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为什么?” 祁连柯将问题还给孙与,面上依旧是让人琢磨不定的表情。 孙与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知道。” “王妃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祁连柯挑起孙与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孙与现在听到‘王妃’这两个字只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 孙与轻轻推开祁连柯的手,别过脸,声音沙哑,“我不是你的王妃,你不是都知道吗?别再这么叫我了。” “进王府门的是你,你不是本王的王妃,难道还是别人的吗?”祁连柯收回手,靠在椅背上,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看着一直在逃避他的孙与。 孙与蹙眉,“我叫孙与,不是什么启明皇子,更不是你和亲的王妃。” 祁连柯轻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轻蔑,“本王何时说过本王的王妃叫启明了?” “你……” 孙与语塞,祁连柯这人怎么回事,还真要自己当他的王妃不成,他就这么想折磨自己吗。 “你不是有心上人吗?你这样就不怕他伤心吗?”孙与一想起祁连柯的心上人心理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莫名其妙,却让他不舒服。 “你不是知道他离开本王了吗?你来当他的替代品刚好。”祁连柯眼里透出一丝戏谑,“本王对你知根知底,不用担心你是敌国派来谋害本王的奸细,本王不介意养你一个,而且……” 祁连柯话语停顿中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了,“你这个假身份对本王还有用,本王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鱼饵。” 祁连柯的视线扫向孙与佩戴在腰间的黑色玉佩,“王妃可是答应本王的,会好好配合,莫不是王妃已经忘记了?” “事成之后你能放我回越国吗?” 孙与眼眶发酸,如果他现在帮着祁连柯解决了国内的忧患,是不是就能抵清他曾经对古纳柯的伤害,祁连柯是不是就可以消气放他回家了。 “呆在本王身边你觉得很委屈?”祁连柯神色愠怒地瞪向孙与。 “我……” 孙与说不出委屈的话,如若之前他还为自己无端卷进这场权谋之中感到委屈,那么现在他则没有资格再说委屈。 做的孽迟早要还的,他犯下的错,还是要他自己偿还,终究是逃不掉的。 孙与攥紧了拳头,抿抿嘴复又张开,“怎样你才能放我回去。” 孙与可不信祁连柯要他当替身的鬼话,以祁连柯的性格,他绝对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让自己去做。 “你就这么想从我身边离开?”祁连柯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几乎是吼出来的,甚至连他的称呼都从态度高傲的‘本王’变了成了‘我’。 孙与喉头滚动,却没再说话,他知道现在他和祁连柯谈什么都没有用,祁连柯还恨着他。 孙与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过。 这让他想起了母亲去世时心脏疼痛的感觉,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憋在胸口,无能为力的感觉。 孙与眼眶越发的红,攥紧地双拳微微颤抖。 祁连柯见孙与不说话,倒是冷静了不少,怒火也被他收了起来,“你若真想离开也不是不行。” 孙与咬紧嘴唇,他不敢表现出什么,他怕自己流露出期待的目光会惹得祁连柯比先才还愤怒。 “我记得王妃有个姐姐,叫什么来着……”祁连柯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你想做什么!”孙与猛地抓住桌角,身体前倾,警惕的瞪着祁连柯,“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来就好,我都可以满足你!” 祁连柯却是不理会孙与的着急,语调轻缓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哦,本王想起来了,是叫孙璃儿对吧?” 孙与从先才的警惕变得愤怒,“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不关她的事,你想让我怎么弥补你都可以,但你不准动她!” 祁连柯轻轻摇着头,一副惋惜的模样,眼神里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看来王妃很在乎自己的姐姐呀……” 孙与被祁连柯这种反应折磨着,生怕他对孙璃儿不利,母亲去世时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害怕起来。 孙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气焰,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万不能再让姐姐有任何闪失。 “我会留下来做你需要我做的事,包括王妃这个身份,怎样都好,直到你满意为止。只要你不动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妃这句话本王就记下了,王妃可不要食言才好。”祁连柯眉梢一挑,神色得意,丝毫没有自己手段卑鄙的羞愧感。 “还有……” 祁连柯伸手到孙与耳边,将他因为激动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以后有什么事王妃大可以直接问本王,向别人打听来的消息可不一定是真话。” 孙与很想拍掉祁连柯的手,祁连柯这个人总是这样,卑鄙无耻的让人对他生不出一丝好感。 祁连柯一通威胁猛如虎,成功让孙与打消了心里对他的愧疚之感。 孙与此刻恨不得扑上去咬死祁连柯,就算他打不过祁连柯,也要和祁连柯同归于尽。 想法虽然很好,但孙与清楚的知道,别说同归于尽了,他可能连祁连柯的影子都扑不到。 “王妃的身体如何?” 