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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胜拿着电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有点急事儿要找你嘛，兄弟帮帮忙呗，事后请你吃饭！” “行了，我正好下了火车，你说的是什么事？”夏臣无奈地问。朱成胜和他关系好，这种不客气的请求反而是亲昵的表现，他刚才也是说的玩笑话。 朱成胜支支吾吾地说：“你先过来，我再和你详细说！” “哥，你该不会去赌钱了吧？要去赎你吗？” “没有没有，你先过来吧！”朱成胜被揶揄得一脸尴尬。 夏臣只好拖着行李箱寻了一辆车，朝朱成胜报的那个地址去了。 当汽车驶进那条街时，夏臣讶异地挑了挑眉，他以前来过这个地方，时隔多年，竟然发展成了一条古玩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地上摆摊的小贩也多。 怪了，朱成胜和他念一个高中，高中毕业以后就没上学了，回家当了菜农，他哪来的钱玩古董？ 带着这样的疑惑，夏臣终于找到了朱成胜所说的那家店。 朱成胜跑出来迎接夏臣，接过夏臣的行李箱，拉着他往里面走。长着八字胡的老板把他们让进了店里，并且为夏臣斟满了一杯茶。 “你现在可以跟我说是什么事了吧？”夏臣并不喝茶，直截了当地问道。 朱成胜也知道老同学旅途劳累，当下也不说什么客套话，“我想从老先生那里买一批玉，所以想让你帮忙掌掌眼。” 夏臣对老板说：“我想和朋友单独谈谈，你看……” 老板爽快地站了起来说：“你们自便，我去招呼别的客人。” “你哪来的钱买玉？”夏臣记得朱成胜家里一直靠种菜卖钱，家里只能算是小康但并不富裕啊，怎么忽然有闲钱跑来玩这些东西？ 朱成胜说：“嗨，这不是房子拆迁了，家里有了点小钱，想投资一下嘛！这电视上不都说，钱只有动起来，才能挣更多的钱。 这些年物价涨的那么快，我存在银行账户里的补偿款，说不定过几年就贬值好多啦！我当初真是后悔了，我要是学你那样儿，牙关咬紧一些，现在说不定现在能把征收的那块地卖上更多钱！” “学我那样儿？”夏臣更迷惑了，他几年前因为到Q市求学，是卖了G市的房子不假，但这事他谁都没告诉。他离开家乡不到半年，朱成胜在他离开之前还没卖房子呢，再说这拆迁的事情，他怎么没听大伯说过？ 朱成胜不知道夏臣心里想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有斌叔对拆迁补偿价格死不松口，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 夏臣摇了摇头，朱成胜更吃惊了，难道他误会了夏臣？ “我就说，你怎么会作出这么不厚道的事情嘛！整栋楼就因为有斌叔家，都没有拿到款项，大家对他都有意见。”朱成胜以为是夏臣的缘故，害夏有斌和街坊邻里闹僵了，心里自然有些想法的，但这是夏臣的私事，因此他从未提过。
第25章 郭老馋酒 夏臣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十月份的事情吧，”朱成胜回忆着，“哎，这个事情我中午慢慢跟你说，我先说我的事情吧！” 朱成胜和夏臣的家相隔不到五分钟距离，朱成胜是第一批同意拆迁协议的，他们家比较小，只拿了十万的钱款和一套差不多大的房子。 “我女儿明年就上幼儿园了，现在养孩子太贵了，才过了半年多，十万的补偿金就被我用掉了快两万了，我得尽快去挣点钱了。王富贵就是在这家店里买玉挣了钱，现在在村里盖了三层的洋楼，每天开着小车出入，别提多威风了！” 说起这个，朱成胜心里就不服气，王富贵小时候读书比他还差劲，家里又穷，结果现在比他这个征收了旧房子的过得还好。 “买玉，是怎么个买法？”夏臣问。 朱成胜说：“薛老板认识玉石加工厂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一批厂子里剩下的边角料来卖，咱们就是要把料子买下来，自己去找买家，赚个中间的差价！” 夏臣狐疑地说：“这个要是如王富贵所说的那么赚钱，为什么他还要把机会让给你们，而不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呢？薛老板本身是做这个行当的，他的门路不是比你们更宽泛吗？” 朱成胜说：“薛老板啊，干的是挣大钱的行当，估计是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才让我们挣点辛苦钱吧！趁现在干这行的人还少，咱们把玉卖给外地的游客。 我读书少又不会说话，你脑袋瓜聪明，长得又讨喜，我来出资，你去推销，挣的钱咱对半分，咋样？” “叮铃铃！” 夏臣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随手接了起来，对面就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夏小兄弟，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没吵醒你吧？” 朝朱成胜对了个口型，夏臣跑了出去，“醒了一段时间了，郭老爷子，最近可好？” “好得很呢，就是缺了点美酒，否则人生就更加美满了！”郭老咂咂嘴，夏臣的酒那味儿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弄得他茶不思饭不想，就连平时习惯喝的酒都变得索然无味。 “我说夏小兄弟，你寄的酒……啥时候到啊？”为了生平最爱的美酒，郭老的脸都豁出去不要了。 夏臣无奈地笑了笑：“郭老爷子，您这声小兄弟我要是应了，恐怕很多人想打我，您还是叫我小夏吧！” 郭老的年纪足够当他爷爷了，自己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可真承受不起！ “不成不成，这么称呼太生疏了，我叫你小臣怎么样？你也别叫我郭老爷子，我全名郭汜，你叫汜哥吧！还有您啊您的，咱们平辈论交，我儿子孙子敢有意见，我抽不死那帮小兔崽子！” 夏臣觉得这老爷子真有趣，于是说：“汜哥，你的酒今儿应该就到我家了，你待会给我发个地址，我一收到就给您寄过去。” “哎，好咧！小臣你啥时候有空来B市旅游，所有费用我全包了，你花上一个字儿，那就是老哥我招待不周！”郭老和夏臣因酒结缘，夏臣的脾性又对他的胃口，因此他生出了结交的心思。
