漭话忽然就回过味儿来了,试探性地问:“所以当初,你对洛无尘……” 他话语未尽,洛无尘却明白了,只得无奈点头,“所以才言「年少轻狂」,不曾想遇见个更狠的。” 澹台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该,该,我给你说,下次你要是再动手,记得打探清楚敌情,莫要再遭了如此的道。” “受教了。”洛无尘面上带着温润的笑,表情始终风轻云淡,不过让他比较好奇的是,为何澹台漭不觉得自己是活该,反而教他下次记得打探清楚敌情。 其实不消澹台漭教,洛无尘现今就在做。 作者有话说: 昨天忘记定时啦,嘤嘤嘤——
第32章 他微笑着看向澹台漭, 状似无意地问:“澹台兄对国师看法如何?” “还能如何?妖言惑众的奸佞罢了。”澹台漭说起洛无尘,脸上每个地方都好似在嗤笑。 这次换洛无尘诧异了,除了太子死了, 洛无尘实在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奸佞了, 而且太子的下场在他看来不过自作自受。 他以为澹台漭心明镜透, 却不想也随波逐流么? 那——澹台卓是不是也如是想? “此言何意?”洛无尘放下茶盏,“据我所知,洛无尘这人,其实恩怨分明得紧,而且现今也并未传出他做了什么奸佞之臣才做的事。” “那是你不知道罢了。”澹台漭趴在桌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转着茶杯, 忽然挑眼看向洛无尘,“方才你也说了, 国师为何把日子选在八月八这个庆国之日, 雍国谁人不知八月八是什么日子?” 洛无尘不语,澹台漭便继续道:“雍国的庆国日便是前朝的灭国日, 举国同悲却又举国同庆,他是什么目的?” “你是怀疑?”洛无尘话语未尽,澹台漭朝他笑得意味深长,给了洛无尘一个「聪明」的眼神。 “众人皆知前朝皇室全族乃至大臣, 甚至是百姓都未得一个好下场,洛无尘的背景为何,他难道当真只是推算出这一日于雍国国运有益?”澹台漭嗤笑道:“如果他跟前朝当真无半分关系,何以如此用心?” 举国同悲, 当真是悲皇后, 还是悲已经覆灭的前朝? 洛无尘若是当真跟前朝没有半分关系, 就算推算出这一日有益于国运,为了不触圣怒,也应当避免这一日才对。 说他跟前朝没有半分关系,澹台漭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洛无尘没想到澹台漭想得这么透,他微微垂眸,视线暗了片刻,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几分。 京都所有会推算的先生皆言这一日是有益于国运,就算是别的大臣,应当也是往洛无尘恃宠而骄上去想,而他偏偏把他往前朝余孽上想。 那一瞬,洛无尘心中是生了杀意的。 澹台漭这样的人,留不得。 可是澹台漭接下来的话,却生生救了他一命。 “不过洛无尘若是真跟前朝有关,我倒是乐见其成。”澹台漭的右手食指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忽然抬眼看向洛无尘,笑道:“说句咱们兄弟的体己话。” 洛无尘没想到澹台漭的嘴里竟然还能吐得出「体己话」这样的字眼,顿时有点错愕,转瞬他的神色恢复如常,道:“澹台兄请说。” “现在的皇室暴戾残忍,对待前朝百姓根本不像对待百姓,而是对待俘虏,每次行军回来,看到边疆的那些前朝子民被现今的雍国百姓随意打骂欺辱,这不是改朝换代的天下,这天下没有一视同仁,现在的百姓可随意欺辱前朝子民,他们在雍国,活得堪比畜生。” 澹台漭说这话的时候是捏着拳头,咬着腮帮子的,说完他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茶。 那一路行来,未有战事,却堪比沙场的残忍,让他觉得这个雍国真的烂到了骨血里。 不止皇室残忍暴戾,就连百姓也是如此,何谈安居?何谈太平? 前朝还在的时候,也未曾如此对待过现今殖民过来的百姓如此残忍。 他们没有高额的税赋,也没有被前朝像是对待敌军那样对待,甚至消减税赋,收成不好还会直接免了税赋,前朝还会定时拨款救济。 可是现在的前朝百姓活成了什么样,雍国并不承认他们已经投降,尊他为帝。 贫瘠之地、荒芜之地,大片的沙漠,寸草不生,每年只能看天而活,还要缴纳比繁华之地高出几倍的税赋…… 澹台漭的怒意展现得淋漓尽致,并不介意洛无尘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江湖人。 洛无尘也知道前朝的百姓现今过得是什么日子,只是他能做的都做了,却不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听风楼只是一股江湖势力,根本抵不过一国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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