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见那人果然是一副浩然正气,“臣,遵旨——” 公主半是感叹半是真心道:“诸位大臣放宽心即可,既然本公主说要同诸位一同建立起政通人和的剑来,那自然不会再延续我那位弟弟的犹豫不决。 还是向着太上王的雷厉风行看齐,不过我这人素来也不愿让诸位束缚着自己,有口不能言,唯愿保持这共同欢乐的氛围。” * 宋绶按照往例拜见过自己上官之后,宋达匆匆提前告别,说是要回家多见自己可人怜爱的夫人。 宋达一走,宋绶身边很快恭维声纷至沓来。 虽然下朝堂之后又被一群人围着恭贺一番,但也有三两个不走心的,甚至在背后学那长舌妇嚼舌: “不过是个小新官,也就眼熟这一两次就被晾晒到旁边不出声了,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真理。 勤勤恳恳听说一路以来吃了不少苦,也真是难为他了,说到底这公主不也就只给这人晋了一个官次。” 也有眼力精见的,“能在新君走后抓住公主的注意的,除了吴琥将军怕是再也没有旁人了。” “话说这吴琥将军之前也是被新君放在心头尖尖地宝贝宠着的剑来将军,新君失踪不见他赶回来,到头来不也还是护卫了公主。” “说的好好的,干嘛再提到新君,虽然时间过去的也不短了,开了春过后再也没个消息八成的稳稳再见不得人了。 但要谨记,这个字眼在王宫之中可是大的忌讳。” 那人敲打他,说着,再小幅度附身凑在那人耳边,“公主是个掌权的,又是爱弟如命的。” “虽不知这他们直接的感情传言真假,但你可别忘了我们在这里的言行举止都会被告到上头。 也就你我凑在耳边咬耳朵说悄悄话光叫人记过去嚼舌头根子。” 那大人听一耳朵的时间瞥见了宋绶全神贯注的神色,忙捂住同僚的嘴,赔笑尴尬,眼神示意让人快别说了。 那同僚也是刚升上来不久的,意识到自己也曾受过新君恩惠,虚掌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斜眼打量了宋绶两眼,再也不言。 宋绶虽然听不大清但还能让传过的风声稀稀碎碎入耳,心中莫名涌现一股悲凉的惨戚。 那人,谁还能记,就连先前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宠爱有加的仙君不也是在出了那种事情被金银连夜送回沂合。 公主让其陪葬也被金银给挡了下来,到底是褚瀛灯的意思,还是那萧清嘉从最开始就没什么好图谋? 想到这里,宋绶藏在官服底下的手握成拳,不经意衣衫的布料柔软地划过手指,面色缓和下来: 这是褚瀛灯当初提拔他们一行时晋升官位的绿袍。 不过,可能不两日,就被红色替代。 就像如今朝堂之上那褚雾笠代替瀛灯一般风虽光去。 宋绶在心中悄然念着他的小名遍遍——无量,无量——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就像心中还来不及表达的炽热将被永远埋藏在心底。 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一步步爬上去,他绝对不会像那些过眼就忘的小新官模样,只是在帝王面前晃悠了两日往后多年就被丢在默默无人的角落里。 他要握紧手中的权势,要公主将他宋绶牢牢记住,再找出幕后害人的真凶。 让他为自己的所做为感到不该见到这样的光亮。 “宋绶哥哥!” 小福蝶见到宋绶从马车上下来,连着远远地叫了他好多声都没回应,好像丢了魂似地,直接窜到他的眼睛底下。 宋绶当真是在愣神,无意识中步步紧逼前面,当反应过来身旁有人时,小福蝶已经被逼的很近了,赶紧出声: “没点到回到京中你会这么忙,这两日都没有怎么见着你?” “无——”面前,那人的神态也是眼睑眨合间有颗令人不注意的小痣,也是晶莹剔透般的红,温柔谴绻注视着流光溢彩。 在小福蝶匆忙的眼神角度中,那人从未这么情绪外露,永远都是一张走动的留给世人干净的皮囊,没想到却也有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就在这时面前人明媚的笑脸与往昔那朝堂之上紧皱眉头或是神色蜷眷而又高大的男人实在对不上头,即将重合的脸越来越偏离。 小福蝶少见他失控,想要让他清醒过来,“不要走!” 宋绶突然双手拽住小福蝶的肩头,死死捏紧。 小福蝶再也不明所以,看着眼前就要将她拥入怀的人,想要出声有些不知所措。 “宋大人。” 一道男声从小福蝶身后传来,也不知道河岸山站在府邸侧方的石狮门前叉手抱臂看了两人多久。 小福蝶懵懵懂懂地扭头看过去,那人怀中的平日端着拿着的扇子这会儿很应景,“啪嗒——”掉了出来。 宋绶醒悟了神,但还是一副没有恢复过来沉浸在幻像之中的无力,抬头看了面带春风笑意的河岸山一眼,没有半点被撞破了的尴尬。 抬脚就进了内屋中。 既然人家不尴尬,那自己又在这局促个什么劲。 小福蝶也想的很开,蹦蹦跳跳地朝岸山小跳过去,嘴上甜甜地喊着:“美人哥哥怎么来啦!” 蹲起身子替他捡来地上掉落的扇子,一脸笑盈盈地递给岸山。 河岸山接过扇子,对着那只拿着扇柄的晶莹剔透的小手,在手与扇柄相接的地方,脸上浮现出几分揣摩的深意。 看着小福蝶一脸无忧无虑蹦跳着追在宋绶身后的场景,再看那把自己随身不离的暗器。 打开,再合上,动作飞快,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天地,登时笑无声。 