祁连柯问给孙与把完脉后就一直没能插上话的刘太医。 刘太医在一旁近距离观看王爷和王妃吵架,没少偷偷抹汗,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被王爷灭口了,现在终于轮到他上场说话缓和气氛了,他是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回话。 “回王爷,王妃并无大碍,就是情绪起伏大了些,导致脉象有些紊乱,待王妃心绪平静了老臣再给王妃把一次脉确认一下情况,以保万无一失。” 祁连柯对刘太医的严谨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就让他退下了。 刘太医走后,祁连柯不忘提醒孙与,“之前的交易依旧作数,王妃帮本王钓鱼,本王让王妃自由出入,对外王妃还是启明皇子,这一点请王妃牢牢记住,切莫露出马脚。” “我从未见过那个启明皇子,怕是扮演不好。”孙与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这点王妃不必担心,春儿会告诉你怎么扮演好启明皇子的。” “春儿?”孙与蹙眉,随后自嘲一笑,他还真是小瞧了春儿。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 他以为春儿是个大嘴巴,还好奇春儿这样没心眼的丫头怎么会在摄政王府里生存下来的,现在一看,春儿告诉自己的话应该都是祁连柯让她故意透露给自己的。 自己那点小伎俩小心思都在祁连柯的算计内,妄他还自以为是的以为总有一天他可以逃离这座王府。 祁连柯真不愧是当了摄政王的人,步步为营,将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手段果然高明。 孙与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白白给祁连柯当了两个月的笑柄。
第七十一章 自以为是的愚蠢 祁连柯看着愤怒的孙与,心里某处一片寒凉,孙与能为了自己的姐姐做任何事情,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为时已晚,错误已然酿成,再想改变堪比登天。 有些事不是说出来就能改变的,祁连柯也不愿意将它托之于口。 祁连柯没在孙与这里待太久就走了,军营里还有事等着他,既然孙与身体无碍,余下心理上的情绪他在这里孙与可能更不能纾解,怎么想都是走了更为好。 祁连柯走后,孙与立刻叫来了春儿。 “说说吧,王爷派你来是监视我的还是来引着我一步步走向你们的陷阱的?”孙与目露嘲讽的看着春儿,只是他嘲讽的不是春儿,而是他自己。 他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自己明明一而再的告戒自己这里谁也不可信,他却还是相信了别人的话,这不是愚蠢还能是什么。 春儿一听孙与这话脸色瞬间白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出了她很久没说过的那句话,“王妃饶命!” “饶命?我有什么资格决定你的命吗?你的命可是在你们王爷手里。”孙与冷哼一声,都这时候了,春儿还真看得起他,还在和他演戏。 “王妃莫要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春儿边说边在地上磕头,那模样好像是孙与真能把她怎么样一般。 孙与想起先才刘太医在听到自己身份时丝毫不惊讶的模样,目光一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春儿的动作一怔,孙与便明白了。 “合着你们一群人都知道了,就耍着我玩呢是吧?”孙与突然笑了。 这一切还真是可笑。 祁连柯真是会耍人,玩的一手好伎俩。 “王妃饶命,奴婢万不敢戏耍王妃。”春儿没见过这样的孙与。 此时孙与虽然笑着,但眼神却冰冷如寒谭,将他平日里的亲切感掩盖的毫无踪迹,让人不由心生胆寒。 “起来回话吧,我这样看着你怪累的。”孙与轻轻往椅背里一倒,脸上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春儿看着孙与的眼神,不敢有任何违背,忙不迭的站起来,战战兢兢的立在孙与面前,等着他问话。 “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又谁告诉你的?” 春儿看看孙与,正在犹豫,却听孙与又说,“打断你的腿我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面对孙与的威胁,春儿不禁恍惚,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腰间的小荷包,那里面装着孙与送给她的一个木雕小鸟。 这是上次他偷偷帮着孙与给王爷洗那件沾了糖霜的新袍子时,孙与为了感谢她送给她的。 那是孙与无聊的时候自己雕着玩的,春儿见他雕了好几天,雕出来活灵活现的,当时还夸赞了孙与,孙与听了很是受用,骄傲的小表情溢于言表。 没想到后来孙与竟然送给她当谢礼了,这让春儿受宠若惊。 那时的孙与有多亲切现在的孙与就有多冷漠,春儿攥紧拳头,终于开了口。 “女婢一开始并不知道王妃的真实身份,是多淙大人第一次跟随照顾您,也就是娜嫣公主来的那天,多淙大人明显的退让让奴婢十分费解。 您明明是敌国的奸细,王爷让我们这些下人照顾好您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多淙大人对您有所退让,您明明是杀害了我们同胞的敌国人,我们恨透了启国人! 奴婢心中郁结,有一次多淙大人来送蜜饯,奴婢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多淙大人。 多淙大人见我情绪不稳,便将事实告诉了我,我才释怀了。” 孙与想起春儿有段时间确实心不在焉的一个人发呆,没过几天她自己又好了,孙与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帮小婢女排忧解难,也就没放在心上,看来就是那时候春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一想,也是在那之后,春儿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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