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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倒也不是吧。”岳青摸了摸鼻子，“就是舍不得你，你跟着我一起吧，要是那太子真敢对你下手，那我就给他一起拿下！” “哪那么多人对我下手啊？你还真当我是什么香饽饽！”程欢推着岳青往出走，“去去去，我要换衣服，别在这待着了！” “你还有哪是我没看过的啊？哎哟！别掐，我走，我走嘛！” 等着岳青真的带着程欢进了宫，心里也有些不安了起来。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太子，那时候是老亲王庆祝岳严凯旋，少年有成，邀请了好多人一起到府里做客。 岳秀林自然是要来府上的，太子岳秀文也跟着来了。岳青远远地站在后头，看见一身纨绔气的岳秀林先走了进来，笑着和众人客套寒暄，后头是安安静静的岳秀文，眉目间似乎带着些愁，只是微微笑着，祝贺了几句，然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人喝起酒来。 那时候岳青六岁，岳秀文二十。小小的孩子看着那个漂亮的青年，不经意间对上了目光，只瞧见岳秀文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个柔和的笑容，对自己举了举杯子，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太子记性真是好，这么久了还记着自己。岳青咽了咽口水，拉着程欢的手微微有些出汗。两人在殿前等着人来，虽然老皇帝现在还没咽气呢，但谁都知道，岳秀文继承皇位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等了好一阵子也没看见人，岳青倒是有些更加不安起来，反而是程欢显得更为放松。他没进过皇宫，瞧着什么都新鲜，也不知道这琐碎的规矩和要求，更不知道帝王威严有多吓人。 在程欢心里，岳严就是最吓人的那个，如今他不行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岳青——！！” 殿内突然有个声音响起，给程欢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蟒袍的男人从殿后的内室里跑了出来，皱着眉就冲到了岳青的面前。 “岳青！你不是说一切都没问题的吗？！为什么还比原来的计划迟了两个月？！！”那人虽然带着怒意，但却又不像是真的发怒，脸上气得红扑扑的，有点像个孩子，看着叫人想笑。 “啊哈哈...我这边出了些意外...还请殿下息怒才是。”岳青知道这人就是岳秀文，尴尬地笑了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多年未见，这太子看着倒是比从前更明朗活泼了些。 “息怒？！都怪你！才让十五在岳严那受了好些罪！！”岳秀文大喊着，生气地转身到椅子上坐下，用力地锤了一下桌子，“那个混蛋！还不知道在床上对十五都做了些什么！本宫要把他下头切了去喂狗！！” “殿下，您如今是在会客，请您注意身份和言辞。”何殊端着茶从后面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给岳秀文倒了一杯。此时的何殊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先前在王府里头见到的那股傲慢劲也不见了，更有些冷血无情暗卫的样子。 “不管！谁让他害你遭那么多罪的！”岳秀文接过茶，看着何殊，眼里带着心疼的意味。 “十五...”程欢小声地念了下，有些疑惑，“你不是...叫何殊的吗？”说完才发现，这殊不就是十五连在一起吗？ “何殊？”岳秀文听了转过头看了看程欢，然后又看向了何殊，“你想的？” “是臣下这次去靖王府上用的名字。”何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解释着。 “倒是不错啊，殊字也很配你。”岳秀文想了想，脸上见了笑，“不如本宫以后也这么称呼你如何？” “殿下若是喜欢，随意便是。”何殊好像在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然后又对着岳秀文道，“眼下还是请您谈正事吧。” “哦。”岳秀文似乎这才想起来还有岳青等着自己，看着二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着说话吧。” 等岳青和程欢坐下以后，岳秀文又叫何殊给他们倒了茶，然后才开口，“如今朝中局势想必你也知道，岳秀林一党的人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彻底查干净，在那之前，还是要先操心父皇的身体和朝中琐事。” “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他和靖王呢？”岳青点了点头，问起岳严的事。 “你有什么想法吗？他如今不是靖王了，只不过是个逆反罪人的同党罢了。”岳秀文摆了摆手，“我倒是也还没想好，哦，刚才说了要把他下面切了喂狗来着...” “殿下，请您注意言辞。”一旁的何殊又是出言提醒，岳秀文转头笑了一下，又继续说，“就是这样，所以你想怎么办呢？” “倒是无所谓。”岳青喝了口茶，他可没有岳严那么恶趣味，能想出那么多折磨人的花法子。 “那我就再想想，想好了告诉你，找你一起来欣赏一番。” “多谢殿下好意了，只是恐怕我是没这个福气了。”岳青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了程欢，“今日见过殿下之后，估计很快就要离京了。” “去哪？”岳秀文看着两人，“带你的心上人远走高飞？这王府你就丢下不管了？” “反正也不是我的王府。”岳青耸了耸肩，“您就当没我这么个人，岳严倒了以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可别这么说，你好歹也还是皇叔的儿子不是。