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在旁边翻了个身, 睡梦里还在呓语,也听不清说什么。 嵇雪眠故作轻松道:“真没事, 死不了人……你怎么回来的?” 段栖迟表情淡淡的:“临时长了鸟翼, 飞回来的。” 嵇雪眠:“……” 嵇雪眠:“我不是有意的,不想打扰你, 知道你忙。” 段栖迟轻叹一声,“你管这叫打扰?我看是我对你太放心了,既然如此,军营那边的事先放一放, 我要先处理家事。” 嵇雪眠一愣:“家事?” 段栖迟点点头, 很直白:“我想和你单独约会,明天。” 嵇雪眠脸色本来是苍白的, 听见这话, 有点微红,“要去哪?” 李御医正好进来,端着两碗药, “早晚各一碗, 连喝三个月,一定不能断。安胎药一碗,一直喝到生产,摄政王,还请您费心。” 李御医好死不死加了一句:“这药, 那是特别苦啊。” 小崽崽动了一动,似乎是被吵到了。 李御医走过去看了看嵇寻英, 确定他很健康,“活蹦乱跳的,像是摄政王的孩子。” 李御医走后,嵇雪眠觉得胃里舒服了一点,看段栖迟这样,盼着他快去睡觉,“你还没困?” “困了。”段栖迟把衣裳一脱,挂在屏风上,掀开他的被子,快速钻了进去,“宝宝,往里挤一挤,这床太窄了,迟早扔了它。” 这床榻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了,说扔就扔,够任性。 段栖迟的手按在他肚子上,轻轻的搭在那儿,“他有没有折腾你?” 嵇雪眠哭笑不得,“他才一个月那么大,拿什么折腾我?” 段栖迟半阖着眼皮,不久之前还很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显得特别忧郁。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趁我不在,轮番欺负你。” 嵇雪眠不得不承认,段栖迟现在这样子,抛去了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特别像一个得不到满足的怨夫。 嵇雪眠拍拍他的手,“松开点,太紧了。” 段栖迟压根就没听进去,而是慢悠悠地贴近了他的脖颈,微微偏过头,极其沉迷地嗅着他的味道。 嵇雪眠闭紧眼睛,因为无法挣脱,胃还隐隐作痛,就没有动作。 然后段栖迟眯起眼睛,温热的鼻息打在这片雪白的皮肤上,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种难以自|拔的神情。 “好香。” 短短两个字,嵇雪眠就已经感受到他试图侵略的气息。 但他没有,他只是不停地嗅这股寡淡清甜的香味,声线也逐渐痴狂,低沉暗哑,像是幽夜不可见光的低语:“你今天去了哪里?” 嵇雪眠回想一下,“去了趟左都御史那,看看卷宗。去大理寺,见赵玄朗聊案子。去国子监,出今年春闱的考题,还有……” “还有?”段栖迟语气不满,一口衔住他的耳垂,“想让我气死直说,不用这么委婉。” 热烫的感觉在耳畔作乱,嵇雪眠眼前出现乱晃的烛光,被他扰乱了心绪,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起来:“我不累。” “你身上的味道太杂了,我不喜欢。”段栖迟考虑片刻,“你忍一忍,让我亲一会儿。” 嵇雪眠无语:“什么叫我忍一忍?你给我起开。” 段栖迟不给他解释,从头到脚,亲了个遍,甚至编出了无数个离谱的理由,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堆红色。 嵇雪眠忍不住战栗,被他亲的哪里都火辣辣的,尤其是脖子,非说这地方比较脆弱,应该加固几层,省的总是往后仰,那种时候给人一种要断了的错觉。 嵇雪眠被他说的浑身都发红,空气中的水分含量都高了起来,一向善于言辞的首辅大人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些断断续续的词语,忍住了不想求饶。 段栖迟从他的脖颈里抬起头,眯着眼睛,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就仿佛在巡视所有地的野兽豺狼,确认自己的地盘没有被人惊扰到一样。 空气中浓烈的占有欲降落下来,笼罩四周,让人逃无可逃。 嵇雪眠被他来回来去亲吻,最后干脆放弃挣扎,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配合他乱七八糟的烂借口。 “嗯嗯嗯,对对对,我需要,没错。” 段栖迟被他哄的,那个什么都要翘天上去了。 然后,嵇雪眠被他掐着下巴,抬起头来。 嵇雪眠知道自己脸红了,而且他非常清楚,按以往经验来看,自己现在这幅神情,能让段栖迟当场失去理智。 因此,嵇雪眠低垂了凤眸,试图掩盖眼睛里不自然的情绪。 他就总是没料到,总是棋差一招,因为段栖迟没有底线,什么套路都吃。 垂下眼睫的嵇雪眠,看起来十分隐忍,是兀自绽放在悬崖上的白色不知名鲜花,惹人去采摘,供养,好好呵护。 下一刻,段栖迟低头,遮挡住了头上房梁上的光线,如阴雾笼罩下来,紧接着,便覆盖了嵇雪眠的嘴唇,力度不大,也挣不开。 他亲吻的力气愈发沉重起来,迫切的渴望从嵇雪眠的每个毛孔渗透进来。 嵇雪眠仿佛被他感染,被他从口中卷走了最后一丝理智,放开了任意闸门,任由他乘虚而入,随意而为。 仅仅是一个吻而已,段栖迟却睁开眼睛,将褫夺的渴望写满眼睛,把手探去那里,果不其然,他笑起来,“你想要?” 嵇雪眠:“你这么费心巴力的撩我,我要是没感觉,你是不是得去哭?” 段栖迟淡淡一笑,“那可说不好,你来看看我。” 嵇雪眠红着脸,壮着胆气去试探。 ……要不还是算了吧,保命要紧。 段栖迟擦了擦他嘴角的水渍,心情很好,“今天晚上不折腾你了,我不想让俩小崽崽觉得他们有个渣爹,知道你生病还不知道轻重。” 