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这次柏玉是真的真的要回家了。 “柏玉?” 街上人潮涌动,吆喊声叫卖声连成一片,但柏玉还是听见了有人在背后叫他。 “谁?” 苏澜伊瞧着背影像柏玉,没成想还真是柏玉。 “又见面了,你来溧川怎么不来找我?”苏澜伊走向了他,距离上次柏玉离开溧川还没有十天,之前发生过的事仿佛就在昨日。 但过去就是过去,不提也罢。 这会儿柏玉心情还没完全好,即便他温声轻语的和苏澜伊说话,苏澜伊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我就是来城里看看热闹,没去找你是因为怕你还没恢复,怕打扰到你。” 苏澜伊也笑着回他:“早恢复了,你和我是朋友,朋友要来看我的话,怎么可能会觉得被打扰到呢?” 柏玉嗯了一声,看起来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脸不高兴?” “没发生什么,就是心情有点不好,对了,你这是要去哪?怎么就你跟小琳两个人?就算出来采买东西,也该多带几个家仆的。” 一直忠心侍奉苏澜伊的小琳替自家小姐回答道:“小姐是要去卫家探望卫公子,不是出来采买东西的。” “卫家?去那做什么?”自不久前离开了溧川城,柏玉就对城中事知之甚少,没人告诉他,他自然也不知道卫苏两家姻亲之事。 “去探望我未来夫婿而已,你走了以后,我爹就发现我终日郁闷,愁眉苦脸,而且我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他不知道幽郯与我的事,所以便替我安排了亲事。” “什么!亲事?”
第17章 妄念 柏玉还没弄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苏澜伊一起去了卫府。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苏澜伊对这门亲事似乎并不抵触,但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这算是随遇而安了吧。 可仔细想想,柏玉还是替苏澜伊不值。 在这溧川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家。 哪怕柏玉不住在溧川,他也听过关于卫家少公子的传闻。 “你倒是真不在意卫闲的名声,就他那种不求上进的公子哥儿,就是倒贴给别家姑娘都不要,你倒真是个奇女子。” 眼看就快到卫府宅院了,柏玉忽然没那么想陪苏澜伊进去了。 苏澜伊心大的很,有说有笑道:“这有什么的,正因为他名声不太好,无人愿与他结亲,所以我才同意的。他如果是个饱读诗书,对人温和,谦虚有礼,我反倒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可他一个纨绔子弟,既不想报效国家,也不管家里生意经营,即便将来成了家,八成也还是个不成熟的样子,而我呢?可能也会轻松一点吧。” “哪里轻松了?我只知道你要嫁给那种人了,那才是不幸的开始。” 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偏要一意孤行,这是傻吧。 苏澜伊笑了笑,没再细说下去。 “你只是还没明白,以后你会领悟的。” 到了卫府,是管家将他们引进了门,看着苏澜伊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管家没有疑心,只当他们都是苏小姐带出来的家仆。 “苏小姐,实不相瞒,我家公子至今还昏迷不醒,身体欠安,若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管家微表了歉意,领着他们往后院去了。 苏澜伊表示了谅解,本来她也不是必须要来探望的,只是她的父亲不能见风太久,为了身体着想,苏澜伊才主动替父来这一趟。 况且她也不只是为父分忧,只是她在听说了卫闲的事后,隐隐觉得卫闲现在的情况和曾经自己中妖毒的时候很是相像。 “我能去卫少公子那里看看吗?” “这个……可以是可以,就是怕苏小姐看了会害怕。”管家起初有些为难,但想到这位以后就是家里女主人了,便说出了为难之处。 柏玉跟在苏澜伊身后,疑惑问道:“这有什么害怕的,我们几个胆子都很大,难不成你家少公子还能变成豺狼虎豹啊?” 变成猛兽倒不至于,管家耐心向他们解释道:“少公子这病来的蹊跷,找了很多大夫也束手无策,从昨天开始情况也变得严重了,白天冷汗不止,晚上频频梦魇,刚病倒的时候,那张脸还只是惨白,现在情况严重后,脸发黑,跟中毒似的,可来过的大夫都说没中毒,实在是怪异的很。” 这些还算是好的了,要知道这家里的家仆丫鬟凡是胆大的,都在传少公子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谣言越传越多,到今天已经没有几个家仆丫鬟敢进少公子的房间服侍了。 老管家在这个家待了四十多年了,他一直都是尽心尽责的操持府上大小事务,家里能做主的老爷在外经商,想要做主却没能力去管事的少公子病倒在家,这谣言一起,不论是好是坏,那都是对卫家的伤害。 看着老管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苏澜伊宽慰道:“少公子还年轻,一定还有治好的机会,别放弃。” 聊着聊着,他们就走到了后院。 管家替他们打开了门,苏澜伊看了柏玉一眼,柏玉心领神会,俩人一起进去了。 外面有卫府管家和苏澜伊的丫鬟小琳守着,这时候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柏玉问她:“刚才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卫闲的情况和当初的你很像,他该不会也中了妖毒了吧?你是不是也这样怀疑,所以才要过来探望他?” 苏澜伊点头,说道:“嗯,本来也只是怀疑,刚才听了管家的话,我可以肯定他也中了妖毒。” 可是要怎么去验证他们的猜测呢? “实话说吧,你这次来溧川是因为钟离璟对吧?