第26章 翡翠论斤卖 “那就多谢汜哥了！”夏臣忽然想起朱成胜那摊子事儿，郭老见多识广，看看他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郭老听了夏臣的描述，沉吟片刻道：“小臣啊，珠宝市场的水很深，如果不了解，我不建议你冒险涉足。按你所说的，假如薛老板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加工厂的人偷运私料出来销售。 但我觉得不大可能，玉料都是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运出去了？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那个加工厂有什么管理漏洞，也说不定。总之，你可以先去看一眼，要是看到成色不错的大块料子，你可就要当心了！” 因为越是贵重的料子，看管得就更加严密，要偷出来太难了，更有可能是——作假。 夏臣打完电话回来，薛老板已经坐在沙发上和朱成胜聊着天了，见夏臣进来，薛老板说：“二位考虑得如何？如果还决定不了，那恕我不能奉陪了，因为下一位预约的客人就要到店了。” 朱成胜顿时急了，连忙说：“别别别，再给咱们几分钟，我一定把我兄弟说服了！” 夏臣说：“先带我们去看看货吧！” 其实他对这条所谓的挣钱门路没有兴趣，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就算他没有答应和朱成胜合作，朱成胜还会找别人一起干，看在多年的友谊上，夏臣总得帮着把把关。 薛老板把他们带进了里间，房间很昏暗，只有桌子上吊着一个黄色的灯泡，照着桌子上的包裹。 把布包打开，里面就是薛老板所说的那些边角料，这些沾满灰尘的小石子形状千奇百怪、大小不一。 “薛老板，这都是些什么玉石？”夏臣问。他拿起一块指头大的石头，吹掉上面的一层灰，露出白腻的质地，上面有丝丝缕缕的深青色的飘花。 薛老板回答道：“这些都是翡翠！” “怎么卖？” “三百一斤，两斤起卖随便挑！”薛老板比出三根手指。 夏臣转眼看向朱成胜，后者眼中的意动掩饰不住了，他暗里叹了口气说：“来两斤，哥，你来挑吧！” 朱成胜却说：“怎么买那么少？这次咱们不多买点儿，后边的人来把货买走了，咱们要等很久才有下一批！” “听我的。”夏臣阻止了朱成胜的冲动，给了薛老板六张票子。 过了一会儿，朱成胜提着一塑料袋的翡翠碎料跟着夏臣走出店门，夏臣拦下一辆计程车，对司机说：“师傅，去检测中心。” 朱成胜拉住夏臣说：“去那里做什么？” “去检测中心，当然是去做检测啊！”夏臣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朱成胜连忙说：“别别别，别去！那个地方老花钱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咱虽然是种地的，但也不傻，之前已经有人找专家看过了，薛老板卖的大部分都是假货，否则哪儿去找三百块一斤的翡翠啊，又不是大白菜！” 夏臣眉梢带上冷意：“你也知道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啊？” “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干这个的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第27章 隐瞒的缘由 朱成胜心虚地摸着后脑勺说：“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嘛！” 两人拉开了车门在争执，计程车师傅不耐烦地问：“你们两个，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麻烦您了！”朱成胜麻溜地关上车门。 夏臣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帮你卖假货？” “夏臣，可别读书把脑子读得迂腐了，咱们就是卖些旅游工艺品而已，哪里是卖假货了？ 这古玩街的文物，一千件里面能有一两件真品就不错了，他们不也天天开门做生意？难道他们也违法吗？” 朱成胜之前也是抱有这样的想法，不愿和王富贵之流的同流合污，但是眼看着别人挣大钱了，自己的荷包见底，那才着急了。 这年代，有钱的才是大爷！ “我当你是兄弟，才给你点了一条财路。你刚毕业还不知道结婚以后生活压力有多重，尤其是你家里没有个依靠，就更难了。听哥一句劝吧！”朱成胜语重心长地道。 见朱成胜依旧执迷不悟，夏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用劝我了，我不会答应你的。我开始以为是你不清楚情况，既然你都明白，也下了决心，那么我也不多费唇舌劝你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朱成胜的“一番好意”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被这事情一耽误，夏臣回到县城的家，已经快到中午了。 “花婶，你这是要去哪儿？”夏臣看到邻居从楼上往下走，就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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