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秋泉道:“当然可以。” 二人往乔家而去,谢九尘将猪瘟之事告诉毕秋泉,毕秋泉道:“原来如此,难怪我那日吃完那道土豆丝炒肉片之后,便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不知是哪个黑心商人,为了赚钱如此不择手段,连猪瘟肉都敢卖。” 毕秋泉感到不舒服之后,是自己走去看大夫的,他看起来还算精神,因此谢九尘认为并不严重,也没有太过担心了。 二人来到乔家,先往厨房而去,谢九尘请毕秋泉生了火之后,便说:“我留在此处煎药,无觅能否去瞧瞧欢荷?” “好。”这是毕秋泉第一次来乔府,他来到后院,便听到了一阵粗重的呼吸声,料想那定然是乔欢荷的房间,便走了进去。 他心中并无男女大防,进门后想直奔床边,到屏风后的时候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姑娘家的闺房,为着避嫌,他留在了屏风后面,道:“乔姑娘?” 乔欢荷刚刚睡了一会,又被难受醒了,她咳了几声,道:“毕大哥,你来了。” 毕秋泉问:“你还好吗?” 乔欢荷道:“毕大哥,你走过来吧,你站那么远,我……我说话说不大声,扯着嗓子难受。” “我怕男女授受不亲。” “毕大哥是江湖中人,居然也会拘泥于此吗?你进来吧,没事的,我不介意。” 毕秋泉一听,心道:“我不过把她当妹妹,如此躲躲藏藏,反倒显得我心怀不轨了。也罢,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又有谁能用礼教来约束我们呢?”思及此处,他不再顾虑,迈步走出了屏风。 乔欢荷看见他,不知为何,两行清泪潸然落下。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异常脆弱的,她道:“毕大哥,我好难受。” 毕秋泉哭笑不得:“怎么我一来,你便哭了?这样的话,要不我还是离开吧。” “不要。”乔欢荷使起小性子,“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孤独,很难受,毕大哥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 毕秋泉说走,原本就只是开玩笑,他坐下来:“好啊,你想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乔欢荷的脑子像塞了一团浆糊,黏稠滞塞,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随便说些什么吧,毕大哥说什么,欢荷都喜欢听。” 毕秋泉一时犯难:“你这样说,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说些什么好。” 说些江湖上的趣事吧,现在乔欢荷病倒床前,动弹不得,听见别人飞檐走壁的故事,只会让她听得难受。 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太过血腥,就不要拿来恐吓病中的小姑娘了。 说些无聊的杂事,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都太琐碎,太平淡,病人不嫌闷,他都嫌闷了。 乔欢荷双目发红:“毕大哥,我好难受,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跟爹爹娘亲一起出去了,那我就不会吃下这些猪肉,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要留下来呢?随你爹娘出去走走,不好吗?”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乔欢荷日日往谢府跑,她一点也不想离开花溪城,几日也不行。她想,这里有她想要见到的人,她有非留不可的理由。 “傻姑娘。”毕秋泉拍了拍她的手,眸中只有亲切。可乔欢荷的心中却涌过一阵滚烫的水流,她的心怦怦直跳,直盯着毕秋泉发愣。 毕秋泉只当她是烧傻了,道:“睡一会吧。等你醒来,就能喝药了。” 乔欢荷道:“我睡着了,你会离开吗?” “不离开,就在这里陪着你。” “毕大哥要说到做到。”乔欢荷闭上眼睛,她依旧难受,可在那焦灼的痛苦之中,又多了一丝如蜜糖般的甜蜜。 花溪城中闹出了这么一桩事,身为知府的郭星,自然要严查。 顺藤摸瓜,抽丝剥茧,这件事很快就查到了梁十金的身上。梁十金被衙门的人带走的时候,嘴上大喊“救命啊”“杀人啦”“冤枉啊”。 路上的百姓都对梁十金指指点点,道:“就是他啊,黑心商人,卖那些烂猪肉给我们,吃得我们一家呕吐不止。” “这些商人为了赚钱,真的是不择手段,这么没天理的东西都做得出来,也不怕自己生的儿子没□□。” “生儿子?这种人能生得出儿子吗?活该断子绝孙。” “哎呀,我家孩子吃了他卖的猪肉,现在还在发着高烧。他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冤枉的啊。” …… 梁十金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险些喷出一口血。 赵瑥,赵瑥—— 他又被这个贱人害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相信赵瑥?梁十金在心中发誓,他若是再信赵瑥一回,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梁十金的脑子很混乱,以至于他遗忘了最重要的证据。快要去到衙门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回家,我有法子证明,这些瘟猪肉不是我的!” 捕快们哪里会听梁十金说话,他们不过是听命办事,不顾梁十金鬼哭狼嚎,快步将他提上了公堂。 梁十金一见到公堂上的郭星,便道:“大人,你抓错人了,是赵瑥,是赵瑥,是赵瑥害我!大人,我有证据在家,你让我回去取证据,我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郭星心中一动,道:“赵瑥?” 梁十金道:“没错,都是赵瑥的错!是赵瑥故意将猪瘟肉说成酱猪肉,然后卖给我……” “梁十金,你有何凭证?” “有字据!有字据!字据就在我的府上,大人若不信我,可以派几位官差随我回去,一找到证据,我便会立刻回来,将证据呈给大人!” 郭星道:“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来人,将他押回去,看看他能找出什么。” “多谢大人!” 梁十金回到府中,直奔书房而去,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随着金银一同好好保管。