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苦涩药汁顺着喉腔一口口渡下,身体里滚烫翻腾的热意也被缓缓压制下去,我靠在傅锦怀里掀了掀眸,却始终看不清那氤氲热息外的光景。 脑袋里昏昏沉沉困倦得厉害,干脆抵着胸膛衣襟贪凉蹭了蹭,阖眸沉沉睡去。 身体里的滚烫热意反反复复折腾许久,待我再次清醒,已是两日后的下午。 裹着里衣靠在床头,看着傅锦端着晾凉的汤药递过来,我敛着眸只觉得胸腔处有股沉闷郁气在缓缓聚结。 闭上眼睛,我想起自己窝在傅锦胸膛里,拽着他衣襟酒意迷离仰头亲上去的样子…… ……胸腔处的郁气更沉重了。 “刚醒还会觉得累,喝完药再休息会儿。” 傅锦将盛着药汁的青瓷小碗递过来,眼前覆着墨金锦带,与满身衣袍同色衬得愈发鼻梁高挺薄唇艳红,明明丧失了一双眼睛,却仍旧面如冠玉俊美逼人。 我掩了掩眸,抿唇接过青瓷药碗径直灌了下去。 脑袋里有点晕,身体也倦意难消,软绵绵的手臂撑着喝了碗药便有些失力抬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傅锦拿走药碗放在一旁小案上,探手摸了摸我额角,“睡会?” 我抿了抿唇,艰涩开口,“那夜……” 傅锦挑眉笑了下,“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闭上眼睛,觉得呼出的气息都开始发烫,“多谢侯爷照顾,请回吧。” 心底囤着股郁气,沉甸甸地坠得心脏发疼,我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傅锦,就只觉得事情超乎常理乱糟糟的堵在心头压得我喘不气来。 傅锦搁在额头的手掌缓缓移下,沿着下颌弧度勾滑着挪到唇角,摁着刚喝完药的湿红唇角摩挲了下,“你还是这样,生闷气时候赶人都不愿意多说几句。” 他敛着眉梢,薄红唇角微微翘起,似随意轻道,又似沉陷在回忆里温声呢喃。 我拧眉躲过傅锦指尖触碰,觉得那如玉般俊美的脸庞上蕴满眷念格外碍眼。 ---- 傅锦:没直接掀碗就是爱我🥣
第103章 103 喝过药,脑袋里晕晕沉沉的想睡觉,傅锦拿了条帕子在温水里浸湿,顺着指腹手腕帮我一点点擦拭。 缠绵病榻烧了几日,捂出一身汗渍,贴身里衣似乎都有点黏腻。 我皱了皱眉,想要沐浴,可家里门房不在,也不好意思去要求傅小侯爷一个外人。敛眸抿了抿唇,我将手腕从傅锦掌心里抽出来,有些困倦道,“我不舒服,也没有精力去捋顺那夜你我之间的事情,这几日多谢侯爷照顾,还请帮我叫下邻居大婶过来帮忙即可,侯爷贵人事繁多,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傅锦捏着温湿帕子轻轻虚握了下手掌,缓声道,“你一男子,请邻居大婶帮你擦身?” 我蹙眉,“煎药就好,病愈后我自会清理。” “汗湿湿的,不觉得难受吗?” 我掀眸斜他一眼,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更难受了。 傅锦笑了下,修长指腹捏着锦帕碾了碾,扬唇浑不在意般展颜道,“我眼睛看不到你,不用觉得羞赧。” 如玉般俊美无俦的脸上,横覆着墨金锦带,像珍藏的古迹画卷被横泼了道劲墨,将那清雅珍贵的绝世画卷生生糟污撕碎,令人觉得心碎可惜。越是矜贵的人越不能接受身体的残伤,可他就那样云淡风轻的撇了出来,像说今夜月色真好般随意,让我分不清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强做淡然。 可是,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的颤颤触动…… 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对残碎的美好事物硬下心肠,也永远无法忘却,那夜月高悬剑拔弩张的悬崖峭壁边,瞎着一双眼睛奋不顾身朝着我扑来的身影。 