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歌想了一下道:“看来,是那冥殿有意为之了,不然,那是他们的所有物,不可能不知道。” 修阡陌道:“也对。这个冥界之主,虽然一直置身事外,可是冥冥之中却也左右大局。之前听娇儿妹妹说,原来白雨桐,也就是呆子的母后,她之所以有半步鬼门关,是因为二十几年前的那场皇陵山变故。看来当时那位冥界之主也出现在那里了,而半步鬼门关,便是他落下的。” 古月歌饮了一杯酒叹道:“没想到当年一门心思扑在九儿身上,都没有注意到这号大人物。” 修阡陌挑了挑眉:“所以说当年呆子的父辈,你这个邪魔也掺和一脚了?” 古月歌唾了一口:“呸呸呸,话说得这么难听,本尊怎就邪魔了,本尊是为救心上人维护正义惩恶除奸正义之辈!” 修阡陌又翻了翻白眼:“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一点上他和古月歌又是同一类人,当自己心爱之人受到威胁伤害,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无论如何都会和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龙有逆鳞触之者死,如是而已。 修阡陌试探性问:“所以说当年的太子和二皇子,他们都……” 古月歌面色一沉:“对,他们对九儿使坏,那就不要怪本尊心狠手辣了!” “那,当年之事,你可记得一位叫莫为的尚书史?” 古月歌皱了下眉头:“莫为?有这号人吗?本尊当时只端了封君昊和封君临,其他人一概不知。” 修阡陌莫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当年莫言他们一族,便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他和古月歌相识一场,不希望对莫言有任何亏欠。如今封轩朗器重他,而他也对封轩朗忠心耿耿,封轩朗也少不了他的辅佐。他亲眼目睹沈时和柳擎在封轩朗面前死去,封轩朗伤心欲绝的模样,如今他只希望,封轩朗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能好好的,不再承受失去之痛,便足矣。 古月歌见修阡陌神色变化,看破不说破,他为修阡陌又斟满一杯酒:“不过话说,若本尊早知当年无心之举会让如今阡陌兄深陷其中,那还不如当初便将一切扼杀。” 修阡陌一愣:“贤弟此话何意?” 古月歌娓娓道来:“若封君天做不成皇帝,也就没有封轩朗什么事了,更不用害阡陌兄你为情所困。” 修阡陌大惊:“别啊,贤弟是想让为兄我守寡不成?” 古月歌摊开双手:“你看看兄长如今岂不是自讨苦吃?” 修阡陌别有深意地看着古月歌:“自讨苦吃?可你……曾有悔?” 古月歌无言以对了。 修阡陌笑得格外猖狂。 两人一共喝了整整两坛酒,酒足饭饱后,两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东倒西歪的。修阡陌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古月歌,神色复杂。 这时,古月歌用手撑起脑袋,看着修阡陌,突然开口道:“阡陌兄如今的情况,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你和封轩朗之间的关系吗?” 修阡陌挑了挑眉:“哟,这都被你发现了?” 古月歌躺了下去,大言不惭道:“你我相识相交数百载,你打个喷嚏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修阡陌嗤笑道:“厉害了,那魔皇倒是说说看,本少心里想的什么。” “血引结契。”古月歌几乎脱口而出。 修阡陌迷离的美瞳霎时间清醒了几分。 只听古月歌继续悠悠地说道:“就像本尊和九儿一样,一仙一魔因为一张琴紧紧牵扯在一起。血魂之力,妖界圣物帝焱,和人界帝王之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人妖殊途。这帝王之血却成了浇灌陌上血魂花的关键,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你们二人,是血引结契的契约主奴,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修阡陌垂下眼眸,狭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古月歌看着修阡陌默认的神情,突然来了兴致,他坐起身问:“说吧,你们二人身上,谁有奴印了?” 修阡陌抬起眼眸,指了指自己左胸口,道:“是呆子,就在这里。” “哟,主人啊!”古月歌笑得心花怒放。 “那你和霍上仙,谁主谁奴?”修阡陌问。 “你看……”古月歌伸出双手向修阡陌展示了上面十指穿心的伤痕。 “你是奴?”修阡陌笑得和发现新大陆一样。 古月歌无情地唾了一口:“呸呸呸,你才是奴,你全家都是奴!” 修阡陌悠哉悠哉道:“哎!本少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看看魔皇跪在那霍上仙面前的卑微模样了。” 古月歌沉声道:“即便如此,那也只能由本尊说了算,这段契约关系,也会由本尊主宰的。” 修阡陌平静道:“你还真的一点都没变。” “那三少主呢?仍然像当初所说一样,不想被束缚?”古月歌问。 他们都想到了当年修阡陌坚定不移的话:“修某,绝不会。我不甘心做奴,亦不想做主。毕竟和另一个人束缚在一起,太累了。无论爱人与否,修某,都不愿意。” 这是当年隐千殇问修阡陌时,修阡陌的回答,如今想来,当真一语成谶。 修阡陌如今回应道:“我不想控制他,他毕竟不是一个纯奴,我不想让他不开心。” 古月歌听罢,神色复杂,情绪低落。直到修阡陌向他辞行,他仍然倒在美人卧上,神游了良久。他在修阡陌离开前给了建议:“若妖神大人不想奴役封轩朗,那便不要进行第二次血引结契,因为如今封轩朗身上只有一个奴印。” 修阡陌笑道:“原来如此,那便谢过魔皇了。” 看着修阡陌离开,古月歌想到了当年他对顾九的支配和掌控,即便没有血引结契,他都是一个主,一个不可撼动的主。当年是因为霍重华在轮回中失去所有记忆,如今呢?他又会不会对霍重华做出和顾九一样的事?去掌控他,去支配他,让自己的心尖人,匍匐在自己脚下? 古月歌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一切只能交由时间来回答。 九儿啊九儿,本尊如今便想你想得发了疯,本尊拿你,如何是好?
