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间,有一种斩不断的牵扯,将修阡陌对封轩朗的感情,牵得越来越深,或许,当他遇到封轩朗的那一刻起,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悄然变换了。此时,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又有谁,能够说得清呢? 经过将近一天时间,从布阵到杀妖,婴州城内外作恶的灵鹫一族,皆被封轩朗等人和修阡陌等手下斩杀。此后,城中百姓迎来了安生的日子。 此时,修阡陌和百晓生来到司徒鹫一众之前藏匿的山洞,看着这原先司徒鹫呆过的地方,修阡陌的面容挥散不去的阴沉。百晓生在身后禀告道:“回禀少主,在斩杀灵鹫一族时,灵鹫一族宁死也不肯说出如何逃出西北部的蛮荒之地,属下无能,请少主赐罪!” “这不能怪你,司徒鹫阴险狡诈,连自己人都可以舍弃,独自一人逃之夭夭,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来的?”修阡陌幽幽地说道。 “少主,如今司徒鹫得知朗公子拥有帝王之血,而洛狐天传来消息,狐千秋等人也是蠢蠢欲动,少主,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啊!”百晓生明智地建议道。 “你的担心,本少明白,你放心,本少自有分寸!吩咐下去,密切留意狐千秋的动向,还有,查出司徒鹫的去处,司徒鹫逃离之前,本少看到了传送符,他能够逃出西北部的蛮荒之地,并且在婴州城内为虎作伥,必然有同党!找出那个同党!” “属下遵命!”百晓生跪下恭敬道,随后马上离开了。 这一夜,宋梁胤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在城中心的白鹭阁上,为封轩朗等人庆功。只是这些人里面,却唯独不见修阡陌。段安陵则好奇地问道:“轩朗哥哥,云陌哥哥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封轩朗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入口酸涩醇香,不是桑落酒,是青梅酒。真是的,为什么连喝个酒,都要想到和他有关的东西?封轩朗内心烦躁,站起身来,直径离开了白鹭阁。 “封公子,封公子!”原本一些前来感谢封公子以及目睹一眼这些将他们解救于大难的恩人的来客和百姓,都想要追上去,以表谢意。然而宋梁胤则机智地上前,拦住了这些人,随后说道:“哎,都怪我,让封公子喝太多酒了,封公子不胜酒力,这便下去下去歇息了,我自罚三杯!” “好,喝!” “我们陪大人和众位大恩人喝!” “感谢大人,感谢各位仙人!” 百姓们都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与宋梁胤开怀畅饮了。而只有段安陵、沈时、柳擎和贺云四人却是对封轩朗的表现心事重重,他们一路走来,一群人打打闹闹的,几乎没有遇到这样的封轩朗,四人心里一致想到,可能有事情了。 一路下来,好不热闹,虽然一路上熙熙攘攘,张灯结彩,但也丝毫没有将封轩朗失落的心情感染。他巧妙地避开了一些人打量的目光(没办法,毕竟现在封轩朗在婴州城内可算得上是出名了,在白鹭阁那君临天下的气势,真的难以让人忘记的),来到了石桥边的河岸,只见河岸边围着一些百姓,蹲在那里,将折好的白色纸船放在河面,让小纸船顺流而下,并且对着那些小纸船,闭目默哀。 “他们,在做什么?”封轩朗不禁喃喃道。 “这些村民,是那些被那些灵鹫一族夺走刚出生孩子生命的父母,如今,真凶已除,他们是在为死去的孩子祈祷。可以在上面的凉亭里面取一些白纸,折好小纸船,并且在小纸船里面写下孩子的姓名,祈福孩子死后顺利进入轮回,好好投胎转世!”封轩朗闻言身子旋即一僵,双手不禁握紧。 修阡陌从封轩朗的身后走了过来,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两只已经折好了的小纸船。 “来,我们也一起为逝去的孩子祈福吧!”修阡陌来到封轩朗身边,旋即抓起封轩朗的手,往河边走去。 然而封轩朗却停在原地,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修阡陌的手,随后兀自走向凉亭处。看着甩开自己手的封轩朗,修阡陌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落寞,随后深呼了一口气,朝着封轩朗喊道:“等我啊!”说罢,旋即跟了上去。 只见封轩朗兀自来到凉亭处,从桌面上取下一张白纸,随后自行折起了纸船。修阡陌也跟了上来,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封轩朗折小船。折好小纸船后,封轩朗便在上面写下了“致逝去婴州之子”。 就在修阡陌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过去牵封轩朗的手时,封轩朗不予理会地闪开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三少主,有话好好说,这样拉拉扯扯不好!” 语毕,封轩朗拿着小纸船,自行走下了凉亭,走向了河岸边。修阡陌则是摇了摇头,随后嘴角微微扬起,再次跟了上去。两人来到了河岸边,一起蹲了下去,将小纸船放在河面上,轻轻一推,让它们随流而下,随后两人一齐闭目,诚心祈祷。 片刻后,封轩朗睁开眼,站起身子,旋即转身就要离开。修阡陌则马上追了过去,挡在封轩朗的面前,紧紧抓住封轩朗的肩膀,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的吗?” 封轩朗淡淡道:“三少主怎么有雅兴过来这边了,怎么,是想要对我下手了吗?” “轩朗!”修阡陌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不少,“你为何非要用这语气和我讲话?” 封轩朗想笑了,“你是灵狐少主,我这样称谓,没有什么不对的吧?你为了我的帝王之血而接近我,这样更加没有什么不对的吧?现在一切说破了,三少主,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吧?” “轩朗,我……”修阡陌心急如焚,早就云淡风轻的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变得无所适从。