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瑄激动,魔侍的动作幅度也大,引得身旁魔兵频频侧目,尊主手在身后抵着腰推他向前,低声警告道:“昨夜那探子无功而返险些坏事,本尊还没想好如何罚它,你再乱动,本尊就将你二人绑到一处,先用刑再祭旗,随后放完血,挂到树上风干……”他声音愈发狠辣,突然闷哼一声,被挽着的那只胳膊传来剧痛,那魔侍正仰头看他,嘴角含着笑,生生将他手臂拧错了位。 魔侍不松手,感受到手下肌肉的轻颤,也不传音了,聚了灵的手掐着断臂凑近他,放低声音道:“不过配合一下,真当本君怕你了?那狗崽如今是本君的宠物,你敢动它一下,本君就削秃你的毛吊到魔渊山头示众。” 两人贴得极近,宋映瑄强锢着他,季如骁手臂上有剧痛袭来,此刻挣开又太显眼,难免引人怀疑。 季如骁呼吸重了几分,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宋映瑄也不松手,看着他额角泛起的冷汗嗤笑,很给面子地又加重了力道。 尊主揽着魔侍上了巨牛坐骑的背,一同朝战场行去,两人沉默无言,宋映瑄看着一颠一颠的巨牛角思索,不时捏捏手里某条健壮的断臂。 季如骁冷着脸,强忍剧痛犹豫许久,在第五次被捏之际屈辱地开了口,他另一只手碰了碰身旁的魔侍,小声说:“……是本尊不对。” 宋映瑄不理他,他试着抽了抽自己的胳膊,继续道:“那崽子不错,本尊不会罚它,也不杀你二人祭旗……是本尊冒犯,本尊稍后不会羞辱你,这样伪装也是别有用意……你放开本尊。” 魔侍勾了下唇,又捏了他一把,仍不理他,反倒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巨牛的角。 季如骁嘴角抽搐,疼得冷汗涔涔,忽而长袍一甩,将两人罩住,极亲密地坐近了,周遭魔兵看来就是尊主要在坐骑上与魔侍亲热,不由窃窃私语。这般欲盖弥彰,真把兄弟们当外人。 宋映瑄偏头,那魔头坐得近,脸也离他近了,视线变得稍暗,那双蓝眸倒是亮,挺俊的,带了点忍辱负重疼得要死的美感。 防他耍花招,宋映瑄暗自聚好灵,随时准备出击。 那魔头垂眸,似乎在挣扎犹豫,宋映瑄哼笑一声准备先开口,忽而感觉手心一软,他攥着的那节手臂变成了狼肢,前肢错位,狼爪在他手上虚软地垂着,魔头仍不说话,蓝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宋映瑄盯着手上那毛绒前肢看了会儿,缓缓松了力道,仍托着他,皱起眉,不甘道:“坏魔头,白瞎了这副好皮相。”他两手执起狼肢,猛一用力,在魔头脱口而出的闷哼中将错肢接上,放开他,说,“本君不想伤你们,是你们三番五次上门找打,一言不合便开战,战吧,全玩儿完。” 魔头没收起狼爪,贴得近,爪子只能搭在他腿上,隔着轻纱,宋映瑄感觉那绒毛直接蹭到了肌肤,又听见他说,“打不了多久,阴阳两石重新生灵,两界很快便可恢复如初。” “你说得轻巧,”这狼爪子就是怎么都不收,宋映瑄不满地皱起眉,强忍着想揉两把的冲动,泄愤似的戳了戳,手指碰着绒爪,他说,“本君出关后就没见过阳石,据说是丢给那老头儿保管了,什么偷衣服老贼,还不如给本君。” 季如骁问他,“那老头很厉害?” “很厉害,”宋映瑄垂眸,碰了碰魔狼锋利的爪尖,“我没见过他打架,只知道灵气足得不行,那群缺灵少气的家伙全压不过他,我也不行,挺丢人的。” 狼爪忽地动了一下,掌心张开,宋映瑄更想摸了,垂眸看着,没动,听见那魔头说:“你挺强的,灵力不低。” 他笑了一下,出手握上狼爪子,掌心带着灵跟他贴在了一起,说:“你也不是废物,灵不比本君差,怎么还被护法牵着鼻子走?”