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世家公子千金们还组织了一场夏日游, 帖子还递到了仇夜雪这儿。 仇夜雪一开始还在想哪家公子哥胆子那么大, 上回还没被祝知折吓够么。 然后一翻开, 发现是定国侯定安郡主递过来的帖子, 便有些意外了。 他至今未曾见过这位定安郡主, 但印象却很深。 最初是礼部与内阁给祝知折选的太子妃首位就是这位, 后来祝知折又与他说定安郡主实际上和他兄长,也就是祝祁煜是一对…… 踯躅捧着帖子,有点期待地瞧着仇夜雪:“世子, 我们去吗?” 仇夜雪看她:“想去玩?” 踯躅没瞒着:“嗯!” “那就去吧。” 定安郡主递来的帖子做得精致, 上头还附了干花, 显然是他们自己做的, 仇夜雪觉得有趣, 故而留着看了下。 于是那日祝知折照常踩着屋檐飞进来时,率先看到的就是仇夜雪在打量一朵漂亮的梨花。 祝知折微眯了眼,凑过去看了眼:“夏日游?这帖子怎的没递到我跟前?” 仇夜雪把干花收回去,折好示意踯躅收起来。 守在他身边的踯躅和藕荷便顺势离去, 将屋子留给了两人。 仇夜雪瞥他:“你在京中什么名声自己不知道?” 祝知折没有丝毫情绪, 反而煞有其事点点头:“那他们怎的还敢往你跟前递帖子?” 说这话时, 祝知折也不安分, 走到了仇夜雪身后,连椅子带人一块圈在怀里。 仇夜雪都懒得训他了。 他不理他,祝知折便环着他低低地喊了声:“阿仇。” 仇夜雪微顿,一脸不耐地偏头过去,他伸手拽住祝知折的衣襟,把人绕过椅背往下拉,极其敷衍地在他唇上落了个吻:“行了。” 「滚吧」的「滚」字还没说出口,仇夜雪就被祝知折托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仇夜雪也只是微停了下,原本推拒的手到底还是变成了另类邀请,环住了祝知折的脖颈。 于是祝知折直接将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在了桌上,却又将人狠狠地揉在怀里。 仇夜雪能够感觉到自己在祝知折这儿的分量。 倒不是因为祝知折吻得太凶,而是有太多的事铺垫了。 先不说清云观里,还有赵潜,就说这些时日,祝知折就算是再忙,身子骨好了后每天都还是会飞进来,最起码要向他讨两个吻才走。 仇夜雪随口说自己想要什么,第二天他就能带来。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祝知折愿意抛下京中的荣华富贵,愿意舍弃那些纠缠了他那么久的仇恨,跟他回岁南。 仇夜雪不是没有心的人。 他亦会被打动。 所以在祝知折已经学会到一个时间点就要松开仇夜雪,叫人喘丨口气时,仇夜雪平复了下,在祝知折又低头凑过来时,率先侧首仰头,在祝知折有点绷着的颈线上落了个吻。 许是没有想到今日仇夜雪这么主动,祝知折微怔了下,身体本能紧绷,就连本就足够深的眸色都带着一片晦暗。 他环着仇夜雪的手臂不由再紧了紧,带着几乎要将人嵌入自己体内的力度,惹得仇夜雪有些好笑。 仇夜雪挑着眉看他,原本浅色的薄唇在烛光下泛着点水光,被吸丨吮得秾丽:“太子殿下。” 他缓缓勾起嘴角,哪怕因为感觉到什么而红了耳廓,却仍旧没有半分怯畏:“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啊。” 祝知折望着都被自己压在怀里了,还敢挑衅打趣他的人,全身本就沸腾的血液更加躁动不安。 他舔了下自己的牙尖,单手捧着仇夜雪的脸,拇指指腹在他唇侧摩挲:“阿仇。” 祝知折的嗓音低哑,却带着明媚笑意:“勾我?” 仇夜雪轻嗤:“是你不禁撩。” “是啊。” 祝知折大方承认,垂首抵住仇夜雪的唇,声音放得更轻:“阿仇,你是不是该负责?” 他的额头抵着仇夜雪的额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近到仇夜雪能借着烛火数清楚他的眼睫,能瞧见他眼里干脆没有藏的情绪。 仇夜雪没说好与不好,他只懒懒道:“我不想动。” 可这无疑是一种信号。 祝知折攥住他的手腕,就好似犬类蹭主人一般,将仇夜雪的手压在了自己脸侧轻蹭了下。 他的动作明明是一个近似示弱的,甚至就是带着讨好,可他的眼神却那么赤丨裸,像一点火星,顷刻就能将这干燥的气氛点炸。 仇夜雪没把手抽出来,于是祝知折顺势吻上了他的指尖。 仇夜雪今日穿的并非圆领袍,因此更为方便。 仇夜雪是没想到祝知折身为一个太子,跪在他面前跪得那么自然。 但一想这太子叫祝知折,于是就没毛病了。 他紧绷着脊背,手指没入了祝知折的发间,不知在何时撞掉了祝知折的发冠,但无人在意。 仇夜雪在恍惚间有一瞬的走神。 他本来是想给祝知折一点甜头的。 可…… 怎么就变成祝知折…… 念头才起一点,就又瞬间消散。 …… 仇夜雪到底还是有些后悔去撩祝知折。 哪怕是祝知折圈着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动,仇夜雪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手酸。 