再说，按着规矩，应该是个满门抄斩之类的吧，不过那里头的人又没几个和这事情有关系，你还是自己处理了吧。” 听着岳秀文这么说，岳青也点了点头。王府中的人除了下人就是被岳严弄进府里的玩物们，跟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一点关系没有的，要是真这么让他们都死了，也未免太过于残忍了些。 “你这是执意要走，本宫也不留你。”岳秀文想了想，“等着本宫叫人去福满银庄存些钱财，就以你的名义，要是之后有需要的，你就去取用好了。”福满银庄是京城里最大的钱庄，在其他州府也都有小的分店，在里面存了钱以后只要拿好票据凭证，到了其他地方也都可以在当地的福满银庄取用。 “如此，多谢殿下的好意了。”说着，岳青起身行礼，两人也没别的什么话要谈，就这样告辞离开了。 岳秀文让何殊去送二人，三个人沿着宫道走着，一路上都没谁讲话。 程欢看着走在一旁的何殊，一脸的平静，仿佛之前见到的就是另一个人一般，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才是本来的样子。”何殊语气淡淡的，转头看了看程欢，“你现在看见的是太子御下的暗卫何十五，之前见到的，只不过是为了任务在靖王府里演出来的何殊。” “演...那些都是能演出来的吗？”想着何殊从前的傲气，骄纵，以及在床第间的千娇百媚，程欢有些不相信，但是这人确实是个能收放自如的，倒也不好说。 “你是演不出了，但我可以。”何殊扭过头，重新看着前方的路，几人已经来到了宫门口。 “何大人还请留步，告辞了。”岳青带着程欢鞠了一躬，看着何殊笑着说。 “嗯，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何殊点了点头，看向了程欢，“性子软些是好事，你再多吃一口，只怕他现在就是要拿着刀找我陪命了。”说着瞟了一眼岳青，轻笑了一下，“不过他打不过我，多半是要和你一起去做亡命鸳鸯的。” “知...知道了。”程欢有些尴尬，点了点头，就和岳青一起离开了。 回了王府，岳青找来了陆远，将府里头的一些事务简单地交待了一番。岳严手下的那些人都被太子的人接管了，府里头的下人大都给遣散了，剩下的就是那些被抬进府里的，岳青让陆远帮着列了个名单，每人给了些钱财，有家可回的就都给送回去了，剩下的那些人就多给些路费盘缠，让她们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然后就是自己的事，岳青和程欢都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只带了几身衣服和财物，牵了匹马就准备离开王府了。之后的事情岳秀文会接手，他们两个也不用再管。 临走的那天，素云和纤巧在府门口来送行。看着岳青把行囊收好，放到马背上，纤巧过来拉着程欢，脸上带着笑，好像要去江南的人是自己一般，“小郎君，这么多苦都受了，如今可是要好好地和小王爷在一起，别再遭罪了。” “别叫我小王爷啊。”岳青听了有些不乐意，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别理他。”程欢横了岳青一眼，对着纤巧点了点头，“我知道，纤巧姐也要多保重，你和素云姐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好。”纤巧摇了摇头，“不过，肯定是不会再回勾栏里头了。也谢谢小王爷给了我们好些钱财，拿着可以去做些小生意，日子怎么也能过得下去了。” “哎呀，都说了别叫我小王爷啊。”岳青挠着头走了过来，东西已经被他收拾好了，他伸手把程欢揽在了怀里，“你俩也没什么人可以投奔的吧？”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素云走过来说，“你们不是要去江南吗？多住些日子，好好欣赏一下景致，说不好哪天我俩过不下去了，就到江南去投奔你们了。” “可别，你刚还说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的啊？”岳青缩了下脖子，“你要是嫌钱不够，我再多给你些就是了。” “嘁，我那是恭维你，你以为我要去江南等着你养啊？”素云翻了个白眼，“你啊，和程欢好好地腻歪吧，姐姐我可不去搅和你们的好事！” “素云姐要是来，那我们肯定是欢迎的啊。”程欢看着素云的样子，知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也没真生气。 “她就这脾气，别放在心上。”纤巧拉着程欢，“路上多小心，姐姐希望你幸福。” “嗯，你也是。”程欢觉得眼眶有些湿，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出发吧，别等下天都黑了还没出城呢。”纤巧笑着放开了人，和素云一起站在府门口，目送着两人上了马，沿着街慢慢地走远了。 “哎呀，没想到啊，这靖王还倒了。”素云抱着肩膀，作出一副惋惜的模样，“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就得这么老死了呢，想不到还有机会走出去见识见识外头的世界呢。” “云姐姐有什么打算吗？”纤巧看着她，她知道素云也没什么亲人了，如今就剩下她们姐妹二人能够做个伴了。 “嗯...走走呗，去哪找个地方，租个铺子，做个绣娘什么的。凭咱俩的手艺也能养活自己了，还担心饿死不成？”说着，素云靠过来，搭住了纤巧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在，饿不着妹妹你，就怕你嫌弃，不肯跟我一起走呢。” “怎么会呢？”纤巧笑了笑，“云姐姐说要走，却不说去哪，叫妹妹怎么跟啊？” “去哪？”素云想了想，拉着纤巧就往两人的院里头走，“别管去哪，先把东西收拾好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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