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圣君已然在高位,想要什么没有为何总要委屈求全。” 神希听了他的话只是默默垂头。封火说的不错,中原名郡当今已然是一派祥和,但与其说是祥和倒不如说大多数人都入了圣教,拜在圣君门下。 圣教势力壮大,他应当是开心的,但入眼而过的却是人们一张张麻木而痛苦的脸,只有在圣教祈愿时眼神才会带来丝丝希冀,可他们的生活好像并无半分改变。 何峖一身紫袍隐入在黑暗当中,看到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为他亲手置办的圣教大声喧闹,唇角微微勾起,声音缓慢犹如恶魔低语,“圣教在一十七洲名声渐起,若本王想要平复一十七洲该当如何。” 封火眼底满是雀跃,跪地弓身,“圣君自当命令我等率领千军万马逐个攻破一十七洲诸国,当我们攻破剑来王朝之时还可以绞杀背叛者河岸山。” 好像不大满意这样的回答,何峖的面孔悄悄转向了神希,不动声色,“你觉得呢?” 神希掩盖心中所有的杂念,低头,“属下以为贸然开动战争过于劳民伤财,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劳民伤财?”封火毫不犹豫地针锋相对,“什么劳民伤财,不过只是物尽其用罢了,你去前方圣教之处打量四周看看,那些所谓的信仰者哪个不是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即便是战争,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换了一种生活,更何况……”封火眼神一凛,“这些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就该被我们这些拥有权力的上位者操控。” “属下建议,直接操控他们的神志。” 何峖听了这话面色仍是淡淡的微笑,但唇角细看之下却发现有几分下垂的趋势。他不喜听这些“上位者”,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被剑来诸多朝臣用这种筛选的方法送到了中原名郡。 神希脸色更是变幻莫测,先是不动声色观察一番上位者何峖的眼神,再拳头紧握,唇齿中间艰难地挤出来几个字,“我们力量之薄弱,不可这样兴师动众地逆天改命。” 封火好像早就想好了这个点子,“王何不利用一场小规模的屠杀,控制关键人物得到剑来王朝人士的信任之后,再逐步吞并宫中人士,让他们产生内斗即可,这样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弹指间得到剑来。” 何峖来了兴致,“哦?看来你已经计划完备,你且细细说说。” 封火阴沉了脸色,好像本该是代表明亮的火气环绕在他周围,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团团看不见的张牙舞爪的黑火,“王不妨先进军剑来与沂合边陲的那一小股军队。” * “这两日边境总有小股不知名的军队来扫荡。”李琼板着脸神色凝重,“我需要将这事情禀报将军。” “嘁,不过是给了你芝麻大小的权力你就敢这般越级冒冒失失?”高赋那张令人觉得恶心的嘴脸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旁边,背后守护着他们正是那三个之前日日夜欺辱他的三人帮——万恶疤,斜人和日斗金。 个个趾高气昂。 高赋站在高高的石板上对他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就算是读了些兵书什么的渐渐出人头地又能怎么样,只要战争不起你就毫无用身之地。” 从石板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指指点点。 高耸的危楼上,李琼忍耐地闭住眼,却又在高赋将手指戳在他脑门的那一刻,恶狠狠地睁开眼睛死死盯住他。 斜人拿他那一副眼睛外斜的模样半眯着看不起李琼的样子,跑到高赋面前献殷勤,“有些家伙就是废寝忘食起早贪黑也比不上我们大人动一动手指得来的权益厉害。” 一向白白胖胖的日斗金倒是欢笑起来,颇有些好心地替李琼解释,“你就低头吧,别再做无畏地挣扎了,上天不能怜惜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够有沉甸甸的金银来保你升官发财。” “谁让咱们高赋大人不仅有钱财更是有京城中强大的人脉背景,想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那么容易。” 胖胖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 一直一言不发的万恶疤走在前面拦住这三人对他的打量,捏了捏壮硕的拳头道:“按照以往惯例,我将着嘴硬的家伙暴揍一顿,丢在城墙底下由着他自生自灭。” 斜人听了这话,那双眼睛贼眉鼠眼,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想出来坏点子,“万恶疤大哥,你这还不如将他提小鸡似地拎起来,从城墙上扔下去呢,反正除了那个半死不活神神叨叨的神算子再也不会有旁人担心他的死活。” 高赋一脸赞同,兴致勃勃。 “不可,如此这般引来难缠的事情不说,如若真的是追究起来我们害死了一条人命……”眼看高赋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向只懂得武力服人的万恶疤这会儿毫不犹豫,“他要是死了,将来可难找这般有意志地供我们玩乐了。” 日斗金忙不迭点了点头,“万恶疤大哥说的对,但不只是我们玩乐,更重要的是高赋大人能一直有这样的乐子。” “不过……万恶疤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将自己与大人混为一谈。” 呵,狐假虎威。 三人的关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越来越差,几乎要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那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高赋笑的邪恶,走到李琼面前,抬起他黑瘦的下颌,“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能压你一头?