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又传来阿鬼的喊声,“你可要换好衣裳啊!一会儿就要上演一出大戏。” “仙君,快把话本递给他。” 阿鬼止不住催促。 萧清嘉默不作声将一个封面如孩童涂画的纸卷递给了他,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是我为你们写的话本,快打开看看。”阿鬼再解释,“一位富商公子是个只会沉迷赚金银的家伙,但一次出访,却娶了位风尘波涛汹涌的姑娘。” “这姑娘猛浪,使这位本算是雅静的公子哥每每做事都时不时被迷惑。” 说着,书卷上还留着个大概看得出形状轮廓的妙曼身材,马车停靠在路旁,转头看着马车内的馒头露出迷之微笑。 萧清嘉从头到尾都把眼睛别开也不说话。 无量摇晃他的胳膊,有些抓狂,“你这算是什么?彻底沉溺在我的美色之中?我该如何扮演这美色!我……” 阿鬼还在外面喊得正起劲,“夫人,老爷,快快出来啊,咱们可要牵着马车步行到城门大哥那头。” 无量转头笑眯眯,幽幽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怕我了不是?哦——忘记了,此次回去还能见到你的好兄弟金银,要不要我代你向他问个好啊。” 阿鬼立马闭口作罢。 “停住。”两位官爷威风凛凛摸着掌心中的刀,拿出画册细细端详,恰巧拦住了想要进城的三人。 阿鬼忙上去好巧不巧遮挡住了那两位官爷的视线,不住向里面塞些金银之类,说些讨好的话: “二位爷行行好,我家老爷正与夫人闹别扭呢,咱们通融下可不是?” “这般年轻便是老爷夫人了?怎么没见你们家公子哥?” 其中一人狐疑地走到阿鬼面前,要掠回去看清这两人,阿鬼动作更是飞速,一脸支支吾吾神态。 好似撒下什么弥天大谎。 “官爷,官爷,我说,我全都给说出来还不行吗!” 阿鬼缴降之态,立马压低声音,下一刻两位要是再靠近些非要哭出来不可。 “这女子是个花红柳绿的,那方面功夫了得,勾引我们公子不得好生从商,又是善嫉毒妇,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勉强开口叫她声夫人。” 说罢,阿鬼还做模样叹息。 其中一位官爷见他实在难色,便拉着他到一旁,“小兄弟也是可怜,只是再进京城后可千万不要多说些女子是非,毕竟……咱们公主也是女子。” 阿鬼给了他一个:是兄弟都懂的眼神。 打点好之后便转身去牵那量华丽之中不失俗气的马车。 “夫君为何不理人家嘛,理一理人家嘛!”“烟柳姑娘”捏着细细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南方女子朦胧腔调。 胸口紧紧贴在那年轻老爷臂膀,红烈烈的小嘴一瘪,一双眼睛似睁非睁的迷离之态。 年轻的“老爷”不作罢,耳根都要红透,却还被死死缠住,不休止被索取,“亲亲我,我要亲亲!” “烟柳姑娘”扑闪扑闪小扇子的眼睫,撅着红彤彤的嘴就大咧咧凑过去。 年轻“老爷”好像没料到这一幕,目光从唇中转移到胸口裸|露的雪白,眼色一沉,将“她”的额头抵住,声音微哑深沉,“光天化日,别闹。” “老爷,讨厌!你踩到我的裙带了!” 两人小打小闹甜腻腻地过去,从身边浮过一股奇异的香气。 作响的铃铛听着就贵气。 两位官爷眼观心口观鼻,再不敢多看。 果真是金银堆砌,也当真是个迷离尤物。 只是这两人还不走多远,便见那位年轻“老爷”刚要上车,“烟柳姑娘”就显露本性。 白皙的手臂露出,浅浅叉着腰,行事高调,“你个杀千刀地别给脸不要脸!昨个在本姑娘床上还被本姑娘折腾地□□,今日就装作一副好人模样来。” “我呸!” 好像是小两口闹别扭,“姑娘”扭着细腰就风姿卓越走在前面。 果真,阿鬼从后面牵着马车,看到自家仙君背影一僵,活脱脱一副受人污蔑却再与这位纠缠不清的模样跃然众人眼前。 简直不忍直视。 京城内外头看热闹不嫌戏大地都要驻足下来观看两眼。 “别看了别看了。”官爷一位扯着另一个心里发疑的给扯回来,“咱们干完这一票也能去找个媳妇,若是运气好,碰上了那位……” “帝王……” 说的这个词,他压低声音,眼睛四处瞟转,又乐起来,“去花游园享受回姑娘美人芬芳的,也不在话下。” “不过,看这烟柳出来的女子,还真是泼辣。” 京城转角。 阿鬼在外头放风,顺便让两人收敛些,“方才场景也都见了,京城内外虽是公主人马,但这架势应当是被收买或是不知觉替换了,你们当心。” “时间越耽误久越容易被发觉。” 不得话音落,阿鬼就自觉在萧清嘉眼神下退出去。 萧清嘉一只手臂还被他半倚半靠,自然地抽出来另一只手为他拨开额前飘下来的发丝: “记住,你进城之后便是褚瀛灯了,无量这个名字再不要提起。” 无量蔫蔫地点了点头,刚刚的表演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知道了。” 半晌听不到头顶声音,这才发觉自己还在人家身上靠着,手指紧紧攥着指掌黏连。 连忙松手。 “知道了,我先走了。”刚要转身就走,连忙又说,“我在京城有与皇姐的联络方式,你快回去,不要让沂合生变故。” 头自始至终地低着,也不敢看萧清嘉。 