那他人现在在哪?这里需要他。” 柏玉还记着先前在客栈的事,语气不悦道:“我来溧川才不是因为他,我是有见过他,但他早就走了,现在他去了哪,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这下是真没办法了。 离开了卫府,柏玉就打算回碧凌谷了,反正留在溧川也是无所事事,但苏澜伊却叫他不要走。 苏澜伊:“也许钟离璟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才没告诉你,你先去我家住,要是三天后还找不到人,你再走也不迟。” 柏玉当即反驳道:“若是真有重要的事,来不及告诉我,那也可以留封信吧,或者跟客栈掌柜交代两句也行啊,他有时间把房间退了,就没时间找个人留个口信吗?况且他自己走了,而我却要花三天时间去找他,我又不是狗腿子。” 闻言,苏澜伊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眼神里包含的含义,竟让柏玉都看明白了。 “我不是魔怔了吧?就算他长得好,武功又厉害,还救过我几次,但是我就算在意他……那也不可能把心思都放到他身上吧?”柏玉开始怀疑自己了。 “可你每次提到他,你的眼神,你说话的语气可都是跟平时不一样的,最要紧的是你腰上挂着的另一半锦鲤坠,如今你们两个各持一半,旁人若是有心,那铁定能猜到你们关系不一般。” 苏澜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望着柏玉迟钝又怀疑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你啊,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心意吗?” 这别说认清了,连自己的心意究竟是什么,柏玉都没搞清楚呢。 苏澜伊给他出了个主意,“要不然你下次见到他了,试着离他近一点,到时候如果你的心跳的特别快,那就说明你对他是产生了情感,若是心跳正常,那便说明是我弄错了。” 追求自己所爱,是所有人的权利,无关高低贵贱,但求此生不悔。苏澜伊很看好柏玉。 可下次见到他,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柏玉开始苦恼了。 关于“情”,师父从未教过他,唯一有所感的就只有苏澜伊了。 这是他唯一要好的朋友。 可这唯一的朋友,却经历了不太友好的“情”,所以他不忍心再揭起这道伤疤了。 苏澜伊早说过看开了,可每每回想起过去,她还是觉得心头泛苦。 “柏玉,倘若这是你心中所爱,哪怕将来的路再坎坷再崎岖,你也要坚持下去。” 否则,结果就会像她和幽郯那样。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了,为了缓解气氛,柏玉随手拿了块红糖酥递给苏澜伊。 “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放心好了!我喜欢的人,无论有多难追,我也不会放弃的,除非生离死别,否则追到天荒地老!” 此时柏玉还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在后来都应验了。 天气渐渐热了,晚饭过后,柏玉独自一人坐在了凉亭里。 他这个人是既怕热也怕冷,所以到了天热或天冷的时候,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碧凌谷,其实就算他想每个月都外出一次,他师父秦士成也不会同意的。 究其原因,也只是怕柏玉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不要家了。 可外面的世界再好,能比得上家里吗? 那可是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就算是荒芜之地,他也要守着一辈子的。 如果……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守着的话…… 不不不! 这是妄念! 他不能想的! 碧凌谷是他的家,他自己守一辈子就行了,怎么能生出其他的妄念呢? 柏玉欲将妄念抛出去,怎料妄念被他掩藏在了心底,落地生根,且根深蒂固。 此时一阵凉风袭来,柏玉一哆嗦,回首望去发现凉亭外站着一个人。 还好现在不是特别晚,不然真能把他吓晕。 只是亭外站着的人并不是苏府的下人,他好奇的走了过去。 “你是……”柏玉看着她,觉得有点面熟。 “是我,我们在倚翠楼见过,还说过话。” 柏玉想起她了,“你是那个端着茶水要送去云黛房间的小丫头,对吧?你怎么进的苏府?还有你怎么认出我的?” 看到她,柏玉还挺窘迫的,毕竟眼前这个小丫头居然认出了男装的自己。 “男人女人我分得清,我也知道你那时是为了伪装自己才扮丫鬟的,但我没拆穿你。”言下之意就是,我没拆穿你,那就是帮了你,现在你也该帮帮我了。 柏玉还不知道她是怎么进的苏府,而苏府的下人也没过来通报一声,可她就这么进来了,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似的。 “你,有事吗?”柏玉看这个小丫头有些不对劲,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叫飘絮,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他的名字叫长岳。” 柏玉听后,不禁瞪大了双眼,吃惊道:“难道你就是……!” 随着柏玉的惊讶,飘絮走近了他。 “有人说你能帮我的忙,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你,幸好有她指路,现在你跟我一起去找长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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