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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月还皎

时间:2023-08-25 17:00:18  状态:完结  作者:柿子矩阵

  估摸着得睡上一阵,鸡丝小菜粥在灶上细火慢炖,济兰怕出现清晨的事,一直在里头陪着,不时摸一摸她的额头,或者沾些水润润她的唇。

  看着裴致因为生病而有些泛红的脸颊,济兰忽然想到她被救下后刚进裴府的那段日子。

  高伯是个谨慎做事的人,看她无父无母,稳重又识字,观察许久,才将她排去小娘子的院子。小小一个人才六七岁,比现在更活泼些,也更爱笑些,看什么都新鲜,跟老翁一样,待下人很宽厚。

  济兰那时十六岁,已经是可以做人娘亲的年纪,照顾起来小孩子得心应手。

  那会是个秋日,她受了寒,高烧不退,与如今的模样有些像,裴公坐在塌边,眉头紧锁,生怕一个不慎孙女出什么事。

  济兰一直陪在身旁,看着她睡了一夜加半个白日才醒过来,期间老翁也衣不解带地陪着。醒来后小小一张脸蛋热的泛了粉色,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阿翁和济兰,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小小声嘟囔了一句:“阿翁,姐姐,我有点睡饿了。”

  时间再一转,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裴致早已不会整日整夜地沉沉睡着,喝了药没过两个时辰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济兰在一旁看着,忙问:“娘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裴致又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嗓子有些哑:“还好……只是没力气。”

  济兰忙倒了杯温热的水放在一旁的小案上,扶起裴致靠在软枕上,小口地喂了半碗水。

  看她只是没力气,但脸已经不再充盈着不正常的红,济兰轻声说:“裴公还在外头等着娘子醒来,奴婢去给裴公回个话。”

  听说阿翁在外头等着,裴致连点了两下头,没过一会就见阿翁身后跟着济兰一同进来,阿翁坐在塌边的胡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眉间松快稍许:“退烧了就好,退烧了就好。”

  她勉强笑了下,只是有些有气无力,“让您担心了,我也没想到只是被风吹了一会儿就会受寒。”

  裴公掖了掖被角,“花了六日奔波在路上,身子怎么会不疲惫,可想喝些粥?”

  她没什么胃口,但看阿翁的表情,便轻轻点了点头。济兰忙让人去把煮好的粥端过来,来回开关门渗了些风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冷颤,裴公微微皱眉,裴致却道:“阿翁,我饿了。”

  裴公注意力被这句话转移,看济兰盛好粥后,接过小碗,正要喂裴致,她无奈笑了,“您还拿我当小孩子啊?”

  老翁轻吹了吹羹匙内的汤粥,“昨儿回来抱着阿翁不撒手还说自己就是小孩,今天怎么就不认账了?”

  她喝下阿翁喂到嘴边的粥,“阿翁,您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有一阵特别不爱吃饭,您端着碗追在我后头,结果我不小心将碗打翻了,您罚我抄了十遍豳风七月?”

  “记得。”裴公又喂了她一口,“正是最顽皮的时候,不爱吃饭,就爱吃甜果子,字写的歪歪扭扭,本想着不让你浪费粮食,没想到还浪费了几十张笺纸。”

  她努努嘴,“都说我的字像您,如今您可是嫌弃也不成了。”

  裴公看她调皮的小表情,无奈道:“不嫌弃,从小到大阿翁就罚过你这么一回不是?生了病还敢翻旧账。”

  裴致轻咳了两下,抿出笑涡来:“我可不敢跟您翻旧账,要是您这回让我抄上十遍《远游》,我怕是要泪千行了。”

  济兰在一旁悄悄笑了。

  老翁见一碗粥见了底,将碗匙放在一旁的托盘上,摇摇头故意瞪眼睛:“说的跟你阿翁如何一般,这一辈子都不罚了,现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裴致摇头。

  药方才半梦半醒间已经喂过一次,济兰将半杯温热的姜茶放进裴致手心,老翁又坐了好一会才回去用午食。

  这一病便病了四五天,因此与陈琬一叙的事便拖了下来,即将要成亲的小娘子,可不能过了病气给她。

  林言同近日在寒县忙的焦头烂额,而诏州其余的朋友关系便没有如此亲厚了,并不差这一时片刻。

  等裴致痊愈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三日了。

  约定的时间是午后,陈琬的家中。

  许是好事将近,府内喜气洋洋的,按礼裴致先去见过陈家长辈,由陈琬身旁的婢子领着到陈琬的院子里。

  两月不见,陈琬纤细窈窕许多,见到裴致,陈琬一个香囊丢了过去,“好你个小娘子,怎的不让我去看你。”

  裴致抿着唇浅笑,接住陈琬丢过来的香囊,上头正是鸳鸯的绣样,精致极了,听陈琬的语气,仿佛自己是什么负心人似的,她笑盈盈开口:“你可是要做新妇的人了,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若我昨日没有痊愈,今儿也是不敢来的。”

  裴致走近陈琬身边,看她身旁放着嫁衣,金线绣的石榴花,领口袖口穿着珍珠,满目的吉祥喜庆。

  裴致轻轻摸了摸嫁衣上的石榴花,“石榴花,子孙满堂,人丁兴旺,阿琬,届时我还想做你子女的姨母呢。”

  陈琬脸上红润极了,倒让裴致看的痴了,“你可真美,穿上嫁衣以后一定更美。”

  陈琬嗔她:“就你嘴甜,想看美人赶快照镜子去。”说着,陈琬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唇还有些白,“如今算是大好了吧?”

