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华皱着眉头。 “你别担心,之前你拜托我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一路上都有官兵互送,枫琮他们很安全,而且,你别忘了还有任无双在,任家的势力很广,护卫他们的安全没问题。”初墨安慰道。 “看得出来,小乙挺舍不得的。”枫华轻轻一笑。 “舍不得枫琮吗?”初墨直白地答道。 枫华笑而不语,敏了一口酒,才道:“你知道就好。” 初墨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怎么都这样。” 在房梁上坐着的小乙险些摔下来,好容易才稳住平衡。
第60章 “枫华,前线战报。”初墨拿着战报走进来,递给枫华。 “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结果。”枫华苦笑一声,打开阅览一番,扔在了桌上。 “最多再守一天了,一旦山海关告破,就算任忌来了也无力回天。”初墨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枫华抱着头,有些魔怔地念叨着:“再等等,再等等,他会回来的。” 初墨摇了摇头,道:“枫华,我现在即刻去前线调拨军马,巴蜀的援军到了,我得领兵去支援。” 枫华叹了口气,近乎绝望地道:“这是我们最后的兵力了。” 初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别管这些了,枫华,如果今天晚上任忌还没到,就不能再等了,我已经安排好车马,你必须逃离京城。” “算了,初墨。” 枫华抬起头,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这条命都是任忌的,他若是不要,就扔了吧。” 初墨愣了半晌,低声骂道:“两个疯子。”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宫殿。 夜幕降临,枫华让王满温了壶酒,或许,当做给自己送行罢。 “玉鲤,我会不会赌输了。”枫华挂着一丝凄苦的笑容,端起一杯酒,自言自语道。 “我这颗心啊,十年如一日,就放在那人身上,一定也不动,可他不要……怎么办……” “谁说我不要!” 枫华方才端起酒杯,薄唇刚刚沾到温暖的酒液,闻言一愣。 心花怒放,就是这个感觉。 像是大限将至,突然起死回生,像是万木凋零,恰好枯木逢春,像是无边的黑暗,终于升起不落的金辉。 他回来了,世界便亮了。 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害怕眼前的人影不过是幻想,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任忌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骑马骑的双腿酸软,有些磕绊地走到枫华身边,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臣……”任忌喘着粗气,在他耳边坚定地道:“臣任无忌,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坚实的拥抱不会骗人,枫华终于回过神来,泪水瞬间便夺眶而出,死死的抬起手抱住任忌,埋在他肩上啜泣。 任忌轻轻抚1摸着枫华的长发,低声安慰着。 “好了好了。” “别怕。” “有我呢。” 枫华一下一下的抽搭着,眼泪沾湿了任忌的肩膀。 “我好怕…任忌。”许久才软软地道。 “怕怎么还不走,这地方多危险知道吗?”任忌说到这就有些后怕,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抱着枫华的手不自觉又收紧了力度。 枫华叹了口气,突然委屈起来,声音颤抖着道:“任忌,我不敢走,我怕我等了你快十年,最后依然是错过。” 任忌心口一痛,目光微凛,低头埋首于他的颈间。 枫华身上淡淡的酒味刺1激着他,任忌深吸一口气,沙哑着声音轻声道:“对不起。” 枫华用更紧的拥抱回答了他。 “给我吧。” “什么?” 任忌轻轻一笑,那温柔的轻笑敲打在枫华的心上,长久以来的担心和慌乱一扫而空,心中巨石落地。 “笨,不是一直想给我吗?一颗真心和官印虎符。” 枫华恍然大悟,慌忙扭过头喊道:“王满,把锦盒拿过来。” “嗻!”王满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端来一个锦盒,那是枫华早就准备好的。 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护国将军的金印,一只张牙舞爪的虎形兵符,还有一件深黑色暗纹的披风。 枫华与任忌四目相对,他那原本神采奕奕的面容,由于星夜兼程变得苍白而疲倦,却依旧俊郎如初,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那双眼睛深情款款,漆黑如墨,枫华这一生,只看了一眼便陷进去,无药可救。 枫华将披风拿过来,踮起脚,系在任忌你的身上,任忌静静地抱着枫华,任他操作。 由于王满在这里,枫华不得不换上皇帝的口吻。 “果然好看,真的很配你,”枫华的轻轻一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任忌,朕任命你为朕的护国将军,沙场凶险,还望将军多加小心,凯旋而归。” 任忌点点头,难得一本正经,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道:“臣遵旨,皇上放心。” 枫华抬起手来,摸在任忌的胸口上,感受到胸膛那剧烈跳动的节奏。 “至于朕的一颗真心,十年前就在这里,以后也永远在这里,还望护国将军,保管好这御赐之物,莫要再丢下它。” “好。”任忌也抬起一只手,握着枫华的手,紧紧压在心口上。 “走吧,任将军,朕等你回来。”枫华轻声提醒道,前线还等着他的护国将军力挽狂澜呢。 “好。”