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器如今有一个就在仇夜雪手里。 鸦青:“这么大块能做成匕首的玄铁,闻所未闻。” “祝知折从前用剑。”仇夜雪却知道来历:“那把剑黎大师最得意的作品。” 踯躅瞪大了眼睛:“「天灾」?!这把剑失踪了这么多年,居然是在他手里?” “当年黎大师遭遇江湖仇家追杀,妻儿差点惨死他人手下, 是如今的皇帝所救, 江湖恩, 便是要命都可以, 更何况一把天灾?” 仇夜雪淡淡道:“那时黎大师身无分文,妻儿又命悬一线,皇上不仅替他们挡了灾祸,还寻了名医,更是让他们在王府修养。黎大师便将手里唯一的天灾赠了出去。” 踯躅震惊:“然后太子爷就把天灾融了给你打了把匕首?” 她倒吸一口气:“世子,这……” 仇夜雪拨弄着手里的刀鞘,垂着的眼帘掩住了眸中情绪,叫人看不出他是何心情。 一开始他瞧见时还没多想,只以为是融了点玄铁进去的,毕竟祝知折是太子,身后亦有江湖势力,想要寻一点细碎的玄铁,是难,但不是做不到。 可等他回了府叫陈里看过后,心情就很复杂了。 祝知折好像不是一时兴起。 但他们才认识也不过一月有余。 藕荷在旁侧轻轻唤了声:“世子。” 仇夜雪回神,将匕首收进袖中:“既是他自个儿要送的赔礼,那即便融得是天灾,也和我无关。” 他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就好似那修了无情道的上神,不会动心:“若是黎大师知晓了,气得要砍人,也是找他,不是找我。” 不过…黎大师多半不会。 毕竟这么大份恩情横着。 . 见林夫人的事儿安排得很快,毕竟仇夜雪所求,并非是和林夫人对话,而是见林夫人一面。 那一面他特意带上了云锡,云锡点头后,仇夜雪便抽身离开。 而林夫人的姐姐,要见有些难度,祝知折也说了等使团的事儿过了后再找机会把她引出来。 仇夜雪并不着急,而是去巡防营调了十八年前出京人员的记录。 为了精确,他特意调了十八年前再往前倒两年整整两年的记录。 因为二十年前,是盛韫钰和仇钴望结束游历江湖,从京中返回岁南的日子。 若是动手,也肯定是从他们回岁南后才开始准备。 仇夜雪愿意暂代巡防营统领一职,不过就是因为巡防营也负责出入城的盘查,每日谁出入城都会有所记录,即便是赵潜那样的高手,也不能从六丈高的城墙上头飞过去。 就是整整两年……仇夜雪把巡防营的备份拿回去时,都是分了好多次才拿完。 主要是他不能把这事摆到明面上,只能暗中运。 这些时日仇夜雪就在家中翻记录,直至第一个使团,夜渝抵达京中。 他没去看热闹,踯躅拉着鸦青去了,藕荷留在他身边与他一道翻阅。 仇夜雪捻着一页纸,看了许久,最终合上了书本,轻捏了一下眉心:“天莽和燕夏也要到了。” 藕荷垂首不语,只等他后话。 “这京中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风云。” 藕荷沉默片刻,轻声问:“世子是在担心太子殿下那边吗?” 比起和他插科打诨的踯躅,藕荷更像是解语花,仇夜雪偶尔也会与她交心:“祝家与天莽毕竟横了笔仇,以祝知折那性子,我并不觉着四年前他踏了北域又挑衅了天莽后,就能放下。” 可天莽能存活那么多年,即便是他们主动递了降书,年年要来朝贡,也终究有作为一国的资本。 祝知折要真与他们撕破脸皮,怕是一场不被支持的战争,又要死好多人,好不容易平定了四年的北域六州,也要重新陷入战乱。 藕荷柔声道:“世子,多思无益。” 是啊。 多思无益。 就算他忧心又能如何? 仇夜雪不再想,低头继续翻阅记录,把可疑的人另写了下来。 没多久,看了热闹的踯躅便跑回来:“世子!你知道夜渝这次来了些谁吗?!” 仇夜雪扬眉:“我记得报上来的消息说夜渝的车队中有两辆华贵的马车,应当是皇族吧。” 见他猜到,踯躅撇了下嘴:“世子你这么聪明就不好玩了。” 不过她还是道:“夜渝这次派了一位公主还有一位皇子,据说那位公主,是来夜渝派来和亲的!” 她兴奋道:“奴婢听茶楼里的人说,恭亲王只有一个女儿,皇帝陛下也只有两个儿子,若是联姻,只怕要么是大皇子要么就是太子殿下,而以夜渝和我朝百年的友谊,陛下多半会赐婚给太子殿下做侧妃。日后殿下登基,她就是皇贵妃!” 仇夜雪闻言,没有半分波动,见他平静得像是没听见一样,踯躅奇道:“世子,你不急啊?” “我急什么?” 仇夜雪好笑地看她:“祝知折日后不会登基,以他的性格,只怕卸了太子的身份后,便要投身江湖,你觉得他承得了这个「皇贵妃」?” 踯躅一噎:“是哦,奴婢都忘了这事。” 她顿了顿,又揶揄地看向仇夜雪:“不过世子,你怎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上面啊?” 仇夜雪微顿。 片刻后他抬起笔,敲了下踯躅的脑袋:“你拿你的脑瓜和我的比?” . 夜渝使团入京的事儿,还是热闹了几日。 因为要等其他使团一块开宴,所以仇夜雪这几日也不必入宫。 只是他没想到,在夜渝使团到京中的第三日卯时,夜渝那位公主便来他府上递了帖子。 那时候仇夜雪还在梦里与周公相会,踯躅三人也并未扰他清梦,只藕荷去回了公主,说请公主下午再来。 