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到现在还没有治疗的药物,每日去世的人只增不减,顾长灜都跟着愁到掉了一大把头发。 那天洛润看着地上被顾长灜扫成堆的碎发, 忍不住打趣道:“幸好头发多, 不然你秃了我就不要你了。” 顾长灜连忙把洛润抱在了怀里:“不许。” “你不许不要我。” 洛润有些无奈,他坐在顾长灜怀里叹了口气, 自从顾长灜发现自己的小药丸有用后, 顾长灜就常常陷入自责,觉得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给洛润吃。 但这种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洛润宽慰道:“不过我感觉我今日身体就不错。” 别人脸上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凑在一起就很难看,顾长灜却觉得这样的洛润依旧漂亮极了, 忍不住在他的鼻尖轻轻地亲了一口:“你会陪我到老的。” 话虽然这么说, 但这个病却没有办法停下,就算顾长灜强迫他们做出药先给洛润吃, 也得药做得出来才行。 不过顾长灜给的药丸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就是药比较难得, 顾长灜作为太子在宫中肯定是要什么有什么, 但是现在在穷乡僻壤, 而且罗城又死了不少的人, 药一时都凑不齐。 虽然顾长灜带了不少药过来, 但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待在罗城,一人一颗也是不够的。 幸好之前那对给洛润指路的爷孙表示,在这个疫病没发生之前,他们就是靠卖草药为生的,神医想要的药,他们知道在哪个山头有,但是这位爷爷有一个要求,就是药做出来之后,得让他孙子先吃。 神医虽然一直在说,这对得了的人没有什么效果,但老爷爷却觉得没什么问题。 洛润和顾长灜也懂老爷爷这种求个心安的态度,所以都没有说什么。 老爷爷也是用了心的,洛润跟着一起去了山上,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绿色植被,心里安定了不少。 而在顾长灜的金钱诱惑下,罗城里确实还有一批人躲了起来,不敢与外界接触,听说有这种特效药,其中一个年纪一大把的老爷爷表示,他可以试试。 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顾长灜连忙把这药大力宣传了下去,防止疫病在周围城市扩散。 传染被阻断了,但治疗的药物却迟迟没有做出来,不过药都有异曲同工之妙,神医现在就纠结在了传播途径上,这喂进肚子里的药对小疹子毫无帮助,也不知道传染源是不是皮肤。 好在现在这个疫病的病发时间,已经被神医延长到了两个月,前一个月洛润还算平稳度过,只是夜里经常会咳嗽,洛润被咳醒的时候,才会发现顾长灜晚上也不睡觉,就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自己。 搞得洛润没有办法,只能强迫顾长灜睡觉,他不睡那自己也不睡了,顾长灜哪敢让病人不睡觉,当时就呼吸平稳先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同床共枕了一个月,洛润看着陪着自己无所事事的假太子殿下,忍不住问道:“安王的账本你不去找了吗?” 顾长灜把袖子里的信递了过去:“找啊,但是那个尤大人不见了,他家总管说那天晚上看见他出了城门,然后就一直没回来了。” 洛润看着顾长灜丝毫不急的样子,好奇地追问道:“那现在呢?” 顾长灜笑了:“尸首找到了,被人埋在了罗城城墙外的一颗愧树下,就是不知道账本现在在谁那了。” 洛润倒了杯水:“那个人还挺能忍的,这么久都不出来找你。” 顾长灜也觉得奇怪,这几天自己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一半是去执行任务了,一半是被自己故意支开,这么好的暗杀机会,那个安王的人死活就是不探头,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洛润挑了挑眉:“估计,在等你感染上吧。” “不过也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预防的药已经做出来了。” 听到这话,顾长灜抿了抿嘴唇,意外地没有反驳:“那我倒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得上。” 洛润有些无奈,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失语,他这副样子要是让外面那些侍卫看见,不得发现这人和太子殿下毫无关系啊,谁家的太子会是这个样子。 洛润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那人应该还在这两座城里。” 顾长灜点了点头,那倒是,自己来得第一天就把城封锁好了,除非那贼人从天上飞出去,现在这个情况除了花的时间久了一点,其他也没什么。 洛润想起另一个人:“对了,卫本偌最近在干什么?” 自从洛润确诊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除了神医、闫霜、顾长灜和他的侍卫,其他人基本都上看不见,更别说是那个来投奔自己的卫本偌了。 顾长灜倒是没在意,直接就说:“之前药没做出来的时候,我们没让他进来,我倒是希望他能被传染上呢,神医拦的。” “而且我想想,你应该也不想见他。” 洛润总觉得卫本偌这么乖巧不太对劲,而且都一个月了,他竟然能憋着不来找自己,不过想到那天自己的态度,还有他现在的身份,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就没有多想。 倒是自己这几天因为身体不太舒服,闫霜只是说了句:“最好不要见风,不然我怕你又疫病在又风寒” 于是顾长灜就把自己看在屋里,不让自己到处乱跑,他倒是还有侍卫传递消息进来,洛润都快无聊死了,看他把手里的那些信看完,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顾长灜抓起一封信递给洛润:“罗城来了个黑衣怪人。” 