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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月还皎

时间:2023-08-25 17:00:18  状态:完结  作者:柿子矩阵

  “从回朝第一日起就开始没日没夜地批折子,这回知道累了?”李彰也开始有些喘,将枝条递给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

  “阿耶正值壮年,剑法高超,儿臣不敌。”

  七月烈日炎炎,在外头待会都受不了,哪怕在树荫下,两人这么一场比试后都有些脱力,李知竢这才知道阿耶的意思。

  两人坐在亭子里,宫人端来酸梅汤,李知竢今日穿的是窄袖衫,腕间有汗,他松了松手腕,端起冰凉的饮子慢慢喝着。

  李彰对着身旁的宫人内侍们挥了挥手,“都下去。”

  一时间四周只剩下父子二人,李彰审视着自己的孩子。修长,英俊,足够聪明能干。自己百年之后,承担得起责任,也定然能是个比自己优秀的帝王。

  李彰生的英挺,哪怕是四十几岁的人依旧神采奕奕,和李知竢的文人冷肃气颇为不同。

  他在儿子面前却全没有做皇帝时的威仪,陈起情来有些铁汉柔情的意思:“阿耶终归是亏欠了你的。自登基以后,便没什么时间陪着你,太傅们常常夸奖你聪明好学,通读史书,我在大明宫便放下心来。等你长大后,做太子做的无可挑剔,却也没有寻常人的少年心性。”

  李知竢想,若是幼时的自己听到阿耶这般说,大抵心中有情绪起伏,觉得委屈,觉得难过,也觉得开心。

  可日子过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听到这话心里下意识想的就是:是分内之事,也是责任。既然是责任,承担起来是应该的。

  他也是这么回答阿耶的。

  李知竢放下杯子,目光在他手腕上定了定,才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

  李彰沉沉笑了,“不过现下倒是想通了。”

  李知竢看着李彰。

  “这一趟怕不是遇上自己心仪的娘子了,所以这么迫不及待,想再去一回?”

  这倒是比李知竢的预计早了些,李知竢沉静地回答道:“是有这样的打算,不想阿耶早就知晓。”

  “愉安,自七岁起你可就没带过这些东西了。”

  李知竢看着腕上的长命缕,唇边有浅淡的笑意,“倒是儿臣疏忽了。”

  李彰笑得欢喜,“那你是要一直瞒着阿耶?”

  “并非如此。”李知竢为阿耶续上一杯饮子,“本想等出发前再告知阿耶。既然您已经知道了,便没有再瞒着的道理。”

  “你能开窍,这是顶好的好事。先说说,是哪家的娘子?”

  “裴公的孙女。”

  他眼睁睁看着阿耶从兴奋变成兴奋极了,跟自己当初预计的态度差不多,方才还一本正经地陈情,提起是裴公家的孩子,笑意溢出眼角:“我倒是记得那孩子,可是名裴致?”

  李知竢眉间渐渐带着温柔:“嗯。”

  “那你和裴家的小娘子,是在拜访裴公时相识的?”

  “起初是在诏州辖下,儿臣独自带着钓竿到湖边垂钓,因缘际会向坐在一旁垂钓的娘子借一管饵,后来下了雨,便一起在亭中避雨对弈。

  彼时尚不知彼此的身份,只当对方是过客旅人。随后儿臣去拜访裴公,不巧她到衡州探望外祖,不想后来在衡州的花节上再次相遇。”

  李知竢声音清冽,语气也清淡,李彰却跟听话本一样,感慨一番:“这倒是巧,难得的缘份。”

  “知道彼此的身份是不久之后,”李知竢亦不愿将与阿致之事告知旁人,便略去细节,“衡州刺史儿子当街伤人,她道出自己的身份拦了下来,那郎君也认出了儿臣,我们这才知道彼此的身份。”

  “裴小娘子知道你是太子后,没说什么?”

  “起初有些惊讶,随后便待我一如既往,并没有差别。”

  李彰听着,问了最重要的事:“眼巴巴地要往诏州去,可是那小娘子对你没心思?”

  李知竢沉默了一下:“是,她只视我为友。”

  李彰了然,继续问道:“你去了诏州后,打算如何做?”

  李知竢:“真心相待,精诚所至,期愿金石为开。”

  李彰又问:“倘若你真的去诏州待上几个月,那小娘子一直不心悦你,你当如何?”

  可他哪注意看李知竢是什么表情,李彰指尖一下接着一下地敲着桌面:“这要是娶不到,指不定得等多少年。”

  李知竢:“……”

  李彰一只手臂搭在石桌上,看李知竢一时语塞,忽然笑了下:“一直闭口不谈,可是不愿阿耶直接赐婚?”

  李知竢颔首:“是,一则儿臣不愿她勉强,二来阿致为人孝顺,不舍与裴公分别。”

  李彰点点头,“这倒是,裴公就这么一个孙女,断没有把人分开的道理。只是老翁当年拜别的坚定,这事怕是不太容易。”

  说着说着,李彰又看向李知竢,“啧”了一声,“是太子,还有一张好看的面皮儿,怎么娶新妇就这么坎坷?不让阿耶帮帮忙?”

  李知竢先是面无表情,听到后面就像从小到大一样,非常让人省心地说:“阿耶事务繁忙,不必为儿臣挂心。”

  这话李知竢从小说到大,从前李彰听着是老怀安慰,现在听来不免就有些头痛,处理政事和娶新妇能是一样的吗?

  于是开口:“愉安啊,你把这知慕少艾看作政事。你去诏州,要先讨小娘子喜欢,再劝裴公一道回长安。若是先让裴公带着小娘子回长安,不就只剩下一件事了吗?”

