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酒埋首在江问白脖间,刚有了那么一点点意乱情迷的氛围,外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似是有人往后院扔进了什么大物件。 江问白似乎清醒了过来,然后发现他和唐酒相拥在一起,看情形,他刚才好像“占了唐酒便宜”。 他心下一阵羞愧,立刻推开唐酒坐了起来。“你……我……” 江问白心乱如麻,他到底怎么回事,一喝酒就对唐酒“图谋不轨”,难不成他真对这少年动了点不该有的心思了吗? 来不及细想,就听外面敲起了震天锣,有人在大喊:“莳花馆私藏千秋门余孽,人赃俱获!” 这一下,他清醒了过来,他匆匆跳下了床,叮嘱唐酒道:“你在房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我定当给你一个交代。” ----
第50章 翁氏纨绔 江问白一下楼,便看到阴魂不散的华擎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面锣,正在哐哐哐的敲着。他绕着莳花馆打转,哐哐哐的敲锣,试图唤醒城中其他人。 “莳花馆私藏千秋门余孽,人赃俱获!” 江问白心知不好,这厮恐怕是在后院扔了什么东西,要栽赃莳花馆。他转身赶去后院。 华擎云一番大吵大闹,惊扰了不少人出来骂人。莳花馆里的姑娘们也是揉着惺忪的眼,出来一探究竟。 数日不见,华擎云黑瘦了不少,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鬼祟。 众人见到他,都想起来那日他跳粪坑的壮举,个个都觉得好笑。但华擎云却是不管这些,故作镇定道:“诸位,我亲眼所见。若是不信,可往后院查探。” 顾袖娘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听华擎云在此呼呼喝喝的,冷笑道:“我当是何方鼠辈,原来是你。诸位莫听他胡说八道,在场若有十数天前也在此处的,应当知道此人是何等下作之人。” 人群中有人笑了出来,道:“若还有人不知道的,那我便多嘴介绍下,此人就是星河派华擎云。” 这下人群中见过的和没见过的,都哄笑了起来。华擎云这几日的事在风歧传得沸沸扬扬。又实在过于猎奇,这几日引了不小的动静。 又有人道:“诶?星河派的人呢?要不要出来把你们这弟子领回去啊,这三不五时的来惹事,我们是无所谓,你们当真是不觉得丢脸吗?” “怎么是丢脸呢?没准星河派还觉得光宗耀祖呢?这可是第一个从忘南风手里逃脱的人啊……” 众人又哄笑了起来。 有星河派的弟子觉得脸上挂不住,朗声道:“诸位,华擎云所作所为我们尽数回禀盟主。此人已经不是我们门下弟子了,还望诸位莫要将这等无耻之徒与星河派相提并论。” 竟是当众就否认了。 华擎云被众人围在其中,听到此话十分不忿,此前受的屈辱再次涌上心头,他目光发了狠,道:“各位若是不信,大可前往后院便知真假。”又道,“速去后院,否则他们给他们留了时间,就真的把人放跑了。” 顾袖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但直觉不是好事,不能轻易放众人过去,于是咬牙道:“你说去就去?你是老几啊。” 华擎云却揪了话柄,倒打一耙道:“看看看,心虚了。诸位诸位,快随我去后院。” *** 江问白趁着外头闹得乱七八糟,进了后院。 后院里十分安静,除了他带来的老母鸡被吵醒了,发出了几声咯咯的叫声,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他又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在院子墙角处,被扔了个麻袋。 麻袋中不知是何物,江问白谨慎的走了过去,踢上一脚,麻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来,这里面竟是藏了个人。 江问白听着外头的动静,眼看顾袖娘有些招架不住了,没有多少时间让他细想,他索性将麻袋扛了起来,翻墙出了院子。 这么一扛一抬之间,江问白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麻袋中似乎有什么漏了下来,他侧头一看,是血。 江问白立刻明白过来。这麻袋之中,应是华擎云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千秋门余孽,故意将其扔在莳花馆后院,然后引众人前来时发现地上的血迹,令莳花馆的人百口莫辩。 江问白思及此,担心会留下痕迹,迅速用脚抹了地上的土,随即拉过衣衫一角,兜住从麻袋里渗出的血迹,用轻功带着麻袋快速离开了此地。 他前脚刚离开,华擎云就怂恿得众人来了莳花馆的后院。 华擎云带着一群人涌入后院,当然是“出乎意料”的,一无所获。 华擎云很是震惊,一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他在院中一圈一圈的搜寻,寻到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却还在寻找。 他想找到麻袋掉落在地上留下的血迹,但却一无所获。 *** 江问白扛着麻袋走了好远,确认无人察觉才将人放了下来。 他解开绳子,里头果然露出个半死不活的人脸来。是个年约三十五六的男子,但看着身体并不太好,许是因为流血过多,此刻嘴唇发白。 江问白确认了一番,男子身上穿了粗布麻衣,口中被塞了布团,手上也是被捆了结结实实的麻绳,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撕掉被血沾污的衣衫。 麻袋中男子清醒了,见到江问白,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江问白折回身,蹲了下来,对男子道:“你若不作死大喊大叫,我可以考虑把你嘴里的布团拿走,让你说话。” 男子惊慌的点点头,江问白解了堵嘴的布团,顺便威胁了他一句:“若你作死,我立刻就杀了你。” 