封轩朗所说的每一句话,皆属事实,的确,他是灵狐少主修阡陌,他的确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他一开始接近封轩朗,完完全全是为了帝王之血。封轩朗说的没错,一字一句,都如同利刃般,无情地撞击着修阡陌愧疚自责的心。 封轩朗面无表情,眼眸里面毫无波澜,面对这修阡陌,那种昔日的亲密与柔情,在此时此刻,全然消失。修阡陌好想知道,是何等的绝望,才致使封轩朗如今对自己完全无情。 封轩朗轻轻地抬起手,语气平静得让修阡陌心慌,“动手吧!帝王之血,要多少拿多少,要是辜负了三少主这些年在我身上耗费的心血和时间,我真的担待不起呢!” “封轩朗!你真的要这样吗?”修阡陌快被逼疯了,大吼道:“是,我承认,我一开是为了那些不纯可耻的目的而接近你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真的,真的下不去手了,封轩朗,我知道我欺骗了你,我罪该万死,但是我好希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毫无怨言,我只求你,不要这般阴阳怪气与我说话,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呵呵!”注视着眼前慌乱的修阡陌,封轩朗突然面露讥诮,“三少主怎么了?我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啊?我不会说话,惹恼了三少主,还真的罪该万死啊!不过,三少主讲的故事,的确也是悦耳动听,只不过,我无福消受。” “够了!”修阡陌一把揽住封轩朗,旋即化为一道流光,飞往宋梁胤的府衙内,来到封轩朗的房间。随着房门窗哐当地一下紧闭,修阡陌将封轩朗死死地按在了床榻上,双手伸向封轩朗的腰带,将其生生扯开,并且扯开了封轩朗的外衣。 “修阡陌你要干什么!”封轩朗大怒道。 “你不是说过,你是我的人吗?你的心,你的身体!今晚,本少要你,兑现承若!”说罢,修阡陌一把撕开了封轩朗的内衬,届时,封轩朗的上半身再一次暴露在修阡陌的面前。就在修阡陌将魔爪伸向封轩朗的亵裤时,封轩朗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 “修阡陌,不要逼我恨你!” 封轩朗语罢,修阡陌的动作瞬间僵硬,修长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第49章 独自面对宫廷变故 “修阡陌,不要逼我恨你!” 封轩朗语罢,修阡陌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原本死死按住封轩朗的另一只手,也渐渐松开了。封轩朗连忙起身,拿起旁边的衣裳,将自己的身体遮住,连连后退远离修阡陌。 此时,修阡陌抬起头,看着紧紧蜷缩在一旁不断颤抖的封轩朗,他分明地看见,封轩朗的眼角,留下了泪水。他真的是,把他吓到了啊!末了,修阡陌缓缓地站起身,背对着封轩朗,道: “自从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之后,你不就已经恨毒我了吗?” 说完,修阡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将房门缓缓关上。修阡陌走后,封轩朗紧紧得抱住双膝,将头埋进双膝间,失声痛哭起来。修阡陌的话语,仍然回荡在封轩朗的耳畔,是啊,为何在刚刚修阡陌强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要逼我恨你?!自己不是已经在得知修阡陌的真实身份后,便已对他恨之入骨了吗? 封轩朗从来不知道,自从得知了修阡陌的真实身份后,他对修阡陌总是冷面相待,他不知,这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怨?是恨?还是情到深处的不可原谅? 飘渺红尘,爱恨情仇。孰是孰非?你情我愿。 无形的绳索,并没有将两个红尘中的世俗男子,拉得越来越远,反而牵扯得越来越紧密。 此等纠缠,谁又能来解说?此等因果,谁又能够参透?此等劫缘,谁又能来度我? 这一夜,婴州城内虽然熙熙攘攘,张灯结彩,好生热闹。但是在这个小房间内,月色却尤为清冷,特别是在这个早已入冬的季节,显得更加冷冽。这个时候,想必那帝都,早已白雪皑皑了吧? 想到这里,封轩朗将自己单薄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他这才发现,他原来是如此渴望拥有一个拥抱,属于那个人的拥抱。只是现在,对于他来说,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段安陵等人在参加了庆功宴后,找不到封轩朗,便用纸灵鸢寻找封轩朗的下落,看到纸灵鸢往府衙的方向飞来,也就匆忙赶回了宋府了。纸灵鸢在封轩朗的房门外停落,而封轩朗的房间早已灯火熄灭,心知封轩朗定然是累了,已经睡去,也就放下心,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这一夜,似乎比往常还要更加的漫长,封轩朗紧紧蜷缩在被褥里面,却睡得并不安稳。而此时在房门外,修阡陌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静静地伫立在封轩朗房外不远处的地方,在这更深露重的寒夜里,默默地守着房内之人。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翌日清晨,封轩朗早早地就起床了,换句话说,他其实睡得不是很深。他起身披上了一件斗篷,很自然地走到了桌面前坐下。当他定神后才想起,没有粥喝啊?自己什么时候,如此习惯了起身后,身边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粥呢? 封轩朗使劲地摇了摇头,将此等荒唐的想法从脑中驱散掉。随后站起身想要出去,到厨房里面问下人那一些清粥,当他打开房门,却看见在他房间外面,早已放置了一锅热腾腾的粥,而当他远望而去时,却看到修阡陌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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