他翻下去,从身后完完全全把嵇雪眠拢在怀中,一点缝隙都不留,十分享受完全拥有怀中人的感受,非常惬意。 嵇雪眠却感觉非常尴尬,“那……我怎么办?” 段栖迟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非常坏心眼地握住了他,果然很精神,“求我帮你呗,很快就让你出来。” 嵇雪眠只能揪着他的手,按住自己那里,促使他快点动作:“求你了……” 段栖迟偏不懂,“叫我什么?” 嵇雪眠咬了下嘴唇,“夫君……你快点!” 再戏弄他可能就得挨打了。 摄政王心里还是有数的。 段栖迟做这方面还是比较熟练的,可能也是自己练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回回肖想的都是首辅大人,不过他不打算实话实说。 然后嵇雪眠有了片刻的失神,偏被段栖迟说是玩物丧志,不给钱就想装晕了事,做人太不讲究了。 嵇雪眠被他说的脸通红,为了让他闭嘴,帮了他一回。 为了更好的“付钱”,嵇雪眠帮了他之后,把手指放到口中,浅尝了一下。 段栖迟被他晃得瞳孔收缩,朝着他的耳畔贴过去,错乱气息,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极小声音问他:“什么味道?” 嵇雪眠略略回头,碰了碰他的唇角,顺势被他拥紧了几分。 他看进这双试图深深吞没他的幽深瞳孔中,完全放松了下来,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是金钱的味道。” 嵇雪眠本来还有点冷,被他的体温一抱,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俩人挤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嵇雪眠是被小崽崽给叫醒的。 小崽崽趴在他肚皮上,小脸绷的很严肃,轻轻拍一拍,像是看看这瓜熟没熟。 早就醒来的段栖迟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眉毛跳的很高,他的视线在三个地方无限游移。 小崽崽,嵇雪眠,嵇雪眠肚子里的小崽崽。 他的全部家当。 但是他的额角有一点点破皮。 嵇雪眠抱着嵇寻英,问他:“你撞到哪里了?” 段栖迟微微咧开嘴角,好像这一点点小伤能疼死他那么夸张,面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得意,又像是某种荣誉。 嵇雪眠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段栖迟揉揉额角,漫不经心地饮茶,“这伤,只能我有,别的人谁敢有,我就弄死他。” 嵇寻英亲了下嵇雪眠的脸颊,戳戳他的额角,“爹爹,昨天半夜,你把父亲踹下去了哦。” 嵇寻英指了指地面,“头先着地的。” 但是,小崽崽很认真的填补了一句:“父亲好像把头撞坏了。” 嵇雪眠不解其意,但还是温和的说道:“今天你在府里读书,知道了吗?昨天留给你的字帖你还没有临摹完,今天晚上要是再写不完,就多添一门六艺,算学。” 嵇寻英委屈巴巴的玩着嵇雪眠的头发卷,“算学好难呀,九百加六百等于一千五百,我又不会拨大算盘,太重了呜呜呜……” 段栖迟被茶呛了一口,“宝贝,一加一等于几?” 小崽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的父亲,眼神非常无辜,莫名透着点怜悯:“等于二呀,爹爹没有教过你吗?父亲,你好可怜的。” 然后,小崽崽觉得他爹爹好像心灵受伤了,蹦跶过去,搂着摄政王脖子,大大亲了一口,“实在不行,我教你吧!” 段栖迟:“……好的,宝贝。” 一直到了出门,嵇雪眠都没忍住笑,段栖迟一言不发,非常低气压。 最后实在笑的不行了,眼泪都出来了,“恭喜你,现在在小崽崽心目中,你已经是个低智父亲了。” 段栖迟问出这个问题,只是怀疑他的小崽崽居然这么天才,没太敢信。 结果把自己坑进去了。 作为父亲的面子受到挑战,段栖迟只能从崽子他爹身上找补回来。 嵇雪眠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这个节骨眼,俩人忙到不行,别说一天了,一刻钟的时间也很宝贵。 摄政王正在试图跟他抓紧时间谈情说爱,急得像火烧屁股,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他黏在一起。 段栖迟搂着他往大街上走,穿过人群,感觉身心都得到了释放。 “京城新开了个产前预课的私塾,我去学学。” 嵇雪眠突然觉得,段栖迟可能……会后悔吧??
第86章 争夺03 产前私塾开在京城最为僻静的临水河畔, 来来往往的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和孕夫,除了像误入此地的嵇雪眠。 嵇雪眠眼神好,在人群中敏锐发现了一名眼熟的女子, 沈敬的妻子孔月……和浪子沈敬。 嵇雪眠转身就想走,被段栖迟拦腰抱住, 有些玩味的眼睛盯着沈敬, 薄唇轻启,十分调侃:“看来上次恐吓他还是有点效果的。” 嵇雪眠被他搂的死死的, 本来看他们俩的人就多,这下更惹起了一小片惊呼声。 “你恐吓他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嵇雪眠不知道段栖迟曾在国子监见过小崽崽的事,有意挣扎了一下, 反被那人抱的更紧, 摄政王的表情却十分惬意自得,甚至眯起了眼缝, 舔着虎牙, 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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