第132章 非我族类其心难测 辽东极北,去帝都七八千里。宁古塔,其地重冰积雪地裂盈尺,雪才到地,即成坚冰,虽白日照灼不消。 封轩明一袭重裘,手中握住一柄斧头敲碎冰块,化雪为水,在小炉子上煮些稗子充饥。自从上一年流放至今,已然一年的时日。宁古塔的日子,艰苦而痛苦,然而封轩明却丝毫不予理会,无视看守者的打骂驱赶。 囚房之内,好不容易生得的火苗,在这个严寒的冬季里,显得格外奢求。邋遢的脸庞,在火光描摹之下,显得极为阴沉。 咔嚓!折断一把干树枝,扔进火苗内,微弱的火苗吞噬这全部树枝后,燃烧得更为旺盛。所影射在石壁上的身影,被拉得斜长。就在这时,石壁上另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并向原来的身影踽踽靠近。 封轩明满是胡渣的络腮略微一动,干燥的唇轻轻一启,嘶哑道:“寒舍过于简陋,实在难以招待老朋友了,深感抱歉!” “哈哈,明公子,是老夫来迟了,老夫在此,向明公子赔罪了!”来者身影微微一鞠,笑言。 封轩明干涩的眼眸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燃烧得火焰,淡淡一笑:“大长老客气了,如今封轩明已经是阶下囚了,区区戴罪之身,恐怕再也不值得大大长老惦记了吧?” 来者将黑帽摘下,露出了那张棱角分明的阴沉面孔。他,便是狐千秋。只听狐千秋仍然彬彬有礼道:“明公子这是折煞老夫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从订立的那一刻起,便是牢不可破的。除非有一方撕毁了这协议,否则,合作,仍然持续生效!” 封轩明弓着的身子略微一直,他拿起地面上的干树枝,说道:“哦?不知封轩明何德何能,能够让大长老如此器重?如今,封轩明只想在这宁古塔,了却残生,或许,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狐千秋剑眉一挑,“明公子当真是这样想的吗?如今明公子沦落至此,难道就不想终有一天能够重见天日?明公子好好想想,现今的局势,是谁造成的?而那个罪魁祸首,如今正高坐皇位,君临天下。这些苦,是你明公子应该承受的吗?” 咔嚓!手中的干树枝因为手劲的加大,而尽数捏碎。只听得封轩明冷言道:“说!大长老所谋之事!” 狐千秋爽朗一笑:“明公子果然爽快之人,聪慧之人,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封轩明将手中干树枝尽数扔进火焰中,锅中的稗子逐渐沸腾起来。“不敢不敢,只是大长老每一次的计谋,可都确确实实将他们二人逼入绝境了,只不过很不幸呀,都被他们二人化险为夷,绝处逢生了。大长老手段高明的确不容置疑,只是他们二人,确实又是难以对付呢!” 狐千秋朝着封轩明鞠躬,言之:“明公子放心,这一次,绝对让他们二人,永不得翻身!” “哎!”封轩明站起身,拍拍手上尘土,脚上一踢,将尘土掀起,掩盖了燃烧得火焰。“大长老,我先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一点的衣服,然后随你启程!” 说罢,封轩明拍拍屁股,一身轻松走了出去。狐千秋望着那被尘土掩埋后的丝丝青烟,还有瞬间黑沉下来的石屋,脸色也随之黯然下来。末了,他掏出了藏于脖间上的一个碧玉色的小玉瓶,仅仅拽住。干枯的手不觉颤抖起来,那思绪也不禁飘向远方。 “大长老,您是在为属下而流泪吗?” “对不起,大长老,是属下糊涂,太不知轻重了……大长老,属下在临死之前,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大长老,三百年了,属下,好想叫您一声……父亲啊!” “父亲,属下终于能够说出这个称谓了。属下走后,求父亲一切安好,不要有仇恨。这些年,属下是快乐的……” 胡幽临死前的情景,再度浮现在狐千秋的脑海中,难以自控,恨不能通!干枯的双手缓缓加大了力度,气息剧烈地颤抖着。 “幽儿,你放心,父亲会为你报仇的。父亲,会让那两个害你性命之人,到阴间,为你赔罪的!” …… 修历第三年,又是一年的时光转瞬即过。这一年来,封帝朗修生养息,短短一年内经历了两次大战的大封皇朝,终是在一年内,得以缓缓修复。 这一年来,修阡陌寸步不离封帝朗,两人齐心协力,将整个皇朝治理得井井有条。也正是如此,更是让群臣,甚至百姓都看在眼里。然而封帝朗身为一国之君,后宫凋零,后妃尽无,雨露不沾,却是皇室大忌。这是众臣所担忧之事,更是封轩朗在登基之前,封轩朗和修阡陌所忧虑之事。 皇城帝都,大封皇宫。封帝朗终是对萧红芙和卓云、宋梁胤和海林儿予以赐婚,来年开春,沐春三月,桃花之季,赐以完婚!然而此时,却又是一颗悬在人们心间的大石头,新帝登基已然两年,文武百官终是在朝上,向封帝朗进言,选秀入宫,增添后宫,为大封皇室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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