任忌慢慢松开了枫华的手,一只手抓起锦盒上的虎符官印,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枫华的心里五味杂陈,既高兴,又不舍,既放心,又担心。 任忌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怎么了?” “启禀皇上,臣想讨一口酒喝。”任忌很严肃的样子。 “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任忌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单手捏过枫华的下巴,轻轻一抬,便低头一吻。 讨的是天子唇上一点酒。 “等我回来。”四片唇瓣微微分离,任忌轻声说道。 狠心的转过头,战袍一甩,消失在夜色中。 枫华呆呆地抚1摸着自己的唇瓣,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等你回来。 王满和房梁上的小乙,感觉却不太好。尤其是王满,心中疑惑,这任将军和皇上……出征的礼仪里也没这一条啊……王满觉得自己的人生观被带到了新的高度。 至于小乙,只是有些思念他那个永远长不大的琮儿了。
第61章 “回禀皇上,山海关大捷!任将军退兵百里。” “回禀皇上,黑山收复。” “皇上,任将军领兵深入大漠,敌军主力溃散。” “皇上,阴山北麓全境封锁,任将军率兵将匈奴驱逐出境。” 战报不断从前线送到大泱宫,举国上下欢庆,街头巷尾无不谈论这个传奇的任将军,一出手便迅速荡平大漠,驱逐鞑虏,京城总算安全,大殇反客为主,全面反击,匈奴一路退守到阴山以北,仍旧节节败退,不断向北驱逐。 护国将军名副其实,任二公子名扬天下。 任忌没有再用化名,实打实搬出自己任二公子任无忌的身份,小白死了,“任忌”无需再去赚取功名。 任忌是任忌,无忌是无忌,任无忌,才有资格做枫华的将军。 自欺欺人。 枫华心情大好,前方捷报不断不说,任忌终是没有辜负烽火狼烟之约,在最需要的时候,回到了他身边。 眼下只需要等着,等着他的任将军,凯旋而归。 朔北大漠。 任忌骑着高头大马黑珍珠,威风凛凛,御赐的战袍随风舞动,长风满盈。 一袭黑衣的护国将军,成了匈奴闻之丧胆的存在,如同索命的黑无常,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可以,够厉害,以前还真是低估你了。”初墨对任忌说道。 任忌微微偏过头,没有说话,大漠清冷的风卷起他的头发。 “差不多了。”任忌眯起眼睛,远远望着远方浑圆的落日。 “他们该投降了。”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任忌发出了进军的战令。 黄沙满天,血流成河。 “将军,崖耳烈前来请降。”魏翔拱手道。 “哼,他早该来了。”任忌转过身,“让他进来。” 崖耳烈在众人的监视下,仍旧闲庭信步的走进大帐,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趾高气扬地样子看的魏翔咬牙切齿。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大殇的手下败将!”魏翔忍无可忍,冲着崖耳烈喊道。 崖耳烈紧紧的盯着高台上的任忌,不屑地回道:“我是他任无忌的手下败将,又不是你们这些渣滓的降卒。” “你……” “魏翔。”任忌冷冷地打断了他,对上崖耳烈如鹰隼般犀利凶狠地目光。 崖耳烈一言不发,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任忌,任忌被他看的不舒服,开口警告道:“崖耳烈,你是来请降的,别忘了自己的处境。” 崖耳烈露出不屑地笑容,指着周边众人,道:“我是你任无忌的手下败将,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些人,被我打的落花流水,没资格接受我的投降,你让他们出去,我们才有的可谈。” 魏翔提起拳头,瞬间出手,崖耳烈反应迅速,面不改色地格挡回去,毫无畏惧。 “魏翔,带人出去。”任忌开口,众人只得听命,鱼贯而出,整个大帐中只剩下任忌和崖耳烈。 “单于王,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还要特意让他们出去。”任忌慵懒地开口,确是一语中的。 “任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辱任家家风。”崖耳烈别扭地行了个汉人的礼节。 任忌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一进来就是一顿奉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内心警惕了几分。 表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道:“单于王对我倒是挺了解,还知道任家。” 崖耳烈一笑,道:“我调查过将军。” 任忌挑了挑眉毛,道:“单于王对我了如指掌,一进来又多有奉承之意,到底想干什么呢?” 崖耳烈咧了咧嘴角,道:“你们汉人说,明人不说暗话,那我便不再跟将军绕弯子,依我看,以将军的本事和军中威望,完全可以推翻大殇,自己称王,何必俯首称臣,区区一个将军位,是不是委屈你了。” 任忌朗声大笑,好一会儿才道:“哦,我明白了,单于王这是最后一搏,想拖我下水。” 崖耳烈没有被他的反应影响,依然冷静地道:“是这个意思,任将军,天下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任忌没有正面回答他,轻蔑地勾着嘴角,反问道:“单于王觉得,什么最重要?” “权利地位和财富。”崖耳烈回答地毫不犹豫。 任忌轻蔑一哼,道:“我任无忌行走江湖,血雨腥风了快20年,这天下世人追逐的无非就是这三样东西,可是崖耳烈,你本就是乌木的单于,这三样东西哪一个你没有,何必要侵犯我大殇江山,自取其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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