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李皱眉:“哦?你们拿药竟也要专程来这里?如此不便?” “不是,”明熠十分坦诚道,“我想顺便来找岸生玩。” 许岸生也咧起一口细白的牙:“不用拿药也能来玩的!” 明熠笑:“我可记住了。” “那是自然!” 常李:“我看你们聊得开心,别忘了拿药。” 许岸生一拍脑门:“真忘了!” “别急,”明熠拦住了许岸生,“有一刀落在了我后颈,怕是平日也能看到,家父年纪大了,我怕他看着狰狞,还想问问有没有法子能把疤去了。” 明熠眨了眨眼,望向常李:“我记得隐约好像见过阿来兄后颈也有一道疤,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阿来兄的疤还在,那我的是不是也没办法去?” 常李:“……” 还未等常李说什么,许岸生便热心地开了口:“是有的,你应当没记错,但是他那个疤有很久了,不好去,你的是新伤,处理得好,不凑近细看应当不至于吓到伯伯。” “原来如此,”明熠颔首,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许岸生便进屋替明熠找药材,常李也跟进去帮他,明熠盯着他二人的背影,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目,他不禁眯了眯眼。 「可是那赵家前来求助?」 「……没有。」 「那,明团练你也知道,我们这小地方人手本就不够嘛,恐怕是调不出你要的人。」 「无需太多,我想几十人还是……」 「呵呵,小明呀,你是年轻人,有些情况呢,每个地方不一样的,你要是就此长住了,那就要会变通……」 明熠握紧了拳头,面上仍是春风和煦的笑。 官匪勾结又如何? 又如何?! 他松了松拳,迈步也进了屋。 恰好许岸生给他找好了药,他上前接过,听许岸生嘱咐完他药用药效。 他拿出钱放在案上,笑道:“多谢岸生。” “这是……”许岸生去摸那铜钱,却被明熠拦住。 “应该的。” 许岸生忙道:“哎呀,这些药不算什么的,你之前也送了我们不少东西,我们……” “那是做朋友的心意,这是我来买药应当给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呀,何况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受伤,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明熠摇头:“若是感激,那便保护好自己,最近乱,少出门。” 明熠说着,又看向常李,笑了笑,语气诚恳:“特别是阿来兄,我时常来见你都不在,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吧。 “我听王婶说,你以后就在药馆了,你们两个相互照应着,自然是好的,安安心心在家,便是最好的。” 常李也笑着点头:“是,多谢明兄挂怀。” ---- 感谢走地鹦鹉的咸鱼!!🥰🥰🥰🥰🥰
第45章 45.回头是岸……? 七日后,深夜,那天出现在明府宅邸的黑影又出现在了岔子口。 常李提着徐建诚的领子,一把将他扔在了泥地里,脚碾上中年人皮肤松垮的咽喉。 “昨天,猴子他们按你画的图去劫那赵家的聘礼,”常李低下眼,“结果你所谓的‘小路’正好有条子巡逻,你说,怪不怪?” “什、什么!”徐建诚抓着常李的裤脚,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常李点了点头,猛地加大了脚下的力度,盯着徐建诚笑眯眯道,“你不知道什么?” “咳咳!”徐建诚喘不过气,挣扎着去拍常李的小腿,“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怎么相信你?” “……怎,”徐建诚痛苦地拧着脸,“你是我老徐家唯一的香火,我怎么会害你!” “有道理呀,”常李故作思考,又笑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要是骗我的,可怎么办。” “你!”徐建诚眼皮子都快翻到上额去了,“你娘不都认了!” “她糊涂了,”常李摇摇头,“从她上山那时候起,人就糊涂了。” “你你你!”徐建诚又气,又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颤抖着直指常李,“我替你做了那么多,要害你早就害了!走到今天,你不信我!你竟不信我!” “谁知道你什么算盘。”常李冷笑,脚下碾了碾,“再者说,你老徐家不是还有你么,我怎么就唯一香火了。” “……”徐建诚涨红了脸,死死盯着常李,片刻后猛地大喊道,“我不举!不举!你满意了么!” “……”常李盯着他,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狼狈又气愤的样子,“扑哧”笑出了声。 “好、好。”他笑够了,于是挪开了脚,亲自弯腰将徐建诚扶了起来,亲昵地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伯啊,我信你呢。” “你!”徐建诚瞪着他,涨着脸,甩开他的手,“哼!” 常李不在意地退了两步,伸手在徐建诚怀中抽出他那块随身携带还算干净的方巾,擦了擦手:“大伯别气呀,侄儿还有事相求呢。” “诶!”徐建诚伸手要抢,被常李闪身躲过,只好收回身子,拧了拧手腕,睨了常李一眼,挺着腰板装着一副长辈的架子,声音却毫无底气,“什、什么事?” “那条子不但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还抓了四个回去,”常李叹了口气,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猴子去官府要人,要了三个回来,领头的愣子却不见了。” “不仅如此,猴子领人回去的路上,竟发现后头还跟了个尾巴,要不是猴子留了个心眼儿……”常李拍了拍徐建诚的肩,“你说说,这怎么敢想。” 