  李彰想到的,李知竢其实一早便也想到,眼下还真有件税赋的事,按着李彰和裴公的默契,自然会在信函中有所商议。他沉稳开口:“裴公既决定远离长安,断没有因为儿臣之事致君臣不合的道理。”

  李知竢从小便习惯了自己处理事情,还真没想过借阿耶的手做些什么,且不说李彰这些年巴不得他主动跟自己提出要什么,阿耶一贯敬重裴公,不必因为他对裴致的心意而夹在其中。

  是了,除了处理政事,李知竢的性子严肃的近乎板正,李彰对没有把自己的鬼心眼教给儿子这件事忽然有些遗憾,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不合倒不至于。但是盯上人家孙女,再变相让人回长安,这事儿多少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不地道的事儿还得你阿耶来,看着好歹还能地道些。”

  ----

  愉安to李彰:没想到我爹还有这么一手。   裴公to李彰:呵呵,你在糊弄谁?


第39章 月钩

  =====

  “去长安?”

  用过暮食后裴致扶着阿翁,沿着院子慢慢消食,听阿翁说起近日圣上决议新的政措,召老翁进京一起相商。

  七月末的夏夜月弯如钩,一老一少穿过花香,没听阿翁提起这一次是关于哪一方面的政措,裴致大概猜测得到是件大事,于是也没有深问,只好奇,“阿翁,那我们要去多久呢?”

  老翁偏爱竹,庭院中的竹林根根挺拔,苍翠繁茂。

  长安旧宅中也有这样一片竹林,当年离开时也是这样的夏日,几年前为李彰贺千秋节曾回去过一次,生长的依旧不错。

  裴公看着裴致清清亮亮的眼睛,面上带着一贯慈祥的笑意,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异样:“是啊,要去多久呢?阿翁估摸着,怕是要住上好一阵了。”

  裴公存心瞒住什么,裴致是完完全全看不出的,听阿翁这样回答,裴致便认真思考起了该带些什么:“要住好一阵啊……那就得多带些东西了,衣物用需就不说了,您的虎皮褥子,每日清早都要练的剑,还得带上咱们最喜欢的那套羊脂玉茶具才行。”

  老翁听她如数家珍,亭亭玉立的小娘子到了被人惦念的年纪,不由得泛了些酸,“阿致,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想带走的?”

  “除了用需,好像没什么了。长安是都城啊,不是什么都有吗?缺什么少什么再添置就成。”

  “是。”老翁慢慢地叹了口气,落在裴致耳旁,却有些不同的意味,“阿翁,您是不想回去吗?”

  裴公低低笑了,“这趟……是国事,既是国事,没有想不想。”

  “等商量完政事,您啊正好借着这一趟,和您以前的同僚们一起叙旧,喝酒下棋,同游曲江,好像也不错。”

  “是啊……”裴公看着弯月,“长安富庶繁荣,你一定会喜欢那里。而且,那儿还有你的两个朋友呢。”

  裴致被点了点额头,笑着说:“是啊,正好见见协之,不过愉安在衡州就忙,只怕在长安就更忙了。”

  她说这话时先是有些可惜,随后豁达起来,“没想到这么巧,上次分别后只过了两个月便要见面了。”

  老翁心痛,扯起一个笑:“只怕啊,在长安要乐不思蜀了。”

  “那可说不准,”裴致不应,“阿翁,兴许绕了一大圈,我还是最喜欢咱们诏州呢?”

  老翁浅笑,“你是在长安快住到七岁才搬到诏州的,真说起来,长安才是你的故乡。”

  她严肃点头,“所以可不是我偏心诏州,是咱们家在哪里,我偏心哪里。”

  不过她想起阿耶,笑着说:“阿耶不是说今年年尾要回来吗?如果我们在长安住的久些,阿耶就不用长安诏州两地两地奔波了。”

  要回长安议事的消息已经送往了邕玉关,随信的还有裴致和裴公在庄子上互画的形神俱不似的丹青,至于李知竢与裴致的事,老翁却闭口不谈,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带兵打仗是把好手,心眼是个憨直的。若要是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裴致,怕真是要跳起来不同意。

  无论世人怎样评价自己,裴公却从不自比清流,为国效力心系百姓是真,把握权利与圣心也是真,以才干支撑家族鼎盛,为的就是避开利用子孙的婚事。

  平心而论,李彰说到这个份,阿致只要同意,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以后大抵也会是皇后。

  阿致自然也担得起。

  但老翁担忧的,亦会是儿子担忧的。即便这样对李知竢不公平,但因为他的身份,老翁始终无法客观地去看待他。

  他不信任李知竢,皇权之下,权与色,年少的知慕少艾能持续多久?倘若是个寻常的世家子弟,他父子二人完全有把握保阿致一世无忧。

  但入了东宫,他该如何筹谋?

  裴致全无所觉,只看阿翁笑着对自己点点头。

  待裴致回自己的院子后,高伯端着安神汤走进裴公的屋子,看着老翁正出神,微笑着说:“安神补脑,静气凝神,您最近正需要这个。”

  裴公笑了下:“这趟还跟着去吗?如今有家有业,去了可就不好回来了。”

  高伯双手交叠叹了口气,“从长安搬到诏州的时候您就这么问过一回,老奴的答案还是一样,主人家到哪里,老奴自然该到哪里。

  裴公端着汤,看月光像是薄薄一层霜,铺在庭院里。

  长安。

  召裴公的事虽未在朝中广而告之,但各位朝臣一个个人精一般,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前几年时逢圣人整寿,裴公回长安贺千秋节外,这些年老翁在诏州待得是不声不响。康朝不缺忠臣与人才,但老翁无疑是中流砥柱,若不是裴将军现在领三十万兵马,手握兵权镇守边关,如今这朝堂上,为首的依旧还得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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