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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君情

时间:2023-08-24 21:00:16  状态:完结  作者:北苍树

  “快些起来吧,这礼我们受了。”云尘抬了抬手,逗他道,“怎么就无以为报了?就是不知阿志愿不愿意报。”

  “自然愿意,公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阿志急道。

  云尘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指向一旁的楚樽行,笑问道:“早便想问你了,阿志为何一直以来只叫他哥哥,却喊我云公子呢?明日一别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还不快叫声云哥哥听听,以此为报不知阿志愿不愿意啊?”

  阿志被他笑得脖根有些发红,云尘生得好看,可他一直觉着这张温和的面容下,总是给人一种不可触碰的距离感。

  他低着头,磕磕巴巴地喊了句:“云、云哥哥。”

  云尘满意地拍了拍手,也不再逗他,收了玩心正色道:“阿志可聪明得很,明日回去后便不要在家里干活过日子了。我让人给了你们家一大笔银子,你找个私塾好好念书,以后定能出人头地。”

  “谢谢云哥哥。”阿志眼眶泛红,趁其不备间抬手抹掉面上颗颗即将掉落的泪珠。

  “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云尘道,“大顺左右就这么大,会见面的。”

  阿志哽噎地吸了口气,临出门前再次朝二人深鞠了一躬。

  “往后有空我们多回来看看吧,阿行觉着如何?”云尘打着光脚,几步跑到桌上拿了些糕点回来塞进楚樽行嘴里,“怎么每日都不见你多吃些东西。”

  自那日从荒山回来后,他便怎么看都觉着楚樽行比在宫里时瘦了不少,日日想着法子给他多喂些东西进去,却楞是没将人喂胖几斤。

  对此四殿下很是愁苦。

  “好在皇城离南水也不远,日后殿下若是想来,随时过来便是。”楚樽行将嘴里糕点咽下,顿了顿又道,“我同殿下日日待在一起,便是胖了,殿下也看不出来啊。”

  “怎么会看不出来?抱你跟掐你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云尘先是驳了他一句,随后又顺着他道,“那便改日回宫了让六福公公看看你,他说的总能作数吧。”

  “好,就依殿下。”楚樽行将被子拉过一半盖在云尘身上,“累了一天了,殿下快睡吧。”

  云尘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靠在他肩侧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感慨道:“尘埃落定了,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楚樽行轻应了声,替他熄弱了烛火。

  冬季的夜晚往往静谧无声,有种别样的压抑感。哒哒的脚步声打破了原先的沉寂,徘徊了阵后停在县衙的大牢外。

  大牢挖在地底,本就避光阴暗,现下又有寒气加成,更是幽冷非常。

  牢内分有重刑段跟缓刑段,靠青棕两种瓦片颜色区分。

  廖秋被关押在棕瓦地段,正是牢内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与大牢外沉重压抑的氛围不同,廖秋此时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干草堆上,望着栏杆处神游。面上并未展现丝毫恐慌,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即便是在重刑段里待了这些天,他的穿着仪表也没有半分凌乱,仿佛不像是在牢里,倒更像是在自家后院里听风赏雨般悠然得很。

  待牢房衙役巡过三轮,门外总算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来人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却也不过尔尔。

  “和风,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人马都安排妥当了吗?”望见出现在栏杆外的廖和风,廖秋脸上久违地涌出几许得意。

  再怎么说他也在朝堂摸爬滚打了四年,背后又有江胜平时不时地推动一番,几年下来也攒了不少人马车队。

  人人皆知赌注不能下在一盘,他自然也不会忘了给自己留条退路。

  他藏于院中密室的钱财只是富余,攒在另一处宅子里的银票才是后手。虽说比不上密室里的千分之一,却也足够他后半生吃穿无忧了。

  在被云尘下令关来大牢后,廖秋意料之外地收到了江胜平暗地派私卫传进来的信件。他本以为江胜平是来要他的命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有意帮自己逃脱。

  信件里坦言他知道廖秋背后有人手有车马,倘若此番他能脱出生天,江胜平便在暗中替他插上一手,让这件事就此烟消云散,往后再无人会搜寻廖秋的行踪。

  也是托了这当朝右相的福,廖秋在重牢里倒没受什么委屈,只需耐心等廖和风将一切准备周全便可安稳脱身。

  “我问你话呢,都准备妥当没有?”见廖和风许久不说话,廖秋也察觉出了不对,“说话!”


第26章 只剩悲鸣

  “大人。”廖和风抬头与他四目交接,眼里没了往日的顺从,反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您当真信了右相的话吗?即便您从南水逃了出去,天涯海角,右相也定会杀了您灭口的。”

  “你都想到了我会不知道吗!”廖秋恶狠狠“呸”了一声,“那老狐狸肯帮我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可只要我出去了,事情就能多份转机!”

  “调动人马的令牌我前些日子就交与你了,都准备妥了没?”

  廖和风静静地看了廖秋半晌,摇了摇头道:“大人,并未准备好,我将人马车队都遣散了。”

  “你说什么!”廖秋气得险些两眼一黑,他扑在栏杆上,抓着门框死命地前后摇动,“廖和风,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不想活了吗!”