徐建诚畏缩地点头,局促地陪着笑:“是、是。” “还是我们的老朋友怕伤了和气,才告诉我们,说这事是那新来的明团练做的,人也在他那里关着,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没办法……”常李凑近了徐建诚,温声笑道,“不知道我神通广大的好大伯有没有什么办法?” 徐建诚汗如雨下:“你要做什么?” 常李抬手,笑着替他擦掉了额上的汗,低声道:“自然不会让大伯去打打杀杀。还是老样子,地图、巡逻,我都要,大伯你……” 徐建诚忙道:“可以、可以!” “那就多谢大伯。”常李亲切地拉过徐建诚,将方巾放到了他手上,“愣子可是从小跟我长大,我担心得很,就是不知道……” “三、不,两天!” “好,好,”常李放开了徐建诚,“那就太好了。那两日后,老地方。” 徐建诚点头如捣蒜:“是、是。” “大伯啊,说你胆子大吧,你胆子又挺小的;说你胆子小吧,你又什么都敢做。”常李笑了笑,“那就两日后见。” “……哎。”徐建诚低头应着,又似乎想起什么,瞄了瞄常李,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拉住了他,“啊,哈哈,你这个,侄儿啊,这团练宅邸到底不比你们那些什么商队,我、我听说你们把、把那个商队,屠了,这、这,这还是……” “大伯,”常李垂眼看着徐建诚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伸手拧住了他的小臂,抬头笑道,“是不是我叫你两声大伯,你就真把自己当大伯了。” “啊!嘶——”徐建诚吃痛,一下松开了手。 常李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去。 他走出不到十步,却又听身后那人喊: “我看你现在那个什么什么药馆!挺好的!” “建思是个本分人!从小就本分!你、你……” “……回头是岸啊!” 天气转寒,冬日在即,狂风呼啸着刮过常李耳侧,身后的声音却仍隐约可闻。 常李烦躁无比,低下眼,加快了脚步,到底没有再回头。 ---- 再走一章剧情(腼腆) //感谢断尾绣弧的咸鱼!!🥳🥳🥳🥳
第46章 46.!!wc快看我的更新时间!! 今夜许岸生不知为何,睡得格外不太平。 他一阵心悸,恍然惊醒,却发现阿来不在身边。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只以为是天亮了,阿来出去遛辉辉了。可当他拿了眼带子,要摸索着下床打算去洗漱时,却有一只宽厚的手扶住了他。 “怎么了?” “唔……”许岸生晃了晃脑袋,“阿来?” 常李扶着许岸生的手臂,轻轻“嗯”了一声。 “你已经回来了?我去做早饭。”许岸生顺势要起身,“回来很久了么?我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不是,天还没亮,”常李从他手心拿过眼带子,“你没有起晚,可以再睡一会儿。” “天还没亮……?”许岸生坐在床沿,揉了揉额头,“阿来你今日怎么这么早。” “……”常李低眼,他回来之后,便一直坐在这里,但是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他只是捻着那雪白的眼带子,“我睡不着,起来坐一会儿。” “睡不饶嗷——”许岸生打了个呵欠,嗓音黏糊道,“那我陪你坐一会儿。” 常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盯着那薄薄的布带子看,然后将它缠在了自己手腕上。 许岸生还是很困,盘腿坐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将额头抵在常李肩上:“天快亮了么?” 常李侧头看了看窗外,看见天边朦朦泛了一点白,于是他又“嗯”了一声。 “老许说,嗯,”许岸生语调里都犯着困,拉得悠悠长长,“他说日出很漂亮,你见过日出吗?” 常李任由许岸生靠着,定定地望着窗外:“现在差不多就是日出。” “真好。”许岸生叹道,“如果我看得见就好了,就能跟你一起看日出了。” “……” 常李没有接话,许岸生自顾自道:“然后我们还可以一起看日落,看星星,看月亮,看红的花,白的花…… 许岸生越说越精神,越说越开心,不自觉咧了嘴笑道:“哦,我还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我长什么样子,王婶长什么样子……” “……”常李很想说,这些他都看过了,他每天都在看,但是他听着许岸生雀跃的声音,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竟真有些……期待。 许岸生笑得眉眼弯弯:“这个世界肯定很漂亮、很好吧。” 常李忍不住道:“你看不见,又怎么知道这个世上好。” “我看不见,也觉得好。” “你要是看得见,说不定就不觉得了。”常李垂眸,“这世间可怖,怕是能把你吓死。” 许岸生故作惊讶:“这么可怕?” “……嗯。” 许岸生打着呵欠又笑了:“那可怕的,就你陪我看,我定然不怕了。” “……”常李没有接话,他莫名又心烦意乱起来,或者说他一直都烦躁不已,他偏开了目光,只道,“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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