抿了抿唇,我被心底颤颤触动的心绪搅得有些烦。 傅锦一副任劳任怨好脾气模样,油盐不进,惹得我心底愈发烦躁。 可脑海关于那夜,断断续续的记忆残片里,最后一幕是我拽着他主动亲上去的画面…… 压下心头的烦躁,我垂敛眼睫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是我主动的,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乱发脾气。 傅锦一袭锦衣坐在那里,微侧着脸庞静静聆听,棱角分明的下颌角线条,格外硬挺流畅。 转着烧迟钝的脑袋费力思索了下前面的对话,我道,“那请侯爷帮我先在镇上寻个小厮,书房有银钱,待周某病愈后再登门道谢。” 傅锦薄红唇角勾起笑意,声音也低的撩人,“你我已巫山共赴,云雨行欢,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合适照顾你的人吗?……何必舍近求远。” 我敛眉横他,觉得脸皮一点点发烫起来。 掩眸甩掉心底的郁闷烦躁,我阖眸破罐子破摔道,“我要沐浴。” “不行。”傅锦伸手摸了摸我眼尾,声音里蕴藏着低低笑意,“低烧还未褪尽,再折腾下去又得缠绵病榻多躺几日。” 我拧紧眉,被郁闷得脑袋发晕。 傅锦顺着胳膊摸到手腕,握着手掌牵了回去,重新拿着温湿方帕一点点帮我擦拭掌心,“先凑合着擦擦身,待明日烧热褪后再沐浴,可好?” ---- 年年:就不该去赴那场酒宴(昏昏沉沉后悔ing 👉不熬夜了,以后超过12点没更新的话,就是没有了(大家也早点睡嗷
第104章 104 我缩了缩指尖,却被他收紧指骨强硬握在了掌心里。 温热体温顺着交叠相触的掌心与指腹渗透传来,温温的,像潺潺暖意随着血液流淌进了心底里,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我隐约觉得这样的相处氛围不对,不应该放任下去,可身体里药劲儿上来脑袋昏昏沉沉犯着晕,靠在床头垂敛着眼睫又睡憩了过去。 耳朵里听着床尾湿帕浸在铜盆里摆动的声音,轻轻的,就着清透水声,显得屋子里格外寂静。 意识游走在半梦半醒之间,我靠倚床头软绵绵瘫垂着手腕任傅锦擦拭。 柔软袖角被随意推上去,松松垮垮堆积在肘弯处,像松散堆聚在一起的雪白云霞,宽大雪青的外袍袖角从那团堆聚云霞里滑落下来,挨着床榻垂荡在床沿,衬得那截从袖袍堆积里延伸出来的小臂愈发细瘦纤长。 昏昏沉沉任他擦着,突然一阵细小刺痛渗透腕骨猝然传来,刺得我迷糊着抽了下手腕忍不住从朦胧梦境里醒来。 “疼?” 傅锦攥着指骨不让我缩回去,伸手回忆着刚刚触碰到的地方又轻轻碰了碰,敛眉侧着头,温声轻问,“是不是积淤青了?” 我掀起眼睫往那刺痛处瞥了眼,一圈青紫淤痕缠绕在腕骨间,格外可怖。 想起被攥着双腕压在树影下缠绵交欢的画面,我心头微微晃动了下,掩了掩眸,稳着声线道,“没有。” 傅锦展眉薄唇微扬似乎轻笑了下,侧身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却放下温热湿帕将我整个手掌握进了掌心里。指腹带着轻柔力道,一点点抵着腕侧淤痕皮肉缓缓揉捏,“等会儿我让人去买点散淤膏,晚上睡前擦上药再揉一揉,过两日淤青就会散了。” 我掩着眸抿唇没有说话,醒来换衣服时候曾无意看过一眼,纵欲无度,一夜荒唐过后,我身上这样的情欲痕迹斑斑点点遍布满身。 我身上这些淤青痕迹是因傅锦而得,而傅锦淡然熟练的揉摁手法,又是从谁身上练得的呢? 答案似乎一直都很清晰,只是我闭着眼睛不断逃避,不肯去承认…… ——江年。 心底描摹着这两个字,抵在舌尖转了转,终是没有开口吐出来。 我喜欢现在的环境,喜欢现在的生活,一分一毫都舍不得破坏。