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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衡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话，手下却是不停地打着算盘。临玉楼近日生意红火，财源广进，他脸上的喜形于色，不禁让少年嗤之以鼻。 那是，左卿秋才算是含着金勺出生的小少爷，娇气的狠。顶着左家小少爷的名号不知偷窥了多少活春宫，却都忌惮左相的权高位重，对这事也都敢怒不敢言。 “你这铃铛…”左卿秋蹙着眉，眼里少有的浮上了惊讶。 “怎么，好看吧？”奸商得意地炫宝。 少年撇了撇嘴，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啊陆鸷送的吧？瞧这满面春光的的，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这是缅铃。” 邱衡心下咯噔一下，缅铃？ 少年在他身上打量，目光里满是玩味。奸商好笑地看他了一眼，迎面接受左卿秋的审视。可笑，他邱衡什么时候怕过别人赤裸的调戏？ “我的春宫画本里有收录。” “我有印象。” 邱衡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继续拨弄着算珠。其实他是记不大请了，约摸有一点印象，但是能收录在左卿秋画本里的，也不会是什么正经铃铛。 少年觉着烦闷透了，盯着奸商的脖颈细数上面有几处吻痕。边数边啧叹，靖南王也忒表里不一了，面上要多禁欲有多禁欲，私下却将人折腾成这幅模样。 “你可真是无趣得紧。” 邱衡知晓少年的脑袋瓜里又肖想了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头都不抬一下，就轻声斥他。 “什么时候，让我给你和陆鸷画一幅？” 奸商噗嗤笑出声来，这才抬了眸子对上少年的探索的目光。他支着下巴，指尖轻敲了桌子，一本正经地发问，“收钱么？” “分文不取。” “成交。” 相比于邱衡的洒脱，左卿秋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奸商笑眯了眼，无心拨弄算盘，又问面前的少年。 “画一本行不行，一张有点少啊。” “…” 左卿秋面色一哂，心下默默地收回对陆鸷的评价。可能真不是人家靖南王不正人君子，实在是邱衡太浪了。 ---- 缅铃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学快乐呀！哈哈哈。
第34章 29 这靖南王是铁打的裆么？鸡儿没磨破么？ 为欢几何29 邱衡问了他一些朝堂上的事，左卿秋也回答不上来，他爹一回家就脱了朝服，每次都小孩子脾性地嚷嚷着再也不上朝了，还要娘亲亲抱抱抚慰他，和自己当年不想读书一个样子，不知道有什么脸面来说教他。 “那昨天，左相下朝后可有说什么话…” “一个劲儿地夸你厉害，让我跟你学学，早点收了谈衍那个登徒子。” 话说得随意且不知分寸，邱衡凝神听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临玉楼人多眼杂，这小少爷与谈衍的事虽说以后肯定瞒不住，但传开也是不妥。 “那皇上…为难陆鸷了么？” “哟，心疼了？” 邱衡抿唇不语，拧起好看的眉头，看得小少爷撇了嘴。左卿秋摊了手，一脸无辜状，他也不知道。二人都心知肚明，不为难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刚回京就又去救灾了。 “沈凤鹤是把对面的茶楼买下了？”小少爷偏着头，有意无意间瞥向对面的窗子。 邱小奸商噗嗤笑出了声，也学他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祁泱不肯见他。” “换做我，我也是不肯见的。” 二人又耍了一会儿嘴皮子，对面茶楼里的沈某人被盯得发毛，阴着脸气哼哼地抱着小老虎离开了。 得，又没乐子可寻了。 没多久，小少爷也被小厮催着回府。奸商想要留他用午膳，被小少爷面带愁容地拒绝了，“我娘又该哭哭啼啼说我不陪她了，我可不想再让我爹说教我了。” 邱衡一脸我懂的表情，送走了矜贵的小少爷。 左卿秋前脚刚走，祁泱就跟在奸商的身后进了屋。伊伊圈在小暗卫的脖子上，眨着眼睛乖顺地看着自己美貌的小主子。 小奸商挑了眉，哟，小崽子还挺会享受。 他拎着伊伊的后颈皮将它从小暗卫身上带了下来，伊伊有些慌张，它又做错了什么？粉嫩的小肉垫胡乱拍打着祁泱的脸，却还是没逃过邱衡的魔爪。 伊伊，一只被命运扼住后颈皮的小猫咪。 小暗卫有些不舍得揉了揉伊伊毛茸茸的小脑瓜，眼底尽是温柔与宠溺。邱衡知道，祁泱是透过伊伊，在想那只小老虎，他想宽慰小暗卫几句，顿了顿还是没插话。 沈凤鹤那小子又混又蠢，且不说脾气古怪，阴晴不定。至少要追人，也要懂得贿赂贿赂他这个小泱泱的闺间密友啊。 迂腐。 “今天辛苦你了，楼里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祁泱正欲开口，却见邱衡手指点了点耳朵，小暗卫立马会意。这是在提醒他，隔墙有耳。他拧着眉细听了一下，只有系风和捕景两个人。 祁泱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理解为什么送大医们去灾区还要对他们隐瞒，这明明是一件善事，那些商贾官员做了屁大一点的好事还恨不得昭告天下呢。 