前面端地四平八稳正走着的宋绶听得这声“美人哥哥”身子一顿。 接着又恢复如常踏着步子朝深处走去。 小福蝶身后跟着摇摇晃晃走路有些不成样子的河岸山,两人一边谈笑一边互相轻微肢体碰撞。 宋绶又出了神。 女孩洗干净面,方才的突然靠近,再没了外界复杂环境的干扰,让他突然注意到那颗攀附在眼睑的红痣,想起梦中那伴了他多年的仙人有,帝王也有。 但又看着两人的玩笑神态与亲昵的姿势,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岸山只狐狸模样的家伙怎么能和姑娘也打成一片? 不自觉地面色不大好看。 小福蝶双手背后,探过身,心思单纯地打趣: “美人哥哥,说不定方才我就是在这一瞬间让宋绶哥哥想起那个他心中曾爱而不得的女子,那可是他心底的白月光,心底的神仙般仙女般的姑娘! 能像几分未曾谋面的美丽温柔的仙女嫂嫂,当然是我的福气!” 小福蝶眼睛月牙弯弯,对这岸山开玩笑打趣坐在桌椅旁的宋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自豪。 河岸山摇头,手中的玉扇配上身前的灰衣,颇有几分不沾尘埃的贵公子意趣。 玉扇的手柄轻轻拿在手中,朝着小姑娘头顶上的软包就是不轻不重地一拍,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拐弯抹角地捧自己呢。” 宋绶瞧见这场景怎么也控制不住地脸沉了下来,语气比起往常有些重,“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不准再说这样莫须有的话。 你这样的年纪就该好好读书,回头就让宋达将你送到私塾或者请人来专门教你。” 小福蝶不被他吓到,这人什么样接触下来的日子也有了几分把握,清澈的眼睛转来转去,像是想到了好点子,眼睛一亮: “请人多没意思,还是私塾好玩,宋绶哥哥要我去私塾吧,我还与那些京城的小姐们能认识一番,若是有合得来的,还能作乐互相陪伴。” 岸山拿起手中的扇子,瞧见宋绶按耐不住的情绪,充满笑意的凤尾眼中眯起一条弧线,星星碎碎看向小福蝶: “你也算是府邸中宠着的小姐闺秀了,自然是去哪里都行,不过你不是最听你宋绶哥哥的话么? 听宋达说你向来机敏,想必即便是去了私塾也能不畏惧他人颜色。” “美人哥哥可真好看。” 小福蝶看着岸山眼中的星碎出神,自然痴迷地夸赞,岸山低头笑的更是温柔。 小福蝶转头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 “若是能像那些姑娘小姐大家闺秀一般欢快,身心抛在脑后,谁还愿意做一个观察力强时时刻刻要看别人脸色的人呢。” 说话虽然语气轻松,但是话中的含义却让当场的三人,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小福蝶眼中强用玩笑压住突然涌起的难过。 岸山在一旁虽然不明白为何两人会突然陷入这样的情绪,但曾经长期的训练使他却能立马察觉气氛的微妙。 更为仔细地观察两人此刻最为脆弱而又是不经意间展露出的状态。 宋绶本还在意这两人之间的相与不舒服,听了这话,心底一抽。 好像是在赈灾途中看到的那些地上背负着重物的小家伙,沿成一条条线勤勤恳恳,被宋达笑着指出来。 那成了线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钻心啃食的痛意附上心头,缠绵,一圈又一圈,一瞬间天旋地转地呼吸不畅。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此次官员标注,属于架空官位处理,通常最简单的判断是衣冠颜色分级,具体会在文中需要之时详细。 怎么说呢,其实有时候宋绶也与小福蝶有那种相通的感受吧,他不是一个天赋很好甚至说是有些“笨”的“蠢人”,但是没有人帮他掌管一切,他不得不成为一个所谓“观察力强的人” 第33章 开新篇 “ 宋达哥哥,我可再也不会信你了。 你先前总是说美人哥哥说话一转一个弯地,可是美人哥哥不仅人漂亮温顺和善,讲话也是进退有尺度的,待我更是极好,你说的那些更像是诋毁他的话,我是如何也不能想象出的。” 小福蝶跟着宋达上了马车,被宋达送过去学堂。 “哼!”宋达鼻子里出气,“你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看着宋母明面上是宋大人的母亲,实际对他不管不问,还有他那个哥哥宋勤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还看不出么。 算了,也就你笨。” 宋达不和她置气。 “可拉倒吧。”小福蝶两眼一翻,我本来也觉得宋母不是个好相与的,对待宋绶哥哥是过于严厉要求太高了些。 但心思一点儿也不坏呀,就是面冷心热,我还听府邸里的小厮哥哥们都喊她宋姐姐。” 宋达心里悄悄诽腹,只觉得这姑娘太傻,语重心长将话题扯回来: “小福蝶,这次宋大人可是动了许多力气才给你送进去了望海潮书院,朝堂之上你哥哥们的同僚置办的。” 再看,小姑娘没什么反应,好半响才说一句,“知道了,谢谢两位哥哥。”语气不咸不淡,好像没什么快乐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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