男子倒是个识相,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第一句却是愣愣的问他:“为何你没有死。” 江问白皱眉:“这可不是谈判的好态度。” 男子立刻解释:“不不不我是说,你碰了我的血,为何还没有死。难道……难道……” 男子有些兴奋,压低声音道:“难道你是同门?” 江问白皱眉,隐隐猜测男子说话的意思,他是把自己也当成千秋门的弟子了。他模棱两可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男子突然高兴,精神也似乎好了许多,道:“放心,我懂规矩,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眼下还有命告诉别人?” 男子颓丧:“也是一时不察,着了小人的道。” 男子见江问白不说话,急急的:“同门,念在是同门的份上,你救我一命。若你救了我,日后我必定百倍千倍报答。我家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江问白嗤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如何能信你说的话?” 男子犹豫了片刻,随即又道:“那我说了,还烦请同门保密。” 江问白却是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就被套话了,这人不知为何,总觉得透出一股子傻气来。所以方才他说一时不察着了小人的道,倒也是很有可能了。 男子见江问白沉默,更着急,道:“你别不信啊,同门。我叫翁一夸。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江问白:…… 果然是个蠢的。 他当然听过翁一夸这个名字,眼下江湖中谁人不知这个大名。江问白几乎都不用思索,就知道这人的确是翁一夸。 毕竟没谁会蠢到,既认下翁一夸这个名字,又认下千秋门余孽这个身份。 “我知道翁一夸。但你如何证明你就是呢?若你是假装的呢?” 翁一夸果然是个脑子生锈的,对江问白的问话并没有反驳,反而被绕了进去,只是急急道:“那我要如何做,你才相信?” 江问白不急不缓道:“这样吧,你给我讲一讲,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翁一夸立刻点头:“好,不过同门,能给我先止个血吗?我怕我没讲完就死了。” 江问白哭笑不得,他也懒得再浪费布料了,将刚才撕下来的血布直接拿来给翁一夸裹伤口。 翁一夸手腕上是一道整齐的伤口,伤口方向向外,一看就是他人所为。他心道,这华擎云也是狠心,他故意划了翁一夸的手腕,可以让其缓慢放血,但又能延续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将血放干净。 华擎云将人就这么扔进了莳花馆后院,还敲锣打鼓的喊人来围观,为了栽赃莳花馆窝藏千秋门余孽,浑然不顾前来看热闹的无辜人的性命。 这人,当真阴私歹毒。 江问白给翁一夸包扎好伤口,翁一夸断断续续的开始讲述他这大半年发生的事。 去年年末,他的确存了心思习武,也贵价从青阳武馆聘了武师赵天涯来教习,但谁曾想习武却是如此艰苦,加上他年岁不轻、肢体僵硬,这些年流连烟花之地,家中又妻妾成群,底子早就不行了。 于是翁一夸就学的意兴阑珊,偏偏赵天涯又是个执拗的性子,信奉的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于是日日越发严厉教导翁一夸。 翁一夸虽然不三不四,但也深知不可忤逆师父,更何况是自己认回来的。只是坚持了几天实在坚持不住,正巧乡里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过世了,翁一夸寻了个借口,非说幼时得过对方厚待,要去庙里住上几日,为其吃斋念佛,以尽孝道。 赵天涯不好跟去,于是叮嘱其每日抽空温习。 翁一夸得了空闲,倒是没敢作妖,只是跑去山里胡吃海塞、逍遥自在了一段时日。快活的甚至都不想再回来了。 在山中这段日子,翁一夸遇到了一个“仙师”,仙风道骨、肆意潇洒。他向“仙师”抱怨,自己只想强身健体、遇事能保命,如今这习武却感觉反而要了自己的命,该如何是好。 “仙师”闻其苦恼,说能解其惑传仙法,令他一夕之间学成功夫,回去后就不用再习武,也就能辞去师父了。 翁一夸大喜,许诺“仙师”若真能达成,必重金酬谢。他花重金从“仙师”处买了一碗“神汤”,迫不及待就喝了下去。 这神汤滋味古怪,翁一夸喝下后,总觉得口中有浓郁的血腥气。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昏睡了过去,足足一日才醒过来,再次醒来,“仙师”早已离去,却留下话来,说他已学成神功。 翁一夸兴致高昂的寻了家丁打架,却发现仍旧是蹩脚的三脚猫功夫,于是只当是被人骗了。好在只是损失了钱银,身体并无异样,于是就当花钱消灾了。 但如此一折腾,翁一夸回去还得继续受赵天涯的折磨,他苦不堪言,想着要不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硬着头皮辞退赵天涯吧。 赵天涯生性耿直,翁一夸办过拜师宴,就是正经拜了师师父的。江湖规矩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教你习武,只有我逐你出师门的份,哪有你赶师父出去的道理。 结果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赵天涯揪着翁一夸,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徒。翁一夸虽有家丁帮忙,但都摁不住赵天涯,后来好不容易钻了空,众人齐心协力将赵天涯捆了倒吊在树上,双方才有喘息说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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