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内力逼出药劲。”虞钦道。 宴云何当即急了:“为什么?” 虞钦:“你会受伤,接下来几日或许会行动不便。” 宴云何一把翻身,压住了虞钦:“便是上回两个时辰,都没能叫我行动不便,寒初真是小看我了。” 他目光热烈而执着,紧紧盯着虞钦。 他按住虞钦的肩膀,不许人再轻举妄动,近乎强势地压制虞钦。 哪怕疼痛叫他身体紧绷,但瞧见虞钦因强烈刺激而蹙起的眉心,忍耐失控的神色,竟生出种禁忌愉悦感。 就好像他在玷污虞钦一般,虞钦该是圣洁而冰冷,不该沾染欲色的姿态。 不同上一回,他身陷药性,很多时候都在恍惚,这一次他是清醒地看见虞钦是如何沉沦。 虞钦仿佛感受到那审视般的目光,他撑起身子,搂住了宴云何的腰腹。 宴云何抓着虞钦的发,寻到对方的唇,狠狠吻住,将那些即将无法压抑的动静,尽数碾碎在这亲吻之中。 虞钦的手至后背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 驯服烈马总是不易,需要用双腿紧紧夹住马身,收紧腰腹,感受那剧烈颠簸中的畅快淋漓。 刚开始或许会磨破大腿,可随后便能逐渐适应节奏,与驰骋中见到从未瞧过的风景。 一声裂帛响中,浅色的轻纱床幔落下,笼罩着这方小小天地。 床幔如海浪般起伏着,一波波地摇晃,片刻不停,极致纠缠。 宴云何掀开了被子,猛地吸了口气,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连唇角都淌出些许津液,是方才失态时,甚至无法闭紧双唇而导致的。 侯府地龙生得过旺,都叫他感觉到热了,胡闹了一番,竟有些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挣脱而出,还未多喘几口气,便被寻出来的虞钦吻住了唇,再次压倒。 门外的宋文,哆哆嗦嗦抱着手炉,靠在门廊下瞧着这雪又开始下了。 大人或许以为自己的动静压得很轻,实际上真是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啊。 他一个还未成家之人,为何要在这里听这个,宋文满心凄苦地抱紧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里间有人叫水,并非大人的声音。 宋文屁股都坐麻了,他早已让人将水送上来。 仆役将水送进来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宋文本想留下,便瞧见虞钦衣冠齐整地走了过来。 若不是头发还有些湿,脸上隐约可瞧见些痕迹,半点看不出来刚才做了何事。 宋文下意识看了眼里间,还未瞧清,虞钦便侧了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 “这里伤药已备好,大人记得用上。”宋文贴心地没说到底给谁用。 要是虞钦知道,大人第一次清洗都是叫他在旁边待命,不知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宋文懂事贴心,宴大人却没有自知之明。 虞钦回到里间,宴云何趴在床上,只有臀部盖了被子,后腰以上尽数袒露,汗湿的长发掩住不少痕迹,隐约瞧见指印吻痕,眉眼透着一股倦色。 听到外边的动静,宴云何撑起身体,刚动弹一下,就牵扯到腰部,酸疼感袭来。 “怎么不让宋文进来。”宴云何问。 虞钦过来扶他,将温好的茶水递到他唇边,叫他润了润喉咙,才道:“为何要叫他进来。” 宴云何用惯了人,自然不觉得有何不妥:“宋文是自己人,叫他发现了也不要紧。” 虞钦随手将茶杯放置一旁:“你是想叫他帮你沐浴?” 宴云何:“有人帮忙会方便些。” 虞钦危险地敛起双眸:“他还会替你上药吗?” 宴云何惊讶地望他:“怎么可能,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他帮忙!” 虞钦这才缓和了神色:“我帮你。” 上一回没能在虞府做成的事,兜兜转转还是在宴府完成了。 宴云何开始还不自在,后来便品出其中滋味,尤其是虞钦帮他上药时,实在很方便他调戏美人。 三言两语便能让虞钦赧然不已,又因方才行过亲密之事,不能对他加以约束,只能忍着宴云何的动手动脚,外加言语捉弄。 好不容易收拾好,里间的床褥与帏幔都已让人清理过了。 宴云何靠在枕上,便有浓浓睡意袭来。 但他还是强撑着抓着虞钦的手,生怕他眼睛一闭,虞钦就跑了。 虞钦靠在床边,指腹顺着他的发梢:“快睡吧。” 宴云何眼睛已经闭紧了,却还是努力地说道:“我知你今夜见着阿茵以后十分伤怀,我不敢妄言能叫你忘了这些事,但只要能让你轻松一些,便足矣。” 他感觉到虞钦的手在他发丝间顿了顿,不知多久,才有气息落在他的脸侧。 宴云何抓紧了虞钦的手:“别去找陛下。” 至少现在不要去。 虞钦终于明白,宴云何为何会留下他,甚至不惜用这种方法。 他怕他冲动,亦怕成景帝对其不满。 “淮阳。” 只低低的一声,伴随着抽离的思绪,陷入宴云何的梦里。 …… 深宫中,成景帝睁开了眼,严公公凑到他的耳侧,低言数句。 成景帝撑起身子:“一个两个的,还真是急性子,叫他进来吧。” 灯火通明,成景帝坐在椅上,垂眸注视着跪在身前的人,不等其开口,便回道:“若是为了隐娘之事,就不必开口了。” 