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姨娘又温存了一会儿,逗得静心师太合不拢嘴,直说他今天是吃了蜜。邱衡也笑嘻嘻,说姨娘比蜜还甜。 啧,当真是吃了蜜的小嘴儿。 和姨娘告别后,邱衡没急着离开,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庙里。矮个子的住持站在香炉旁为前来上香的人们递香,见了邱衡,双手合十,请后来上香的人自便。 邱衡每个月都捐给庙里不少香火钱,一来积善行德,二来也是为了姨娘可以在这过得舒坦些。老住持踱步到了邱衡身边,胖矮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少不了要与他一番寒暄。 待邱衡离开静安寺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祁泱抱着那匣夜明珠愣怔地看着残阳,被小奸商嬉笑着唤回神来。 邱衡不要他陪着回邱府。 逢场作戏的台子,带着小泱泱回去做什么。三言两语将人打发回了临玉楼,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他把夜明珠放好,那是大有用处的好东西。 他的嘴角不住地上扬,陆鸷回京的日子应是与「赏鸟宴」的日子相近,他不介意让男人见识一下他的手段。邱衡愈想愈笑,摩拳擦掌定是要人陆大鸟吓尿才好。 邱府到了。 门外张灯结彩,下人一个比一个穿得喜庆,就差在头发里别一对儿大红花了。他嗤笑一声,蔑视地看了一眼,因前来送礼而排起的长龙,大步流星迈进了久违的家门。 吃席摆了好多桌,人声鼎沸,聒噪得邱衡耳根子疼,邱母一脸贤淑地依偎在邱父身边,接受着众人的夸赞与艳羡。 邱衡冷哼一声,迅速调整好了面部表情,他从怀里摸出一朵沉甸甸的玉石,约摸有巴掌大,精雕细琢成了一朵牡丹的形状。他踱步到二人身前,面带喜色,声音高昂,恨不得让在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祝娘亲日月同辉,天伦永享。” 邱母掩嘴轻笑,伸手接过小奸商的贺礼,在手里把玩。邱衡的眸里盛着清冷,他的娘亲永远不知道把眼光放开,认为越大、越多便是好的。 殊不知,这般才是最俗气的。 他目光定格在邱母的手上,各种花里胡哨的首饰,生怕别人不知道邱家家底富裕。一点都没有「财不外露」的意识。 邱衡演完「母子情深」的戏码,紧挨着邱念、邱渊就坐了下来。 大哥给他倒了杯茶,邱渊拘束地低头抠着手指,轻声地喊了哥,喊完又胆怯地偷瞄邱母,大气不敢出。他今早才被娘亲打了戒尺,让他少说话,不要在宴席上丢人现眼,损了颜面。 邱衡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可不是么,他的娘亲除了会折腾小孩子,还会做什么?他怜爱地揉了揉邱渊的小脑瓜,与人悄悄咬耳朵,哄了好一会儿,才甜甜地对邱衡咧嘴笑。 宴席上琳琅满目,一盘接一盘的大鱼大肉,看得邱衡胃里翻滚。飘着油腥的蹄花汤、松鼠鳜鱼、肥肉流油的猪肘子,邱衡此时此刻只想蹲到后院里刨两把草往嘴里塞。 他偷偷摸摸从袖口里面摸出山楂球,一口鱼肉一口山楂,专挑拣不油腻的食物下手。邱渊也想吃山楂球,邱衡故意逗他,要他亲哥哥一下,才肯给他吃。 邱渊已经十五岁了,大庭广众之下定是不会去亲邱衡的。他局促不安地杵在那,红这个小脸不敢说话。邱念及时出声解围,编排了邱衡几句,小奸商才肯放过小弟,气哼哼地往他手心里塞果子吃。 今天的宾客来了很多,可令人费解的是带了不少女眷,邱衡眯着眼瞧,许多都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他总觉得父亲在搞什么幺蛾子,大哥是要被圣上赐婚的,总不能会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他嚼着花生米,眼下还在不停地搜集消息。几个大胆的少女往这边偷瞄,与他对视,又红着脸躲开,娇俏得紧。 邱衡心下一紧,升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衡儿,今日为娘择一良妻与你可好?” ---- 哎呀,邱衡衡会不会打起自卫反击战? 请听下回分解。
第48章 42也怪他离家早,一心想要摆脱束缚,却将邱渊独自被囚在痛苦的 === 为欢42 邱母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在座的各位宾客听见,引来众人的侧目。邱衡抿了抿唇,镇定地从袖口里偷摸了一颗山楂球,娘亲不满他已经好久了。 不过是脱离了她的控制,不再受制于她的摆布,便要这般撕破脸了? 邱母手里绞着绢布,脸上笑意盈盈,端着一副为了儿子婚娶操碎心的虚假模样。堂内顿时响起细碎的议论声,不少女子向邱衡这边频频观望,眉目含情,或羞或臊。 邱衡的眼底漾开笑意,一双撩人的美眸四处流转,他的红唇泛着水光,眼尾的红痣宛若点睛之笔,煞去在座不少女子的美貌。他和邱念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促狭与无奈。 邱衡站起身来,抚了抚衣摆,对着邱母微微欠身,他的声音温和有礼,一改往日清亮高昂的声线。母子情深的戏码还是要做足的,他虽是众多不满,可也不愿被人看笑话。 “不瞒娘亲,儿子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邱母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却仍是娇笑着靠在邱父的怀里,与客人谈笑风生。不少闻言女子黯然神伤,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哟,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娘亲见见?” 邱衡皮笑肉不笑,他可不认为,哪家姑娘被邱家看是有福气。