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鲤,朕不介意过年见血,沾沾喜气。”枫华冷冷地道。 “我闭嘴还不行。” “晚了。” “……” 二人打闹了好久才停下,雪又下大了,屋檐也挡不住,飘进来打湿了衣摆。 “玉鲤,我想找到枫琮,然后把皇位还给他。” 玉鲤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许久才道:“喝多了吧。” “不是,你别闹”枫华摆了摆手,“本来就是枫锦的位置,物归原主而已。” 玉鲤扑哧一声笑出了,道:“真伟大,我看你都能立地成佛了,感动的我要哭了。” 枫华白了他一眼,道:“没骗你,我不想生孩子。” 玉鲤收起笑容,道:“还没见过谁,不想让自己的血脉千秋万代当皇帝的。” 枫华语出惊人,道:“要不你认我做爹,这皇位给你了。” 玉鲤反应了好半天,跳起来,喊道:“我…占便宜没你这样的吧。” 枫华心情大好,道:“你要是不愿意当我儿子,就帮我找找枫琮吧,要是找不到,就委屈你了。” 玉鲤抓起一把雪,揉了个雪团,直冲枫华而去。 枫华迅速放下暖手壶,稳稳接住,又迅速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砸在了玉鲤身上。 完事还优雅的擦了擦手,道:“暗伤皇帝,斩。” 玉鲤腹诽着,决定翻篇,气呼呼地道:“喝…喝酒,以前没觉得你这样,跟任忌学坏了。” 枫华不着声色的举起酒杯。 跟他越来越像了吗? 好像还不错。
第47章 随便披着一件外披,任忌不知死活的靠在窗边看雪。 巴蜀难得下雪,今年格外的冷,飘了些零星的雪花,却存不住,落地就化,像雨一样。 果然,阿沁很快就被窗户里灌进来的冷风吹的受不了,跑过去气呼呼的把任忌拨开,一把关上了窗户。 凛冽的寒风瞬间停了,屋里的温度暖的脸有些发烫。 “任哥哥,吃饭了,不许再打开窗户了!”阿沁一边拿着碗筷,一边教训到。 “好好好,听你的。”任忌无奈地脱下外披,走到桌前。 回川蜀以后,他仍旧住在阿沁的客栈,此时正值年关,没什么人住店,阿婆与阿沁自然带上孤独一人的他过年。 饭菜很丰盛,比平时多了几个菜,都是小姑娘一个人做的,很是能干。 任忌一边吃,一边夸赞,阿沁眼睛都快笑没了。 “哎,今天我上街,看见皇榜了,皇上要举行国婚了。”阿沁突然兴奋地道。 任忌猛地一愣,筷子放在嘴边停住,好半天没有动。 “怎么了,不好吃吗?”阿沁奇怪地看着他,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啊,好吃。”任忌回过神来,有些艰难的挂上一抹笑容。 “皇后是谁啊?”阿婆慢慢地开口。 阿沁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兴奋地答道:“听说是丞相的女儿,哎,好羡慕啊,听隔壁阿彩说,咱们皇上长得可英俊了。” 阿沁眼睛里都闪着星星,满脸花痴。 任忌抿起嘴,咽下一口菜。 是啊,确实很好看。 抬手来捶了捶胸口,有些发闷,在这隆冬腊月,竟然觉得头昏脑热,难受的很。 “对不起阿沁,有点热,我开一下窗。”任忌站起身,冲床边走去。 “是不是发烧了啊。”阿婆在后面喊道。 任忌回过身,笑了笑,“我没事,你们先吃。” 砰的推开窗户,冷风呼啸着灌进来,吹在任忌单薄的衣衫上,脑袋被这冷风一激,才觉得略微好了些,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受? 眺望了窗外好一会儿,仍然没能想到结果,不得已关上了窗,回到饭桌上。 阿沁大大咧咧的把手伸过来,贴在他额头上,另一只扶着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任忌笑了笑,道:“别管我,快吃饭,好不容易做的,还这么好吃。” 阿沁白了他一眼,道:“就你嘴甜。” 一顿艰难的饭,有些酸苦。 终于熬到了吃完,任忌头晕的险些站不起来,挤出了一丝笑容,对阿沁道:“我好像真的有点发烧,先上楼了,明天我帮你打水,今天就别洗碗了吧。” 阿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道:“我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去。” 任忌扶着桌子,还有力气笑着道:“请什么大夫,我自己就是,体寒的老毛病了,要是实在关心我,一会儿上来看看我死没死吧。” 阿沁瞪着她,不屑地道:“就你这张嘴,死了都活该。” 任忌虚弱的笑了两下,跌跌撞撞的向二楼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毫无征兆,就这么病了,头昏脑涨。 任忌把这归结于自己不知死活的站在窗边吹风,不过心底深处,隐隐地知道原因绝不在此。 扑倒在床上,想睡一觉解决问题,翻转了半天,被阵阵的头痛打败,昏昏沉沉的坐起来,摸索到窗边,费力的推开窗户。 冷风再一次扑面而来,缓解了头胀和发热,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很快他的病情就会因为吹风而加重。 不过无所谓,他要趁着脑子还清醒,理一理乱糟糟的情绪。 翻身跨坐在窗台上,任忌望着纷纷白雪出神。 是好事啊,都多大的人了,该成家了,还有人能照顾他。 不过娶得是吴巍的女儿,说不定他很不情愿呢。 想到这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你在期待什么吗? 任忌自己问自己,没有声音回答他。 你喜欢枫华吗? 喜欢,很喜欢。 这次有人回答了,他自己回答的。 那小白呢? 也喜欢。 迅速,肯定的回答。 想到这里,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印。 