邱衡淡笑不语，只摆手让他回家歇息。 他自有他的安排。 陆鸷策马赶到城门时，已经有不少官员前来送行，最后一批精兵也守在城门整装待发。他凤眸一眯，阴鸷地上下扫视着马上的两个官员，面色不善。 年纪都不过而立之年，应该不似那些糟老头一般说教。他在外征战多年，军师也知他性子，与他便是从不废话。这一回京，被这些大臣叨扰的得耳根子都不清净。 “卑臣李勤/王宽，奉圣上旨意，随王爷前去救灾。” 男人勾了勾唇，冷哼一声。这还没出京城呢，眼线就已经安插过来了。他摆了摆手，让精兵小头头领着人先行出发，自己随意糊弄了几句，懒得与这些文臣周旋。 他缰绳一甩，疾驰而去，两个随行官惊呼出声，也连忙驾马跟上。陆鸷也不管身后的两个跟屁虫，自顾自地朝庆州方向而去。 这一骑就是几个时辰，令李勤、王宽叫苦不堪，大腿许是磨破了皮，不时倒抽一口凉气，却又不敢让靖南王歇歇脚。只得咬着牙默默地跟着，陆鸷很满意，哑巴眼线挺好的。 晌午是最热的时候，陆鸷抄近道走了林间，还有树木遮阴倒也还有些清爽。他体贴地寻了处破败的小茶馆，邀两个随行官下马解渴。 店小二倒是热情周到，见李勤、王宽岔着双腿颤颤巍巍地下了马，一脸殷勤地问人需要不需要药膏。二人脸色俱是一沉，拂了店家的好意，谁都没应声。 男人要了三碗凉茶，在茶馆小憩了片刻，也不管那二人是否还有气力，翻身又上了马。两个年轻官员呲牙咧嘴，小声地骂骂咧咧急忙跟了上去。 花生米都不给吃的么？靖南王这么铁公鸡的么？ 李勤、王宽都是小文臣，品阶不高，但是背倚靠山，好处接到手软。偶尔来了兴致，才会骑个马溜弯，这般长时间的折磨还不给饭吃，着实让二人有气没处撒。 这靖南王是铁打的裆么？鸡儿没磨破么？
第35章 30 但他没见过百姓的生灵涂炭，没见过苍生的饿殍遍野 == 为欢几何30 是不是铁打的裆倒不清楚，陆大鸟的鸡儿金枪不倒，是能随随便便就给磨破么？这可是举世无双的大鸡儿！ 两个小苦命官又跟在陆鸷身后颠了约摸有一个时辰，李勤的嘴里都开始冒酸水了，王宽也好不到哪里去，耷拉着脑袋眼白都要翻出来了，小声地抱怨，这都要命了。 还好，灾区就在眼前了。 没辜负三人的快马加鞭，时辰才不过未时。庆州的城门大开，城门没有守卫，地上泥泞不堪，却有不少向里去的脚印。 陆鸷拧眉算了一下，一千精兵应该就差最后一批的二百人还未到了。他骑在马上，环视了一周，见有少许人缩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他们三人。 “这无人出来迎接，成何体统？” 李勤袖袍一拢，张口就想说教，一路的颠簸让他憋了不少怨气。一旁的王宽赶忙使了一个眼色要他住嘴。这靖南王还没发话呢，他俩这小官怎么能插嘴？ 庆州不比京城，官架子要不得。 陆鸷轻蔑地嗤笑一声，像看耍猴一样盯着他俩瞧上半天。他倒是希望这两个眼线真的像表面这么愚蠢，那样还省了他不少心神。 男人一个翻身，利落地下了马。他身着华服，雍容华贵，面相威仪不言而喻，他的眼神如刀让偷偷打量的小百姓噤了声。他牵着马走近了城门，鞋尖立马就被甩上了泥水。他来时的路上，料想过许多画面，却都远不如亲临时带给他的震撼。 庆州城内满目疮痍，洪水过境之处无一幸免。房屋倒塌，妇孺的哭啼声不绝于耳，活着的牲畜被拴着脚扔在笼子里，腐臭的人同鸡鸭猪狗的尸体堆在一起。 他蹙着眉，又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墙脚的小百姓。 陆鸷横扫战场多年，他见过赤地万里的惨状，横尸遍野的孤凉，他跨过敌人的尸体，割过敌人的头颅。但他没见过百姓的生灵涂炭，没见过苍生的饿殍遍野。 他不知道这些力不从心的人们哪来的希望。墨袍下的手青筋暴起，他的心口被勒得生疼，他的耳朵里灌进了天下黎民的无助哭喊，那悲切的声音一下有一下鞭挞着他的灵魂。 两个小官跟在身后，不敢出声，被这惨状吓得双目猩红。陆鸷偏过头，他听到了急促地脚步声，入眼便是一袭破烂泥泞的青衣。 “下官方左，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方左眉眼间尽是憔悴，胸膛剧烈地起伏喘着气，一双宽厚的手掌尽是细小的伤口混着血污泥土。他见靖南王一言不发，眉峰拧起，不自觉缩了缩手，将嵌入泥土的指甲攥进掌心。 陆鸷见他衣衫浸了泥水直到腰间，发丝凌乱还缀着泥土。看向他的目光夹杂了几分赞赏，那几个小百姓所言不虚。 “无妨，不如先与本王讲一讲灾情。” 陆鸷抬了抬手，让他无须多礼。见靖南王豪无怪罪之意，方左心口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提起灾情，他眼里的泪花就想滚落，堂堂八尺男儿，声音哽咽。 方左的手颤抖着，引着男人走访了几处灾情严重的几个小县。“这三个小县的知县都不在了，两个被洪水淹死，还有一个举家逃窜。” 他汇报了此次洪水的死伤人数，粮食、牲畜损失惨重，去年竣工的堤坝被洪水冲垮了。 陆鸷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一句， “安江堰的初设图下官是见过的，可这是祈安府直接下达，下官无权管辖。”方左顿了顿，咬了咬唇，一脸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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