其实我是在等你,看你每晋一个台阶以为能窥见光明却每每都会被我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之中。” “有时候人的恶意就这样来的不明不白,不是么?” 危楼上的风在耳边呼啸,李琼已经听不清这些人在言语打击他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又会像先前一般被拎在某个角落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练兵场,他可以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与这几人对抗,甚至在后来几次与万恶疤单独打斗中他偶尔会力挽狂澜。 就在他以为自己进步神速的时候,这群人总是在私下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将他打击地体无完肤。 李琼瑟瑟发抖抱紧自己,在万恶疤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 “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一会自己找个地方躺着。”万恶疤看着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拎着他下危楼。 什么意思? 李琼是个过刚直的性格,没接受过这么多的好意,也不知道怎么样表达感谢对于这种好意。 万恶疤浑厚的嗓子听起来还是那么让人不愉悦,“虽说不少人都觉得我是个混蛋,连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但在家国大事面前我还是能分清的,敌袭这种事情说大是大,说小可能会被那家伙用刺客偷袭这件事给掩盖过去。” “现在边境风云莫测,我知道你在神算子的调适下熟读兵书,所以……”后面的话他不说两人也都知道彼此的意思。 万恶疤看他蜷缩在角落,又多了句嘴,“过刚易折。” 就在李琼以为他是好心之时,被接下来的话砸的彻底清醒,“在外人看来,你和诸葛板大铁那群人走的近,诸葛板手中握着掌枪,来日不指定谁与谁会在军中出人头地。” “你看,一句这样的话就能让你不计前嫌继续相信他人。” 李琼感到一阵冰冷,浑身血液倒流。 万恶疤说罢,冷笑着转身便走。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JPG 第68章 战火起 (一) “你回来了。”驷奎素日以谨慎自持,但见到同生共死的兄弟龙剑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后又自言自语道:“究竟是年龄大了,每每见到故友总有些感怀。” 龙剑听了笑了笑,心里面因为有其他事情难免牵肠挂肚,只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无双那傻姑娘怎么样了,还是总给你添麻烦?” 驷奎知道他定是为此事所困扰,道:“她能如何,前段时日要死要活来到这里同我哭闹偏要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你知道那小子,之前咱们也论过他,估计是个心思藏着许多事情的,我不放心就拿着诸葛板的借口回绝了她,这会儿估计又该是哭哭啼啼。” “那只是在咱们面前故意这样让人担忧,但凭借她在外闯荡这么多年的本事,我可不信她会因为这仅仅一面之缘的男子哭闹。” “她找过你了,怎么样?”龙将军嘴上说着些早就把自家傻姑娘看透了的话,但到底是心疼自己宝贝姑娘,但也知道驷奎做事情极其有分寸,恐怕这件事真是个麻烦,只能自顾感慨,“女大不中留喽。” 在驷奎不置可否地点头下,在他的注视下,能清晰看到龙剑端起来了酒杯尽管握着还是力气十足,但终归有些晃荡在里面微微颤抖。肉眼可见地能看到他鬓角微微发白,这趟该是受了不少苦头。 “我的双儿是个爱着桃色粉衣服的小姑娘,军里头就是一霸王,军中人人都对他很好,总说什么‘衣服越粉,地位越稳’。” “爱拿着把双钩剑,这剑还是位高人在她儿时送给她的,有点像钩子却是剑,爱不释手。她呀,从小就被咱们娇宠,却因为闯荡在外又有些放荡不羁的性子。” 龙剑想到那个活泼俏皮的小姑娘,心头就微微触动。 驷奎点了点头,又道:“你比起我算是粗条不少,难得看到你竟然也会同我一般叹光阴飞逝,说实话你这人从前很少感慨如此之多。” 龙剑摆了摆手,哈哈一笑,“我毕竟年纪大了,总是在空闲时刻胡思乱想。”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这在边关四处奔足地哪里会有空挡子时间。 看到驷奎欲言又止的唇角,龙剑苦笑一声,为他添满酒杯,“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驷奎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两眼,没有理会他,想来将那件压在心头的事放后面再说,毕竟看到同生共死如此多年的兄弟此事状态,也知道这固执地像一头老黄牛的家伙心里早就拿准了主意。 转头,又向他解释关于无量的事情。 “方才给你提到那男子,无双觉得他们说缘分就是名字里面都带着无,从前这丫头无双想自己的姓氏时,每次问你,你这老家伙总是支支吾吾,说自己的女儿就该随着自己姓。” 驷奎说到这里颇有几分怀念,气笑,“反正受老爹宠爱,这倔强性子动不动就生气跑到自己秘密小屋小山洞。” “还以为我们不知道。” 龙剑笑了一声,让人辨不清情绪,烈酒入肠,“这会就是你不愿意提,我也要自己说出来了。” “算是我这个当爹爹的对不起她了,还记得年轻时候咱们捡到那粉玉似的小姑娘,两人都想当着爹爹,后来争执之下打赌若我俩谁先带回妻儿,那便由着另一方独自扶养双儿。” 驷奎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事先叫人预料的那般高兴,“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问你来到军营时为何会带一对母子,是打心眼里信任你,知道你心里是将双儿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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