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就要作势拉近距离,“我本想着你名号,未曾想正如你这一身青衣,你若是遇到困苦无处可居,可愿意与我一同走,我会好好待你。” 说着双手覆了衣袖,肢体欲拒还迎,但神态确是难得少见的细细考量。 作者有话要说: 宋母撸袖:是谁⊙ω⊙是谁说我见到美男就精|虫上身(怒脸)分明是……美色误我京城第一宋姐姐!(羞涩)(/ω\) 第45章 鸡狗跳 河岸山下了早朝却没同宋绶再共乘一辆马车,而是选择提前回到府邸。 宋母两个眼睛来来回回滴溜溜地转,今日梳洗打扮很早,就满怀欣喜地要与那前几日认识的青衣公子来个不期而遇的相撞。 但眼睁睁见了河岸山下来马车,却不见自家儿子,饭菜又还没上桌,一时间焦急地不得了。 “美人哥哥!”小福蝶身上是宋母为她新装点的衣饰,快步跑过去像一只扑棱着展翅欲飞的小蝴蝶,嘴中还甜甜地叫喊河岸山,到了跟前才堪堪站住,“宋绶哥哥没回来吗?” 河岸山看着她,帮她把额前稀碎的头发摆弄整齐,笑着摇了摇头。 见到这一幕,宋母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往日也没瞧见这个没心眼的土姑娘这样热情地对我,枉费老娘每日供她吃的穿的。”心底酸溜溜的。 趁着小福蝶又跑回屋子的空闲时间,就要开始说些难听地挑刺。 看这个河岸山明明也是一副美丽皮囊但就让她瞧着哪里都不顺眼,总觉得这家伙心思缜密,又是一副像冰冷鳞片的活物目光幽幽,可再瞧他与人说话又像是只得逞的狐狸般。 宋母叉着腰,“你这长的比那花游园的男子还要俏丽的,怎么说话也是一副捏着嗓子装腔作势的样子,整日住在我宋家的府邸之中,掺和老娘的家事。 外头传言腥风血雨,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家伙是我们宋绶什么人似的,这今后怎么再找到好姑娘。” 宋绶是一下了朝堂,就听到宋母这嚷嚷大嗓门声,刚跨过大门准备前往大厅看个究竟,一道靓丽的粉色带着铃铛声从他前头快速穿过,接着就是半带稚气的话语但不损害这张嘴的厉害: “我不过是才回屋一小会儿的时间,怎么两位又要开始表演舌战群儒了?宋姐姐,美人哥哥虽是在咱们宋府吃穿用度,但该有的规矩可是不少,所纳的钱财也是一分不剩地像宋绶哥哥般全权交由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未免叫人听了不道义。” 宋母撇了撇嘴,明显是这个理,府邸来来回回那么多认亲的儿子,多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不少。 小福蝶看她说不出什么,转而换了语气:“其宋姐姐何必与美人哥哥计较呢,岸山哥哥人美心善可是帮着我们许多,在京城的名头可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一连自豪,“响当当的。” “哼,你们就合起伙来诓我这个糟老婆子吧!”宋母丢下句话作势要走,小福蝶忙在后头揣着她的手臂道: “怎么会是婆婆呢,宋姐姐永远是鲜丽动人的,姐姐前几日还说着要给我量身定制一套上学院穿的衣物还作数吗?”趁机转移话题。 岸山听了失笑,但眼神中满是宠溺。 宋绶见过他许多眼神,最初的勾人辗转,再是柔弱垂怜,到现在与他做那事时笑得邪气横生。 他在脑海中翻来覆去了许多遍,从未见过那样盛满宠溺发自内心的神态。 “他不过就是本官的一个帷幕身下玩物,说好听些只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他怎么能,怎么敢觊觎我宋家府中的小姐。” 宋绶站在门框附近,眼神发冷,手指扣在袖子中死死紧握,努力遏制住自己要杀人的心思。 小福蝶刚给宋母顺完傲娇的毛,跑了出来,看到阳光下还在原地一步未挪动的岸山,脸上挂着君子淡然的笑意。 只瞧着她一人朝他奔来,不知怎么鬼神时差地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岸山,深吸一口气,“岸山哥哥好香啊,感觉身上都是阳光与鲜花的味道。” “你要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和你在一起肯定不用很累的刻意迎合。”不只想到什么,小福蝶眼睛眨呀眨要憋回去泪水,环抱住男人的手臂渐渐松了下来,就要无力地垂下。 河岸山还是笑着摸了摸小姑娘头顶的秀发,小姑娘闷闷地声音传出: “其实这样迎合也没什么不好,大家都是心好的,这种日子不知比我以前好上千百倍。” 除了宋绶和宋达两人知道一二,她从未和任何人主动提起过她的过去,即便到现在也是轻轻装作若无其事顺口一句,再无其它。 应该是太阳光太热烈,也将那冰冷的心暖上几分,这一刻,岸山声音温和: “你若是有一天想走了,我愿意带你脱离,去寻找一个适合猫狗野蛮生长的地方。” 小福蝶笑了,一直笑出泪花,脸上一直以来抽筋似的皮囊疼痛笑容到现在终于被暖化,“哪里会有人喊人猫狗的!” “宋蝶,过来。”宋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两人身后,冷声,看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但小福蝶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气,立马止住了笑意。 宋绶看到河岸山包裹住女孩的手,眉头皱得更紧,浑身溢满低气压,又加重一遍声音。 小福蝶本来是答应要趁着这小半日的空闲陪陪美人哥哥的,只是宋绶那边太过于催促,最近愈发苛刻,先是一步两回头得到岸山微笑点头时才愿意磨磨蹭蹭地走到宋绶跟前。 宋绶扯着她就进入了宋家的祠堂,让她跪下。 