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弃之摇摇头,告诉我说——端王天生怪癖【】。所以端王只生了一个儿子——据说那是他当初极为勉强,喝了些药,才终于成事,让他的王妃怀上的。 我啧啧称奇了好几日,心想,真怪,世上咋还有这种男人,女人在他面前他竟然不屑一顾,非得【】男的。 * 魏弃之吻我,就像一个男人吻他心爱的女人那样吻我,舔我紧咬的牙,含我的嘴唇。【】 我想到了他怎么给我讲端王。他知道得多清楚。他…… 【】 * 魏大将军治军严明,洁身自好,大伙都知道。 不过魏弃之那么几个亲信,只有我真的和他一样,不喝花酒不养小。 我以前一直只当,那几个人说起这事来笑我傻,是因为我能【】非不【】,傻。 现在我明白了……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魏弃之和端王一样放荡,好男风? * 【】 这是魏弃之啊!这是……那个跟我说什么人不能□□的魏弃之…… 这就是魏弃之。他给我讲君子趋义,小人趋利,结果他趋利;他给我讲君子交友,小人结党,结果他结党;他给我讲大丈夫生在世上该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结果他把但凡有点骨气顶天立地和他对着干的人能搞死的搞死能罢官的罢官把他们搞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他欺负那个年轻轻的小姑娘,因为我把她放了,他这么记恨我,这么羞辱我。 “阿信……阿信……”他还在叫我,还在用嘴唇碰我的脸。【】我觉得无比恶心。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一个人。我攥着拳头,咬着牙,全身都绷紧了,祈祷这一刻快点过去,魏弃之快点玩完了快点走。 ……可是他走了又如何?老子还得一直被锁在这里……啊!真【】烦! 魏弃之【】迎着我的怒视,笑,无所谓。我琢磨着怎么杀了这个孙子。出其不意用手铐上的链子勒他脖子勒死他…… 魏弃之坐起来,【】然后命令我翻过身趴下,若无其事地说他要帮我上药。 “滚!老子用不着你!” 魏弃之倒真站起来了。 他把我从床上拖下去。我【】非常狼狈。伸手想去抱他腿把他撂倒,反而被他踢中了脸。我后面几下都算不上是过招了,就是满地乱爬,躲他。 “刘良,在外边呆久了,忘了我是谁,是吧?” 爬还是躲不过他的。他抓着我手铐上缠着的铁链,直接把我拖回来。 “当我说话放屁呢?”我听见他说。 他用链子把我的手腕缠上,紧得快把我的手腕勒下来。接着掐住我的下颌,逼我张开嘴。 冰凉的匕首贴着我刚刚被他踢中,现在正痛着的左脸。 “这舌头不讨我喜欢,就割了吧。”他说。 接着锋刃离开,按住了我正努力挣扎的手臂。 “这手脚,也不听我话——”他说。我感到我手筋上压着的冷刃,汗一下子出来了。 “就割了吧。”魏弃之说。 他慢慢地笑,一股冷气就随着他的笑往我心里窜。 “阿信,乖一点。起来【】。” * ----
第9章 风水轮流转 == 人家说我命好,我也觉得我命好,只是不是他们嘴里的那个意思。不是我大富大贵了,当上将军了,所以我命好,而是我一直遇到的都是挺好的人,从小到大,都没人来特意害我。我见过那些特别惨,特别可怕的事,从来都没落到我头上。 但是可能,风水轮流转吧,我的好运到头了。老天爷要来折腾我了。 我趴到床上,揉着被铁链捆得发疼的手腕,身上的新伤也都在作痛。我闭上眼睛,准备着挨先前挨过的那种罪。我胡乱想着,要真这辈子都要这么过,这人生还有多大劲啊,死了得了……这里也没用什么武器,该怎么死啊……咬舌头吗…… 【】 我想一切就是错在我没经受住那只烧鸡的诱惑。要不然我在外头接着乞讨,结局顶多也就是——魏弃之听腻了刘良乞讨惨事二三则的汇报,下令让小子杀了我。 【】魏弃之在给我上药? 真是在上药。 【】 我咬着自己的拳头。 很怪。太怪了。药膏凉飕飕【】。 【】他在我脑瓜子后头问我:“舒服吗,阿信?” 我刘良长这么大,不爱说谎话。可这时候说真话,太跌份。 我不说话。 过了一会,魏弃之放开我,坐起来。我感觉到他在看我。【】 我听见魏弃之的一声冷笑。 他走了。 * 以前,很久以前,那时候魏弃之还管我叫刘良,我也管他叫魏弃之的时候,他问我的愿望是什么。我说活下来,不死。他笑了,说不是这么迫切的近期的愿望,是以后,将来,遐想一下,要是我们发达了,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了,我想要什么。 我说:那当然是荣归故里,拿田地盖房子娶媳妇养孩子啊! 他哈哈哈笑起来。我觉得我被这个读过书的世家公子鄙视了。我知道,我这愿望确实挺不够高不够有格调的。但我还是有点不服气,就问: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啊? 他说:打胜仗,自己活下来,让更多人也活下来。 我说:嘿?!我问的也是远的,将来的愿望! 他说:我不想那些远的事。 我说:那你就现在想! 他还真想了那么一会,才告诉我:立功封侯,当你们的靠山,特别是给你——要是你解甲归田有不长眼的豪绅来欺负你,你就能报上我的名字,给你撑腰。 