脑海里关于两年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胸口掌心也确实是有傅锦说的那两道伤疤,但那又怎样呢?时光潺潺向前流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那个叫做‘江年’、属于‘江年’的故事已经结尾了,我不想去触碰,也不想去翻寻,我只想安居一隅悠然了度余生。 可是故事里的人却追了过来,他强硬的插进了我的生活里,日起日落,朝朝暮暮,转眼侧首之间处处都是他。 我漠然看着他不断欺近,想要撑着风度冷淡处理,却不想一场酒筵回来稀里糊涂与他小院颠欢交颈缠绵。以后…以后怎么办呢…… 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以后这人更难缠,更难推开了吧,可真…… ---- 12点什么的……(明天一定
第105章 105 可真…烦人…… 药劲儿裹着困倦漫天袭来,意识浑沌里似乎有人扶着腰放我躺了下去,胸前的衣襟被层层剥开,有温热湿帕抵着胸前狰狞伤痕处缓缓擦拭了许久。我撑了撑睫毛想要抬手拂开他,可意识跟四肢都沉重得厉害,拼尽全力动了动手指,最终只是敛着烧烫眼尾艰难喘了口气,软绵绵侧垂着脖颈昏睡了过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折磨人的低热时愈时弹反反复复折腾了小半个月,终于在院中绿荫蔽日春尾夏初的时分好了。 小半月没去青麓学院,小孩子们闲得发慌,大的领着小的,叽叽喳喳一窝蜂儿全跑来我的小院子里来玩。村子里热心肠的邻居们,跟着小孩子一起过来,左手瓜果腊肉,右手自家酿的米酒桃酿,四五人相约着来了一波又一波。 我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惫懒,撑着精神束发更衣,推开门刚想去迎接却被邻居大婶笑着推回了客堂里。 “这群小皮猴子们没先生盯着肆意撒欢儿了半个月,快,趁着机会,周小先生好好教训教训!小厨房在西边这屋是吧,没事儿,手上这点儿东西我们几个婶子自己去看着放置了,顺便帮大家伙做顿午饭,中午就在你这儿吃了啊!” 我看着林婶亲切开朗的笑脸,忍不住也笑了,“我找人从镇上订几桌吧,叫上邻居们一起过去,哪儿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 林婶晃着手里的桃酿,跟着旁边婶娘一起笑道,“镇上酒楼哪儿有我们自己做的好吃?前些日子听说先生病了,一直想过来探望,又怕影响养病,如今终于病情见好了就让我们做顿饭尽尽心意。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我们村子里不讲究这些,大家都是这样相互帮衬的,先生也别推辞了啊!” 林婶笑呵呵指了指围绕着我玩的小孩子们,佯作愠怒笑道,“看看这群小崽子们,老早就叫唤着要来探望先生了,快趁机考考他们功课,这个我们可都帮不上忙,全要仰仗先生教导了。” 小孩子们听到被大人点名,一个个仰高了小脸,抓着我衣袍下摆闪着亮晶晶的眼眸撒娇摇晃,“先生,先听我背书,先听我背书~” 一时间,满堂稚幼莺啼,院落朝气蓬勃嬉笑声透亮。 我摸了摸小孩子细软软的漆黑额发,温声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林婶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婶笑呵呵挽着旁边婶娘一起往小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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