邱家是京城大家,名声也是毁誉参半,可实里却是空落落「死宅」。主母当权,邱父对后院的事一概不问。若是有姑娘嫁过来,也权是被压榨、被控制的傀儡。 “他薄面儿,还请娘亲莫要怪罪。” 他的话音未落,邻桌的妾室倒是先笑出了声。那是邱父前些日子南下经商,带回来的美人儿,很得邱父的欢心。年轻貌美,肤若凝脂,与邱衡没差多大的岁数。 邱父在性事上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娶了一对羡煞旁人的姐妹花后,妾室这些年来更是数不胜数。邱衡怀疑,早晚他爹都要精尽人亡在女人的身上。 邱母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貌美的妾室,眼里写满了鄙夷与不屑,邱衡勾唇一笑,娘亲这次倒是沉得住气了,颇有长进。 “快看看我这宝贝儿子,还没成婚呢,可就护着了。” 宾客一阵哄笑,纷纷抱拳恭贺邱父邱母,说这是双喜临门。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被这些滑头们说得像是在吃喜宴了一般。 歌舞助兴,吃席碰酒。 邱父邱母满脸堆笑,三个兄弟也并肩站在二人身后送客,待宾客散尽,天已经黑透了。邱衡正思量着怎么委婉地说自己不留宿了在家,还未想好,一道掌风袭来。 “孽障!” 邱衡被邱母的一掌,扇歪了脑袋,偏着脸垂首敛眸。他的脸上灼辣,女人也是下足了手劲儿,毫不留情面。邱衡面上僵硬,喉头腥甜,连扯一下嘴角就要牵动神经,他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邱母的面色有些癫狂,她今日失尽了脸面,连那些个贱蹄子都在看她的好戏,全是拜这不争气儿子所赐。 邱父邱念俱是一惊,邱渊被吓得浑身颤 抖,瑟缩着身子,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二哥。邱母眼疾手快,厉声喝止,拽着邱渊的胳膊把人扯到了身后。 小孩儿才十五岁的年纪,个子还未长开,被女人扯得踉踉跄跄,眼里含着泪花,偷瞄两眼邱衡,还不敢反抗。 邱父不满地看着邱母,责令下人将小少爷带回屋里好生看管。几个看热闹的妾室见状,也忙脚底抹油,逃离这是非之地。几人对峙着,邱衡垂着脑袋,一副受气委屈的可怜模样。 邱父沉了脸色,他虽是很少管教孩子,却对邱母的行为不甚赞成。后院都是交给邱母打理的,这么多年,妾室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知肚明不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看了一眼还垂着脑瓜的 “天色不早了,今天还是你娘的寿宴,晚上就在府里住下吧,免得叫人说了闲话去。” 邱父瞥了一眼气势凌人的邱母,不禁一阵头疼,他的正妻如今在静安寺吃斋念佛不肯见他,续弦却没有深得林老爷子的大气。如今却成了一个年老色衰,心狠手辣的泼妇。 邱衡的房间还是留着的,大哥明天要上早朝,他也没去打扰。屋内鲜有下人打扫,满屋子的灰尘熏得他够呛,他摸上被褥,都有些发潮,不知道多久之前换上的。 他的娘亲,根本就没有盼他回来的意思。他的存在,不过是娘为了巩固她在邱家地位的筹码,他的娘才不会好心为他做媒,许是那新来的妾室十足刺激到了她。 邱衡受不住潮湿气,皮肤有些发痒,他思前想后,偷摸地溜到了小弟的屋里。邱渊蒙着头缩在被褥里,走近了邱衡听到小家伙细小的呜咽。他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被窝里的身子一僵,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红肿的双眼竭力地睁大,看清来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二、二哥…” 邱衡应了一声,将人抱进了怀里,他轻拍着小弟的后背,温声一句一句地唤着「渊儿」。这些年也怪他离家早,一心一意地想要摆脱束缚,却将邱渊独自被囚在痛苦的牢笼。 “二、二哥…脸、脸还疼么…?” 邱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邱衡的肌肤,那边脸肿得高,小家伙还没看上两眼,泪珠子就又成串地掉落。冰凉的掌心贴在他灼热的脸颊,也算是慰藉。 “不疼了,哥哥不疼。” 他脱了鞋也爬上了床,将小弟搂在怀里,软声细语哄了许久,才止住了邱渊的眼泪。邱衡盯着怀里沉睡的小弟,陷入沉思。他一门心思想要丰厚自己的羽翼,却忽略了邱渊成长的重要时期。 是他,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第二天天一亮,邱衡就要回临玉楼了,他连早膳都没用。邱渊站在门口目送他,欲言又止,邱衡笑眯眯地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叮嘱他保护好自己,等十六岁了就接他出来与自己同住。 邱渊很兴奋,局促地攥紧了衣服,轻声说好。他很少出府,这次却是送二哥走了好远,才恋恋不舍地归家。 邱衡有心事,抄近道回了楼里,路上不少商贩还在出早市,他零星地听到不少闲言碎语。说昨夜的马蹄声不绝于耳,怕不是远去赈灾的靖南王一行人回了京。 陆鸷回京? 邱衡有些失神,这么一算,才发觉那人此行去了很久。可归京无定,若是回来,应是会知会自己一声的吧。他心里绕着小九九,多少有些不快。 临玉楼外没见到祁泱的身影,他的眉头一松,嘴角终是显了笑意。小泱泱那么恪守成规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缺勤,想必又是沈凤鹤那小兔崽子按捺不住,将人折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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