可能这位公主与康棋有点什么关系吧,在听得仇夜雪现下不方便时,那公主大气地一挥手,笑眯眯地让自个儿侍女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在门口坐下了,还说她可以等。 这个架势,直接惊扰了东宫太子。 得亏仇夜雪今儿醒得早,他在梦里眼皮子直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于是就醒来了。 醒来后,就听说夜渝公主堵自己府门了。 仇夜雪:“?” 他还有点刚睡醒的晕乎,慢半拍地反应了下:“谁?” 仇夜雪一边抬手让踯躅给自己套外衣,一边问:“夜渝公主,不是祝知折?” 踯躅本来还有点急,一听这话,登时没忍住笑了:“世子,你别说,这夜渝公主的行事作风和太子殿下真有些像。” 仇夜雪拧眉:“她一姑娘家给我递帖子作甚?” 这个问题,踯躅三人显然无法回答他。 仇夜雪只能出门亲自迎客,毕竟夜渝公主是姑娘家,还是独自一人前来,他不能将一未婚闺女迎进府里。 府门打开时,仇夜雪就瞥见了坐在八仙椅上,面戴白纱遮脸的姑娘。 仇夜雪才往前迈出一步,夜渝公主便欣喜地站起了身,正要喊一声什么,就见一道黑影比她更快,直直地落在了仇夜雪跟前,轻功俊得当真没话说。 仇夜雪被拦住,不得不停下脚步,嘴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祝知折?” 赶了一路的祝知折捻了下手里的扳指,重新套回拇指上。 他听见仇夜雪这声称呼,原本压着的心情登时大好,语气也分外温柔:“阿仇才起?” 仇夜雪摸不着头脑:“是。” 他微顿:“你先等等。” 他望向提着裙摆跑来的夜渝公主,轻拧了下眉。 夜渝公主经身边侍女提醒,站定在他二人身前时,先给祝知折行礼:“太子殿下。” 然后又压不住喜意地冲仇夜雪福身:“世子。” 她望向仇夜雪的一双杏眼含春,看得祝知折心中暴戾横生,不由得转了下手里的扳指,想要将这双眼睛活生生剥出来,免得碍眼。 仇夜雪微微侧身,正想要回她半个平辈礼,却猛地顿住。 因为某位太子,又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抬手用拇指指腹亲捻了下他的颈侧。 仇夜雪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本能地一把拍开了祝知折的手,力道完全没收着,还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祝知折无辜地摊手:“你这儿被被褥压出印子来了。” “手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仇夜雪冷冷道:“我不介意帮你剁掉。” 被直接当着旁人的面训了一通掉了太子身价的祝知折不仅不恼,还笑吟吟地望着仇夜雪压了火气冲夜渝公主重新回了那个被他拖延了的平辈礼。 仇夜雪情绪切换极快,与夜渝公主说话,就显得温和懒散,却也带着与他说话比较起来,分外明显的疏离:“公主殿下。” 祝知折勾着唇,瞥向夜渝公主,眼里尽是得意。 完全不知道他在骄傲个什么劲的夜渝公主:“……” 作者有话说: 隔壁纪少也更新啦!这本存稿在前几天就已经完结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二十七只猫猫 “阿仇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不知公主一早来是有何事?” 夜渝公主:“我……” 她迟疑地看了眼祝知折。 仇夜雪对于今儿一早两尊大佛到自己这来也很头疼, 但左右多了个祝知折,便好让夜渝公主进府了,于是仇夜雪说:“两位都里边请吧。” 说罢, 仇夜雪便看了眼藕荷和踯躅。 两人会意, 率先请了夜渝公主走在前头。 许是性格单纯, 夜渝公主并未多想,高高兴兴地便带着自己的侍女跟着往里走了。 而留在后头的仇夜雪扫了祝知折一眼, 压着声音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祝知折倒也直白:“阿仇, 外国来人要撬我墙角, 你说我怎么来了?” 仇夜雪:“?”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祝知折, 感觉这话已是每日一次:“祝知折, 我与你说过了, 我并无此意,也不是你的人。” 祝知折咧嘴,尖利的犬牙露出来:“没关系, 我有此意, 我是你的人。” 仇夜雪:“……” 行。又没得聊。 他干脆不理他, 转身回府。 而祝知折先是抬抬头, 看着仇夜雪到底挂上了的「知秋迎雪」, 轻笑了声,悠悠跟在他身后。 进府后,三人便在正厅坐下。 藕荷正要去沏茶,祝知折就喊了她一声:“你,藕荷是吗?” 仇夜雪本想要跟夜渝公主说的话登时在嗓子里停住, 他掀起眼皮, 扫向祝知折。 藕荷冲祝知折福身垂首低眼:“回太子殿下的话, 奴婢是藕荷。” 祝知折淡淡道:“先给你家主子端早膳。” 仇夜雪一顿。 藕荷似乎也怔了下, 偏头看了看仇夜雪。
5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