  廖和风呼出一口气,眼里不知不觉染上几分默然:“大人,我确实不会独活。”

  廖秋被他忽而转变的情绪吓了一跳,嘴唇上下张了张,一时舌头竟打了结:“和、和风,你是不是受了何人威胁?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

  “大人,我做的每件事都心知肚明,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往。”廖和风顿了顿,朝廖秋跪下行了主仆之礼,“大人,我是您半块馒头救回来的人,从那时起我便发誓,不论生死都必将跟从与您。”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不如大人所想那般罢了。”廖和风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药丸郑重地塞到廖秋手上,“大人,我来之前刚从衙役那处得知四皇子下令要将您凌迟处死,凌迟过程有多残忍我不必多说大人也该知晓。”

  “此药乃穿肠毒药,入口不需一刻钟便能置人于死地,且不会有过多痛楚。”

  “你什么意思?”廖秋握着手上那颗黑色毒药,头皮止不住地发麻,恍惚间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

  “就是大人心里想的意思。”

  廖和风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牢房,任由廖秋在身后如何叫骂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他在遣散掉他多年积攒的人手车马时就下定决心同他一道赴死了,这些年来无论廖秋做什么都他都不曾违背,可午夜梦回心里却总是备受煎熬。

  这几日县子里腾了一处空地,地上摆满了惨不忍睹的残肢。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哭嚎痛恨的人群,有男子,有女子,还有老人孩子。

  廖和风来之前从中转了一圈,他自知廖秋罪无可赦,却也实在不忍心他当真被处以极刑而死。

  他自是廖秋救回来的人,此生便不会背叛他。等他死后,自己替他收了尸便自尽随他而去,也算是全了这一世最后的主仆之情。

  死后就算是被人反复鞭尸他也无话可说,横竖他罪孽深重,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次日晓光刚擦破天际,在流云边留下几道淡淡的白晕。

  云尘的安稳觉猛得被楼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他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

  “殿下醒了?”楚樽行靠坐在床上扶了他一把,“楼下是吴婆婆,她天不亮便得知消息来了客栈。萧大人原是想进来询问殿下要如何办,但我见殿下还睡着,便自作主张让萧大人先带吴婆婆去见了翠儿。”

  “早见晚见都得见,如此也好。”

  云尘揉了揉眼睛,才刚从迷糊梦里清醒过来。

  他本意也不想亲眼见着吴婆婆认翠儿这一场面,身边相依为命最亲近之人被如此对待,光是想想都觉得心下生疼。

  见他还呵欠连天,楚樽行侧身挡住窗外透进来的光:“殿下再睡会儿吧,左右还早。”

  “醒了便睡不着了。”云尘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问道,“阿行怎么知道吴婆婆何时来的,昨夜没睡好吗,为何醒这么早?”

  “日日都是这个点醒的,殿下贪睡不知罢了。”楚樽行替他掖了掖被子,“早间风寒,殿下若不睡了便快些将衣服穿好。”

  云尘探起身子,撑了个脑袋望着他:“听你这话的意思,可是怪我平日里不够了解你?”

  楚樽行被他问得楞了楞,忙起身道:“自然不是。”

  “逗你玩罢了,怎么还当真了。”云尘眼眸弯了弯,娴熟地伸手搭上他的侧腕。感受到指下的跳动平稳有劲,他这才舒了口气,“总算好多了,阿行以后可不准再添新伤了,听见没?”

  有这一次已经足够他日日担惊受怕了。

  从荒山回来至今,每每晚上他都会在半夜惊醒,总是要翻身探到他的鼻息才肯再度安寝。

  楚樽行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

  背上的伤口夜间总会隐隐作痛,就是想睡也睡不安稳,故而云尘每次喘着粗气醒来时他都知道。

  只是当时情形,恐怕自己假意入睡,起比言语上的宽慰更能让他安心。

  “定不会了。”楚樽行应允道,“既是殿下的侍卫,若是身子不行,如何还能胜任。”

  云尘敲了敲他的额头,见他如此,心里的弦也松缓了不少。

  “随我下楼。”他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盒,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银票。

  院里吴婆婆悲怆的哭喊声在剧烈情绪的消散下逐渐停滞,她双手在衣衫上蹭了蹭,将掌心上的泥泞仔细擦拭干净,弯下腰把地上翠儿的尸骨小心地顺到背上。

  云尘上前两步:“婆婆,我命人在后山处替翠儿寻了块好地方立了块碑,带她去那里安家吧。”

  吴婆婆转身看了他一眼,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是感谢。

  她精神状态极差,现下全然是拼着一口气背着翠儿往前走,楚樽行有意想帮她一把,却被她侧身避开。

  “不必了,都别跟了,由我这个做娘的来就好。”翠儿的头颅搭在她肩上,吴婆婆用脸颊碰了碰她,自言自语道,“从她还在襁褓中就是我一手抱大的,那时候日子苦,日晒雨淋的我也得背着她去干活。翠儿是小,可她从不哭闹,是我们为人父母的给不了她好日子过,亏欠了她一辈子。”

  “她爹是疯的,周围人都嫌弃他,可翠儿不嫌弃,谁要敢说她爹她立马拿个锄头上去赶人。”像是回想到以前的日子,吴婆婆神情柔和下来,她偏头抬了抬肩问身后之人,“小时候娘哄你睡觉唱的那首歌你还记着吧,你还说娘唱的好听,娘再给你唱最后一遍啊……”

  云尘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后山,便跟楚樽行悄悄走在她身后陪着。

  吴婆婆清了清嗓子,童谣的旋律很快传了出来。少女泛黄发黑的骨架靠在她苍老的身板上,随着她蹒跚前行的步子,吱呀吱呀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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