我遐想一番,觉得这未来很美,我喜欢。 后来再想这一刻,却只是很郁闷。魏弃之当时那些话是他惯用的收买人心手段罢了。他想立功封侯,不假,但可不是为了我们这些手下。他想往上爬,越高越好,踩谁都行,害死谁都可以。敌人行,手下也行。他想要的是权势。 * 这囚室里的灯没熄过,我基本是靠刘十九送饭来计算日子。魏弃之自从上次离开,几日没来。中间我想过抓刘十九问问话,这小细作看着武功没多高,轻功却很好,逃得跟个猫似的。给我说:“大将军有令,叫我不许和您再多嘴,您看在咱们一起结伴小半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我也知道,魏弃之罚人就跟他觉得人都不知道疼似的,几十鞭几十鞭地罚。她既向我讨饶,我也不好继续紧追着不饶了。 再说,她终究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啊! 这也没人说个话,也没事可做,手上还有手铐连着那么长的链子,想耍功夫都耍不开。我整天无聊死了,甚至都开始盼着魏弃之来了。 ……结果他就真来了。我就想抽自己——盼什么不好盼这个! * 要是按送饭和我犯困的感觉看,大约是晚上,魏弃之一身酒气过来了。我闻着,我馋了……我也想…… 他好像看出来,问我:“想酒了?” 我想想,大丈夫在世想喝酒,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我点头。 魏弃之一巴掌呼过来。我向后一闪,堪堪躲过,真是头皮发麻。他接着就拽住我领子【】。我怕他再打,抬起手护住脸。他倒是没打,一边笑,一边拨开我的手。 他俯下身来,酒气喷在我的脸上。那笑让我心惊肉跳。他对我说:“就知道吃,就知道喝。是不是随便是谁给你这些,你都能跟他们走?狗也比你养得熟!”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魏弃之,我可——”我正要回他一句,让他想想我对他可是仁至义尽,他却把我嘴捂了。 “我说过什么?还叫我——你该叫我什么?”他突然凶恶地对我吼起来。吼完后又笑了。 我真没见过这阵势。他真是有疯病了吧。 他移开手,笑着告诉我:“来,叫我——叫错了,我就割你舌头。” 我瞪着他。 我他娘真想也朝他吼一句:你要割就割,爷爷我可不低三下四地伺候你! 但是我想想我以前看的那些被割舌头的人……割的时候叫得那么惨,割完后呜呜地没法说话,那么可怜…… “大将军,”我认怂了,“我错了,真的知错了。” 可他却连笑脸都没了。 这孙子不会这么威逼我完还要嫌我真没骨气吧? “好,刘良,”魏弃之和我说,“你很好!” 我知道自己很好。他既然觉得我很好,干嘛还这副吓人的表情? 我想,魏弃之是不是喝太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说什么……可不应该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看魏弃之醉过,喝多少酒,他也能保持住他的冷静自持。 ……他只是现在知道他可以对我为所欲为罢了。 【】 唉。我心里长叹【】,接着……是破空的尖啸声。革带也还凑合,可他直接挥着腰带扣,生生抽在我背上。我闷哼,得了这孙子一声轻笑,抬手又一下。我调整内息,运气护体。几下之后那个玉质的带扣就碎了。碎了之后,我感到折成两股的革带接着往我背上抽。实话实说,我有几年没挨过军法,都快忘了鞭子是什么滋味——皮肉像在烧,火辣辣地疼。魏弃之和真正的刑官还不一样,人家或快或慢,总归是不间断地抽完就完,他倒好,抽几下,停下了,摸摸他抽出来的伤,再接着抽,一次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后背渐渐觉得没一块好地了,革带还是继续往绽开的伤口上抽,更疼,疼得像被刮,这疼直往骨头缝里钻,让我不由得每被鞭打一次就颤一次。到最后,不是革带,只是他的手指摸上来时,我也忍不住发颤。 “疼吗?”魏弃之问我。 我真想去夺他手里的腰带把他也这么好好抽一顿。 我不回应,他也没所谓,接着跟我说:“疼就求我啊。” 我终于压不住,冷笑一声,说:“求了就有用吗?” 他魏弃之什么时候是个会因为别人求情就改变心意的人啊。 但他可能真是醉了,说话不讲道理,竟也不管我和他认识这么久,我分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来和我说:“阿信求我就有用。” 我哈哈大笑,说:“是吗,好啊。求您,饶了我吧,疼。” 我不可思议地听到腰带扔落在地的声音。【】 “有用吧,嗯?”他【】说。 【】我攥着拳头,气息有些不稳。我说:“我还想求您别对我做这事。” 【】就知道不能指望这孙子良心发现! 【】魏弃之突然抓起我的头,臂弯锁住我的脖子。 杀气。他想杀了我。 后来想想这情景应该挺好笑的,【】他居然想就这个姿势勒死我?真是毫无高门公子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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