因为人所剩不多,大家基本互相认识,所以那人从进城,再到一个人坐在主街的酒楼门口,就很明显。 来得第一天顾长灜就注意到了,那人身材背影看着有些眼熟,但脸上却风尘仆仆,根本看不清五官,顾长灜也没看出来是谁。 这么多天没人知道他吃什么喝什么,别人上去找他搭话,他也根本不搭理。 洛润被他说得有些好奇,想打开窗探个身子瞧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位置能不能看见。 顾长灜一看他动了,就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连忙开口打住:“你不能见风。” “你还想不想和我一起到老了?” 洛润不动了,乖乖坐在位置上,顾长灜却又拿了一封信出来:“对了,你还记得卫本偌是从哪个方向进城的吗?” “或者说,那天卫本偌来的晚上,你有印象那天有几个人从那边走过吗?” 这个问题问得就很吊钻,洛润勉强回忆了片刻:“我们不是,都是第二天在神医身边看见的他了?”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那天晚上除了卫本偌进城,根本没有其他人进来,顾长灜也不想怀疑到他身上,毕竟广王府对自己的态度,顾长灜还是信任的。 但这个账本,又很明显就是被一个后来之人夺走了。 洛润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顾长灜:“你知道陆民安是安王的人吧?” 顾长灜点了点头:“嗯。” 洛润:“之前忠义侯府让我调查陆民安,我去了一趟他的府上,发现他和卫本偌私交颇多。” 顾长灜也懂他的意思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试探一波。” 洛润却有些纠结:“主要是这么多天他都没来找我,我怕他……” 顾长灜却摇了摇头,那天卫本偌来他可看见了,那家伙明显就是来找洛润的,那眼睛就差粘在洛润身上了,那他现在这么安稳,一看就很有问题。 使点手段,他还不信卫本偌真的那么能忍。 而此时的卫本偌正好打开窗户,被一阵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瞥了眼跪在身后的暗卫:“还不快去给我们亲爱的太子殿下填点堵。” 暗卫连忙说了声“是”后就火速离开了,而卫本偌站在窗户边,看着不远处洛润住的方向,捻了捻手里的菩提,屋里的桌子上还摆了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三日后动手。】 天色渐晚,顾长灜看着面前的账本残页有些沉默,他差点就忘记了,这玩意还可以销毁,不过那人也是真的大胆,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账本里可是有安王从先帝就开始的记录。 而且每一页都有先帝的玉玺印,如果弄丢了那可是砍头的罪过。 顾长灜收回神,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侍卫:“所以,那人就给了你这一小块纸片?” 侍卫抿着嘴唇,把另一张纸条捧在手心递了上去,那张纸条上明晃晃地就写了几个大字:【城东小河旁,还请殿下亲自来】 看样子是人必须去了,顾长灜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的卫本偌也收到了消息,他捏紧红木板凳的把手,手指根根青白:“你说什么?!” “我表兄,洛润他病情恶化了?” 暗卫跪在地上,只是说:“主子,三思啊。” 卫本偌打开挂在腰间的锦囊,看着里面仅剩两粒的药丸,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暗卫:“去盯着太子,他一走就喊我。” 暗卫看劝不动,只能红着眼,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小五谢主子再造之恩!” 。 洛润看着犹豫不决的顾长灜,宽慰道:“你去吧,小莫在这里陪着我,问题不大。” 顾长灜本来还在思考着小莫去的可能,但两者置换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小莫不太清楚账本里面的东西,而且洛润也不知道小莫才是真正的替身,他只是有些不放心:“那我尽快回来。” “主要是我感觉他就是想支开我。” 洛润在顾长灜的嘴上亲了一口,看着顾长灜瞬间涨红的耳朵,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都快里三层外三层给我包起来了,还怕什么?” 顾长灜抿了抿嘴唇,把洛润抱在怀里亲了个够本,看他嘴唇红润反光,顾长灜才松开手,笑着说:“那我去了。” 洛润的脸早就红了,都说里三层外三层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洛润强忍住了冲动,才没有一脚踩在顾长灜的脚上,逼他放开自己。 顾长灜是满意地先走了,徒留洛润红着脸坐在木凳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恢复正常,想到散布出去的谣言,洛润特意去给脸上拍了一层□□,随后躺到被子里,让自己看起来就十分虚弱。 那边的卫本偌收到太子离开的消息,就出发去找洛润了。 街上的人就看着,坐在那里已经一动不动一天的黑衣人,突然站了起来,朝不远处一个衣着干净,面容清秀的公子跑了过去。 卫本偌身旁的侍卫正要动手,卫本偌却伸手拦住了,对于顾长灜来说根本看不清的脸,在卫本偌这里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卫本海,你还要我给你什么答案,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卫本海喘着粗气,拽着卫本偌的衣角,如同拽着唯一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他在嘴里重复嘟囔着:“跟我走,小偌,先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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