萧清嘉叫住了他,上前将他圈进怀里,只听到怀中人叮咛一声,气喘吁吁。 胸前那鼓作两团连绵起伏的瞬间扁了下去。 好像呼吸顺畅不少。 萧清嘉为他抹平身上的衣衫,只是个平平无奇稍微腿长个高的艳丽姑娘。 怀里人终于反应过来,瞬间浑身一颤,红了脸。 看着无量远离的背影。 阿鬼担忧,“他还不知边关乱作一团,属下现在还是没能找到将军的那位女儿。” 萧清嘉提起的嘴角忽而渐渐落下,面色含霜,“走,回去。” * 迎接褚瀛灯归来的宴会举行, 整个宫殿灯火通明。 “我是不管这帝王回来还要不要帝王这个位置,我只是知道此次又能见到心心念念的青衣就行。” 宋母嘴里嘀嘀咕咕,自己一个人探头探脑跑出宴会,跑到一条荒芜人径的小道上,悄悄摸摸来这里会面。 “青衣!”宋母亲一声惊呼,胖乎乎的手沾起新换上的裙摆,肉掂掂地跑到男子面前。 “宋姐姐。”那名作青衣男子瞬间泪眼婆娑,比起先前总是一副文人诗情画意模样,到现在浑身都散发一股恃宠而骄的气息。 弱弱地应了一声便拿出手中的扇子,打开合上。 “青衣,你还是不知晓我对你的心意么,我如今是连花游园都很少去了。”宋母急急忙忙表态,“仙仙,那个你最不喜欢的仙仙知道吧,我可是再也不曾找过她伺候。” “自从一十七洲那次际会之后对你一见钟情,仙仙在我这里是彻底不香了,我只会一心一意爱你,再不会做出与仙仙云雨的事情。” 宋母借着月光颇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追寻属于我的爱情。” 青衣一副风仪秀美的模样,即便是近乎两年过去,但还是彬彬有礼的书生。 但宋母可是清楚,这一身文质彬彬在多少个夜里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诗书杂玩,戏曲扮妆样样不落。 但每次所给予宋母的都是通宵达旦的浅尝辄止,让她欲不能罢。 “青衣。”宋母靠近她一步,顺势被他拦在怀中,心中一腔少女情怀的梦都接着月光涌上心头: “你知道吗,你在我面前很少耍小性子,这次你怨我偷偷跑到花游园与那帮人往来,自己一个人从府中搬了出去,你知道你这样不声不响我有多心疼吗。” 青衣就这样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却无端又让宋母觉得他就是这山间月,石上松,泉下粼。 “你就是要月亮星星我也愿意给你摘下!”宋母突然情绪激动,“我在你这里才真正体会到了情爱,我永远都是你的少女,再也不能离开你。” 这话太过夸张,让人听了总有几分不适之感。 换作任何一位男子,也许都会敷衍式地草草了事,或者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青衣不是,他明显深情款款,就像宋母心中话本小说里面家财万贯的俊美公子,爱上了傻傻丫头一般。 他抚上宋母的发簪,细细地来回拨弄,总是这样温柔无限地包容她,“只此为例,再不许出现下一次。” 宋母在他怀中连连点头,“在你身边我总是安心,即便你是住在我们宋府,但我觉得你永远都不会被世俗与金银沾染。” 又紧了紧手,“但我总怕你被别的女子抢走。” 抱着女人的青衣面色笑意更甚,学着她最爱的话本轻轻笑道: “丫头,你看我都跟了你这般长时日,你可有看到过我在别的女子身上停留一时一刻的?” 头上顶着金簪流朱被一双细长的手来回摩挲拨弄,乐此不疲地跳跃着发出叮当声。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笑傻了,家人们有没有感觉到霸道总裁既视感?我宣布这是古代版霸道总裁与他的小娇妻。 最近手感很不错欸,准备下本开一个纯纯恋爱的,走感情流,但也只是先想想,这本还没写完捏QAQ 第77章 荒唐事 宋绶穿上带着丝暗红的官袍脸色阴沉,听到河岸山在他耳边调笑也不能止住满腔怒火。 咬着牙,一字一句崩出来,“你是说,昨日母亲又将那个男人接回府中了。” 河岸山看了他的神情笑了笑,越发明媚动人,“是的,听说昨日还叫宫内的那些个大臣们看了热闹,待到公主赶过去时还亲自对宋姐姐夸赞一番。” “说她是敢于追爱的典范,要咱们王可要好好学学。”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宋绶在河岸山的注视下沉默半晌,声音微微停滞,“你是说,褚瀛灯…回来了?” “大人前两日与妩颠鸾倒凤之余,这种事情自然是让妩给推去了,大人可会怪我?” 河岸山怀中半搂住宋绶,分明是一副主导在握的模样,却还是要说些莺莺细语逗他欢心。 宋绶这会儿完全没了旁的心思,只是快速起身整理衣物要去朝堂,“我待会儿要送小福蝶去书院,你日后别再称呼自己的小名。” 河岸山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只摆弄自己的衣衫说了句,“也对,小福蝶现在也算是大姑娘了,她像宋姐姐,天生就是人堆的中心,免不得在情爱方面受些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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