  裴致将香囊放进她手心,“自然是好利落了,等你成亲那日啊,我得在这儿充当亲眷,好好折腾一下白大郎才成。”

  陈琬叹气,“大郎做生意还成,但让他做催妆诗和却扇诗怕是有些难,你说他会提前背好了过来吧?”

  “白大郎那么聪明一个人,届时自然会让你满意的。”

  陈琬心想也是,看着裴致开口问道:“阿致啊,你在衡州这些日子可有……”

  陈琬正想问问裴致她在衡州有什么新鲜事,就见裴致的目光已经被一旁摆着的团扇吸引去了目光,“呀,原本还说我画绣样呢,金银珠玉嵌满它一扇子,若是白大郎待你不好,直接一扇子砸他脑门上。”

  陈琬:“……”

  真是看出来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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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章主要会写一写诏州和长安的日常,离开愉安的小阿致和离开阿致的愉安是什么样子~


第32章 送亲

  =====

  成亲这日正是风清气爽的好日子,城中最大商行的长子与书香世家的娘子成亲,来往有不少百姓驻足停留,好不热闹。

  裴致一早便来到刘府陪着陈琬,家中还有陈琬的嫂姊一干人,裴致对昏礼当日的流程不算清楚,便在一旁端着果干盘子看热闹,陈琬大嫂先为其描眉,远山青黛,大气又端庄,裴致不由得夸道:“大夫人的眉画的真好。”

  大夫人细细画着眉尾,闻言,抿着唇笑了:“也是阿琬眉形长得好。”

  趁陈琬阿姐还没给上口脂,陈琬和裴致目光一对,前者张了张口,后者心领神会,连忙拿了块桃子果干放进陈琬口中,“多吃点,等出了门就不能吃东西了。”

  陈琬见阿嫂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脸,忙不迭点头,陈琬阿姐一层接着一层往陈琬脸上上妆,看两人一唱一和,无奈笑了:“别动别动,正擦香粉呢。”

  裴致旁边的锦盒里装着香囊,前头又是香粉,好在是一样的香气,虽浓郁了些,但味道香甜,闻着只觉得暖洋洋的。

  好不容易上完了妆,陈琬正要再张口来块果干,一张口只觉得面上有些僵硬,裴致瞧她嘴都张开了,连忙小心避开鲜艳的口脂又喂了一大块进去,“妆都上好了……不能吃了。”

  陈琬阿姐忙再拍补了两下香粉,“裴娘子说的是,阿琬,要梳发髻了,千万别乱动。”

  等梳好发髻,换好嫁衣,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众人忙着收拾东西,裴致坐在陈琬身旁,握着她的手,还有些凉,她笑着问:“是紧张了吗?”

  “嗯。”陈琬不敢乱动,呼了口气,“到了这一刻,我还真有些紧张,出了这道门,我就是大郎的妻子了。”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阿琬,你今日是最美的娘子,我祝你和大郎夫妻恩爱,和顺美满。”

  陈琬回握住裴致的手,“谢谢你,阿致。”

  裴致听外头热热闹闹的,眼睛也有些酸,笑着说:“听,大郎来接你了。”

  下头闹哄哄的,闹着让白大郎连着背了三首催妆诗,陈琬便心疼不让多闹了。

  到了该出去的时候,陈家人扶起陈琬,裴致在她身后,陈琬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屋中众人,最后落在裴致身上,看裴致目光中带着祝愿,她郑重颔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白大郎顶聪明一个郎君,刚还兴致冲冲的,见了陈琬忽然开始失语,脸红着又说不出话来,跟从前裴致见过的样子竟没什么差别。裴致站在廊下,眼看着两人出了陈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身旁人来人往,裴致不打算到白府去,有婢子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唤人送她回裴府,裴致摇了摇头,安静地出了大门。

  她沿着街头慢慢地向前走,还能看到迎亲队伍的尾巴,面上挂着祝福的笑,心中还有些不舍得。恰见到林言同在街头,见到她,用力招了招手。

  “协之!你怎么在这里?”她小跑两步,见林言同第一句便问道。

  “午前跟着上官们一起议事。听说你前几日回了诏州,想着送完陈娘子后,你约莫会这时从陈府离开,便在此处等你。”

  两个月的时间不算太长,还不如当日林言同进长安科考的时间久,裴致看着林言同与往日没什么变化,林言同却皱眉看她,“你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好,是生病了吗?”

  裴致笑了下:“刚回家那日染了风寒,可能是还没养回来吧,再过几天就会好了。你呢,这些日子怎么样?”

  “尚好,一切如常。”林言同回答道,看她眉间有郁色,便逗她开心:“好歹我们也是从小认识到大的交情,几个月不见,你见了我就这样?”

  裴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的。本来送阿琬成亲是开心事,只是真的看着她嫁人,我心里又有些舍不得,还怕她受委屈,协之,你说这是不是嫁女儿的感觉啊?”

  林言同噗嗤一下笑了,“这话要被陈娘子听见了,你小心她说你占便宜。”

  裴致也跟着他笑了。

  林言同安慰她,“你和她这样要好,心里舍不得也是常有的,等过几日见陈娘子过的好了,你便也能放下心来。”

  裴致“嗯”声,“过了今日就不是陈娘子啦,我们得叫她白大夫人。”

  “好。”林言同回答,“那你呢,裴小娘子,你在衡州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裴致如数家珍,“我外祖母的病已经痊愈了,经年的喘疾精养着便不会严重,舅家人待我也很客气,还……”

  她想起了愉安。

  其实与愉安刚刚分别不过才半月,裴致却觉得过了很长时间。这些日子她在路上奔波,接着卧床养病,再后来忙着陈琬成亲的事,如今再想起,甚至有些恍惚,像是分别了许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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