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真不是个东西。 任忌在心里骂着,小白尸骨未寒,他就移情别恋了? 对枫华的感情又是在什么时候悄悄的开始的?在军营里吗?那会儿还不知道小白的死讯。 死局,无解。 几乎快疯了,直吹面门的寒风眼下也救不了他,脑袋迅速烧起来,涨的难受。 吱呀,房门打开,屋里吹起了穿堂风,更冷了。 “要死啊,都发烧了还开着窗,赶紧给我下来!”阿沁遵守诺言,进来看看他还活着没有,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任忌的“自残行为”。 任忌缓缓地转过头,没有动作,空洞地看了眼阿沁。 轻笑道:“好阿沁,给我温壶酒吧,发发汗。” 阿沁一愣,道:“你不是最讨厌酒味吗,说又臭又冲,难以下咽。” 任忌轻声叹道:“今天想喝了,去吧,改天我去镇上,给你买首饰。” 阿沁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就图你内点首饰是吧,行吧,等着,赶紧把窗户关上,喝完睡一觉。” 任忌听话的从窗框上下来,关上窗户。 阿沁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壶温酒进来。 “你慢点喝啊,别喝多了。”阿沁放下托盘。 任忌点了点头,笑着目送她出去。 酒香慢慢飘满整间屋子,阿沁拿来的是上好的白酒,只是在任忌闻起来,依然只有难闻的臭味。 斟满一杯,任忌静静地看着那一杯清澈的液体。 许久,才缓缓拿起来,皱着眉喝下去。 很辣,很苦,很难喝,很讨厌的味道,整个胸腔都烧起来一样,脑袋却意外的好受了些。 缓了半天,任忌斟上第二杯。 枫华,新婚快乐。 一饮而尽。
第48章 端坐在红帐下,枫华饮下合欢酒,礼成,盛大空前的天子大婚,落下帷幕。 喜娘退了出去,关上了雕花木门。 空气似乎凝固,没有一丝声响。 枫华与新婚燕尔的皇后并肩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枫华站起来,转身向旁边的桌子走去,给自己到了杯茶,疲倦的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枫华不经意地问道。 “臣妾云汐,吴云汐。”回答的怯生生。 枫华没有再说话,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他实在是懒得与吴巍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有一丝半点的交谈,娶皇后,不过就是因势所迫。 不知道又这样无言地抗衡了多久,云汐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打量着枫华。 枫华依旧神情淡然的坐着,微微倚靠着桌沿,手里转着杯子,绝无开口说话的意思。 云汐是个聪明的人,叹了口气,道:“皇上,您是不是以为,我是父亲的眼线?” 枫华不为所动,心里暗暗吃惊于对方的坦诚。 “怎么?”慵懒地随意问道。 “皇上,我与父亲,已经四年未曾说过话,甚至没有在同一间屋子里呆过,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您是我的夫君,更是大殇的天子,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一心支持您,绝不会拥护乱臣贼子。”云汐深吸了一口气,坚决地表态。 枫华依旧不动声色,这么多年历练的城府,已经能让他处变不惊,云汐突然的投靠,加深了他的疑心。 轻笑一声,枫华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盯着云汐道:“吴巍?” 云汐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不自在的坐的笔直。 ”无论如何,吴巍都是你父亲,若是他执掌皇权,怎么算,对你来讲都是百益而无一害,何必帮朕这个窝囊皇帝呢?” 云汐着急地跳起来,喊道:“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吴巍根本算不上我的父亲!” 枫华挑了挑眉,道:“怎么说?” 云汐咬着嘴唇,颤抖许久才颓然坐下,带着哭腔道:“四年前,父亲有次外出回来,突然性情大变,不再关心我和母亲,也从不与我们见面,母亲一气之下患了重病撒手人寰,这么多年,吴巍除了把我当成棋子嫁进宫里,从未尽过父亲的义务,我凭什么要帮他?” 枫华有些惊讶地听完她的陈述,恨不得立刻告诉玉鲤,如果云汐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和玉鲤之前的猜测便可得到证实。 现在朝堂上的吴巍,是替换过的。 “他回来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云汐抹了抹眼泪,说道:“他从来不和我见面,所以看不出来,如果真要说,就是他现在四处拉拢党羽,发展势力,从前的父亲,以此为耻,怎么可能这么做?” 事情有些蹊跷,令人难以置信,可是除了吴巍被人掉包以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说法能解释曾经刚直不阿的清官变成如今这样究竟是为何。不过此事还不能盖棺定论,枫华并不打算与云汐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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