他打开箱子,找到那一张字据,一打开来,瞳孔倏然大张—— 那张字据上面空无一字,什么也没有! 梁十金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为首的捕快不耐烦道:“你找好了没有?” 梁十金反应过来,定然是赵瑥在纸上做了手脚,他恨不得将赵瑥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鞭尸,但如今最紧急的事情,是他如何脱身。人在绝境当中,反而会冷静下来,梁十金很确定自己不想死,也不想坐牢。他知道郭星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破财挡灾。 梁十金将盒子拎在手上,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如死灰,他道:“找好了,我们走吧。” 重新回到衙门当中,梁十金对郭星道:“大人,我的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但此事暂时需要隐蔽,还望大人屏退左右,听我一言。” 郭星料想梁十金也不敢放肆,便让左右退下,只留下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他道:“本官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无辜。” 梁十金跪倒在地,高举银盒,道:“大人,我在卖这些猪肉的时候,确实不知道是瘟猪肉。倘若知道,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是万万不敢卖的。这盒子里头,便是我自证清白的东西。” 郭星挥挥手,护卫走下来,接过铁盒,放到了桌上。郭星打开一看,被金灿灿的银两眩了满眼,他瞄了一回,心中有数,关上了盒子,道:“本官也相信,此事并非你故意为之。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但此事牵连甚广,若就这么放你离开,恐怕本官难以服众。” “是,是……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念在你态度诚恳,本官仁慈,便罚你三十大板,还有,半年内不准再做生意。你可有意见?” 半年内不许做生意,对于商人而言,这不就是断了他半年的财路吗?梁十金脑子一轰,险些想要当场晕过去,可他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咬紧牙关,道:“谢大人!” ---- 一般而言,猪瘟肉中的猪瘟病毒在60度以上的高温就可以杀死。但如果吃了没熟的猪瘟肉,就有可能造成腹泻,头晕,肠胃不适等症状。
此处因剧情需要,稍稍夸大了猪瘟肉的毒害。(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好了)
此处没有任何人因为猪瘟肉而死。
第27章 赌场 梁十金挨完三十板子后,两瓣屁股如有烈火灼烧,疼得几乎有炸裂之感。郭星看着那盒银两的份上,这三十板子已是命人手下留情,但梁十金皮娇肉贵,从未受过这样的疼痛,连留情版的也受不住,一边挨打,一边哇哇大叫。他挨打完后,已经没有了自行走路的能力,郭星大发慈悲,找了两个捕快,用担架把梁十金送回府去。 梁十金趴在床上,求生不得,亦不欲求死,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只能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赵瑥的祖宗十八代。梁夫人觉得他丢人且无用,请大夫过来看过梁十金之后,便回娘家去了。梁十金趴了一整夜,快天亮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但睡着之后没多久,梁十金又被臀部的伤口疼醒了,他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痛苦,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梁十金恨得挠心挠肺,恨不得立刻举着刀去赵府,将赵瑥大卸八块。 怀着这样的怨念,梁十金着实忍无可忍,三日之后,他命人将自己抬去赵府,要到赵瑥面前大闹一场。 虽然被人抬着去,显得很没有气势,但梁十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团火再不发泄出来,他怕自己会立即被焚烧而死。孰轻孰重,梁十金做了决定。 可他去到赵府的时候,赵瑥并不在府上,问赵府的下人,他们也不知道赵瑥什么时候回来。梁十金只好在大厅中等赵瑥,等了许久,依旧没见赵瑥的身影。 月亮爬上树梢的时候,赵府的下人来到梁十金面前,看着他独特的造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梁老爷,看来我家主子今日是不会回来了,你请回吧。” 梁十金不甘心,但他总不能在赵府过夜,他恨恨地骂了赵府的下人几句,先拿他们出了口恶气,然后才打道回府。 翌日,不死心的梁十金又来了,但那赵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日也是等了一天,都没等到赵瑥回来。梁十金骂道:“你家主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给个准话?”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给出的答案都是:“不知。” 梁十金只觉五脏六腑熊熊燃烧,但他毫无办法,花溪城那么大,赵府那么大,若赵瑥有心避着他,他又能去哪里把他找出来呢?每日来的路上,他都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每日回去的路上,一肚子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来,梁十金不知道如何处理满腹牢骚,只好仰天长叫了一声,那声音尖锐凄惨,如同厉鬼索命,把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梁十金连着两日碰壁,回到家后,觉得不能日日都去。他改变了策略,这回又在家躺了几日,等屁股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才夹着屁股,再次来到了赵府。
96 首页 上一页 24 25 26 27 28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