虞钦脸色沉沉:“她是白茵,是臣幼妹,不是什么隐娘,更不该是皇城司的亲事官!” 成景帝感觉到虞钦身上尖锐的愤怒,却并无任何动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虞钦猛地抬起头,成景帝冷声道:“就和你一样。”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成景帝缓缓靠在椅背上:“朕救下她,亦是看在你祖父面子上,也是他最后的交代。” 他们都知道,成景帝话语里的他,是太子佑仪。 “便是你,一开始朕也给了选择,若想要避祸,便安排你远离京城,平安度过此生,是你自己不愿。”成景帝道。 “陛下不该任由阿茵如此胡闹。”虞钦压抑道。 成景帝撑着脸侧,散漫地把玩着手上的短笛,那是唤鸟的器物,刻着隐娘二字。 “怎会是胡闹,她与你一般,仇恨只会让她活得更好。若她还是白茵,只怕活不到今日。” 攥住那短笛,成景帝俯身向前:“你杀了那大理寺正,不知白茵是怎么死的吗?” “朕以为你一清二楚。”成景帝慢声道。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白茵被那大理寺正带到船上,与一帮官宦子弟饮酒作乐。 谁也不知那船上究竟发生何事,只知最后的结果是白茵纵火烧船,跳江自尽。 成景帝:“要是你后悔了,朕还是那句话,你随时都能走。从此以后,京城所有人与事,都与你没有关系。” 虞钦面色骤变,半晌才僵硬起身,转身离去。 成景帝没有计较他的失仪,而是等严公公进来后,才问道:“她可醒了?” 严公公垂首道:“喝下安神汤,已在偏殿睡下。” 成景帝淡声道:“冬狩时就不必带上她了,让她回云洲。” 严公公面色微顿,迟疑地看着成景帝。 成景帝蹙眉道:“武艺不精,带着也只会碍事。” 严公公轻声应是。 成景帝将那短笛放到严公公手里,站起身来。快到上朝的时候了,他见严公公仍捏着那短笛,仿佛不知该如何处理,便道:“还给她。” 严公公:“陛下……” 成景帝嗤笑道:“自古以来,从来只有被豢养的金丝雀,你可曾见过愿意被关在笼里的老鸹。” 严公公无可奈何地瞧着他:“陛下若是想要,金丝雀与老鸹,又又何分别?” 成景帝:“能让朕亲手救活,费了心思才养好的,怎能一样。” 严公公看着成景帝的侧脸,隐约能在他脸上,瞧见太子佑仪的影子。 他怀念地笑了笑,深深低下头:“陛下说得是。”
第八十章 宴云何醒来时,房中已无他人,只有空中淡淡的气息,是虞钦留下来的痕迹。 他翻了个身,看着自己的空荡荡的掌心发呆。 然后将脸埋入枕中,深深吸了口气。 宋文进来时,宴云何仍抱着长枕发呆,脸上神情时喜时忧,瞧着竟是有些失常。 “大人,可要起了?”宋文出声问道。 宴云何当即回神,故作无事地放下那枕头:“起,给我备壶浓茶。” 下床时牵连了腰身的酸痛,宴云何脸色变都没变。 若不是宋文昨晚听了半夜的床脚,怕是真以为宴云何什么也没做。 “可要叫小周大夫来一趟?”宋文担忧道。 明日便是冬狩,他怕宴云何骑不动马。 宴云何觑他一眼:“你家大人在你眼中有这么虚?” 宋文老实道:“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试过。” 这话说得宴云何险些不知道该怎么接,难不成他让宋文试试看? 宋文给他穿好官袍:“这虞大人说好留下,结果半夜就走了。” 宴云何累得要命,睡得很沉,加上虞钦本就身负武功,竟是没察觉对方的离去。 他面色一变,暗暗叫糟。枉费他努力了半夜,都没能将虞钦留下。 “他是什么时辰走的?”宴云何问。 宋文说了个时辰,宴云何一听便知道,这是等他睡了没多久就走了。 由此可见,虞钦一旦想好要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被旁人所劝动,哪怕这个人是他宴云何。 宋文观他脸色不对:“大人,我觉得虞大人可能也是有要紧事,没你想得那么糟。” 宴云何回过神来:“我想什么了?” 宋文:“虽说虞大人瞧着是个有主见,不耽于情爱之人。且你与他各司其职,即便如此,他也愿冒险时时过来寻你,可见心里还是有你的。” 宴云何用热腾腾的帕子盖在脸上,抹去倦意:“他何止心里有我,他还爱我如命,心心念念,魂牵梦绕。” 宋文欲言又止:“大人,这话你自己说着心头不虚吗?” 宴云何一把将帕子砸他脸上:“滚。” 散朝后严公公来传,宴云何至上次顶撞成景帝后,已是几日没见陛下。 现在成景帝竟主动来找,这何止是给台阶下,简直就是主动示好。 进了殿内,宴云何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不动,也不多言。 成景帝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怎么,气性就这般大,难不成还想再教训朕一回?” 宴云何没什么诚意道:“臣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成景帝哼声道。 宴云何掀起眼皮:“马上就要冬狩,陛下还不快些将计划告知于臣?难道外边传得都是真的,陛下这是不打算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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