他烦了,祝知折就抱着他哄他,叫仇夜雪稀里糊涂地点头同意换个地方。 然后仇夜雪就咬上了祝知折的脖子,留了一口漂亮的、带血的牙印。 偏偏祝知折不仅没有因为吃痛散神,反而更加兴奋。 到最后,仇夜雪被祝知折抱在怀里,祝知折终于得偿所愿让人把他当软塌靠着坐着。 仇夜雪懒得说话也懒得动,只听祝知折问他要不要沐浴。 仇夜雪点了头,又半阖着眼眸要睡不睡。 “睡吧。” 祝知折抚着仇夜雪散落的发丝,看着大开的衣襟露出脖颈以及往下遍布的痕迹,既有餍足,却又有更大的空虚,但总而言之,在此刻,他心情极好:“我在呢。” 仇夜雪动动唇,回了个滚字,但到底还是闭上了眼睛。 其实累倒是不累,就是时间太漫长,加上仇夜雪要脸。 该怎么面对踯躅她们……交给祝知折好了。 左右这人脸皮厚比城墙。 祝知折没让踯躅她们见到仇夜雪,毕竟仇夜雪现下这模样,他不允许任何人瞧见。 仇夜雪被他放进足够容纳几人的浴桶里,祝知折望着,血液难免再次躁动。 仇夜雪没睡着,他感觉到了某人过于炽热的视线,有些头皮发麻,又感觉到祝知折在一旁捞起他的手,细致地在给他擦拭。 他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格外惹眼。 仇夜雪还没来得及把手抽出来,就感觉到祝知折在自己腰腹上轻捻了下。 他几乎是瞬间睁眼,冷厉的视线混杂着羞恼,但对上的却是祝知折沉静的视线,干净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瞳。 仇夜雪微顿。 就听祝知折轻声问他:“这伤什么时候留的?” 他和祝知折没到最后一步,最过也就是祝知折用他的腿…… 衣裳半褪不褪的,到现在祝知折才瞧见他身上几处伤,而最为狰狞的,就是这一道。 仇夜雪没想过祝知折这样仿佛日日某虫上脑,只要一碰他——甚至有时只是看着他就会有反应的人能在这时展露出这样的神色。 仇夜雪轻抿了下唇。 祝知折对他的感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岁南嗍州前些年闹过一次饥荒。” 仇夜雪说:“那时正好燕夏频繁骚扰边境,我父王抽不开身。那场饥荒闹得太大,你应该也听过,毕竟往京中递了折子。” “岁南江湖势力多,有善者救济灾民,也有人趁火打劫。当地知府斡旋了些时日,没了法子,就又递了折子到王府。” 仇夜雪淡淡道:“我便带王府亲兵亲去,只是没想到有人特意在我回程的沿途下设了埋伏,那时我身边能人还没那么多,藕荷和鸦青都还没来,踯躅又小,我没带上她。” 也就是那一次刺杀,是仇夜雪所经历过最险恶的一次。 祝知折想起来了。 岁南的确报过一次嗍州饥荒,但那个时候…… 祝知折还未将北域收回,那时祝知折骑马上阵的前一年的事,他十五岁,也就意味着,那时候仇夜雪才十三岁。 十三岁。 京中多少公子哥十三岁时还在与家里斗智斗勇,逃课罢学,整日想着那些玩乐之事。 可仇夜雪十三岁时,就已经参与赈灾,甚至还要遭遇刺杀。 祝知折眸色冷沉:“查出来谁干的了吗?” “当然。” 仇夜雪见他不悦,心下微叹。 他抬手,湿漉漉的手掌直接没入了祝知折的发间,将祝知折本就被水汽洇湿了的发丝直接沾上水。 跟哄狗似的,仇夜雪先是揉了把,又再拍了拍:“我阿爹很疼我,早就替我报了仇。” 他玩笑道:“祝知折,你跟我回岁南,若是我阿爹晓得你与我的关系,只怕你没了太子身份护着,会被他用鸡毛掸子追着打。你确定还要跟我回岁南吗?” 祝知折望着他,喉结滚了滚,重点却是:“我们什么关系?” 打从开始,仇夜雪就从未直言过什么,祝知折也并不在意。 反正他就在旁侧盯着守着,能与仇夜雪这样的,只有他一个。 旁人敢多觊觎…… 上回断了手烂了脸的公子千金就是最好的例子。 仇夜雪勾勾唇,语调慵懒,像是兴致好一时地「赏赐」一般,但对于祝知折而言,却在「足够」的份上再超出了许多。 他说:“若龛朝礼制男子可以娶男子,你便是岁南世子妃。” 就因仇夜雪这句,祝知折又摁着他亲了好久,到最后仇夜雪的双脚被征用,足心都磨红了才罢休。 作者有话说: 且看…且珍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四十七只猫猫 “太子哥哥。” 夏日游那日。 帖子上写得是巳时, 但仇夜雪却是用过午膳后,才悠悠坐着马车去。 他在马车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靠着软塌阖上眼。 踯躅低声道:“世子, 要不我们打道回府?” “不必。”仇夜雪知她在想什么:“在府里待了这么久, 浑身的懒筋都给养出来了, 我也想热闹一下。” 踯躅便没再说什么。 他们到了后,递上帖子, 就有小厮领着他们往里走。 此次夏日游, 并非是在谁家府上办的, 而是在京郊的一处山庄。 这山庄名为听风, 在京中很是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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