爪子太软了,宋映瑄捏上就不想放,想到什么,他又碰了碰罩着两人的外袍,轻嗤道,“连小兵都敢乱笑乱看,外面聊你什么,听得见吗?” 袍外传来无数魔兵调笑似的的交头接耳声,魔头倏地抽出爪子揽上了他,扯开外袍,瞥了一眼突然噤声的魔兵,说:“无妨,本尊美名在外。” 魔侍娇俏,一抱便轻哼着撞进了尊主怀里,长发披散着垂在肩头,动作间带得发饰轻晃,一只手搭上了尊主的肩,魔侍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美目微动,透过他的肩向外,扫过一众魔兵,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日叫阵满战场乱跑的土鸡将军。 冀雁故作严肃地走在前方,他刚跟一众魔兵一样,强忍着收起笑,将视线从巨牛背上移开,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他背后的兵又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笑,不禁疑惑地抬头看。 只见那魔侍懒在尊主怀里,仗着尊主背对看不见,朱唇微勾,一双红瞳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见他看来,眸中满是欣喜,随手摘了片路旁树上的叶,绿意盎然,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尊主头顶,又暗示意味十足地看向他,娇媚笑着眨了下眼,倾慕之意恨不得从眼尾溢出来。 冀雁呼吸滞了一下,翅膀嗖一下冒出来,险些打到后方的魔兵,有魔兵晃着兵器远远喊了句,“将军!你翅膀尖儿怎么还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尊主榻上下来的就是勾人,你是哪族美人啊?下来跟我们将军认识认识?” 有魔兵起哄,原先故作严肃的兵都忍不住,又哄然笑开,倒是没人敢直说尊主头上那片绿,绕着冀雁将军和他那对臊得收不回的翅膀来回闹。 魔侍仍趴在尊主肩头,托着下巴朝将军笑,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始终满脸严肃的几队蝎兵。 黑蝎护法只淡淡朝这边瞥了一眼,略微皱了下眉便移开视线,护法不笑,也不允许自己的兵笑,几队蝎兵忍得辛苦,只能互相拿尾钩扎对方,生生把笑憋回去。 宋映瑄坐了回去看他的脸,“尊主的确美名在外,你这魔兵对你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他停了停,忽而抬手,灵气弹开他头顶那片叶,掐着自己腿忍笑道,“但也不是特别多……哈哈哈哈哈,不行,得想想我是哪族美人,稍后我便去找那土鸡将军了,你就……你……你干什么?” 正笑着的众魔兵又被牛背上另一幕吸引了注意,尊主化出狼型将那胡闹的魔侍按在身下,惹得她不住娇笑着求饶,魔侍衣衫散乱,欲拒还迎地躲着狼爪子,敢捏尊主的耳朵,倒是带了点恃宠而骄的胆大,求饶间隙还不忘向下看,又朝冀雁将军挤了下眼。 关于尊主床笫间的传言一向不少,此刻放开到了极致,愈高的起哄声中,这受宠的魔侍似乎终于求完饶将尊主哄好了,美目警告似的向下瞪了几眼,凑近跟化回人形的尊主咬耳朵。 宋映瑄无语地理好被乱撕的衣服,说:“你俩是不是有病?” 终于能讲话的小蝴蝶:“你才有病,恁蝶方才发挥稳定,尊主更是演技超群,我二人带你一个,还不感恩戴德多谢我们尊主?” 他奇怪地打量了几眼故作正经的魔头,“你俩平常就这样?” 季如骁:“得罪。” “你真觉得得罪吗?”