岸山在一旁看着只是唇角带笑,没有一丝要上前阻拦的意味,但跟过去还是看到女孩被狠狠地摔在祠堂排位前的软垫上,刚跪坐起来,两只小手来回用力搓着,手掌应该是磨破了。 河岸山不动声色隐去身影。 宋绶低头瞧见女孩手中一片红肿,水灵灵的眼中憋着泪光不要留下,心中一紧,但又克制住自己要关系她的心思,冷声: “你是我宋府小姐,行事自然要稳重端庄,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与外男拉拉扯扯,罚你在这祠堂思过。” 这惩罚未免也太过于重了些。 小福蝶咬着嘴唇倔犟,“都是府中同吃住的,哪里来得外男!” 宋绶气极,他没想小姑娘到如今居然将人好坏远近不分,本想说是,“你护着的那个…”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抿紧唇一言不发地甩袖子离开祠堂。 小福蝶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从没想到原来这样的红色在她眼中丝毫不比白色残败,红色褪去刺眼更加落寞。 手掌心疼得抽气,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直到后来河岸山拿来些许药品给她悉心涂抹上。 小福蝶手中的刺痛难以忽略,有些发呆,身上华丽的衣服,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华美的裙罗框架住了,整日都是不见天日地可守本分,这里的每个人都披上袍子温煦恭敬,但同时也都是撕裂衣下藏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我去给宋绶哥哥道歉。”小福蝶没有让岸山给她上药,反倒是快一步抽手,让岸山手中掂量的白色粉状药沫洒落一地。 外头,宋绶回来,手中攥着药瓶,祠堂已经是空荡荡,明显有人来过的痕迹,又看到地上散落开来撒成一片的药沫,紧了紧,收回去。 小福蝶赔礼道歉,终于让宋绶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以为他是开心了,便要去宋母那里帮忙。 过了一会儿遵照宋母的命令去催促几人上桌用饭,再要问他送去望海潮书院时,宋绶转身一脸冰冷,再不理她。 “为什么宋绶哥哥不能同我去望海潮书院?虽是生我的气,但后来也没罚我再跪到祠堂,分明是开心了,怎么我转头多说两句又不悦了。” 前面宋绶快步走了,只留下小福蝶原地站着,被人晾在一旁有些无措,两个大眼睛像是蝴蝶的翅膀忽闪着看向岸山。 岸山还是温柔良善的哥哥形象,“兴许是心底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主要是过于繁忙。” 先是抛出来句让人心里听了不舒服的半真半假话语,再是倾力安慰,让人一盘子端起来直接不管好的坏的咽下去,属实听着心头微微恶心不适。 小脸沮丧,满是郁闷,看着红肿的手指头:“可他明明说是下朝回来就无事在身量呀,难道真的不在意这些吗……” 难得聚集在一起,摆了碗筷的餐桌上。 宋母啥事不往心里去,好像没半点记仇的样,还是一如往昔嘴贫道: “你个土里土气的小姑娘可不要照顾这玩意惯了,否则啊有那么一日他若是拉着你不愿你走了,还该怎么找个好夫婿,娶上几个漂亮小郎君?” 说着,高高的圆座木凳在地面“吱呦”发出声响,是宋母靠着小福蝶过去,试图灌输自己丹珠女儿国的思想。 “听宋姐姐的,到时候找个面好的如意郎君,剑来若是不能行,姐姐给你介绍个丹珠的,咱们丹珠有的是漂亮青年俊美的才子。” 宋绶脸色越来越阴沉,身上还穿着刚下朝的小红衣,不知听了哪一句,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被拍在桌子上,脸色不见得有多好看,言语中很是压抑,“食不言,寝不语。” 几人先是被吓了一跳,还是宋母带头再缓过神来,瞧他两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言语阴阳怪气,“又没催促着你找什么门当户对的京城闺阁,在这彰显什么存在感呢。” 岸山早就注意到宋绶的面色不愉,瞧他有了动作,嘴边扯起若有若无的冷笑,心里头盘算着宋绶究竟是为了哪一句动怒,究竟真所谓需求安静。 还是……这个时时刻刻关爱护着他的小姑娘今后要从宋家嫁人,那他可就真成了她的哥哥了。 宋勤坐下木质轮椅上,眼睛几乎没离开桌面,听到这话再观察岸山的神态有几分耐人寻味,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袖中丝帕掏出,轻轻沾了沾唇边,笑意更深。 * 小福蝶又拎着自己的那个木质笔墨具的匣子晃悠悠与宋达告别,进了书院夫子课堂。 来到望海潮书院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总觉得好些时日了,这么多天下来基本上都是宋达和她共乘一辆马车来的。 好几次了,宋达家的温柔嫂嫂给她说了许多姑娘家的“体己话”,又明令禁止没有旁的在场时不许坐在马车里头,对着宋达说是: “夫君与小姑娘家怎还要争舒适的车马,你腾出个空地儿,在外头骑马怎算不得威风凛凛,小福蝶在车里头也能得空歇息。” 说完这话,将宋达打发如是了才将小福蝶轻轻拉到一旁,隔着幕帘,神情温柔中带着些严肃: “小福蝶你可要记住,你现在正是在长成姑娘家,虽说京城比起别的地儿开放不少,各方面的行为包容也阔达,但终究还是个有人气的地方,只要是有口头言语的,就会有三教九流和四海八方的汇集在一起,思想见识也难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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