宋映瑄冷笑,“就这还保守了吧?挠本君痒痒肉挠得挺欢,还不许本君笑出声,下回不会真借机对本君干点什么……” 修界带兵迫近,蔺蝎闪身到巨牛背上来报,尊主怀里揽着人,正屈指抵着魔侍的唇低声说着什么,羞得美人频频闪躲,唇脂被蹭得向外晕,她垂着头想躲,却被抓得更近,尊主似乎不满于被打扰,指腹摩挲了一下唇边晕染的红,蓝眸不耐地看向黑蝎,“护法该如何便如何,本尊正忙,不插手了。” “是,属下即刻带兵去迎。”毒刺尾钩高扬着,黑蝎抬眸,漆黑的瞳孔直锁面前两道挨蹭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闻的厌恶。 已到战场后方,双方叫阵,开战在即,尊主不想理人了,难得急色,抱起魔侍就朝营帐走,那魔侍进去前裙摆早被撩到了大腿,唇脂也被玩得晕了红,还越过尊主朝冀雁将军笑,有魔兵安慰似的拍了拍将军的翅膀,说:“别太难过,将军,很明显,你也是他们情-趣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救命,有点晕他俩名字了……像个绝望的媒婆
第11章 愚钝 灵气将战中场景投映到营帐内,宋映瑄与季如骁分坐两侧,一边被魔蝶补着妆,一边疑惑道:“这老头儿到底想干嘛?披着本君的皮,阵也不叫,上来便打,这不明晃晃等露馅?本君可最喜欢叫阵了。” 季如骁瞥了他一眼,不语,将茶盏推到他手边。 宋映瑄喝了口茶,不经意垂眸,发现杯沿印下了一圈红。 巨翼蝶刚给他补好的唇脂蹭了上去,此刻正水润润泛着艳光,他垂眼,指腹在杯沿抹了一下,推开巨翼蝶起身,晃悠到了魔头身边。 巨翼蝶莫名其妙,又瞪着眼珠跟过来编他刚蹭乱的头发。 季如骁正看着战场上两道缠打的身影沉思,忽觉耳后一热,耳畔被极轻地吹了口气。 覆着薄纱的手臂环过脖颈,面容昳丽的魔侍贴近,软软靠上了他的肩。 季如骁疑惑地偏头,恰好碰上那魔侍撅起嘴准备再吹第二下,见他看来,宋映瑄不吹了,弯起眼笑,揽脖颈的手摸到他脸上,顺着挑了下巴,红眸微动,轻声问:“尊主干嘛呢?” 他说这话用的本音,巨翼蝶皱眉,正想开口指点他一二,尊主突然抬手把它收进了袖里。 季如骁把头偏回去,无视他亲昵的贴蹭和托着下巴的手,面无表情道:“分析战况,本尊有事与你说。” “哦……”宋映瑄侧头看他,指腹似有若无地蹭了下唇瓣,“你说吧。” “手从本尊嘴上拿开。” 他说话间,宋映瑄又来回蹭了好几下,视线在那两片唇上定了定,又笑着按下去,“不拿,礼尚往来啊魔头兄,你蹭本君时那般熟练,一看就身经百战,本君都自卑了,你让我也练练。” 宋映瑄指腹上涂着殷红的口脂,此刻全胡乱抹上了这人的唇,在季如骁越来越黑的脸色中大笑着收回了手,坐正道:“原先只觉尊主俊,这么看倒又添了三分俏,有何事你说吧……诶,别擦,本君涂得挺好看的,不信把你那魔蝶叫出来问问。” 季如骁拍开他阻挠的手,坚持要擦,宋映瑄威胁似的扯上衣服,警告魔头要是敢蹭掉,他就当场把妆卸了。 于是魔头只能黑着脸,顶着红艳艳的唇瓣开口,宋映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盯着那张开合的唇不住笑,抖了半晌,在魔头忍无可忍要动手前点了点头,接道:“本君知道……本君知道,我听明白了,好漂亮啊尊主,哈哈哈哈哈哈……” 扮女相宋映瑄没什么负担,毕竟巨翼蝶完全给他化成了另一人的模样,但是给这魔头涂涂抹抹地上了妆,看他僵着脸想擦又不能擦实在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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